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偏执皇帝的炮灰宠后 穿成偏执皇帝的炮灰宠后 第30章
作者:云书来
眼含轻蔑地瞟了一眼珠帘后跪坐的相柏,陆尘彰眉眼俱是轻视。
如此微贱,如此低卑,泥地尘埃中的人,竟是妄图肖想阿遐,也配?
墨遐双手揉搓相扣,偏过头假意欣赏窗外风景,如坐针毡。
陆尘彰目的达到,心情大好,不再逗弄墨遐,大发慈悲地挥手:“既是阿遐不想听,便退下吧。”
相柏手指悬在细细的琴弦上,飞速地抬头,本想看一眼墨遐,却是对上陆尘彰冷如黑墨的眼神,心惧神麻。
琴弦“嗡——”地发出一声颤响。
相柏慌忙用手按住,俯身行礼,恭敬唱喏:“是,小人告退。”
墨遐眼见相柏背着琴走上离开的竹筏,咬着唇犹豫很久,才拉着陆尘彰的衣袖,道:“殿下,方才的乐师,我认识。”
陆尘彰十分惊讶地看着墨遐,神色间俱是不敢置信:“阿遐竟是识得如此下九流之人?便是明襄侯再厌恶你,也断不会让子弟与这种人来往才是。”
墨遐很不喜欢旁人用如此言辞贬低相柏。
尤其是仙来湖那些满脑肥肠、淫.色迷心的恩客,每每见到气质出尘,貌若谪仙的相柏,便是不管不顾,妄图以权钱压人,迫相柏就范。
逼得相柏不得不用姜汁涂脸,灰尘扑衣,日日不敢以真容示人。
这些人,对相柏最常说的便是——
不过一个下九流的戏子乐伎。
墨遐心知肚明,如陆尘彰这种皇室贵胄,是不可能将下九流的贱民平等而待。
这是古代森严环境造就的差异思想,是墨遐一人无力改变的事实。
即便如此,墨遐还是端正神色,直直看着陆尘彰的眼睛:“殿下,我知道你不屑仙来湖上卖笑为生的伶人。只是相柏是我的朋友,我希望殿下日后对他不要如此贬低折辱。”
墨遐从没用如此严厉的语气和陆尘彰说过话。
陆尘彰拳头紧握,又迅速松开,挂着若无其事的笑容,反手握住墨遐分明的指节,有些无措:“阿遐你何必如此严肃?你若不喜,我日后不说就是。”
墨遐这才发现自己有些过激。
看着陆尘彰委屈的神色,墨遐心下一紧,用另一只手覆上陆尘彰宽大的手掌,声音放缓:“殿下,我不是故意的。相柏是我最好的朋友,所以我才如此维护。方才对着殿下,言语有些冲动。我向殿下道歉,殿下别生我的气了,好么?”
陆尘彰没说原谅墨遐,而是反问:“他是你最好的朋友,那我呢?我是你什么人?”
这个问题,在这八年,陆尘彰经常问。
同样在这八年,墨遐也经常回答。
墨遐笑:“殿下是我最重要的人呐。”
陆尘彰不满意这个答案,又问:“在阿遐心中,我和他,谁更重要?”
墨遐都不需要思考,脱口而出:“自然是殿下。”
此言一出,陆尘彰云开晴明,心中积压的暴虐郁气亦随之消散,转过眼欲盖弥彰地不看墨遐:“既是如此,我便听阿遐的,不与他计较。但是阿遐要记住,无论是谁,在你心中,地位都不能越过我。”
墨遐没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好,我记下了。若我食言,就任由殿下处置惩罚。殿下可满意?”
陆尘彰小声:“我才不会惩罚你呢。”
阿四抱着琴,越过璁珑珠帘,走到二人面前,躬身行礼:“殿下,您要的东西都已备齐。”
陆尘彰随意地指着桌子:“放那便是。”
阿四依言听命,将包着的白布打开,取出珍贵的焦尾琴,放置在案上,倒着身子退下。
墨遐认出那其貌不扬的琴,有些惊讶:“殿下,这是名琴焦尾?”
“嗯。”陆尘彰坐到焦尾琴前,随手拨动琴弦,任其响出争鸣清音,余余不绝,“这是母后的遗物,我费尽心思才找到。阿遐最爱乐音,今日也听听我弹得如何,可好?”
“殿下会弹琴?”墨遐声音不自觉地拔高,看着陆尘彰颇为熟练的调弦手法,难以置信,“殿下什么时候学的?”
“秘密。”陆尘彰不答,催促道,“阿遐快些坐下罢。”
琴音起。
陆尘彰看着墨遐正襟危坐,洗耳恭听的捧场模样,浑身上下每一处都散发着愉悦欣欢。
你喜听琴,旁人借此吸引你的注意,我又怎能甘居人后?
