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生倒计时 求生倒计时 第119章
作者:木兮娘
但令人去办事时,班头一脸为难:“大人,咱们人手不足,都分派出去拿人查案……”
“蠢货,把他们叫回来不就行了!”
霍昭汶:“我这儿有些人手,大人若不嫌弃,尽管吩咐就是。”
管文滨:“好,我记住你,日后你到广东,必与你方便。”
霍昭汶:“多谢大人。”
管文滨拍了下脑袋说道:“既然已经得罪人,那就往死里得罪。走,去牢里要那杨氏的证供,等拿到证供立刻上告钦差。”
***
暗卫带来赵白鱼的话,“管文滨有心办案就会亲自到牢里询问案子的真相,届时,你如实回答。”
杨氏颔首。
察觉脚步声由远及近,暗卫立刻藏匿身形。不多时,管文滨带着几个衙役进入大牢,将杨氏提到跟前问案。
本以为撬开她嘴巴得费一番功夫,料不到刚表达意图,杨氏就开口了。
“奇了怪了。”管文滨忍不住问:“之前在公堂上,本府问你冤从何来,你紧闭嘴巴不说,怎么现在再问你,你就肯说了?”
杨氏不卑不亢:“大人真心为民妇伸冤时,民妇自然会开口。”
管文滨讪讪,也不自取其辱,令她赶紧详述冤情。
一份说清来龙去脉的证供新鲜出炉,管文滨突然后悔之前献计弄死方星文,不然就能坐死冤案了。
将杨氏的供状和平博典的供状放在一块儿,拿到前堂,管文滨対等候的霍昭汶说道:“瞧瞧,不费吹灰之力。”
霍昭汶:“能否一观?”
管文滨倒不小气,直接拿给他看。
霍昭汶一目十行看完证供,表情阴沉得可怕,原来之前看到的两江还只是冰山一角,原来昌平畏惧潮商尸体牵连采石场是她也参与牙行贩人的勾当。
管文滨询问:“可够抓破大案?”
霍昭汶:“够。”
管文滨:“可比江南科考舞弊和淮南大案大?”
霍昭汶归还供证:“自是滔天大案。”
“来人,备马!”管文滨喜滋滋说道:“本府要亲自去见钦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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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管文滨准备去见钦差时,霍昭汶鼓掌两下,便有暗卫出现在身边。
“拿我官防印信去荆北调兵,速至洪州,随我铲奸除恶!再令人不惊动昌平,捉拿她身边的女官!”
暗卫:“领命!”
***
霍昭汶的命令被传送到赵重锦和燕都尉二人面前,赵重锦率先说道:“我受不住行程颠簸,骑术没燕都尉出神入化,便由燕都尉去调兵,我来处理昌平身边的女官,如何?”
燕都尉无异议:“可。”
言罢便各自行动,而此时天色将暗。
赵重锦侍卫抓人之前,先去一趟漕司使府上,没见到赵白鱼便対来开门的砚冰说:“且去自贤居,两江官商勾结最大的证据就藏在那里。”
言罢,不待砚冰回应就迅速离去。
赵重锦早已摸清女官的行程,每隔五日便会前往采石场查看情况,巳时去、申时归,于是带侍卫埋伏在女官必经之途。
***
申时初,太阳当头,日光正烈,丛林大道一辆马车徐行,车里正是昌平公主身边的女官,此时正专心查看采石场的账簿。
马车忽然颠簸了一下,女官皱眉,还未开口叱问便听骏马嘶鸣,马夫斥声嘹亮,骤然狂奔,下一刻马仰车翻,而女官猝不及防地摔飞,胸骨正中车厢窗框,疼得她产生一瞬的昏厥。
等适应疼痛,女官回过神来,先抓起账簿,再回头看马夫,赫然対上三具死不瞑目的尸体。
一具马夫,两具随身保护她的死士。
女官心一冷,不顾疼痛的胸骨立刻朝反方向爬,踉跄数步忽然顿住,眼前出现一双皂靴,缓缓抬眼,瞳孔紧缩:“赵重锦?”
