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鱼他主动翻面了 咸鱼他主动翻面了 第69章
作者:愿棠
不到一个时辰,会试通过者的榜单便有所替换,眼尖的一下子就找到了不同之处,一时间市井上议论纷纷,都在讨论着迟砚这个名字,而苏府庆贺的晚宴也还没备下。
迟砚回府后把自己关在房中许久,虽然殿下说不在意可他自己总是过不了心底的槛,许是因为先前真的对自己太过自信了,所以一时间有些难以接受这样的落差。
而听到榜单更换,他成为榜首的消息时迟砚几乎是下意识地觉得这是殿下的偏爱,毕竟这张榜更换在珩王进宫后,而以元帝对珩王的宠爱程度,未必没有可能是珩王的只言片语影响力陛下的裁断。
连迟砚都这么想,更不必提外面那些风言风语了。
作者有话要说:
迟砚:他好爱我
裴相:少自作多情!
第85章 试探
苏家下人将这个消息告诉主家的时候, 苏阁老刚夸完小孙子,苏氏书香门第,代代读书人, 几乎人人入仕, 但这夺魁却是罕见, 可以说是光耀门楣。
毕竟能在会试大出风头就意味着能多一分让陛下提前记住的可能性,苏家已经许久没有出过状元了, 或许今年能一偿夙愿也未可知。
苏府上下原是一片欢腾, 苏母甚至都已经提前着手准备庆功宴的名单了。此刻忽然传来苏墨由第一变为第二的消息就像是往沸水中投了一块冰块,那一瞬间有炸裂的清脆声, 最终却又归于平静。
榜单更换的背后是圣意, 无论是何原因他们都只有接受的份,而且苏执很清楚这换得不仅仅是会试的名次,圣上既然会在已经张榜告知天下后重新更换那就意味着苏墨在他看来当不得魁首。
苏氏想再出一位状元的可能性几乎为零。
“父亲, 儿子听闻这榜单更换是因为裴相和珩王进宫面圣, 许是他们说了些什么才动摇了圣心。”苏季延是苏墨之父, 苏执之子, 官拜刑部侍郎,虽然实权未必有多少但在朝中人脉很广, 什么消息都能探听到一些。
“陛下怎可如此昏聩, 听信他人谗言, 轻易……”苏母站在一旁有些忿忿不平, 但话还没说完就被打断了。
“住口, 今上岂是汝等无知蠢妇可以议论的,回自己屋里静思己过, 一旬不得出。”在家中一向和颜悦色的苏阁老难得的沉下了脸, 大动肝火。
隔墙有耳, 这天子脚下谁敢说这些大逆不道的话,即便是自己活够了也莫要连累九族。
秦氏被君舅这么一训斥当即不敢多言,低下了头,苏墨见母亲这般想要求求情都被老爷子一个眼神治住了。
在苏家苏阁老是绝对的大家长,向来说一不二,无人胆敢反驳,置喙他的言行。
“去取我的朝服来,苏氏为国尽忠多年,老夫总是要向陛下问问清楚的。”
而远在城中另一侧的相府里,沈听澜听到外面那些离谱的传言也是气到拍案而起,什么迟砚是他珩王的入幕之宾,又什么皇室以权欺人,传的要多难听就有多难听。
“简直荒唐,皇兄素来勤政爱民,以德治天下,怎么可能会因为本王撒撒娇就朝令夕改,他们都不长脑子的吗?裴言之你让人告诉皇兄将他二人的策论公之于众,孰好孰坏一目了然。”
造谣真是不需要成本,比他还会编胡话。
“殿下消消气,莫要为了这些小事气坏了自己的身子,不值当。”裴昱瑾起身给他倒上了一杯热水,又替他轻轻抚了抚心口,见他气得胸膛都在剧烈起伏不由得有些担忧,顺便还斜了一眼把这些消息带进府的苏秦。
这不轻不重的一眼看得苏侍卫冷汗直冒,总觉得下一秒主子就要把他收拾了。
“小事?你听他说外面都传成什么样了吗,说我也就罢了,他们竟然还敢说皇兄!!!”情感都是双向的,元帝那么心疼沈听澜这个弟弟,小王爷自然也把沈云逸放在心上,不容许任何人说他半句不好。
“咱们刚回府不久,市井上就流传了那么多闲言碎语,这不合理,再者说知道我们刚刚进过宫的人也有限,很显然是有人故意为之。”少年太过情绪化,容易忽略许多细节,被情感牵着鼻子走。
“虽说谣言止于智者,可智者毕竟是少数。陛下素来思虑周全自然能想到公布两份策论就能平息这场风波,可宫中却迟迟没有消息传来。”见少年似是将他的话听进去了,裴昱瑾又补充了两句。
“钓鱼执法?”不,好像又不完全是,沈听澜觉得自己找不到一个完全准确的词来定义元帝这一行为。
“什么?”裴昱瑾面露疑惑,什么钓鱼,殿下是又想出门踏青?
