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鱼他主动翻面了 咸鱼他主动翻面了 第71章
作者:愿棠
小王爷熟练地从被窝里伸出一只手来牵住元帝的手,像是顺毛一般地摸了摸,“臣弟自己的身子骨不争气,皇兄就莫要再迁怒其他人了。”
他那蹙眉低眼的样子让人看了实在是心疼的很,怕再将他激地吐血,元帝便不再多言权当是应下了。
林太医是被暗卫们架着来的,到的时候形容狼狈但他也来不及整理,气儿喘匀后立刻就跪下给元帝请安。
其实严格意义上来说便是召了林太医来,他对珩王的病也是束手无策的,不过是多一个人来承受帝王的怒火罢了。
“如何?”
“回禀陛下,殿下心神不稳以致气血激荡,这才会咳血,于性命无碍,不过以殿下如今的身体状况是万万不能再情绪激动了。”
沈听澜的身体本就羸弱,就算是情绪平静地躺着都未必能活多久更别说是心急动怒这些会要了他性命的情绪了。
可人终究是有血有肉的生灵,不是没有生命的死物,怎么可能保持永远的冷静呢!
“朕知道了,下去煎药吧!”元帝并没有为难林之航,一是不想让沈听澜再烦心,这二嘛就是他没那个心思去惩处一些无关紧要的人,在他看来眼下有更重要的事情。
情绪不稳?如果只是刚刚还不至于让佑彦有这么大的情绪波动,佑彦是去过凤仪宫后才不舒服的,其中缘由元帝心中已经有了自己的猜想。
但事实上真的只是元帝想多了,沈听澜对秦芊没有感情基础也就谈不上为了她有情绪波动,他这副身体本就脆皮,多吹了一阵冷风都会病倒,还真是怨不到其他人身上去。
不过元帝显然也不在乎事实是什么,“杜峰,去凤仪宫传朕的口谕,先帝的忌辰快要到了,请母后为先帝抄经祈福,在此之前无故不得出。”
这哪是要她祈福,分明就是变相的软禁,本来如果秦太后愿意安分些那么日子一定会很好过,但她一定要给元帝添堵就怪不得他这个做儿子的不孝顺了。
“皇兄!”小王爷的这一声称呼中满满的都是惊讶,这样的旨意若是传到前朝一定会被那些御史台的大夫们念叨许久,说君王不尊孝道的。
但元帝只是轻笑着给他掖了掖被角,显然是不将前朝即将会发生的那些破事放在心上,还记得叮嘱他,“若是日后母后再传召你,不想去的话称病推了便是,横竖都有皇兄给你撑腰的。”
元帝对这个弟弟是真的宠溺,几乎是将所有的偏爱和耐心都给了他。
沈听澜毕竟才犯过病,元帝就留他在宫里过一夜,本来是想让他就在这里睡,龙榻很大他们一起睡就是了,反正小王爷小时候也是和兄长睡一张床长大的。
可是沈听澜硬是以于理不合推拒了,沈云逸拗不过他便让人收拾了偏殿给他住,他原本居住的宫殿有些远,便叫他就近住下了。
凭心而论,刚刚兄长提到同住龙榻的时候,沈听澜的第一反应并不是身份也不是于理不合,而只是单纯的不愿意,或许换句话说是不接受,从心底里觉得别扭,不能用上下铺的兄弟来安慰自己,即便这真的是这具身体的亲兄弟。
而在元帝松口的时候他也莫名地松了一口气,明明在面对裴昱瑾的时候也没觉得这么别扭的!
