督主法医毕业 督主法医毕业 第36章

作者:凤九幽 标签: 宫廷侯爵 悬疑推理 爽文 穿越重生

  “这个屠路,死时穿着绛紫色衣服,所以当时是大皇子生辰?”

  “非也,”太子道,“所有皇子中,仲春生辰的,唯有四皇子。”

  归问山:“屠路失踪前,的确在长信宫当差。”

  苏懋都听愣了,所以这个死了的太监,看起来是四皇子的人,其实是大皇子的人?这是颗钉子?

  但归问山没有直说,只是暗点,恐怕也是没有证据。

  太子就很聪明了,随便一听,就理出了关系,顺便点明给他这个对宫斗夺嫡不敏感的人。

  苏懋深吸了口气,消化完这一条,又问:“那女子呢,是谁?”

  归问山:“这个我不能太确定,只是怀疑是当初伺候冯贵妃的宫女,叫吕梅芝的。宫中遴选宫女,各项都有规矩,身高就是其中一条,肯定不能太矮,但有些宫女进宫时年纪尚小,看不大出来日后能长多少,这吕梅芝几乎没怎么长个,是宫女里最矮的,日常会受些嘲笑,而且在九年前,就是边关战事起的那一年,她崴了脚,行动经常不便,忍着不说,坚持着上差,被人讥笑了很久……”

  他说了几个特点,都与苏懋验骨结果相符。

  “……她也是七年前失踪的,失踪时刚好二十岁,还有一点我感觉有点敏感,不知道于案子来说重不重要,宫女吕梅芝性子有些孤僻,在宫中并无好友,但她有个干娘姓周,现在五公主身边当差。”

  苏懋脱口而出:“周嬷嬷?”

  归问山顿了一下:“是她,原来苏内侍认识。”

  苏懋并不认识,只是才问话宁娘子不久,宁娘子吐槽说周嬷嬷管的严,让她占不着便宜。

  五公主今年才十八,七年前十一,且因一直是空中小透明,看不出有做这件事的动机,周嬷嬷就未必了,宫里人心隔肚皮,谁知道谁是谁的人?

  他问:“干女儿失踪,周嬷嬷就没反应?”

  “有,”归问山道,“说是难过了好长一段时间,见人就问,很久之后才接受现实,到了现在,还会为吕梅芝上香。”

  太子:“太监屠路和宫女吕梅芝,可曾交往甚密,可曾有隐密消息?”

  归问山摇头:“并无。屠路面相有点凶,并不平易近人,吕梅芝孤僻,不爱与人来往,小人查找过往记录时,未发现二人有牵扯。”

  并无牵扯,却死在同一日,被埋在一个坑里……

  会不会是为主子办事途中撞上了?

  刚好刚才和太子聊到了西域商图,苏懋道:“难道他们两个是在奉别人的命令,在寻找西域商图?这图在宫中?”

  如果是这样的话……

  好像可以解释两个骸骨的伤?

  苏懋一边回想一边道:“坑里的男性尸骨,后脑曾遭到过重击,观其点状发射蛛网的特点,像是重物击打,比如石块,他的鼻子,侧脸,也有细碎伤痕,肋骨上也有断裂;女子小腿骨断裂明显,伤处平滑,应是锐器所致,看起来像刀或者剑砍伤,但伤成那个样子,下半身骨骼保存仍然完好,没丢哪一块,也就是说当时肌肉还是部分连着的,她没有做处理,而是之后跟男性死在了一处,还被埋在同一个坑里……”

  “我在想,伤处细碎繁多,像是多次伤害造成,会不会是此二人争抢什么东西,动了手,两败俱伤仍然不甘心,最后一起死了?”

  归问山怔了一下:“那本案,岂不是不存在凶手?”

  苏懋摇了摇头:“目前线索并不明确,这只是一个猜测方向,不一定对,能解释所有,就比如,如果此二人两败俱伤而死,那埋他们的人是谁?这个人可曾看到二人争斗,又为什么不言不语,直接埋了人?”

  怎么看都有点心虚的样子,莫不是中间也动了手?或者,知悉这二人争抢的东西,为了保密?

  太子道:“可要去问问五公主?”

  苏懋知道太子有意帮忙,当即点头,笑出小虎牙:“要的!谢谢殿下!”

