督主法医毕业 督主法医毕业 第5章

作者:凤九幽 标签: 宫廷侯爵 悬疑推理 爽文 穿越重生

  这么大的后背暴露面积,这么近的距离,常年法医习惯思维,心肺血管骨节,哪里致命他不要太清楚。

  可是没有武器啊,还是算了吧。

  苏懋深深呼吸,他连个解剖刀都没有,刺杀似乎艰难了些,还是放弃吧,万一一个不小心,得不偿失露了馅,被反制怎么办?可就没有下一次机会了。

  下好决定,他定回神,暗暗欣赏面前背影。

  头身比例,腿长比例,肩腰比例,臀线收放……还有这肌肉线条也太过分了,他都忍不住开始推想内里骨架构造,一定非常完美!

  就在他打消所有不良念头时,太子动了。

  太子仍然背对着他,修长指骨拿出一柄匕首,切改过大的矿石颜料,切的也不多,感觉足够用了,随手放下匕首,将颜料置于小碟上,以毛笔蘸取,继续作画。

  一切都很好,匕首放的位置也很不错。

  以苏懋身为法医,对凶器的研究眼光,轻而易举地判断出这是一柄足够锋利,足够趁手的武器,完全可以做到瞬息间杀人于无形,只要角度姿势把握好,还可以控制声响,不被任何人发现!

  这柄匕首就在桌上,最边缘的位置,太子仍然背对着他,视野角度方面,匕首处于太子的视野盲区,反倒是自己这边最方便快捷,极易获取。

  苏懋都要咬指甲了,面前这个真是终极反派疯太子,不是哪来的傻白甜吗!心这么大的吗!

  他本无心做坏事,奈何别人非要给机会……

  苏懋闭了闭眼,握了握拳,又闭了闭眼。

  心里不知道嘟囔了多少句话,还是没有行动。

  陡然风起,穿掠凉亭,匕首本身有重量,放在桌上本不会有事,但太子衣袍轻缓,袍角随风微荡,不小心撞到桌上,缠住匕首,随风往下一拽——

  匕首的锋利刀尖,直直冲太子的腿就去了!

  这人是不是傻是不是傻!

  苏懋所行所想,皆是下意识行为,意识到后悔的时候,已经快步上前,抓住了那柄匕首。

  风住。

  人静。

  苏懋手僵在空中,尴尬极了。

  他看到了烛影之下,太子的眼睛。凤目狭长,剑眉藏英,眸底一片月色冷霜,笼罩着暗海波澜,垂眼处,悲喜不现。

  “喜欢?”

  苏懋还未品出这两个字什么意思,对方下一句话又来了:“赏你了。”

  所以是匕首……赏了他?

  苏懋有点没领会到这脑回路,他刚刚行为是不是勉强能称之为‘救驾’?太子的反应却只是他喜欢这枚匕首,并赏了他?

  所以这尴尬的,他双手几欲捧到对方腿间的动作,太子应该没有注意?

  没注意就好。

  苏懋面无表情,拿着匕首,退回到原来位置。

  凉风过亭,卷起微腥水汽,下雨了。

  所有闷热,连着前番汗意,全被凉风卷走,几个呼吸间,周遭变得舒适惬意,连雨滴打在莲叶上的声音都格外清脆动听。

  太子在画湖中睡莲。

  苏懋不知道为什么大半夜的,对方会举烛到这里来画画,大概这也是‘疯’性一字的表现,他跟着被迫走不了,在这里赏莲,静观片刻,发现这景还真挺美的。

  远处亭台轩榭,拱门错景,雨雾朦胧,近处睡莲承受雨泽,花瓣柔白,尖角润粉,轻轻摇曳间,别有一番曼妙。

  就是风太大了点,不知从哪儿刮来几片花瓣,慢悠悠落在桌上茶盏中。

  茶盏是太子的,花瓣是夹竹桃。

  这玩意儿有毒啊!

  许是作画太久,累了,太子伸手往桌边去——

  苏懋麻利端走这茶盏,面无表情倒倒:“茶沾过雨水,不能再饮,殿下且稍待。”

  旁边就是茶壶,他清洗过茶盏,重新倒了一杯,递过来。

  太子却没接,大手越过苏懋,换了支笔。

  他并不渴,也没想过要饮茶。

  苏懋:……

  没关系,社死而已,大家都是成年人,谁还不会装模作样了?他姿态端正,风轻云淡的将茶盏放到桌上。

  就是后退时没找准方位,脚踢到了桌角。

  “净手。”

  太子冷霜音色再次传来,这回明显不是叫人伺候——他手中画笔还未停。

  那就是……

  苏懋看了看自己掌心。

  踢到桌脚身体歪斜,手当然会下意识找支撑,他按到了栏杆和廊柱接缝的位置,这种地方向来是清洁死角,素难打理,手按上去难免沾到污渍,可他掌心并不只这点湿尘,还有之前不小心摔了个狗啃屎时,留下的草叶汁痕,脏的很。

  苏懋闭了闭眼睛。

  作为法医,卫生整洁是他最在意的事,奈何夜黑风高,他当时根本看不到啊!