忘了,古代没这个说法,沈听澜笑着遮掩过去,“没什么,我是想要说皇兄聪慧,必能揪出幕后之人。”
“什么幕后之人?”迟砚坐在旁边一直没怎么听懂,对于流言他一向是不在乎的,恶意这种东西他见得太多了,只是不该将殿下也拖进这趟浑水里。
听他这么问,沈听澜一下子就联想到了文岳刚刚在殿上说的话,十一年前迟砚也不过就是个七八岁的孩子,年幼失怙,家里又贫寒,与寡母相依为命,难免可怜。
小王爷自己恐怕都没有察觉到他此刻看向迟砚的眼神有多么的怜爱,散发着父性的光辉,让人下意识想要躲避。
不过沈听澜不确定迟砚知不知道当年的事情不太敢贸然提起,毕竟还有不到十日就是殿试了,他有点担心这些事情会影响到迟砚的发挥。
但裴昱瑾却认为迟砚作为当事人有知道真相的权利,更何况若是连这点抗压能力都没有,在仕途上也很难走得长远。
“你知道文岳吗?”铺垫太浪费时间,裴相问话一向讲究效率。
“文岳?不认识。”迟砚错开了目光,避免与裴昱瑾对视,他在心虚。文岳作为他父亲生前唯一的挚友,也是他父亲去世前见过的最后一个人,他怎么可能不知道。
或许是对他们不够信任又或许是有什么难言之隐让他选择了按下不表,但这都不重要,“文岳说你父亲当年并不是病死的,是有人加害。”
“是谁?”迟砚猛然站了起来将身后的圆凳带倒,砸在地上发出沉闷的碰撞声,这噪声听得沈听澜的心脏都空了一拍,他下意识地闭了闭眼缓上片刻后才重新睁开。
迟砚也意识到了自己的鲁莽,神情间有些局促不安,可他是真的心急如焚,他找这个真相许多年,也等了太久了,他的母亲在闭眼前都心心念念想要一个结果。
沈听澜也清楚他的心境,所以冲他摆了摆手示意自己没事,“是谁现在还没有定论,所以皇兄要抓这幕后之人。”
迟砚闻言激动的情绪也慢慢平复,这是他离真相最近的一次了,不能操之过急。
而苏执换好朝服径直求见了元帝,沈云逸对于他的到来是一点都不奇怪,或者换句话说是刻意在等他来。
他刚刚翻过留存的档案,尧启二十六年的会元正是苏季延,一切未免太巧了,苏家的嫌疑不轻。
不过苏家在当年夺嫡的时候就坚定地站在元帝身后,算是有从龙之功,所以元帝对待苏氏一门一向算是客气的。但是苏执这个人滑的跟泥鳅似的,要想从他口中套话实在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老臣叩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阁老不必多礼,来人,赐座。”元帝此刻面上还带着和善的笑容,态度更是亲和的。
“谢陛下。”苏执并没有过多推辞就坐下了,他算是三朝元老,他入仕的时候眼前的君王还未曾出世,只是他懂得为人臣子之道,从不行逾矩僭越之事。
“不知阁老此来所为何事。”元帝这是故意揣着明白在装糊涂。
苏执也知道眼前年轻的君王是将这烫手的山芋丢给了自己,毕竟若说是为了更换榜单一事难免会有质疑君恩之嫌,可这个话题又不得不由自己来挑明。
“老臣听闻陛下更换了会试的榜单,我朝此前从未有过先例,市井上难免议论纷纷,搅扰的学子们难以安定,不利于公平取士。”
老狐狸就是老狐狸,一个字都没提自家的小孙子却还是明晃晃地在告诉他此事不妥,就差没说会动摇国本了。
元帝在心中冷笑了两声但面上还是虚心受教一般地点了点头,“朕听闻阁老家的后辈也在此次名单之列,可有此事?”