  太子颌首,叫归问山退下,换了身衣服,带苏懋出了奉和宫。

  不过路上,他还是提醒苏懋:“五公主在宫中一直声名不显,也从未和谁走得近,是以到了适婚年龄,才如此紧迫。”

  苏懋明白,就和之前自己想的一样,五公主在宫里是个小透明,没必要动机,也没足够本领去争抢这个东西,如果真的是抱上了哪位皇子或宫妃的大腿,她不可能直到现在才被看见,以这样的姿态选驸马。

  这世道,女子婚嫁何等重要,平民尚且要提前很久为女儿相看,何况皇家?有亲娘的公主,早早就为女儿选定了方向,男女双方互有暗示,唯有五公主,拖到十八还没人管,看看这驸马人选都是什么人,光安恪侯家这对兄弟,就足够恶心人的了。

  “我知道,我就想问问那位周嬷嬷,”苏懋想着自己一个太监身份,也不合适见五公主,“五公主那边,殿下帮帮忙呗?”

  太子:“倒是会使唤孤。”

  他嘴里说着不情愿的话,实则没有推脱,到了地方,自己一个人去见了五公主,苏懋则冲一同被留下来的周嬷嬷笑了下:“嬷嬷是五公主身边的老人,是一直在这里伺候么?”

  周嬷嬷身材微胖,生着一张圆圆的脸,看起来有几分可亲:“那倒不是,老奴是五年前派过来的。”

  苏懋微微笑着,话音也很亲切:“我观嬷嬷身宽体胖,想来五公主脾气很好,不难伺候了。”

  周嬷嬷:“五公主温柔端惠,从不苛待下人,不瞒苏内侍,老奴日子的确过得不错。”

  “我听闻周嬷嬷曾收了个干女儿,”苏懋道,“可是空中寂寞?”

  周嬷嬷便叹了口气:“老奴没福气,那孩子啊,去了。”

  苏懋:“去了?”

  “是啊,突然就失踪了,不见人死不见尸,”周嬷嬷闭了闭眼,“你也是内侍,当知道这宫人若是失踪,大概率是去了哪里,老奴也没法子,只当是没这个缘分。”

  苏懋:“嬷嬷可是感觉人没得蹊跷?那有没有想办法去查一查,为其报仇?”

  周嬷嬷淡淡看着他,似意有所指,又似什么都没说:“去哪报仇?冲谁?梅芝这孩子平时很乖,都是闷头做差事,连得罪人都不会,哪来的仇人?”

  苏懋便又问:“嬷嬷可知她失踪前在做什么?”

  周嬷嬷摇头:“老奴虽认了她做干闺女,却也只是教教她宫中规矩,带她一她,让她别走错了路,再瞧着合适了,帮她寻个好差事,宫中生活不易,老奴能做到的有限,未来还是要靠她自己闯的,那时她到底在做什么事,听了主子什么吩咐,她懂规矩,不会与外人道,老奴又怎会知晓?”

  苏懋问了几个问题,周嬷嬷都似这般,答的模棱两可,总是不在点上,不知道是真不知道,还是在应付,总之,再问也不会有结果,他便转了方向,突然问起五公主——

  “嬷嬷对五公主选驸马一事怎么看?”

  周嬷嬷还是不动声色,眼观鼻,鼻观心:“主子的事,哪有老奴插话的份?”

  苏懋:“可你是伺候五公主的人,未来还会随五公主一起进夫家。”

  周嬷嬷:“老奴只盼主子一辈子平安顺遂,千万不要有什么灾祸。”

  苏懋就直接点了三个人出来:“安恪侯府单君卓单君阳兄弟,荆国公府的二爷檀盛,嬷嬷觉得此三人怎么样?”

  “侯府大公子时时带笑,看起来很和气,小公子锐利不好惹,一旦有了家人,维护之意定也很重,荆国公家的二爷才华极胜,人人称道子风雅,都是不错的人。”

  看得出来,周嬷嬷不想得罪人,每个人都减了优点再说,可说话时的神情语气,可并不像中意赞赏。

  苏懋又问:“宁娘子呢?她近来在宫里为五公主做绣活,嬷嬷用的可顺手?”

  周嬷嬷笑意有些奇怪:“手艺倒是不错,就是有些市井小毛病,让人看着厌烦。”

  苏懋垂眸,低低笑了。

  有意思,周嬷嬷和宁娘子,互相看不顺眼,你说我不好,我说你不好,还摆在了明面上?