  莫非……

  “殿下看见小人摔倒了?”

  “哦,你摔倒了啊。”

  回答他的是太子一如既往淡如月霜的低沉音色,没有惊讶,没有波澜,手上画笔顿都未顿一下,似乎只是随口应了一声,并不是什么值得在意的事。

  苏懋却很难不后悔,他是带着警惕和目的进的奉和宫,命案在前,他脑中思索从未断过,他想看看奉和宫里是否有疑,既遇太子,自也要顺便摸一摸太子脾性,是韬光养晦,满腹城府,还是暴戾偏执,冲动愚蠢,是美惨强还是傻白甜……到底是个怎样的人。

  刚才他摔跤,不远处影影绰绰的黑影,转而宫灯仪仗,太子亭中作画——

  他是想寻机会试探一下的。

  可这话说出来,明显是自曝了!

  他自己把摔了的事说出来,对方在他之后补充一句似是而非的话,那是看到了,还是没看到?亭子里这些,是故意,还是无心?

  是云淡风轻点明交底,我的地盘我最大,你干了什么想干什么我都知道;是有意戏谑调侃,威压警告,你的小命捏在我手里;还是单纯的什么都没看见,随口应了一声?

  苏懋看着太子侧脸,雨色烛光朦胧了寂夜,模糊不了对方狭长凤眸里的冷霜。

  岩彩睡莲映在他眸底,亭亭蔓蔓,摇曳生姿,他骨节修长,手执画笔,似琢玉君子,风雅斐然,漫漫雨色之中,孑然孤立,让人观之不亲,琢磨不透。

  奉和宫门口的命案,里里外外不同寻常的氛围,他人的蔑视和羞辱,包括自己突如其来,实则带着试探的到来……这位太子知不知道?

  又知不知道……他是别人献给他的娈宠呢?

  *

  作者有话要说:

  苏懋(犹豫):你知不知道我对你……

  太子(坚定):孤知道,你对孤一见钟情,眼神一刻未从孤身上离开。

第6章 糟糕,胡子长出来了 匕首是太子赏的,光可鉴人,锋利无比。

  寂静凉亭里,苏懋神思不属。

  若是别人什么都没看到便罢,要是什么都看到了……他岂不是当场社死?

  脚底绊到台阶,直愣愣往前扑,掌心着地,还不是五体投地的那种,下肢没来得及跟上,屁股是撅着的,这姿势能好看?

  算了,一辈子很短,不过区区几十年,很快会过去。

  苏懋深呼吸。

  雨幕如帘。

  太子仍然背对着他,点彩描金,下笔毫无滞涩,全然不设防。

  这……又是不是试探呢?

  沉默的时间里,一场夏雨来的快,去的也快,落在天边的炸雷尚未摆开威势,已被脾气大的霁月压制,不得不偃旗息鼓,悄无声息的撤了。

  唯剩水声滴答,月色摇湖。

  太子笔下睡莲又增新的形态,青幽淡婉,不见明亮妩媚,多了姝色风情。

  “今夜纸尚可。”

  太子顿了片刻,放了笔,不再看画,转身离开。

  走的干脆利落,头都没回,快的苏懋都没来得及看清楚他的脸。

  这个人似乎就是深夜里有感而发,就是想赏这一池莲,就是想画这一幅画,兴起而至,尽兴而归,与大势,荣辱,所有人都没关系。

  来时风起,去时雨住,一切只与心情有关。

  潇洒的不行。

  苏懋目送太子背影离开,别的东西确定不了,有一样事,他算是摸得准准的了。

  甭管人生底色如何,城府遭遇如何,这位废太子逼格是拉满了的,相当我行我素,有性格!

  就是人去亭空,现场这一堆东西……

  苏懋看着桌子,眼底微转。

  ……

  “……雨下的急,老奴来迟,还请殿下责罚。”

  邾宗晞走完长廊,此前被指派出去拿岩彩拿墨的人才姗姗来迟,捧着托盘站在廊柱侧。

  “自去领罚。”

  “是。”

  鲍公公应了声,招手叫了个小太监过来,将托盘递出去,小太监行了个礼,悄无声息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