而为了迟颂的案子忙碌了一天的裴相在回府后也没有第一时间看见日常都会等他一块儿用膳的少年,问了孟衡知道是被太后宣走后连停顿都没有当即就想进宫。
至于迟砚,他忐忑不安焦虑了一整个下午,却因为没有官身不能随意进出宫门而有心无力,在这一刻他更加清晰地意识到了自己和裴昱瑾的差距。
他甚至更清楚,即便自己能高中状元也一样不能随意进出宫闱,或许他的十年寒窗真的远远不及裴家世代为将,累世功勋。
但这并不代表他就输了。
不过裴昱瑾最终也没有进宫,因为元帝派了个小太监说他许久没看见弟弟了要留小王爷在宫中住几日,等过几日就送他回去。
其实元帝让人来传话都多余,沈听澜本就是宫里的人,暂住裴府,没必要同裴昱瑾多言些什么,不过是看在他与佑彦关系匪浅的份上才通知了一声,甚至还在弟弟的授意下刻意没说病情的事儿。
元帝既是让人来说明原因那便是不要他进宫的意思,虽然还是觉得不放心可裴昱瑾终究没有违逆圣意,将踏出门槛的脚又收了回来,告诉自己明早再见也是一样的。
可“一日不见如隔三秋”这样他原先最为不屑的酸话却在这个夜晚无数次印证。
原来当你将一个人稳稳的放在心上后,真的会无时无刻不在想念,每分每秒都想见面,活在一个方圆十米内没有对方的空间里于他而言都是一种煎熬。
沈听澜,真的是一个被他刻在心里,揉进骨血的名字,他从来没有如此清晰的意识到这份炽烈的情感。
而小王爷睡在熟悉的皇宫里也是辗转反侧久久不能入眠,他在想裴昱瑾却也在想……迟砚,想裴昱瑾是因为天天见面这晚上突然见不着了有些不习惯,至于想迟砚则是因为明日就是殿试了,也不知道这人准备地如何了。
万事都有变数,一切也未必就会完全按照他说知晓的剧情线走,所以在事情未有定论之前他也不能安稳的将心放下。
但他想着想着,或许是因为身体不行很快就被一阵困意侵袭,沉沉地进入了梦乡。
等他第二日醒的时候看见床头坐着的裴昱瑾,还以为自己尚在梦中,但揉了揉眼睛发现自己不是在做梦后有些惊奇地问道,“你怎么在这儿?”
昨夜裴昱瑾压根就没怎么睡,今日自然是早早就在宫门口候着了,“今日殿试,没有早朝,除了几位考官,殿前不留人,是以臣今日空闲。”
经过一夜充足的睡眠,沈听澜的脸色看上去虽不算太好却也不差了,至少不会让身侧的人瞧出什么端倪,“既是难得休息,怎么又这么早就进宫来了?”
珩王这话根本就是明知故问,不过裴相也乐得回答就是了。
“殿下在哪,臣便在哪。”裴昱瑾盯着他的眼睛说出了心里话。
大概是听多了他这种意有所指,有弦外之音的话,沈听澜现在已经修炼到了一定的段位,至少除了耳根以外,脸已经不会红了。
作者有话要说:
裴相:我只想时时刻刻贴在老婆身边
躺了三天,好多了,又是一条好汉了(bushi)宝子们保护好自己哦!
第89章 讨赏
那场殿试后迟砚不负众望被点为状元, 成了自裴昱瑾后五年来又一位连中三元的学子,更是天恒有史以来为数不多的出自寒门的贵子。
打马过长街,自是才子风流, 光景无限, 彼时小王爷已经回了相府, 当面与他庆贺,更是送上了从皇兄宝库里薅来的珍宝。
之后的路大概就是年轻的状元郎青云直上, 与百官之首的裴相在朝堂上平分秋色, 相互扶持,为天恒开创盛世了。
沈听澜这么想着内心五味杂陈, 不知道是高兴多一些还是失落更多一些。
第二日是元帝为前三甲封官的日子, 本该满堂喜庆,然迟砚于殿前跪地为父伸冤,裴昱瑾亦呈上当年全部的案情经过, 元帝闻之勃然大怒, 削去秦家所有的爵位功勋, 将镇阳候贬为庶民。
“所以说, 当年害死迟砚父亲的人是秦哲?”消息传回相府的时候已经不早了,不过身边就有个见证者, 倒是不用沈听澜这么一只爱凑热闹的猹去瓜田里上蹿下跳了。
“严格意义上来说是阴差阳错, 当年迟颂偶感风寒便去抓了两帖药煎服, 恰逢秦哲让人在他的饮食中下药, 两种药物相克产生了剧毒。”裴昱瑾在叙述这个事实的时候也是惋惜的, 或许冥冥之中真的是上天注定。
他在查这个案子的时候发现迟颂当年是煎了三次药才喝上的,第一次因为温书忘了时间将药放凉了便重新煎, 第二次是手不稳不小心洒了, 直到第三次他才喝药。也正是因此当年驿馆的小二才会对这件事情记忆犹新。
听完全部始末后沈听澜也有些扼腕, 不过他也知道有一些伤痛并不是轻飘飘的节哀二字就能轻易抚平的,虽然事情已经过去许多年了,但它对迟砚的伤害想来从未减少过。
“那个,你去看看迟砚,安慰安慰他,都说一醉解千愁,你要不然去陪他喝两杯得了。”都说当一个人陷入脆弱的情绪中时是最好被攻陷的,机会有了,能不能把握住可就靠你了。
沈听澜看向迟砚所在屋子的方向示意裴昱瑾去看看,裴相却是连敷衍都不愿意,“殿下,给他些空间自己待一会儿吧!”
