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到逆徒疯魔后 穿到逆徒疯魔后 第23章

作者:刘狗花 标签: 仙侠修真 情有独钟 年下 穿越重生

  “此事万不能让九君知道啊!”

  “为何?”沈摇光不解地凝起眉头。

  池修年却一时说不明白。

  “商九君如今仍旧颇为忌惮尊重您,即便您偷偷救出池鱼,他也不会拿您怎么样的!”他话锋一转,说道。

  “您放心,只要救出池鱼,除了六脉仙草,九君不管要什么,我定倾全庄之力满足他!”

  “是吗。”

  就在这时,沈摇光听见商骜的声音忽然传来。

  他抬眼看去,就见商骜不知何时出现在了门外。

  他逆着光,淡淡看着池修年,脸上没有半点表情。

  但那双眼,却冷厉阴鸷到了极点。

  “那我要你的命,你可给我?”

  他听见商骜这般问道。

第22章

  池修年腿脚一软,几乎跪坐在了原地。

  他承认自己当时恳求商骜让他见一见沈摇光,说自己既担心他、也想替他师妹浅霜问候他两句,是当时情急之下的托词。

  幸而商骜听见他说那话,审视他很久之后,还是松了口。

  “不该说的话不要说。”他淡淡道。

  池修年当时连连点头。

  商骜又静静地看了他一会。

  那双眼睛,冷漠又锋利,像是刀刃一般狠狠刺穿了他的灵魂。一时间,池修年只觉自己全部的心思都被商骜看穿了一般,后背被冷汗浸透,只恨不能立刻缴械投降。

  却听商骜开口,说的却是一些无关紧要的话。

  “那些背叛过他的人,一句都别提。”他说。“记住了?”

  “是!我一定报喜不报忧,不教仙尊伤心!”

  商骜这才倨傲地点了点头。

  池修年当时心提到了嗓子眼,只顾得上自己的计划,早忘记了他答应商骜的事。

  他想救出池鱼那孩子,也不想让宗门毁在自己手里。他不知缥缈山庄丢掉仙草后会是怎样的局面,只好自己铤而走险,去求沈摇光。

  他经历过九年前的那些事,知道商骜是个疯子,自己的命都不放在眼里,普天之下,只有沈摇光能阻碍得了他。

  于是,池修年稳住了商骜,回到宗门带走了六脉仙草,却只想那它当做调虎离山的幌子。

  而他的真实用意,则是去求沈摇光,让他救救池鱼,救救缥缈山庄。

  他情急之下想到的办法难免粗糙了些,却也是他走投无路下唯一的生机了。

  他知道沈摇光心软,也知道沈摇光如今对商骜充满了反感和戒备。只是他没想到,商骜会在他与沈摇光私下谈话时,在门外偷听。

  他看着商骜,浑身抖得厉害。

  “九……九君……”

  他哆嗦着甚至说不出一句完整求饶的话。

  却见商骜衣袍曳地,缓步走向他,垂眼看向他时的眼神像在看一件死物。

  “拿来。”他朝着池修年摊开手,说。

  池修年自然知道他说的是什么。

  他此时已然顾不得什么未来和前程了。商骜那样的眼神,让他清醒地知道,无论是他还是缥缈山庄,在商骜面前,都不过是随手就能碾死的蝼蚁。

  他是怎么敢在商骜面前妄图欺瞒他的。

  池修年颤抖着手,哆哆嗦嗦地将怀中的那枚须弥芥子拿了出来。

  商骜只一抬手,一枚晶莹如玉的翠绿仙草便从那枚芥子中被取了出来。

  那株仙草形似兰花,细嫩修长的叶片正好有六片,剔透欲滴,徐徐散发着耀目的神光。

  商骜检查了一番,便将那仙草收入了自己的芥子之中。

  池修年的心都提到了喉咙处。

  他现在别无所求,只希望商骜能看在他已经得到了他想要的东西的份上,看在在场的沈摇光的情面上,能够放过他,放过缥缈山庄。

  怪他情急之下动了歪心思,妄图在商骜面前保全宗门的荣光。

  他一声庸碌平凡,不似兄长威严服众,也不似三弟天资过人。他接下了宗门的担子,只希望在自己有生之年能做个守成之主,千年之后将它完完整整地交给晚辈。

  ……是他贪婪了。

  他眼看着商骜收起仙草,继而淡淡侧过眼来,看向了他。

  “池修年。”他说。“你胆子够大。”