第36章 可看够了? 太子垂眸,看着二人握在一起的手。

  苏懋和太子在五公主处停留的并不久, 大概了解到了想了解的东西,就离开了。

  宫巷悠长,两人并肩而行, 有淡淡桂花香气从宫墙外罩来,盈满衣袖襟角。

  太子长身玉立,姿态端雅沉稳, 或者说,他一直都稳的很, 你甚至看不出他平静的表情下是愉悦还是隐怒。

  “五公主应该与此事无关,”他一边走,一边将与五公主见面的结论告知,“她身体不是很好, 心性谈不上单纯无害, 但比起谋事,她更愿意躲的远远,不希望任何人看到她——若她有所求,孤不会看不出来。”

  这位五公主,只怕是连戏都不肯多演的。

  苏懋相信太子的判断:“她身边这位周嬷嬷,就不一定了。”

  顾左右而言他, 让人看不透。

  “周嬷嬷对五公主好不好?”苏懋看向太子, 问, “她看起来面善和气,宫中好似也没有什么她不好的传言。”

  太子想了想,道:“周嬷嬷调过来,是因照顾五公主长大的奶娘意外去世, 宫中老人, 伺候人的活熟练, 周嬷嬷能顶这个缺,想来不是不会做事的,但主仆是否交心,外人不得而知。”

  外人是不知道,他这问的这不不是外人么,苏懋看太子:“殿下觉得呢?”

  太子垂眸:“若问孤,成年的皇子公主,不会对任何人交心。”

  幼时懵懂,对危险及来源一无所查,对于身边帮助的人没办法不交托信任,随着成长心智成熟,对于事物有了自己的见解,宫中这种糟糕环境,信任就更成了难得的事。

  “——看路。”

  肩膀被大力一扣,身体旋进太子怀中,苏懋才发现自己走了神,差点踩进一个水坑。

  太子垂眸看他:“眼睛白生的这么好看,送给谁了,嗯?”

  苏懋:……

  “抱歉。”

  他赶紧站直,对面太子也恢复了平日的优雅站姿,云淡风轻,一副万事不过心的样子,方才那一瞬间的紧张心跳……是他听错了?

  苏懋感觉现在这个场面有些奇妙,别人还想让他勾引太子,太子才是个中大师吧!这若即若离的暧昧,仿佛欲擒故纵的手段,他要是会,谁拿不下?

  而且太子看起来就很正常,他但凡想偏一分,就是他自己思想龌龊……

  不能再想了,这么琢磨一个人不是好事,不管对方是男人还是女人,过分好奇,是会栽进去的。

  苏懋提醒自己,把心里乱七八糟的想法晃出去,看了看天色:“我们这就回去了?”

  太子垂眸看他:“想去何处?”

  苏懋:“归问山不是找到了两个死者的身份?过去这么多年,此二人住处,可还能寻到?”

  “原来不只不看路,还没认真听,”太子唇边勾出浅浅笑意,“太监屠路住的屋子,经年来转转换换,就算有痕迹,也早已消失不见,宫女吕梅芝,因从进宫起就倍受排挤,住的屋子是最偏僻边缘的存在,当时没有人同住,之后也没有人愿意换往,便一直空着。”

  苏懋耳根有些热,归问山的确做事靠谱,但凡能查到的,细节也未漏过,他当时的确因为脑子里想法太多没留意,但被这么调侃,当然不能认:“我那是在思考。”

  就算他真的错过了也没关系么,回去奉和宫,也是会重新看到的,归问山活儿做的细致,所有信息必会记录在纸上,一看便知。

  太子定定看了他一眼,转身往前,并没有继续调侃。

  苏懋却觉得这一眼颇有些意味深长,这人刚刚是不是笑了?自己的样子很好笑?

  他揉了揉发烫的脸,清了清嗓子,跟上。

  路有些长,越来越安静,越来越偏僻,慢慢的见不到人影,听不到人声,连风拂草叶的碰撞声都尤为清晰,要是没个伴陪着,还真挺吓人的。

  分拨给宫女住的地方和太监一样,都是专门划出来的,位置谈不上好,环境也不算美妙,连阳光的照射可能都要看角度,可皇宫够大,真想排挤一个人时,总能找到最偏僻最不友好的地方。

  宫女吕梅芝住的就是这样的地方,一个靠宫墙的小石屋,单独一小间,没有围栏,没有院子,看起来安全性就很差,门但凡不结实,就很容易被人侵入。

  “咦?这个石台有点意思。”

  苏懋踩了踩门前石台,发现这块大石头放的很巧妙,看起来像是助人脚踩的台阶,但若石台翻个面,就会高两分,刚好能挡住门脚,而房间的门是往外开的——

  也就是说,只要石台挪一下,这门就打不开了。

  他前前后后踩了两遍,石台旁边长有野草,茂密但并不结实,他用力推一推,石台是可以推动的,也就是说,很多年前,这个石台本就是活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