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鱼他主动翻面了 咸鱼他主动翻面了 第47章
作者:愿棠
而裴昱瑾听了也只是点了点头没说什么,这人病体未愈,没有胃口也是正常的,强求不得。“殿下睡不着,那臣给您讲故事听,如何?”
睡前故事,哄孩子吗?
不过虽然沈听澜觉得自己可能不是很需要这么贴心的哄睡服务,但长夜漫漫难免无聊,也就由着他去了。不过听着听着,他就觉得自己果然不应该对这人抱有什么期待,什么有趣的故事通过他来转述都显得平平无奇,枯燥乏味,还不如讲《大学》来的有趣。
明明是睡前故事,可沈听澜却是越听越精神了,但终究这故事还是一直吸引着他的注意力,所以他很快就发现了说故事的人声线开始变得不稳,吐字也没有之前那么清晰。
他喝的酒是后劲大,这会儿才上头吗?
但沈听澜很快就推翻了自己这个可能不那么合理的想法,因为他偏头去看的时候发现那人的脸色非但不是酒气上头的坨红,甚至还隐隐泛白,可能都能媲美他下午半死不活时候都面色了。
此外那人的额头上还有一层细密的汗珠在灯光下格外显眼,沈听澜伸手去摸的时候果然是濡湿冰凉的触感。“别说话了,你怎么了?”
他从被子里伸出的那只带着暖意的手贴在这人的额头上,有点常识的人都知道这人多半是病了,不过额温偏凉,应当不是发烧。
裴昱瑾也没有料到他的殿下竟然会这般敏感,当初裴侯刚去世的那段日子他一直醉生梦死天天灌酒,恨不得能醉死赎罪才好,后来就是那段时日的放纵,让他胃里留了旧疾,很少发作,可一旦发作就很厉害。
这次大概是太过情绪化加上空腹喝酒再有宴庭这酒实在太烈等诸多因素叠加在一起才诱发的,刚刚就有些隐痛,本以为忍忍就过去了,却不料胃里的疼痛愈演愈烈,隐隐有些失控,这才让他没能掩饰得很好。
但即便如此他还是牵起了一抹笑意,故作轻松道,“臣没事,可能是有些热,过会儿就好了。”
骗鬼呢,他是病了又不是傻了,沈听澜才不会任由他这么糊弄过去,他拍掉那人想要来抓住他的手,身子又往后靠了靠,面色不似刚刚那般放松,“孟衡,把林之航给本王叫来。”
“不必,臣没事儿,真的…….”裴昱瑾原本还想要在挣扎一下,但沈听澜却竖起了一根手指抵在了他的唇上,阻止了他接下去的话,少年不仅这么做了,口中还念念有词。
“裴言之,之前是谁跟本王说的不可讳疾忌医,你要是不能给本王做个好的表率,那下次本王可就不会乖乖喝药了 ,还是说你也怕药苦这才不愿让我叫太医啊!”沈听澜说这话全然就是在打趣他,想要转移一下他的注意力,好让他不那么抗拒。
大概是少年那轻飘飘的“不喝药威胁”起了作用,裴相当真只是坐着不再多言。
而大半夜的被孟衡敲门,不知情的林太医还以为是珩王殿下的病情有所反复,这是连鞋都只是匆匆套上,外袍都没披就急急忙忙赶来了。却不料一进屋却发现珩王好好地坐在床上,看面色也不像是不好的样子。
这是?林之航转头看了一眼小太监似乎是有些询问的意味,但孟衡就是个负责传话的,当即就把头低下去了。都是打工人罢了,他也不知道。
“林太医,本王无碍,你过来给他看看,一头冷汗,问也不说。”还是沈听澜出言打破了沉默,有时候他真觉得裴昱瑾这人太犟了,也需要社会的毒打。
林之航来之前有过无数设想,倒是没有一种是他要来给裴昱瑾看病,因为裴相这人鲜少生病,同行先前说笑的时候还提起过在裴府做府医就相当于是个只领俸禄不办事的闲差事,一年都见不到府上主子几面的,可以说是个让人极度艳羡的活儿了。
不过心里想得再远,林之航面上还是恭恭敬敬地请裴昱瑾伸手,有沈听澜在旁边“虎视眈眈”,裴相自然还算配合。林太医只是搭了一会儿就松手了,思索一下才开口道,“大人的脉象偏沉,兼迟,臣猜测您应当是胃腹不适,不知可否劳您让卑职看看舌象。”
虽然把脉得出的结果多半是八九不离十,不会有太大的偏差,但为了求稳妥林之航还是小心翼翼的添了句。
可裴昱瑾听了这话却是将手抽回不准备继续配合了,在少年面前伸舌头成何体统,“林太医看得很准,本相确有胃疾,按照你的经验开几副方子煎服就行,不必麻烦了。”
病患不肯配合,偏偏对方位高权重的林之航也不敢勉强,只能是讪讪地点头准备按照他的意思去开方子抓药。但沈听澜却是不依,只见小王爷撑起身子,凑到裴相身边,伸出一只手来把他的脸转向自己,“乖,对症下药才能药到病除,你不让太医看他怎么能精准开方子呢,这药可不能乱喝。”