赵重锦两步上前,突然发难,一脚踹向女官的腹部,只听极细微的咔擦声传出,接连遭受重击的肋骨断了。
女官艰难地爬起身,恶狠狠地瞪着赵重锦:“你敢动我试试!我是昌平公主殿下近身女官,你们赵家人敢徇私报复,不怕太后和陛下问罪吗?”
双手背在身后偷偷撕碎账簿里较为关键的记录,揉成团,猛地扔进嘴里,赵重锦眼疾手快地卸掉她的下巴,拿出纸张和她手里的账簿,随手交给身边的侍卫。
“殿下被贬两江,吃尽苦头,足够抵消当年恩怨,如果你现在敢対我动手,便是赵家不顾太后和陛下的脸面,执意谋害大景嫡长公主,是蔑视朝廷、藐视圣上的大罪!你们赵家人担待不起!”
“恩怨一笔勾销?”赵重锦压低声音,死死盯着女官:“二十年前,昌平那个贱人偷龙转凤,玩一出狸猫换太子的把戏——”
女官表情僵硬,瞳孔紧缩。
赵重锦竭力压抑着极端的愤怒和戾气,一字一句:“你现在跟我说恩怨已销?等你们挫骨扬灰了,再来和我母亲、我们赵家人谈一笔勾销!”
咄!
一根被灌入内力的树枝突然擦过赵重锦脸颊,侍卫的反应虽然很快,还是没能阻止锋利的树枝插1进女官的肩膀,疼得她当场昏死。
“什么人?”
都是天子近卫出身的侍卫也是武功高强,两三人立时追出去。半刻钟后回来,道偷袭者是李得寿,不过人跑了。
赵重锦面无表情地擦掉脸颊的血丝,“无妨,放那条老阉狗回去通知昌平,让她体会穷途末路的感觉也挺好。”
确定女官没死,赵重锦说道:“送她就医。留有一口气,能说话就行。”
***
另一边,平博典一入衙门再无消息,底下人着急,寻到陈罗乌这儿来,将来龙去脉说清。
陈罗乌霎时眼冒金星,跌倒在椅子上,忍不住质问:“他难道不知道两江是什么时局吗?偏要在这时候杀人?疯了吗?”
平博典狂妄自大,做事冲动,活人在他手里犹如牲口,草菅人命已成习惯,只是陈罗乌以为他至少会顾全大局。
“就算赵白鱼从潮商嘴里知道牙行做贩人的买卖又如何?你们有官府发下来的贱籍,有凭证在手,怕一个手里无兵无权的人来查?杀了人,引起钦差注意,才是大祸根源!”
然而现在说什么都迟了,就算捞不出平博典,也得及时止损,免教他祸害到自己头上来。
“拿我的拜帖去洪州府三十里开外的驿站见山帅使,还有唐提刑——还有发运司也派个人去说一声。”
陈罗乌急得团团转,想在这时候去找三爷,但时间太紧,还是先解决管文滨再论其他。
吩咐完毕,陈罗乌就赶紧备马前去知府衙门。
***
与此同时,公主府。
昌平手里喂鱼的饲料玉碗摔落地,回头看向来汇报的李得寿,语气流露出一丝难以置信:“管文滨抓了平博典,问出牙行贩人和吉州盐井冤案的供证?”
李得寿朝旁边侧身,露出管文滨身边的师爷的身影。
师爷不敢抬头看昌平,盯着脚尖极为恭敬地说:“回殿下,管大人拿到证供,准备上告钦差。那平博典还告发采石场的事,管大人叫人抓李都知,还、还骂李都知是……老阉狗,骂殿下不识好歹。”
李得寿踢碎脚边的鹅卵石,一块碎片飞溅划破师爷的脸颊,吓得他连忙跪地求饶。
“不是我说的,是管文滨!管文滨狗仗人势!”
昌平:“他从哪借来的势?钦差?不过是个代天巡狩的钦差,他就敢冒着得罪两江官场的风险去帮他?”