虽然裴昱瑾也同情迟砚幼年丧父,但他是真不觉得自己去能给迟砚带去什么安慰,也不想将少年让与他片刻。少年最是心软,若是去了必然会对迟砚予取予求。
听了他的话,小王爷赞同地点了点头,“那等明日,本王去陪他说说话,开导开导他。”
翌日裴昱瑾在早朝后去了一趟元帝的书房,此来自是有事相求。
“裴卿散朝后不是一向回府回的勤吗,今日怎么来找朕了?”元帝现在是将对裴昱瑾的调侃都放到明面上了。
裴昱瑾对他家那个不开窍的傻弟弟是什么态度和心思,怕是没人能比沈云逸更清楚了。不过也就是看在多年至交知根知底的份上,元帝才会这么放心的。
“臣来是想要与陛下谈论昨日朝堂之事。”被元帝调笑,一向自诩面皮不薄的裴相笑得坦然,三言两语就将话题岔开了。
听见他这么说,元帝脸上那些看热闹的表情也收了收,“昨日?怎么,迟砚对朕的处置仍有不满不成。”
昨日在朝堂上元帝给了迟砚一旬的时间调整心情,待一旬后再走马上任,是以今日早朝并没有见到这人。
“非也,迟砚自昨日回府后就一直闭门不出,臣找陛下是想替迟砚讨个赏赐。”
“讨赏?”元帝望向裴昱瑾的目光中透露出一种意外的情绪,他所认识的裴卿一向是信奉各人自扫门前雪莫管他人瓦上霜的,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好心了。
“既有惩亦该有赏,迟颂之冤虽平但迟家这些年因这场变故导致的一系列伤痛却无法弥补,臣以为陛下当体恤,彰显仁爱之心。”
裴昱瑾承认他说这话是有私心的,但也是站在元帝的角度考量,既然已经为了寒门严惩了亲族,表明了态度,那不妨再多做一步,彻底拉拢天下寒门学子。
这样的道理元帝转念自然是明白的,“说说看,你认为朕当赏他什么。”
“上京一处宅院,外加追赠迟砚已故亡母相应的封号。”
裴昱瑾提出的这两点元帝并没有立马答应,因为无论是其中的哪一件在本朝都没有过先例。
“陛下,臣看人向来准,假以时日,迟砚对天恒的助益必不在臣之下,用一个态度换一个忠臣,这笔买卖不亏。”
元帝沉默了片刻最后还是唤人,“杜峰,拟旨。”
那道圣旨一出,对寒门学子的激励作用远超想象,民间学堂一时大兴。
因为迟砚眼下还暂居相府,所以宣旨的公公是站在相府大门前宣读的圣意。如果说听到第一条的时候迟砚的脸上还没有什么表情的话,听到第二条却是让他彻底红了眼眶。
古人最重声誉,对母亲的追封于迟砚而言是对他最好的赏赐。
宣读完圣旨后,杜峰将那圣旨交到迟砚的手上,笑着恭喜道,“咱家在此恭喜迟大人了。”
“多谢公公。”迟砚双手接过,微微欠身。
沈听澜站在一旁欣慰地笑着示意身后的孟衡给赏赐,反正都是裴昱瑾的钱,花起来不心疼。
“不不不,殿下客气了,咱家不能收。”杜峰倒不是看不上这赏赐,宫里想要巴结他这位御前红人的可太多了,他不是谁的赏都收的,但面前这位小祖宗肯定不是这种情况,他就是想收也不敢收。