只要是你喜欢的,再艰再险,我都愿意去做。
琴音转,陆尘彰垂下眼。
只要你不离开。
作者有话说:
本该有三千字,可今天只有两千字,本咕咕实在淦不出了!昨天加上今天,还欠你们两千咕呗,将于后几日不定时不定额还款,上述条约最终解释权归本咕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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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谁更重要呢
墨遐站在院落中央的高亭之上,眺着隔壁院落陆尘彰书房中明明烛光。
现下杜云定求见,陆尘彰与其定有要事相商,少说也需密谈两个时辰。
这意味着,两个时辰之内,陆尘彰都不会找寻墨遐。
犹豫许久,墨遐还是披上宽大的斗篷,偷偷走在凉亭,从后门出府,独自去到仙来湖。
仙来湖的夜晚最为热闹。
沿岸一片旖旎欢声,织成千里锦绣辉煌,万里华贵如川。
墨遐紧紧拉着斗篷的帽檐,遮住自己的脸,低着头,极其谨慎地避开行人,熟练地在小路上七拐八绕。
很快,便到了一处极为清幽雅致的厢房。
墨遐本以为相柏不会见他,谁料他一说明来意,立刻就有小厮在前带路,把他请到里间。
相柏如今也算得上是仙来湖的金字招牌,下榻之处无论陈设用具,无一不是顶顶好的,便是墨遐都远远不及。
墨遐坐在桌边,端着茶盏,却没有喝,反而坐立不安。时不时便竖起耳朵,听着门外的动静。
“吱呀——”
雕着山水菱格的门被打开,相柏背着自己的琴,面无表情地踏入。
墨遐放下茶盏,看向门边,惊喜唤道:“相柏,你回来了?”
相柏一反常态,再没以前见到墨遐时关怀备至的嘘寒问暖,而是满眼漠然地看着他,不冷不淡,点头致意:“墨公子大驾光临,相柏有失远迎,还望公子恕罪。”
墨遐本就心怀忐忑而来,没想到竟是遭受如此冷遇,手足无措:“阿柏,你是不是还在生我的气?”
相柏把琴放置在琴架上,走到桌边面无表情地坐下,甚至都未看墨遐一眼:“墨公子是侯府公子,皇子伴读,身份尊贵。相柏一介贱民,怎么有资格生墨公子的气?”
墨遐心下一跳,更加慌张,手指无规律地绞在一起:“阿柏,今天上午的事,我向你道歉。公子不是有意的。”
相柏转眼把目光定在墨遐身上,直把墨遐看得心中发虚,才冷笑道:“什么公子,你到这个时候还想瞒我么?若我猜得不错,他便是皇城中,高高在上,身份尊贵的五皇子殿下吧。”
墨遐脸一红,尴尬得不敢直视相柏。
陆尘彰的身份不适合出现在仙来湖,他确实有心隐瞒。谁料相柏也是火眼金睛,竟一眼看穿。
相柏平日最为沉稳,何曾如此咄咄逼人?
墨遐知道相柏心绪内敛,面上越是平静,毫不在意,内里才越是心火积压,一触薄发。
因此墨遐紧张得更加语无伦次:“阿柏,我不是故意的,实是殿下身份使然,我才有意隐瞒。对不起,殿下他不知道你是我的朋友,所以今日才如此待你。我替他向你道歉,你别生气了,对不起。”
看着墨遐欲言无词,急得都快哭出的模样,相柏心防一泻,叹了口气。
不知道?
五皇子怎么可能不知道自己与墨遐的关系?
今日分明就是故意示威,告诫自己,墨遐不是出身卑微的他可以肆无忌惮,往来交心的。
他又逼迫墨遐做什么呢?
墨遐至今都被那个心机深沉的五皇子瞒在鼓里,天真单纯地认为他们只是朋友。
甚至看不到五皇子望向他时,漆黑眼眸深处赤.裸裸的欲.望与情感。
相柏倒了杯茶,递到墨遐跟前:“阿遐,我没有怪你。方才是我急了些,对不起。”
这便是相柏言和的举动,遑论相柏几乎从不向人道歉。
墨遐接过茶,小心翼翼地瞅着相柏,发现相柏似乎真的气消,再次确定:“阿柏,你真的没有怪我了?”
相柏看着墨遐竭尽紧张赔罪的模样,眼眶一涩,别过头佯装毫不在意:“自是真的。我怪你做甚?这又不是你的错。”
墨遐紧绷一天的心绪一松,一口将茶水饮尽,又把茶杯举到相柏眼下,示意自己已经喝得干干净净:“殿下性格如此,他不是针对你一人有如此恶意。我回去会和殿下说,让他以后再也不要见你。这样,你们就不会有矛盾了。”
墨遐畅想得十分美好,都未注意到提及陆尘彰时随意的语气,透露的是自己都没有察觉的亲密。
相柏胸口一堵,看着毫无所觉的墨遐,垂眸不语。心底却是五味杂陈,翻滚着难以言喻的无助悲凉。
果然,无论多么努力,自己与墨遐的情分,到底比不过他们八年相依为命的鸠车竹马。
无数疑问堆积在相柏心底,叫嚣着想要知道答案。却又想要维持最后一点体面幻想,不愿让自己陷入尴尬难堪。
相柏最后只是装作不在意地问:“墨遐,你对五皇子殿下,是何等情感?”
脊背却是紧紧绷住,支撑着最后一丝隐秘的尊严。
墨遐不知相柏深藏的隐秘希望,回答得不假思索:“我与殿下一同长大,情分自是非比寻常。”
意料之中的答案,相柏苦笑:“是啊,八年。一生能有几个八年?”
墨遐这才终于发现相柏的不对劲,还以为是相柏身子不适,把手背贴在相柏的额上,疑惑地喃喃自语:“咦,没得病啊?”
相柏烦闷的心神被墨遐这一稍显幼稚的举动冲散,有些好笑地打开墨遐的手:“行了,每次都是这一招,也不会点新花样。”
墨遐嗔着看了相柏一眼:“我这可是关心你,你还不领情。你再这般,下次我就不来找你了。”
二人很久未见,相柏本想留墨遐继续说话,谁知发现墨遐竟是准备起身,语气当即便有些急:“你这便要走了么?”
“嗯。”墨遐抬头看了看月色,道,“我是趁着殿下有事才能出府。过了这么久,得快些回去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