“钦差许诺广东转运使的职位留给管文滨。”
“二品大员?权利动人心,怪不得了。”
李得寿此时将女官被赵重锦抓走的事告知昌平,还说:“跟在他身边的人身手不凡,应该都是天子近卫。”
“天子近卫?赵重锦?”昌平蜷缩着右手,轻轻锤落小桌,脑子飞快转动,思索片刻,忽地笑出声:“好啊!虎父无犬子,孤在这世上最亲的亲人合起伙来要卸磨杀驴!钦差……哈哈哈……钦差是孤的侄子!东宫还在京都府监国,淮南才被收拾,不可能派老五过来,剩下的人里,只有小六!”
李得寿皱眉:“赵重锦是六皇子的人?”
昌平:“赵重锦是赵家人,也是自他父亲之后最年轻的状元郎,如此家世,如此才华,断不会轻易为人驱使。钦差摆明了冲着两江官场来的,它是大案,也是埋骨地,赵重锦无权更无出师之名,真扳倒了两江,功劳也论不到他头上,为何还要费心费力任钦差役使?”
“除非……从龙之功?原来赵家人选了六皇子!”李得寿拱手道:“待老奴前去拿管文滨和赵重锦二人的项上人头,回来向殿下赔罪。”
“不,用不着我出手。你另有要事,”昌平向前两步,盯着李得寿说道:“去帮我处理一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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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吐槽,我本来想给三爷住的地方取名‘凌云’,取自“虚负凌云万丈才,一生襟抱未曾开。”,忽然就想到了凌云峰甘露寺,mmp。
第81章
申时三刻, 距离比较近的唐提刑紧赶慢跑来到洪州知府衙门,快步闯进前院, 寻到正准备外出上告钦差的管文滨, 当即指着他鼻子痛骂。
“管文滨!你想拉同僚送死吗?”
霍昭汶本想离开,发现唐提刑的人马便退回去,躲在较为隐蔽的地方看二人狗咬狗。
管文滨自觉有钦差、康王和元狩帝撑腰,以广东安抚使自居, 却有些瞧不上迟早落马的昔日上差唐提刑, 抬手便格开唐提刑指着他鼻子的手颇为傲慢地说:“大人说的什么话?我怎么一个字也听不懂?”
唐提刑:“你别装傻!你想查案、想当清官, 我不拦你, 但你不能碰杨氏的案子!”
管文滨明知故问:“为什么不能?治下百姓有人来告官,本府依法办事, 查清案子真相, 是有罪就定罪,是清白就还她清白,本府哪里做得不对,还请上差赐教。”
唐提刑怒极攻心:“你明知杨氏的案子是我和昔日提刑使、现任广东安抚使一块主审,若是翻了案,岂不连累我等?”
管文滨故作恍然大悟,“我怎么忘了?”骤然变脸, 摆出义正言辞的嘴脸:“那就是上差你的不对,因为你的差错, 令那犯妇杨氏受尽苦楚、背负莫大冤屈,不能为枉死亲人报仇,还背上通奸害人的罪名, 险些人头落地,真是人间惨剧, 闻者悲伤,窦娥再世啊!要不是碰上大赦,岂不是会出现六月飞雪、三年大旱这般奇景?唐大人,不是下官针对你,而是你害得人家沉冤五年,苦得人不人、鬼不鬼,是不是该还债了?”
“你——!”唐提刑气得浑身发抖。
管文滨优哉游哉:“大人莫气,下官一言一行皆是从朝廷国法的角度出发,身为一方父母官,自然该为百姓伸冤。”
唐提刑气笑:“管文滨啊管文滨,你到底是吃了熊心豹子胆还是喝了钦差的迷魂汤,居然说得出父母官的话,你摸摸你的良心问问你配吗?你这些年收的钱少了?你手里的冤案、死在你黑漆皮灯下的人还少了?怎么了?披着层官皮就真把自己当人看了?忘记你自己这些年是怎么从昌平公主到赣商两边来回跑着当一条摇尾巴的狗了!”
管文滨恼羞成怒:“我就是当条狗也比你们干净!”
“干净在哪儿?本官倒真想听你好好说一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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申时末,马蹄嘚嘚,一列精装士兵小跑着包围洪州知府衙门大门,附近的酒楼、小摊和饭馆见势不妙,早早拉窗关门装聋扮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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