  ——

  沈摇光清楚地知道,池修年心下另有打算。哭求他救出池鱼,不过是利用他的由头。

  这样的事,他前世今生见得多了。不过是走投无路,求人办事,又担心自己的生死存

  亡对于上位者而言微不足道,不过过眼云烟而已。

  因此便要骗一骗对方,好让对方在此刻能与自己命运与共,从而让对方能救自己的性命。

  沈摇光从来都讨厌受人蒙蔽,过去的百来年间,也不是没人试图这样逼骗过他,但他从来连眼神都欠奉。

  但他也清楚,今时不同往日。他也担心池鱼,不愿用池鱼的命来做赌注。

  因此,池修年确实逼到了他。

  这也让他不得不考虑,是否真能凭自己的一己之力来救池鱼。但是,商骜原本的计划又是什么呢?他贸然相救,是否会让情况更糟,反而激怒商骜?

  就在他进退两难之际,他听见了商骜的声音。

  他眼看着商骜夺走了池修年拼命想要保护的仙草,也眼看着池修年在商骜面前战栗不敢言语。

  商骜说他胆子够大,他却只得一个劲地摇头。

  “九君……九君,我一时糊涂,求九君原谅……”

  “你糊涂?”沈摇光看见商骜在冷笑。“你刚才话说得不错,连我都动容,哪是糊涂的样子?”

  “我不该……我不该的……”

  “你现在知道不该了。”商骜说。

  池修年哆嗦着。

  沈摇光看着商骜垂眼看着他,冷冷地吐出了两个字。

  “晚了。”他说。

  ——

  沈摇光知道池修年是咎由自取,也知道,他不过是在为他的选择承担后果。

  可是,就在商骜的指尖真气汇聚,将整个前厅都照亮了时,他还是忍不住,出了声。

  “商骜。”他说。

  商骜侧过头来看他。

  沈摇光的神色也并不好看。他看着池修年,烦躁与不忍打了许久的架,还是低声说道:“……他不过是担心池鱼,犯了糊涂。”

  商骜指尖的真气骤然熄灭。

  “你看出他担心池鱼,看不出他在利用你?”沈摇光听见商骜这么问他。“或者你也觉得,是我逼他上了绝路,他别无选择?”

  他声音里带着冷笑,还有一种沈摇光能清晰听出来的、让人心下有种莫名不舒服的自嘲和悲凉。

  “不是。”沈摇光说。“……我看得出来。”

  他侧目看向池修年。

  众人都觉得他是云端的仙人,不懂世故,不染凡尘,有的时候也会将他当做容易糊弄的痴儿。

  但他何尝看不出呢?

  只是这些人各自都有各自的理由和不得已,让沈摇光即便心寒恼怒,也做不到审判惩罚他们。

  因为他的确未曾经历过他们的痛苦和艰难,他比他们活得容易得多,做不到站在既得利益者的角度,去责怪那些艰难求生的人。

  许久,沈摇光深深出了一口气,语气中满是疲惫和冷淡。

  “他罪不至于死。”他说道。

  ——

  池修年被商骜带走了。

  沈摇光一整日都恹恹的没怎么说话。殿中的侍女们也看出他心情不大好,也不敢再说笑吵闹了。

  沈摇光看在眼里,却也的确不大提得起兴致来。

  他的确已经多日孤零零地被关在这座陌生的山上,不见故人了。他感到孤独,迫切地想要见到一些曾经熟悉的人或事,但真见到之后,却又当头给了他一棒。

  是了,每个人都有重要的事要操劳,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至亲和牵挂。他所以为的故人,又何尝真的是他的故人呢?

  他只觉而今孤独,却没想过,曾经那百余年中的他自己,也一直都是孑然一身的。他是受人仰仗依靠的仙尊、是与神明无两的天道之子,何尝需要亲眷、需要依靠呢?

  相比之下,甚至每日冷着神色出现、

  塞给他一把解苦水果的商骜都更有几分人情味。

  他这般神思不属地过了一日,直到晚上喝药时,商骜又来了。

  商骜刚到沈摇光面前,就看到了已经空荡荡药碗。

  他似乎有些不习惯,看向沈摇光,就见沈摇光正垂眼翻着手里的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