沈云逸这是要把装傻这件事情贯彻到底了,他都特意着人去改名次,又怎么可能只是听闻。
但帝王都这么说了,苏执只能是顺着他的话接,“家中小辈略识几个字,忝列其中。”
这话说得太过谦逊了,不过,“朕了解不多,阁老不妨细说说,刚刚佑彦在我这里聒噪了许久,倒是听了不少那个叫迟砚的学子。”
元帝这话说得模棱两可,倒像是坐实了外面的那些不实传闻,是珩王在御前多言,扰乱了今上的视听。而这话在苏执听来却像是给了苏家一个机会。
所以苏阁老从启蒙开始细说,桩桩件件都未曾落下,听到最后元帝基本是能确定苏执进宫仅仅只是因为他觉得自家孙子才华出众当得魁首,又听信了外面的传言才想着要来他这里寻个公道的。
“好了,阁老,朕知道了。杜峰,将这两份策论拿去给阁老过目,然后张贴出去供天下学子学习。”既然排除了苏家的嫌疑,外面流言也传的差不多了,是时候澄清了。
苏执双手接过那两张薄薄的长卷,只略微扫了几眼就放下道,“陛下圣明,迟砚此子,确有奇才,堪为魁首。”
虽然他私心里肯定是会偏向自家人的,但教书育人多年,苏阁老有他的底线在,总不能违心。
这两张策论一经流传就平息了外面的流言,虽然都说文人相轻,可真正有见地有思想的文章还是会引得无数学子争相誊抄,记诵。
迟砚这个名字一时间在上京城里成了热度最高的两个字,朝中有些经验丰富的大臣们都开始提前打听他的家世背景了,这榜下捉婿可不能等殿试后才开始,还是要早早预备下的。
听着外面这样的风声,沈听澜是觉得既欣慰又担忧。
第86章 亲情
“不行, 哀家不同意。”凤仪宫内,女子即便是上了些年纪,也难掩其面容的姣好, 气质的高雅, 这人正是当年宠冠六宫的秦贵妃, 也是如今的秦太后,作为天子的生母, 她自然是这宫中最为尊贵的女人。
“阿姐, 迟砚是当年迟颂之子,此人断断不能留。”秦家老幺如今承袭爵位是现在的镇阳候, 还是一如当年般鲁莽, 先前街市上的流言不少都是他雇人传出去的。
“当初哀家便说过这样丧尽天良的事情做不得,做不得,你为什么就是不听呢!佑琛和他父皇不同, 不会对秦家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秦太后从不过问前朝政事却也知道外戚应当避嫌。
所以秦家这些年一向低调, 不让皇帝为难。
“阿姐, 我当年只是想帮二姐, 没想要迟颂的命,我仅仅是想要让他错过殿试, 没有办法与季延哥争状元之位, 我也不知道他为什么就死了。”秦哲自小就是个纨绔, 虽然混了些, 但草菅人命的事情他是真的做不出来。
秦家这一辈人丁稀薄, 嫡系就二女一子,除了长女秦芊就只有秦哲和他的双胞胎姐姐秦玥, 秦玥与苏季延是青梅竹马, 当初榜单出后苏季延借酒浇愁, 心中苦闷,秦玥就求弟弟帮忙想要替她的心上人铺路,但是任谁都没想到会导致这样的后果。
“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当初迟颂之死你难辞其咎,及时止损,别再动那些歪心思了,否则就算是哀家都护不住你。”
都说知子莫若母,秦芊比谁都清楚在她这个大儿子眼里亲情是一种薄如蝉翼的纽带,随时都可以放弃,甚至为了彻底肃清权贵一派,若有必要他会毫不犹豫地拿秦家开刀。
