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妃他重生了 太子妃他重生了 第15章
作者:一碗情深
谢言向来都是目中无人,他原先眼睛一直望着远处的山水,直到我走到他身旁,他才垂眸来看我。
冷淡的灰瞳竟有一丝戏谑的笑意,视线落在我眼下的位置,似乎在诧异那处少了一颗泪痣,并未有半分被抓.奸的慌乱。
我并不理他,趁着大家都在,正是我表演的时候。
我在袖中的手暗掐了大腿一下,随后伸出手指,指向谢言,用巾帕捂住半张脸,只露出一双泫然欲泣的眼睛,对那女子说道。
“姐姐,我本不该来,但是我属实没有办法。”
“我已怀了太子殿下的孩子,他哄骗我与他睡后,得知我有了孩子,便不要我。”
“姐姐,你不要被他骗了,他就是个负心汉,登徒子,采|花贼。”
我哭得颇有几分真情实感,声泪俱下地控诉。
那女子被我此举吓得一懵,连忙四处察看有没有旁人在,见不过我们三人,才松了口气,轻声劝道,“我们进去说,好吗?”
“胡闹。”
我还没来得及回答,就被谢言抢白,他话语中含着浓浓的谴责意味,好像我犯了天大的错一样。
泪眼朦胧中,我只看到他的脸色很是阴沉,薄唇抿得平直,神色阴郁,如风雨欲来。他不由分说地将我拦腰抱起,铁臂将我的腰勒得很疼,带着警告和惩罚的意味。
他淡淡扫了那女子一眼,终于是开了尊口,解释道,“他惯爱胡说八道,莫要当真,孤与他进去谈,你且在外边等。”
什么叫胡说八道?
此人近日里将我的唇舌都搅扰了个遍,夜里与我同睡一榻,次次都必要将我搂在怀中才睡得安生。之前因为生气差点轻薄于我,若不是我害怕,我们二人再已成事。
如今却在女子面前说我胡说八道,急切地想要撇清与我的关系。他与女子解释,那他可曾与我解释过他俩的关系?
我死死咬住下唇,直到将唇瓣咬出血迹,也掩不住心里的苦涩。
“哦,好好。”
那女子不敢忤逆谢言的意思,眼睛也不敢乱看。
我没女子那般好脾气,从来都不是乖顺之人,一直试图从谢言怀里挣脱,他却用蛮力制住我。
我挣扎得厉害了,他便有些不耐,竟往我豚上扇了一巴掌,我瞬间如被遏住命脉的猫,不敢动弹了。
我生怕那女子看到,回过头去,只见她刚好怔楞地望着我,眼神中有同情和怜悯。
我恨,谢言这负心汉对我不忠,还在我的情敌面前这般下我面子。
我狠狠一口咬在他肩膀上,他神色淡淡,不避不让,如被抓狂的小猫轻咬了几口,我越发生气,恨不得将他身上的肉都咬下来。
谢言带着我穿过画舫长长的走廊,便是里间,空间颇大,有许多隔间,其中一个是棋室,谢言径直走过,却将我带到寝殿。
他将我抵在木柜上,微凉的指尖碰我的嘴唇,沾上了些胭脂,神情淡而冷,我却发现他眸中藏着汹涌的欲,他声音暗哑,开始训斥我,“来添什么乱?嗯?”
