工业之主 工业之主 第194章
作者:晴空之下
(陈磬钟:不!我没有!我说的是磺胺和化肥!)
左右也没撕破脸,摄政王便又给小皇帝写了一封信,信中明确表达了自己想要从大雍购买火器的意愿。
然后他很快收到了回信,信中说飞羽火箭弹和铁甲履带车都不外售,可如果联军有需要,大雍的工坊可以提供一批定制的连发枪,但需要联军用指定的技术设备交换。
摄政王想了想,拒绝了。
虽然也听过大雍连发枪的威力,但米列颠同样也有自己的军工厂,对于枪的需求并不迫切。
比起连发枪,他更想要飞羽火箭弹和铁甲履带车。偏巧这时候有人声称能够拿出飞羽火箭弹的图纸,摄政王很可耻地动心了。
人是在一艘从海倭国前往米列颠的货船上找到的,据说是从濑户城里逃出来的匠人,因为海倭国的内部斗争受了牵连,不得已才出逃到海西洲。
这名自称叫冯天一吉郎的匠人十分健谈,虽然米列颠语说的乱七八糟,可他的肢体语言十分丰富,比比划划也能让对方明白自己的意思。
比起内敛又排外的海倭人,冯天一吉郎的性格着实不让人讨厌。他又拿得出一部分火箭弹图纸,马上就被护送到米列颠摄政王的面前。
“这真的是大雍的飞羽火箭弹?”
摄政王翻了翻图纸。
“大雍的图纸为什么会落在海倭人的手中?你到底是什么人?”
这事透着古怪,但摄政王让人看过图纸,这的确又很像是某种火器的设计图。
冯天一吉郎给出的解释是自己受雇于新川家,新川大人从阊洲冉氏火器场购置了一批飞羽火箭弹,提供给他们拆解并仿制出了图纸。阊洲冉氏和东海冉氏原本是一家,这飞羽火箭弹便是冉家的传家宝,分家的时候一家得了一份,所以飞羽火箭弹阊洲和东海都是正宗。
反正拉拉杂杂说了一大通,外人听着就跟通俗小说一样,情节倒也合情合理。
摄政王半信半疑,抱着试试看的态度买下了冯天一吉郎的图纸,交给皇家科学会研究。
一开始事情倒是很顺利,科学会的会长对这份图纸十分有兴趣。可研究了一段时间便陷入了瓶颈,无论科学会的教授们怎么尝试,有些问题始终无法解决。最终,教授们无奈地给出了结论——这份图纸有问题,造出来的火箭弹根本无法实用。
得,钱白花了。
摄政王气得签发了逮捕令,悬赏捉拿那个濑户匠人冯天一吉郎。
结果冯天一吉郎没找到,梅里耶男爵夫人生的那个私生女倒是找上了门,还说愿意给摄政王牵线搭桥,与海倭国结盟合作,共同瓜分大雍。
为了增加可信度,金川苏菲亚不但拿出了海倭国内阁的授权书,言语中还满是骄傲地提到了海倭国非凡的国力。比如勇猛的番团、渗透在大雍各处的细作,以及强大的火器制造能力。
“细村田的设计虽然参照了巴虎罗孚,但改进后却比巴虎罗孚威力强大了许多。前段时间濑户城里的大匠们还研究出了火箭弹的制法,火箭弹您应该听说过吧,雍人用这东西重创拉西亚骑兵,如果贵国银行愿意向我国发放贷款,这种火器完全可以向贵国售卖。”
摄政王:……
妈的,还来?!
正中雷区!
第230章
在摄政王的雷点上反复横跳,金川苏菲亚当然不可能得到什么好脸色,话还没说完就被撵走了。
她现在在海西州的处境并不好。因为路德国王的暴毙,她的母亲梅里耶男爵夫人也很难再保持之前的影响力,尤其是在王位之争爆发以后,贝塔林的贵族都因为阵营而忙着站队,谁还在乎一个死去国王的情妇!?