少年眼里的担忧太过真实,让裴昱瑾心下一暖,当即开口宽慰道,“臣不是第一次疼了,喝两副药很快就会好,真的不碍事。”
虽然喝完药后还会疼上几天,但忍过去就没事了,总不会要命的。
但沈听澜却像是突然胆子大了起来一般直接上手想要捏开他的嘴巴,口中还诱哄着道,“啊”,不过尴尬的是他的力气太小没能如自己预期的一般让这人张口。
气氛一时有些尴尬,沈听澜有些失望的松手,显然是不那么高兴的,他的力气怎么会这么小,真是丢人。但裴昱瑾又哪里舍得真的让他不愉,当即就叫住了准备去写方子的林之航。
他刻意背对着少年张开了口,示意林太医要看就快些,虽然林之航也不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儿,但还是赶忙上前了。
作者有话要说:
沈宝:终于被我逮到看着他喝药的机会了,太医,给我多放点黄莲。
第52章 我先喝
林之航看完后根据最新的结论调整了一两味药, 裴相的胃病应当不轻,还是要用药温养。他将药方写完后递给了孟衡后才开口道,“卑职给您开了两副药, 一副是您这几日让人煎服, 另一副是之后每日都要服用的养胃汤药。”
“养胃汤药, 每日都要?”裴昱瑾有些疑惑的重复了一遍,他又没什么大事, 何必日日服药, 未免小题大做。
“是,您有胃寒之症, 这副汤剂是当初师父留下的, 卑职根据您的状况修改了两味药,对您的身体绝对是有益而无害的。当然若您不喜欢服药那改成药膳也是可以的。”林之航不喜欢用猛药,他开的方子基本上没什么副作用可言。
胃病, 果然不论古今都是主角的标配吗, 沈听澜默默感叹了一句还是挺同情裴昱瑾的, 因为胃病这玩意儿吧之所以能成为深受大众喜爱的主角病症, 主要还是由于它虽然不致命但足够磨人,疼起来还是挺要命的。
可裴昱瑾却并不将林之航的这些话放在心上, 太医总是习惯于夸大其词以此来彰显他们的医术高超, 没什么意思。“林太医, 本相的胃疾已经很久都不曾发作过了, 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严重, 就不需要你的另一副方子了。”
林之航虽然一向懂得趋利避害,不会硬劝这些身份显贵还不喜欢遵从医嘱的人, 但就从刚刚裴昱瑾的反应来看, 林太医好像明白了若是想要劝他就得走迂回路线, 把话说给在场的另一位听才有用。
于是,窥见了真相的林太医转了个向冲躺在床上的珩王殿下道,“裴相如今年岁尚轻,有些病症现在还不会显现,但随着时光的推移,到底不是什么好事,会有后患的。”
这话还真不是林之航在危言耸听,出来混迟早是要还的,仗着年轻糟蹋过的身体到了暮年也肯定是要出问题的,早发现早治疗,总不会出错的。
虽然沈听澜觉得自己能不能活到裴昱瑾老的那一年都不一定,而且即便有那么一天他们多半也没什么关系了。但秉持着一些优良的民族传统,他觉得自己还是能勉强劝一劝的,当然他肯定不是想多一个人陪自己喝药才会这么干的。
“本王觉得林太医所言甚是,你要不先喝一段时间试试?”沈听澜用一种商量的口吻问了一句,因为他很清楚自己在相府应当也待不了多久了,往后这人如何可就靠迟砚来管了。
但裴昱瑾对沈听澜肯定是不会像对林之航那般毫不犹豫,一口回绝的,他的目光落在这人的面上停留了片刻,再开口时也不是那么完全不能商量的抗拒态度了,反倒是一再退让,“若是殿下之意,那便依您的意思。”
果不出他所料,林太医将药箱拎上,招呼着孟衡跟他一起去煎药,这屋里一下子就又只剩下他二人了。
“你,很痛吗?”沈听澜这身体虽然千疮百孔哪哪都不行,但还真没体验过胃疼是什么样的,当然他绝对不是想尝试的意思。只是觉得两个人相顾无言挺尴尬的,这才想着要找个话题。
“无碍,殿下莫要听林太医夸大,已经不怎么疼了。”不过他说这话的时候如果脸上能多点血色可能会更有说服力一些,偏偏他现在惨白着一张脸还要强撑更让人觉得他有一点不合时宜的破碎感。
不过沈听澜很快就觉得肯定是自己看错了,这裴昱瑾是谁,那是本书第一主角攻,谁碎了他都碎不了,他这眼睛啊明日还是得要让林之航来看看,都出幻觉了。
按理来说,沈听澜是不该戳破这人想要掩饰的一面,可人总是不能一直端着的,还是要有个地方能让他放松些。于是他的手顺着他之前已经摸过的腹肌往上爬,停在了那人的上腹处,“是这里吗?”