我将他落在我唇上的手拍开,我恨他与人私会却瞒着我,更恨他对旁人解释却对我的感受视若无睹,恶狠狠地反击,“谢言,你若是再敢背着我与旁人私会,我便要天天闹得你鸡犬不宁,名声扫地。”
我此话一落,谢言的表情便变得十分难看,看我的眼神就如同看一个不可理喻的泼皮无赖,万般嫌弃,他朝我掀开薄唇,勾起讥讽的弧度,眼底没有一丝笑意,“孤不受威胁。”
我这番生气,他竟觉得我是在威胁他。
他对我做过那么多亲密之事,却能堂而皇之地与他人私会,全然不顾我的感受,没有半句解释。而且,他还对我自称“孤”。
“孤?”我喃喃出声,有些不可思议,谢言在我面前从来都是称“我”,在旁人面前才会自称“孤”。
我曾以为自己是独特的那一个,还暗自窃喜了好久,可谁曾想,如今他喜欢的女子一出现,他便要与我生分了。
我想起我们之间无数次的亲吻,唇齿的纠缠,肢体的亲昵,他与我亲吻时,恨不得将我整个吞下去,还试图与我行周公之礼。
可如今,我却什么都不是。
我忽然觉得自己很可笑,笑着笑着,竟婆娑掉下泪来。
“太子殿下恕罪,是草民僭越了。”
我从未私下叫过他太子殿下,从来都是胆大包天地“谢言谢言”直呼其名。如今想来,我可真自以为是,明明在那人心里是尘埃一般低贱的存在,却妄想与日月争辉。
谢言听见我这句话,微怔住,他迟疑着朝我伸出手,像要如往常那样安抚我,我却不愿,只将头一偏,堪堪躲过他的触碰,将身子与木柜贴得更近,试图站直一些,至少不要在他面前露出颓唐的姿态。
我胡乱将眼泪擦了一通,又抬头与他对视,眼前的男人依旧貌美地令人心颤,如清冷的水中月,我就是那试图捞月的猴子,出了一夜的洋相,却一无所获,真可笑。
我想到这里,忽而低声笑了起来,眼睫颤动,便有泪珠滚落。
我看到谢言眼中闪过一丝慌乱,定是我看错了,谢言怎会为了我感到慌乱。
我勉强对他笑得如往日那般讨好,恭顺道,“太子殿下,是草民僭越了,草民这就去跟那个姑娘将事情解释清楚,抱歉。”
画舫里的光线并没有外头那么好,谢言的身影隐在光影中,神色晦暗难明,面如寒霜,我却没有心思再去揣摩他的想法,只接着说。
“草民日后恐怕没法在太子殿下身旁伺候了,只希望太子殿下能早遇良人,平安顺遂。”
我说完这些,顿觉浑身的压力都卸去,又对谢言伸出手指,直指他挂在腰上的香囊,“戒指还给草民吧,它太粗鄙,配不上太子殿下尊贵的身份。”
那戒指就如同我对谢言无妄的情爱,在他眼里从来都只有肤浅和廉价,只配被随意地对待。
第22章 “谢言,你放开我”
我说了这么多话,谢言却始终一言不发,神色淡漠得像一尊精致的白玉雕像。
此时阳光从窗格射入,堪堪落在他冷白的指尖,我这才发现他的手早已紧握成拳,似乎在极力压抑着翻涌的怒火。
踌蹴半响,他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做出了最大的让步,对我说,“封慕秋,我给你机会,收回刚说的话。”
说完这番话,他终于垂眸来看我,眼尾深邃像远处起伏的山峦,薄唇抿紧,脸色如冬日降落的冰雪,令我从心底凉到了指尖。
谢言对我的忍让从来都像是一种施舍,上位者的恩赐,就连他背着我与旁人私会,对我没有半分解释,我也没有资格去责难。
想到这里,我的眼泪便止住了,只淡笑道,“太子殿下还是将戒指还给草民吧。草民虽蠢,但深知说过的话如泼出去的水,从没有收回的道理。”
我刚说完,谢言便解下腰间的香囊狠狠掷到地上,他气息少见的凌乱,额间的碎发堪堪掩住深沉的灰眸,像极了被激怒后却无法宣泄怒火的凶兽。
“谢太子殿下恩典。”
戒指果然在香囊里,我将戒指取出后,想将香囊给他挂上,随后又笑自己僭越,只轻轻将香囊放到地上,给谢言行了个大礼,“草民告退。”
我将将要走到门口,身后却传来谢言低沉冷郁的声音,含着浓郁的警告意味,“你今日走出了这个门,便不要后悔。”
我没有回头,走得果决,可是当我从画舫出来时,面对满目的荷田和炫目的阳光,却感觉浑身无力,头脑天旋地转。
我此次这般行事,凭谢言的性格和脾气,我们此生恐怕不会再见面。
思及此,我跨入乌篷船的脚步一乱,竟落入了湖中。幸好如今正是夏日,湖水不至于过分冰冷,船家立即将我捞起,捡回了我一条小命。
我湿漉漉地回了相府,神色茫茫如一具行尸走肉,刚走过客厅时,却见我爹正在敷药。
他额上有一个被硬物尖角磕碰的伤口,正汩汩流血,太医在给他包扎。
他见了我,微微将身子侧过去来挡住额上的伤痕,见我浑身都湿透,皱着眉头招我过去,“怎么弄成这样?”
我尽量笑得自然,与他逗趣道,“天气热就下湖里凉快凉快。”
太医一边为我爹包扎一边叹气,埋怨道,“伴君如伴虎的道理我如今是明白了,丞相您好好休养,早做打算。”
说完便告辞走了。
我隐隐有种不详的预感,连忙抓住我爹的手问,“爹爹你这头上的伤是怎么回事?是皇上弄的吗?他为何这般对你?”