梅里耶夫人也尝试过自救,无奈她押错了宝,选择追随的坎桑亲王是根墙头草,自己左右摇摆不说,偏偏背后的勾当还被人给爆了出来,早早便失去了竞争资格。
梅里耶夫人失势了,她的私生女金川苏菲亚别无选择,只能倚靠父族。
她原本就是金川一郎刻意培养出的艳谍,小小年纪便在名利场中打混,穿梭在权贵之间的活计更是驾轻就熟。
金川苏菲亚对自己其实还是很有信心的。海西州的贵族虽然看不起东方人,但海倭人和雍人还是有等级差距的,更别说她还有一半的海西血统,这让她比普通的海倭女谍更容易达成目标。
对于与米列颠摄政王的合作,金川苏菲亚抱有很大的期待,结果话刚说了一半就被撵了出来,又气又急的金川苏菲亚百思不得其解,刚上蒸汽车便着急地跟身边人询问。
“到底哪里有问题?我说错了什么吗?!”
身边人也茫然地摇头。
她是外务部的联络人,金川苏菲亚觐见米列颠摄政王的时候她全程陪在一旁,金川小姐的话术都是之前便核对过许多遍的,说的没有任何问题。
那为什么……摄政王忽然发火了呢?!
其实这事儿也不怪金川苏菲亚,主要是桧木宫为了遮掩自己的罪责,强行抹平了关于“濑户火箭弹”的消息。
现在在海倭国内,所有关于新川和松宫的话题都被镇压,远在海西洲的外务部谍报小组自然也被蒙在鼓里,拿到的还是之前大肆宣传的版本。
结果,就这个火箭弹,踩雷了。
摄政王震怒,金川等人非常重视,死都要查个明白。
他们很快查到了冯天一吉郎的存在。
“冯天一吉郎……”
金川苏菲亚看向联络人。
她虽然有一半的海倭血统,但从小却是在路德国长大,对于海倭国的民俗民风并不十分了解。
“这个冯天一吉郎……”
“我们海倭国根本就没有这个姓!”
联络人咬牙切齿地说道。
“我们根本就没有冯或者冯天或者冯天一这种奇怪的姓,一吉郎是类似口语的翻译,若要落在纸面也没有这种名字的写法!”
“这些海西人都是傻瓜吗!?这么明显的错误都没发现,竟然还相信那是我们海倭国的人,真是一点常识都没有!”
联络人破口大骂,言语粗鄙不堪,听得金川苏菲亚自皱眉。
她其实很能理解米列颠摄政王的心情。不管是冯天-一吉郎,还是冯天一-吉郎,反正这名字看上去不就是海倭人吗?!
海西洲的人是不屑于去学习海倭人的语言的,从来就只有这么不开化的文明毕恭毕敬地使用海西洲的预言交流,所以谁会把劣等人的命名习惯当成常识!?
联络人也太看得起自己的国家了!
可这样的话她却不能说,毕竟她金川苏菲亚现在是绑在海倭国这条战船上,这个冯天一吉郎是个冒牌货,他假冒了海倭人的身份,这也直接导致她的游说任务失败。
“那个冯天一吉郎能找到吗?”
金川苏菲亚皱眉问联络人。
为今之计,只有尽快找到冯天一吉郎,把他送给米列颠摄政王澄清事实,否则她有理都说不清!
于是抓捕冯天一吉郎的人马又多了一支,两伙人冒着生命危险在战火遍布的海西洲找人,结果这个冯天一吉郎就像凭空蒸发了一样,半点消息都摸不着。
无奈之下,金川苏菲亚只能先返回海倭国,向她父亲汇报海西洲的情况。
金川苏菲亚刚走下船舷就看到了自己同父异母的弟弟金川吉。两姐弟上次见面是在两年前金川苏菲亚回国的时候,说起来也有很长一段时间碰面了。
但两人的态度却并不热络。
金川吉一脸不情愿,金川苏菲亚则完全程看窗外风景,两姐弟在途中没有半点交流互动。
看着看着,金川苏菲亚的眉头就微微皱了起来。
两年过去,这濑户城怎么看着比之前还要破败了?父亲不是说国主宏图大业正待徐徐展开么?为什么一点都不见进展?去年在街上还能看到煤油车蒸汽车之类的,怎么今天就只有满街衣着破烂的庶民了?!