先前他还总让裴昱瑾注意些分寸感,可眼下看来沈听澜这完全是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的行径,他自己的一言一行可未曾真正地同这人保持过距离。
沈听澜的手不算大,但很修长,虚虚地隔着衣料掩在这人的胃部,很是打眼。裴昱瑾低头看向那只不太安分的手,他一直是怕让少年瞧出端倪来才没有用力去按压那个更不安分的器官,少年此举无疑是让他想要顺从心意了。
但裴昱瑾到底是顾及沈听澜的手还放在那里,怕太过用劲会伤了他,于是克制了几分力道后用自己的手覆在那只手上轻轻往下按了按,“是这里。”
虽然这么点力气还伤不着他,但沈听澜还是条件反射地想要抽手,当然抽出来的时候好像还在那里借力按了一下,他慌乱之下手劲儿不算小,而裴昱瑾本就疼痛难当的胃部挨了这结实的一下,一声痛呼硬生生被他压在了喉间没有吐露。
而沈听澜见他这样手就僵在半空,他真不是故意的,就是那人的手突然就摸了上来,吓了他一跳,一时反应有些过激这才会误伤了。“你,没事儿吧。”
没事儿就怪了,这跟往人伤口上撒盐也没多大差了,沈听澜问这话的时候觉得心虚极了。
而裴昱瑾按着胃部深吸了两口气平复了一下呼吸后才用不那么平稳的声音回他,“还能忍。”
这下不是不痛而是能忍了,罪过罪过。
“那个,你晚上睡哪啊,不舒服的话就早些去歇着吧,别在这儿坐着了,躺着应该会好很多。”这是他的经验之谈了,不管什么病痛只要睡到人事不知,再醒过来就又是一条好汉了。
“殿下先睡吧,臣还不困,等会儿再说。”裴昱瑾就这么按着胃坐在床边的小凳子上,下午的时候匆忙,他还没来得及问过宴庭给他安排的地方在何处,想着等看着少年睡下后再问。
“什么不困,你看看你那脸色都什么样了。本王都担心你等会儿就倒在这儿了。快去睡觉,本王也睡了。”沈听澜都没要人扶就滑进被子里,侧过身去躺着,虽不再看他但耳朵一直竖着在听动静,眼睛也没闭上。
但身后很久都没有声响,等到他真的有些困了才听到有脚步声响起,可还没等他放下心来,就又听到了一声响,那是人的身体撞击到东西制造出的声音。
“裴昱瑾。”
“呦,相爷,您没事儿吧。”
两道声音几乎是同时响起的,沈听澜是一下子就从躺着的姿势弹坐了起来,而孟衡则是端着刚煎好的药进门,正好撞见这一幕。
一向清贵,高不可攀的相爷这会儿竟是侧身蜷缩在地上,后背弯成了一张弓,看上去脆弱极了。
疼,太疼了,裴昱瑾根本就没有办法去维持表面的光鲜了。
“愣着做什么,快去扶啊!”沈听澜对自己还是认知准确的,知道就自己这体格可能非但帮不上忙还会添乱,所以就老老实实地待在床上,克制住了想要下去帮忙的想法。
“哎,是。”孟衡将药放在了桌上就赶紧凑过去要扶人起来,好在裴昱瑾这会儿还有意识,不然就以小太监这细胳膊细腿儿的,想要搀他,那可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裴昱瑾借着小太监的力撑起了身子靠坐在了桌边,但却是分不出一点气力来宽慰可能被他吓着了的沈听澜,而是以小臂抵在桌上,埋首在上喘息了几下,看上去不好受极了。
他这模样,不知为何,竟是让沈听澜觉得光看着心口都难受,可能是出于一种同是天涯喝药人的同理心?