我爹摇摇头,并未回答我这些问题。
他惯来这样,将满腹心事藏于心底,在朝堂上受了委屈也从不和我说,只会去我娘亲的祠堂枯坐一宿。
“小伤罢了,爹爹自己不小心磕到的,你快去洗个热水澡,不要着凉了。”我爹明显不愿与我多谈,只打发我赶紧去洗澡。
我还想问,就见我爹的脸色冷了下来,眉眼间似有万千的愁绪。
我扁扁嘴,没再说话,就算爹爹与我说了,我也帮不上什么忙,我若是再问,爹爹估计就要生气,我不想惹他生气。
寻常人夏日落湖只会增添一丝凉意,而我则整整病了五日,高烧不退,缠绵病榻,做了个光怪陆离的梦。
梦里谢言与那尚书的女儿成亲,风光嫁娶,十里红妆,好不热闹。我在人群中看他一袭红衣,骑着高头大马,眉梢间皆是喜色,就感觉心脏阵阵的抽痛。
我是男子这件事,就注定了我与谢言没有任何可能性,是我偏要强求,如今落得这般下场也是我咎由自取。
我病了半月,终是好了起来,我爹爹的伤也好得七七八八,他见我整日郁郁寡欢,也不再出门惹祸抓猫逗狗,便十分担心,硬是要我多出去走走,多与人结识,我拧不过他,只能厚着脸皮去参加宫里的宴席。
甚巧的是,我竟在宴席上遇到了观心湖那个女子。
她今日并未特意打扮,只草草梳了个随云髻,身上的云衫样式也简单,她见了我,面上立刻露出惊讶的神色,我用一根食指抵住唇瓣暗示她噤声,便坐到了她身旁。
我落座后,有太监来报,说是太子殿下驾到,我与众人一同行了礼,并未去看上座的人一眼。
我心底对女子是有几分愧意的,因着我当日的任性妄为,她定是受了几分惊吓。
说起来,她并未做错什么,就连举手投足都端方得宜,不过是受了父母之命出来游湖,我却表现地如一个跳梁小丑。
我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开口道歉,她却冲我笑开了,神色坦然大方,轻声说,“那日是你吧。”
我只能尴尬地点点头,“当日之事,皆是我胡闹,太子殿下并非那种人,姑娘你别误会了他,都是我做错了。”
“这有什么的?”
她见我这般紧张,冲我笑笑,摇头叹息道,“我本以为我的家世于我还有几分助力,但那日见了你,我便知绝无可能。”
“谢言他见了你,与见我,分明是不同的。”
我没有心思去关心谢言的事,垂着头不说话,女子却似乎很需要一个宣泄的出口。
“你出现时,谢言的眼睛里就有了光。我与他游湖多日,他从未将眼睛落在我身上,就连我与他说话,他皆是爱答不理。”
“后来见了你,我才知道,原来他那般的人物,也会有万般情绪。”
“哦,什么情绪?”我将手里的酒一饮而尽,嘴角勾起讥讽的弧度,“他向来对我只有冷漠,讽刺,怜悯。”
那女子摇摇头,“那日你走了,谢言发了好大一顿脾气。我从未见他那般,我以为他那般谪仙一般的人物,不会有我们这些凡人的七情六欲。”
我不愿多谈,只闷头喝酒,时不时与女子表达我的歉意。
我在宴席上呆得很不自在,总感觉有冰冷又炙热的视线落在我身上,令我如芒刺在背,却始终寻不着视线的主人。
我与女子约好下次一起去泛舟采莲蓬,便离了席。
我今日喝得有些多,头脑发晕,脚步虚浮,我趁着夜风便往花园去,御花园有一个位处,栽种了大片的紫藤萝,我从假山怪石中穿过,循着记忆去寻那片花海。
可是我却感觉头越来越晕,只能将手撑在怪石处调整呼吸,此处的假山怪石形成了一个天然的通道,藏匿于其中,外边的人辨不着你的踪迹,也很少有人经过。
但是此时不远处却传来了脚步声,我努力睁开双眼,想在暗夜中将人看清楚,却因背光只看到一团虚影。
来人的动作极其蛮横,像带着勃发的怒意,他将我抵在假山上,微凉的手遮住我的眼睛,俯身下来撕咬我的嘴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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