她到底忍耐不住,开口询问金川吉关于城中的情况。
金川吉原本不想实话实说,从小被洗脑的他很有自己的骄傲。可现实情况容不得他撒谎,再说这个女人是他们获取海西洲支援的助力,他不说父亲也会告诉她实情。
于是他叹了口气,把这两年间海倭国发生的事跟金川苏菲亚讲了一遍。包括“新乐土计划”的失败,桧木与松宫之争,泰番军团战败和三条番军团的全军覆没,以及新川那倒霉的火箭弹,简直把主上坑到拉稀。
也因为失去了矿产和煤炭的来源,海倭国发生了严重的能源危机,不得不花高价从马腊达购买燃料。
海西洲在打仗,燃料和物资应声大涨。就连海倭国的贵族都负担不起日益抬高的煤炭,更别说普通的海倭国百姓了,蒸汽车已经成为奢侈的通行方式。
金川苏菲亚一开始只是皱眉听,她对海倭国的艰难并不感同身受,但等金川吉说到“濑户火箭弹”的时候,她忽然气得一拍扶手,整个人都杀气腾腾。
“难怪……难怪摄政王生气了!”
她猛地转过头,目光凶狠地看向金川吉。
“这个情报你们为什么不送来海西洲!?为什么不送?!你知不知道你耽误了多大的事!”
金川吉懵了。
他的父亲告诉他金川苏菲亚会为海倭国斡旋援助,所以他虽然心中看不上这个杂血女人的出身,但表面上对她还是保持了礼貌。
可现在对方不明不白就冲他发火,而且还是个身份和血统都比他卑贱的女人,这让金川吉怎么忍?!
于是两人在车上便吵了起来。
金川苏菲亚非常生气,她不仅气遮遮掩掩的海倭国外务部,还气倒霉蛋桧木宫!就是这个蠢货为了一己之私隐瞒了真相,让她在米列颠摄政王面前出糗,简直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这通火气一直到了金川府邸都没消,不过两姐弟看在父亲的面上还是暂时收兵,互不搭理着进了会客室面见金川一郎。
一见面,金川苏菲亚就毫不客气的开口。
“父亲,米列颠的援助是不可能了,如果您不想与拉西亚结盟,那就只能想办法从昂德兰商会得到贷款,不过我丑化说在前面,昂德兰商人的钱可不是那么好拿的,您得做好大出血的准备。”
金川一郎是个身量不高的中年男人,相貌并不十分显眼,但却很有手腕,年轻的时候也是游走在海西洲的风流人物,对海西洲的□□势很有想法。
听了金川苏菲亚的话,金川一郎也不着急,慢悠悠地吸了一口烟袋。
“昂德兰就昂德兰吧,反正他们有的是钱和物资,借个二百万银钱不成问题。”
二百万银钱?!
金川苏菲亚长大了嘴巴,心里很是怀疑自己的父亲中邪了。
他知道他说了个什么数字吗?!二百万银钱,每个月要还多少利息?!
“举全国之力,二百万银钱的利息还是能还得起的。”
金川一郎熄灭了烟袋。
“还了一期,有了信用,便可以继续借钱。”
“我按照昂德兰商会的规则测算过,第二次我们可以借五百万,利息使用之前的本金偿还,然后第三次我们就可以借到三千万。”
“三千万足够我们做很多事,比如建造铁甲战船,研究新式火器和铁甲履带车。履带那东西不难造,只是之前没人想到还有这样的妙用。这次雍人作出实物我看就很好,给我们节省了大量研究的成本。”
金川一郎说的一脸轻松,金川苏菲亚却听得快要厥过去。
听听,听听她父亲说的这还是人话吗!?
无论是制造火器还是舰船,这在短期都不可能获得收入,签了那么多的借款利息怎么还?昂德兰商会的贷款利息可是出了名的高啊!
似乎是看出了女儿的想法,金川一郎微微一笑,淡定无比地反问道。
“既然早就知道不可能还得起,那我们为什么还要还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