小太监站在一边手足无措地等着主子发话,他也好听命行事,可沈听澜却只是看着并不说话,这人既然难受的厉害那就让他先缓缓,若是自己开口了他还要分神来应付,没有一点好处。
可裴昱瑾缓了很久好像并没有什么起色,反倒是疼得越来越厉害了。
这样不行,别给自己熬坏了。
沈听澜几乎是没再多想就掀开被子,抬手制止了孟衡要来扶的动作,脚步放得很轻,很慢地走到了这人的身边。可能是痛的狠了,裴昱瑾压根就没发现身后有人。
沈听澜抬手在离这人略有些颤抖的脊背只剩一两寸的地方停下,犹豫了一下后还是落下轻轻抚了抚,而他掌下的人几乎是瞬间就僵了一下。
虽然裴昱瑾这会儿对于外界的敏感度不那么高,但那人只隔着薄薄一片衣衫的触摸还是让他第一时间就感受到了。
“裴言之,孟衡端了药来,咱们先趁热喝了,喝了药就不会这么痛了。”沈听澜这话说的像是在哄小孩子,可也是实话。
孟衡这次端来的是他们两人的药,两碗冒着热气的汤药并排放在桌面上,看上去格外和谐,沈听澜这次看药都不觉得它面目可憎了,大概是因为有人相陪了。
裴昱瑾听了他的话抬头,眼神因为剧烈的疼痛而有些失焦,可等眼前的事物变得清晰后,率先映入眼帘的就是沈听澜那张凑到他面前带了些担忧的脸。
沈听澜伸了只手在他眼前晃了晃,确定他意识清醒后就坐在了他旁边把属于自己的药扒拉过来,摸了摸滚烫的药碗,虽然脸上写满了壮士断腕的决绝,可开口还是笑着对他说,“本王先喝,不过说好了,本王喝完了,你也要喝,不能拒绝的。”
然后就像是怕他会出言阻止一般,少年捧着碗咕嘟咕嘟一碗药很快就见底了,喝完后他那张脸不出意外的皱成了苦瓜。
没同林之航聊过,这药比府里的要苦上不少。
作者有话要说:
沈宝:这叫有难同当!
第53章 同床共枕
裴昱瑾记得小王爷鲜少有这么痛快喝药的时候, 往往都要同他讨价还价地磨上很久,这次真是难为他了,不过自己本就不是个怕喝药的人。
也不必让他牺牲至此。但他肯好好喝药是件好事, 所以裴昱瑾也不解释, 不过他这会儿光闻着这苦味都觉得不适, 怕是喝不下去。
偏偏沈听澜把痛苦面具摘下来后,把属于对方的那一碗往他面前推了推, 眼神亮晶晶的, 里面写满了“本王已经喝完了,现在到你啦!”
刚刚没来得及提前说, 这会儿自然也不能拒绝让他失望, 裴昱瑾无奈之下只能是苦笑着将那碗药端了起来,在他殷切的注视下一口气灌了下去,但药才入滑入喉管, 那种强烈的呕逆感就出现了。
他的喉结上下滚动了很多次, 看得出来忍得辛苦。沈听澜这会儿也察觉出了一丝不对劲, 这人胃不舒服, 而药还这么苦,简直就是雪上加霜。于是后知后觉的小王爷觉得自己应该做点什么来挽救一下。
他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手掌, 脑海中回忆了一下他那少得可怜的常识后将爪子贴到了对方的胸口处替他上下顺了顺。“好点没有, 要不要找个甜的东西压一压。”
裴昱瑾这会儿什么都吃不下, 只是撑着桌子摇了摇头, 好在他忍了半天后最终没将药贡献给水盆, 他不说话沈听澜的手就没停,一直给他抚着, 反倒是孟衡这个有伺候人经验的“老人”站在旁边干瞪眼。
稀奇事儿, 他家油瓶倒了都不会看一眼的殿下竟然也会照顾人, 小太监觉得自己的世界观受到了冲击。
裴昱瑾缓过来后就没再要他帮忙了,“让殿下见笑了,您快些回去休息吧。”
沈听澜下床后直接就穿了皂靴连袜子都没有,“人又不是铁做的,生病很正常,这有什么好见笑的,本王常年卧病,难道你还笑话过我不成。更何况咱们是自己人,你在我面前不必想那么多。”
知道这些古人最讲究言行举止,也最在乎仪容,沈听澜有时候想想都替他们觉得累得慌。
自己人,一个让人听了就会心生愉悦的界定词。
“对了,孟衡啊,这儿暂时还用不着你,你先下去吧。”沈听澜冲一直在旁边杵着像根电线杆一般的小太监吩咐了一句,就眼下的情形来看,有没有他好像都没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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