虽说秦哲不争气,撑不起秦家的门楣,成天也只知道惹是生非,是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废物,可他到底是秦芊一母同胞的弟弟,就算是为了秦家的香火,秦太后也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作死。
秦哲虽然在外面无法无天惯了,可是在他长姐面前老实的就像一只鹌鹑,“是,知道了。”
等人都走光后,秦太后的眼神落在虚空,久久没有出声,秦哲做的那些蠢事皇帝若是有心要查,只怕过不了多久就能知道的一清二楚。
而元帝知晓的速度显然比他母后想象中的还要早,毕竟这宫里到处都是他的眼线,就算是生母的凤仪宫都不例外。
不过这个事实真相显然是出乎沈云逸的意料,原以为是朝堂党派之争的牺牲品,谁成想这背后竟会是这样荒唐的理由。
想来当年父皇未必不知,不过是看在母后的份上轻易饶过了。此事涉及亲族,就算再无情,元帝也会思量一二再做决断。
可秦太后显然是想要干预他思量的结果,所以才会罕见地让人去请元帝一起来用膳。
他们母子其实并不算亲厚,最初沈云逸是在先皇后膝下长大的,先皇后病逝后他也被立为太子独居东宫,所以虽然名为母子但感情却很淡薄。
元帝也不是生性凉薄的,只是他于先皇后而言毕竟不是亲子,就算再大度也不可能毫无隔阂,能给他的爱和关心就少得可怜了,所以他对亲情一向不怎么看中。
只有沈听澜是个例外,当年秦氏早产伤了身子,小王爷就被抱给太妃们养着 ,养到四岁的时候太妃们接连去世,秦氏那时又有了身孕在艰难保胎。
后宫里勾心斗角为了能让这个本就体弱的儿子平安长大,先帝就命人将沈听澜交给了也不过刚刚十二岁的元帝。
最初的时候元帝也是不耐烦的,但架不住小奶团子总是奶呼呼的叫他皇兄,还会在夜里偷偷爬上他的床说着自己怕,大概是因为从小都没有母爱的原因,沈云逸渐渐地就接受了这个弟弟。
再后来沈听澜差点因为那碗进献给他却被投毒的食物丧命时,元帝才意识到小奶团子在他孤寂的少年生活中早就成了不可缺失的一部分,等他保住性命后元帝更像是出于一种弥补的心理越发的宠着纵着他。
这才把小王爷养出了现在这样开朗活泼的性格,和元帝相比珩王无疑是幸运的,因为他的背后一直都有一个亦兄亦父给他撑腰的兄长在。
“儿臣给母后请安。”虽然没什么情感可言,但该有的礼数和恭敬元帝却是半分都不会少的。
秦太后原本是坐着的,见他来后站起身迎了两步,“佑琛来了,你我母子何须这般生分。”
造成这样生分的原因可不仅仅是元帝一人,秦氏从来都没有主动过问过两个儿子哪怕只是简单的一句关心。
“母后许久没见到你了,甚是想念,这才让你来这儿一起用晚膳。”秦芊此刻还不知道元帝已经知晓了秦哲做过的好事,端的是一副慈母的姿态。
元帝的目光扫过桌上那些精致的吃食,心底却没有一丝一毫的喜悦,桌上的菜肴没有一道是他喜欢,她连做样子都不愿意。
“母后有一年多没有见过佑彦了,他今年病了许多场身体差的很,母后便不想吗?”他虽然对亲情对母爱没有任何的期待了,但佑彦却未必。
突然被问到小儿子,秦氏面上的笑意停滞了一瞬,当初因为早产加血崩她险些丧命,后来调养了大半年几乎失宠,所以她对这个儿子是有着迁怒和怨怼的,是以很少过问。
“你和佑彦都是母后的孩子,母后怎么可能不想,只是那孩子近来不在宫中,母后便是想见也不太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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