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我来疼大官人 换我来疼大官人 第49章
作者:尔曹
忽地顶到不知哪里,西门庆眼儿一瞪,嗯嗯叫着,紧着拍打徐应悟胳膊。徐应悟正爽得浑身过电一般,才不理他,只顾摁着他抽捣。西门庆急得眼泛泪花,咬着嘴唇儿身子一松,鸡巴嗞出一股水来。此时徐应悟乐极精来,便是想停也停不下来,反倒越肏越快,眼看西门庆哗啦啦尿了两人一身。徐应悟顶胯美美射过之后,脑子里嗡嗡闪过一片白光,一时把持不住,竟也失禁尿了出来,全灌在西门庆屁股里头。
两人双双魂飞魄散,抱在一起粗喘了许久。徐应悟这才将弯屌拔出,只见那眼肉穴往里一缩,黄的白的全涌将出来。他把西门庆托在手臂上抱进浴室,里里外外冲洗干净,却没力气收拾床上那团脏污,两人只得腿叠着腿儿、胸贴着胸,挤在沙发上昏睡过去。
好在第二天是周六,徐应悟不用上班,他醒来时看一眼墙上挂钟,已经九点多了。西门庆还趴在他怀里睡得口水淌淌的,徐应悟不忍叫醒他,便痴痴望着他,手在他短茬茬的头顶摩挲。
“咚咚咚!”敲门声吓了他一跳,伴随着纪晓聪粗俗的叫骂:“徐应悟!肏你妈!你给我出来!”
第177章 番外三(十)一夜之间全面出柜
徐应悟弹跳起来,慌忙冲进卧室找衣裤穿上。等他跑回客厅,见西门庆光着屁股坐在沙发上发呆,赶紧把他拉起来推进房间。
他一开门,纪晓聪便推搡着他冲了进来:“徐应悟你他妈真行!从今天起,我他妈坚决反同!”徐应悟纳闷直摇头,纪晓聪摸出手机,划拉几下递到他面前嚷道:“这是不是你?上热搜了你他妈的!”
徐应悟接过来一看,同城热搜排名前三分别是:“最帅保镖”gay吧啃男、“最帅保镖”cp是真的、他真的好爱我哭了。他抖着手点开第一条,里面是条19秒的视频,画面黑乎乎摇晃得厉害,一看就是夜间模式偷拍的。那是Monster关灯那几分钟里,西门庆坐在他大腿上,两人抱在一起亲吻的情形。看角度,应该是坐在他们右前方的人用手机拍的。第二条里是纪晓聪当街揍完人后、接徐应悟他们上车的九宫格抓拍。第三条还没来得及看,手机就被纪晓聪抢了回去。
徐应悟只觉一股凉气从尾椎骨爬上后脊梁,僵在原地说不出话来。纪晓聪一下下捶他胸口,手指着他骂得口沫横飞:“你他妈惹的什么烂人?跟老子有什么关系?我肏他妈的!你们同性恋怎么不去死?!都他妈什么烂鸡巴玩意儿!给老子发屌照?你看看!你看看!”
听这意思,有人偷拍昨晚的事发在网上,群众不知为何误以为他和纪晓聪是一对,还因此人肉并骚扰纪晓聪。徐应悟昨晚回家到现在就没摸过手机,他跑进浴室,从昨晚脱下的西裤兜里掏出手机,划开一看,又是一身冷汗。
20多个未接来电,100多条微信未读信息,新的好友申请30多个。他爸妈、单位领导同事、以前同学、社会各界人士……一夜之间,他全面出柜了。
纪晓聪还在客厅里骂骂咧咧、来回踱步,徐应悟手捏山根闭目摇头,老半天才出声道:“抱歉,我他妈也没想到……”
“你他妈去酒吧happy连衣服都不知道换换?!”纪晓聪两手叉腰嚷道,“你那男姘头到底什么来头?我舅说系统里查无此人!别他妈叫人下套坑了吧你!我他妈犯贱,三番两次救你!我告诉你啊徐应悟,以后咱俩见面就当不认识,你他妈少挨老子!”
房间里,西门庆贴着门听得分明。纪晓聪因着徐应悟“同性恋”一事上门辱骂挑衅,还说他是“烂人”、“男姘头”,他哪受得了这气,当下呼地拉开房门冲将出来,照纪晓聪当胸便是一脚,恶狠狠骂道:“扯你娘的臭屄淡!贼多管闲事!你爹同谁轧姘头你也配问?”纪晓聪跳将起来挥拳便打,徐应悟扑上去紧着拉,三人厮缠在一处,呜嚎叫骂好不热闹。
这时门口突然响起一声尖利的咆哮:“别打了!再打我报警了!”三人回头,两人诧异,西门庆惊道:“吃豆仙子?”