沈听澜见他推辞,直接从孟衡手里把 装银子的荷包拿了过来一把塞过去,“收着吧,杜公公,就当沾沾喜气了,你若是不收本王可要生气了,本王这身子骨可不能动怒。”
听他这么说,杜峰当即不敢再推辞,接过后郑重谢过了,在走之前还告诉迟砚一句,“奴婢多句嘴,迟大人若是真要谢还该谢过相爷,这赏赐可都是相爷亲自去上书房向陛下讨的。”
此话一出,在场的几个人脸色都变得有些不自然。
沈听澜看了裴昱瑾一眼,这人可比自己想象的要会多了,还知道要去给自己老婆讨赏呢,真是好得很,压根就不用他来多操这份闲心的。
小王爷不知道他这一眼在外人看来有多酸,多不高兴。
而裴昱瑾则是觉得这大太监是真的多嘴,“杜公公既然已经宣完旨了就早些回宫吧,陛下还等着你伺候呢!”
言下之意是快滚,杜峰一向观人观心自然是察觉到自己说错话了,只是不知裴相因何而生气,他这话完全是在帮着拉拢新科状元,不过杜峰既然能独得元帝的青眼肯定也是有过人之处的,那就是他格外识时务。
知道惹恼了这位主当即就不再多留,立刻行礼退下了。
其实他们几个中迟砚的情感是最复杂的,他对裴昱瑾无疑是不喜的,可这赏赐却又是这人为他请来的,自然是左右为难的很。
“行了,旨都接过了还杵在门口做什么,当门神吗?”裴昱瑾的嘴还是一如既往地不饶人,但迟砚却并没有接话。
门口风大,裴相怕小王爷着凉,也就干脆不管身后还愣在原地的人,拉着沈听澜先回去了,本以为事情到这里就算完了,谁料晚膳后迟砚竟会来他屋中道谢。
晚膳的时候沈听澜明显兴致不高,本来看着他们渐入佳境自己应该高兴的,可就是心口酸酸的像是有海绵被泡发了一样堵得慌,裴昱瑾见他神色不对主动问起还被他用累了想先休息给搪塞过去了。
他既是累了,裴昱瑾自然不会多留,见他上床躺下后就先回去了,全然是没看到他朝里的面上写满了委屈,其实连沈听澜自己都没有想明白究竟是在委屈些什么。
“笃笃”两声门被叩响,裴昱瑾以为会是苏秦,头都没有抬地喊了声“进”,可来人却迟迟没有说话,时间久到他都主动抬头了。
“你来做什么?”见来人是迟砚,裴昱瑾虽不觉得惊讶却也并没有那么想看见。
“下官来拜谢裴相之恩。”迟砚弯腰九十度,一个标准的拜礼,男儿膝下有黄金,除却天地父母君主不能随意叩谢,但如此也足以彰显他的诚意了。
这是迟砚第一次有资格自称下官,裴昱瑾并没有上前去扶他,却是侧身避开后谈定地回了一句,“不必谢我,我只是不想你继续叨扰相府,留在他面前晃悠才会向圣上请旨,不是为了你。”
他既存了私心便不能如此坦然地接受这声谢。
“不管是为什么,牧云都要替亡母谢过相爷,这份恩情牧云不会忘记。”京中的一处宅院或许是裴昱瑾的私心,但他为迟母请的赏才是迟砚真正的感激。
无论出发点是什么,终归是他有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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