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为跳台滑雪退出娱乐圈 我为跳台滑雪退出娱乐圈 第79章
作者:白马骄驰
男队也是苦练,天天都是沾枕头就睡。凌放被发现还顶得住,那就单独开小灶加码,总归是不给留一点额外精力的。临近十一假期,冬奥周期的运动员也没这一说,马尔赛看一眼训练安排,回来和凌放吐槽:“国庆七天乐,魔鬼训练营……”
训练对成绩的提高是一点一滴的,在精密数据分析下,也看得见。
虽然本次赶不上北京冬奥团体赛,但看这个势头,过两年大家还真有能参加混合团体赛世界级赛事的实力,全体教练员和队员们都很受鼓舞。
九月底,队里安排冬奥进校园的活动。
原本计划里,是没有跳雪这个项目的。孙宇恒本来是一板一眼的人,也觉得叶飞流不会耐烦去小学哄孩子的,并不稀罕。结果一看,在HB省比赛的各项雪上项目都有安排,就跳雪没有,不乐意了。
他私下跟负责安排社会面宣传事务的负责人埋怨,“好家伙,领导您是不是排挤我们跳雪……”
管这个的恰好是他老熟人,而且刚在干部培训班里一起逃课接工作电话、还一起挨培训班主任批评,加深了革命友谊。
负责人好声好气:“老孙,人家搞自由滑雪的好歹还能去陪孩子用滑板试试小型U型场、教个蹲身、触板动作啥的,而且张家口实验一小就有新建的设施。你们这项目不一样,去人家学校里也没场地啊!”活动不好安排,就暂时没给跳雪队列入计划。
孙宇恒想了想,回队里商量。
江卓微微瘪着嘴说:“哪怕我们去教教平衡球,给放视频,讲讲故事什么的,好多人连咱跳雪不是那些空中翻转技术项目都不知道,多宣传嘛……”
滕九中立刻说:“对呀!视频放凌放师哥的!讲故事谁来?”
叶飞流甩手掌柜,“让我去站着充场面可以,讲课可不行。”与此同时,凌放安静地扭头看向了方唐,其他人纷纷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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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行行行。”方唐好脾气而无奈地点头,于是孙宇恒转头就给报了:我们也要进校园!哪怕做讲座也挺好嘛!
这也是好事儿,当然不会有人阻拦。
结果,临到计划去小学的前一天,方唐接到通知,要守在会议室,代表跳雪队开视频会。冬奥这种重大活动,和各个运动队都要建立联系机制,他就是跳雪队的具体联系人。总负责人孙宇恒忙得不行,抽不出身,基本都是派他参会。
这天会议大概是上午传达重大活动保密制度,下午强调外事相关工作纪律,都是国家有关部门领导先讲话,再培训,回来要传达给所有教练、队员,都是大事儿,方唐只能放了全队的鸽子。
而女队四个有比赛经历的姑娘,俩月前就请好了这天假,要去拍闺蜜写真,提前花五千多买的套餐可不能糟蹋,当时假条领导也批了,不巧就这么错过了本次“课外活动”。
校园活动当天,国家跳雪队大大小小的男人们,就穿着整齐的制服,站在张家口实验一小三年级三班的讲台上。
叶飞流先给大家放了两段凌放的比赛剪辑。
放视频的时候气氛还不错,惊险刺激又飒爽酷炫,仿佛漫画走进现实,台下小学生们看着凌放的眼神都blingbling,看到颁奖仪式片段甚至自发鼓掌。
凌放八风不动,鼻观口口观心。
唔,看起来倒是更加像漫画人物了,冰山帅哥,身怀绝技。孩子们鼓掌愈发热烈。
随后叶飞流照本宣科地讲官方项目介绍PPT,场子逐渐有点冷。等讲完PPT,进入交流环节,台上台上大眼瞪小眼,安安静静。
大大咧咧的叶飞流,带着以清冷安静闻名体育记者圈的凌放,滕九中和江卓练习不久,不敢多开口;徐教练一向说话不太过脑,马尔赛和他如出一辙,专门被嘱咐过现场有体育局领导派宣传口的同志来参加,要写宣传稿的,没想好就不要随便发言,于是这俩干脆闭嘴装哑巴。
小朋友们在这样诡异的沉默中还没回神,有一起来参加活动的家长为了破解尴尬,尝试着提问了:“感谢你们的介绍,我家孩子很喜欢看这个运动,”她扶着身边一个害羞低头的小不点儿的头顶,问台上人,“我还想了解一下运动员们,你们在日常训练中有什么趣事吗?”
这么突然一问,队员们都开始回想——一天天的就是训练,好像没啥好拿出来讲的啊?
凌放不专门cue绝不开口,自带玉雕雪铸的不好惹气质,谁也没指望他接茬。俩师弟面面相觑不做声,叶飞流维持来之前说好的“充场面”人设神游物外,徐教练是他的旅伴,俩大人抬头望天。
于是只剩下马尔赛这位好同志,勇于担当,开口搞气氛。当然,他也只敢拿自己开玩笑:“啊哈哈哈我们的训练都挺有意思的,前两天吧,我从四十米台下来的时候,‘马’失前蹄,脸冲下摔了个大‘马’趴,给师弟师妹们笑了一个星期!”
“……”家长是位年轻的妈妈,梳马尾戴眼镜,仔细看了马尔赛一眼,被他额头的纱布下巴上的创可贴噎了下,才接着问:“摔得……怎么样啊?”
马尔赛满不在乎:“四十米台我这样的其实都不怎么跳了,我现在都跳90米台嘛,所以我才不熟练出了点儿事,其实这高度基本没啥,我这回又运气好,连个小骨折都没,诶嘿!”超得意的。
小朋友顾不上害羞,抬头愣愣看着这位讲话又帅又惨的大个子哥哥,女家长则沉默。
……
滕九中偷偷凑到凌放耳边:“我觉得,GG。”
凌放微微叹着气,用手肘捅马尔赛。
就你有嘴。
哪怕承认我们很无趣也不要自曝其短吧,这还怎么薅祖国的幼苗。
再来一个问题,专门有家长问凌放这个奥运冠军,有没有什么寄语对小朋友们说。
凌放想了想,老气横秋地强调一番:雪上运动、包括冬季户外活动、爬山等等,家长和学生们都一定都要注意安全……
这听着和跳台滑雪关系都不大了,不过提安全总归没错,不止台下家长点头,最后宣传口出的通稿里还写了几句他的发言。
他们几个倒是没想到,这么一番操作后,那天还真有小学生家长来询:跳台滑雪怎么入门、怎么初步训练、能不能自行做做基础训练之类。
那位斯斯文文的女士就在其中,她说,冒险精神还是要鼓励的,娃要是真爱这个那就去试试,不设限的人生多有趣儿。
队里大家听到这话,都开心得很。
紧接着还有好事儿呢:队里收到消息,孙宇恒总教练高升了,以后就和白茹主任平级,而叶飞流则升职补位,成为了跳台滑雪国家队现役主教练。
叶飞流满面春风:除了升职,另一个大好消息是凌放的大跳台训练成绩节节提高——
几个月来,在涞源这块自己国家的K120大跳台上,凌放的日次均飞行距离从130-165米,摸索着提高到了160-175米区间,正在往185以上的稳定成绩突破。
最好一次,他终于飞跃了200米。
中国人最新的跳台滑雪最远距离诞生:201.5米。全队都振奋得嗷嗷叫!
凌放本人在热烈氛围衬托下,倒是平静得很。
飞跃200米的目标达到,就立刻被他抛诸脑后。
毕竟今年夏天,在哈萨克斯坦国内一块大跳台上,阿伊苏在高空强逆风中,飞出了226米的距离,打平了奥维尔七年前创下的夏季世界纪录。
凌放给韩墨京打电话时就难得有些酸溜溜:“我刚到200米……要是我到他这个距离,没准快退役了。”
韩墨京轻笑着安慰:“他们那个是哈萨克斯坦国内一个有奖竞技杯赛吧,也不是在国际赛事里,其实不算纪录?我看FIS的大奖赛,他也没发挥出这个水平。”
“……”凌放握着手机叹了口气,“要说比赛运气,我还不如他呢。”
今年夏季的FIS大奖赛里,凌放发挥稳定——也没什么突破,在堪称全明星阵容的柏林站,还险些因为风引发小失误,最后落到了HS线后面。
“我怎么赛运总这么坎坷呢……”凌放垂着头,抱怨。
这话客观讲不太对,大赛本来就对运动员心态造成影响,不如训练成绩的情况常见。再者说他一个拿牌众多的人,跟别人这么说仿佛得便宜卖乖。
于是也不可能跟外人说,他只跟韩墨京吐槽两句。
然后被沉稳而温和地安慰了一番。
顿觉浑身舒坦。
凌放看着远处起伏秀丽的山峦,听着耳边熟悉的声音,像猫咪被顺毛了一样惬意地眯了眯眼。
可惜这种忙里偷闲的时光不多,只能简短说几句。
凌放挂了电话,就反身往训练场走。
转身的刹那,他心底有个声音在说:凌放,你最近心态波动的确有点大。
原因他也知道。
——北京冬奥在即,某个凌放最不想回顾的日期,同样越来越近。
作者有话要说:
第95章
年底, 紧密集训了数月,刚结束全国冠军杯、暨2022冬奥跳台滑雪场馆测试赛的国家跳雪队,提前三天接到通知:全体人员要按照总局要求, 前往北京, 他们要住在延庆冬奥村, 体验延庆冬奥村倒数第二轮试运行。
跳雪项目奥运比赛场地是在张家口跳台中心,运动员赛时都是住在位于崇礼冰雪小镇的张家口冬奥村, 来北京这几天其实主要是体验, 好给两边都提些意见,也算给大家搞个度假福利。
跳雪队在涞源大本营窝了几个月, 刚好休息几天、换换环境。
延庆冬奥村大气漂亮, 是山村合院儿的路线,半开放的庭院依山而建,不破山型。凌放和男队一起, 住在一座合院, 院子天井里还有两棵自然长成的大树, 用原生石头堆砌保护着, 矮石墙上还有工作人员装饰的冰墩墩五环彩带。
凌放路过时,瞥了一眼, 就停下来, 伸手摸摸彩带上鲜艳的“Beijing 2022”印花儿。
彩带上面, 一只踩着单雪板的冰墩墩乐呵呵地飞跃雪山, 配上它圆头圆脑的宇航员款面罩, 憨态可掬又酷炫科幻。
凌放跟它科技面罩后面呆萌的圆圆眼对视,心里在想:嗯, 过俩月就红了。
“哈, 你就喜欢这些, 跟女队姑娘们似的!”马尔赛看见了就嚷嚷,“不都差不多嘛,咋每次见到‘新周边’都要玩一会儿……”
“那是因为凌放师兄……崇尚奥运精神!”江卓在边上插嘴拔高立意,滕九中一脸认同地点头,随即两个小的连同马尔赛,就都被方唐逮了去,帮着拆行李。
凌放回过神,在他们背后难得提醒一句:“你们回头见到商店可以买两个运动款的吉祥物。”
“谁花钱买这玩意儿啊!内部七五折的都没人要!”马尔赛敏捷回头,大声哔哔。
江卓嘀咕:“我还是买了一个跳台滑雪的钥匙扣,我觉得挺可爱……”被马尔赛捂嘴拉走。
凌放自己顺着暖廊溜达回屋里,延庆村暖廊的地面是五环概念的色调,蓝、黄、红、绿、灰黑分层设色,美观大方。
跳雪队两个月前也在张家口冬奥村体验过试运行,大家很快发现,北京市、张家口市,全面执行了“两个冬奥一个标准”的原则。延庆赛区和张家口赛区的冬奥村也都是新建场地,住宿条件、场地设施配备,甚至保洁标准都一致——就连吉祥物冰墩墩的布设思路也接近呢。
方唐作为本队的奥运赛事综合保障组事务对接联络人,还独自体验过位于奥林匹克中心园区的北京赛区冬奥村的食宿——或许不是人人都清楚,冬奥按赛区划分,在北京市范围内,也有北京赛区、延庆赛区之分——照他的说法,奥体那边整体看着更中规中矩些 。
“虽然风景建筑不一样,但我感觉还有点像三家连锁五星级度假区……”奥运主题的那种。在抵达当天的餐桌上,方唐偷偷跟凌放、叶飞流说。
“啊哈,”叶飞流正拿着他的啤酒开瓶器,给凌放起鲜奶瓶的盖子,听了接话,“那这应该是全世界独一份的五环级!”
凌放接过牛奶,没喝,垂着眼也没说话。
叶飞流看着大大咧咧,对他的情绪状态却很敏感,发觉徒弟连无语的“常规眼神”都不给个,立刻问:“咋啦凌放?我看你来的路上就一直走神儿,不舒服啊?”
“没事。”凌放慢吞吞地回答。他轻轻抬眸问叶飞流:“都做总教练了,还和方教练住双人间?”
明明要是和“搭档”住,也应该和王老教练一起吧?
叶飞流一乐,迅速伸手过来揉他头顶一把:“诶嘿,尊老爱幼给王教练单间,再说我俩住习惯了,管得着吗!”
凌放偏头躲,忍不住勾起唇角笑笑。
他们将这里度过几天难得松散的时光。
头两天,女队姑娘们已经把崇礼冬奥村的冰墩墩打卡集邮一轮,现在到了延庆冬奥村,兴冲冲地合影拍照。
男队小伙子们则是守着食堂,争取每次多尝试几种吃食。自助式,从北京烤鸭西北面筋苏式炖笋小笼包牛丸汤应有尽有,虽然量不敢多吃,但是种类多呀!
对凌放而言,生活条件不是很要紧的,吃饱住暖他就满意。这边没有跳雪的专项设备,他从第二天,就在“休息之余”,安安静静地跑去体能训练室,坚持基础项目训练。
马尔赛倒是提出了更多的建议——他觉得崇礼那边的饭做得比延庆这里有特色。
“虽然用的米也是东北米,但米饭感觉都是那老大箱子蒸出来的,真的不如那边香……”马尔赛嘀嘀咕咕,被徐教练用扎扎实实的馅饼堵住嘴。
徐教练恨铁不成钢,“你看看人家凌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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