纪晓聪狠狠甩开他俩,捂着胸口直喘粗气。吃豆大侠将身后房门关上,摇头叹道:“还有空撕逼呢你们?不赶紧把热搜降下来?!”徐应悟连人家姑娘模样都不记得,转头只看着西门庆。西门庆道:“这不楼下同你相过亲的姐儿,你瞅我作甚?”徐应悟这才松一口气。
吃豆大侠本名郑倚阑,年方二十四,大厂数据分析师,资深原耽女孩。经她一番梳理,三人终于弄清事情始末。
昨天夜里十一点多钟,微博上有人发了个Monster探店vlog,被眼尖的网友指出,里面有个厅局风穿搭的大帅哥。很快有人回复:这不市两会期间“最帅保镖”之一嘛!于是徐应悟出现的那昏暗的19秒被截出来疯传了一波。
没过多久,又有人发了一组酒吧街路灯下的清晰抓拍,徐应悟搀扶着一个醉得歪歪斜斜的人,纪晓聪在旁一脸不悦地送他们上车。这下“最帅保镖”两人都凑齐了,加上网红gay吧Mosnter的“盛名”,网友们dna大动,纷纷开始“看图说话”。群众脑补出来的情节是,徐应悟在gay吧胡浪,对他一往情深的纪晓聪“忍辱负重”,驱车接送渣男和炮友。弯男腐女们无不为“爱得卑微”的纪晓聪心酸落泪,都表示他值得更好的男人。至于那个炮友“小三”,有人认出他是下午雪狼直播间的“寸头粗口大帅逼”,可全网再找不到关于他的任何信息了。
事情到这儿不过是个小范围内传播的都市秘闻,可似乎背后有人故意煽风点火,一觉醒来,这点破事居然上了同城热搜,不少本地大群、公众号纷纷转发渲染,闹得满城风云。
纪晓聪气得口吐芬芳,踹桌子踢椅子骂个不停。郑倚阑见西门庆脸色愈发难看,一边轻声宽慰他,一边发动姐妹在各个群里“辟谣”。徐应悟强作镇定,舍下老脸给网宣那边的负责人打电话求助,又主动向纪委报备,谎称自己去酒吧接喝醉的朋友、被网友AI换脸造谣;纪晓聪也一早跟他舅打过招呼了。几人忙了两个多小时,到中午再刷微博,热搜已经撤下,“最帅保镖”几个字也已搜不出结果来。
可已经出的柜,却再回不去了。看着手机屏幕上“老徐”两个字,他已经做好了众叛亲离、被迫断绝父子关系的心理准备。
徐爸爸接起电话,声音沙哑、语气疲惫,却并没有太多激烈的情绪:“喂……事情压下去了?……哦,这下欠不少人情……今后你的路不好走了……小纪家里怎么说?……啊?不是跟他?”
徐应悟解释了网友编故事这一出,正想糊弄过去,抬头见西门庆正殷殷望着他,突然热血上头,心一横说道:“是别人。好了几年了。”
西门庆悬起的心,瞬间踏实落地,却见徐应悟眉头越皱越紧。挂了电话,徐应悟扶额遮眼,深深吐出一口气道:“我爸说让我……中秋带你回去。”
中秋那日,徐应悟准备了一堆见面礼,两人四手提得满满的。西门庆老不放心,早把几天直播下来挣得五六千块钱全转给郑倚阑,托她买了几样金饰,还非要一块“红绸布”。郑倚阑只得翻箱倒柜,把自己小时候佩戴的红领巾找出来给他,看着他把耳环、项链、挂坠一并裹进去,打成个四方的小包托在手心儿里。她心里暗笑,你们农村人真是穷讲究,给他们老徐家下聘礼呢这是?
一进门,西门庆还没看清徐爸爸徐妈妈模样,便深深鞠躬给二老行礼,把人家尴尬得不知如何是好。徐应悟按照事先与他套好的辞儿,说他真名就叫西门庆,“县里”上来谋生计的,父母双亡是个孤儿,没什么文化,目前在做直播带货。
徐妈妈听说他没学历、没出身,连个正经工作都没有,又长了张一看就不是踏实过日子的脸,态度便冷了下去。西门庆恭恭敬敬将那红布包奉上,她千推万据,死活不肯收,弄得徐应悟脸上挂不住,饭也不吃就要带人走。徐爸爸赶紧两头儿说好话,又把他妈拉进厨房嘀咕了半天。
两人端菜出来时,徐妈妈两眼通红,紧着吸鼻子。徐应悟坐在饭桌前一手攥拳,一手与西门庆十指相扣,拉下脸道:“我长这么大,从来也没让你们操过心、丢过人吧?你们要是见不得我好、非要让我不自在,那我就只尽到法律规定的赡养义务算完。”
“你只顾眼前!等到你老了的时候,我看你怎么办?”徐妈妈憋不住落泪拍了筷子,又冲西门庆道,“你爸妈要是还在,我不信他们能由着你……”
西门庆却充耳不闻,只瞪俩大眼,直直盯着饭厅墙上那幅荣宝斋复刻宋徽宗《瑞鹤图》。西门庆震惊道:“此画怎的……”
徐爸爸巴不得岔开话题,急忙应道:“哦,我一个老同学送我的。”又想起这孩子是个文盲,便解释道:“这是北宋亡国之君宋徽宗赵佶御笔的传世之作……”
“北宋?亡国之君?赵……”西门庆越说越轻,最后一个字几不可闻。
“对。北宋末年,金兵攻进东京,将徽宗、钦宗二帝掳走,史称靖康之难。这可以说是我们汉民族历史上最重要的转折点之一。一千多年以来……”徐爸爸只顾娓娓道来,徐应悟眼瞅着西门庆眼睛越瞪越大、目光渐渐凝结,一时惊慌失措,也呆住了。
第178章 番外三(十一)我大宋未曾亡国
徐爸爸与众多中年男知识分子一样,是个历史爱好者。西门庆痴眉愣眼的震惊模样,被他理解为求知若渴,于是他俩谁都没吃几口饭,一个说书样地显摆,一个聚精会神地听。徐应悟既知此番再瞒不住,便放弃了挣扎,只盯着西门庆脸上神情,揣摩他的心思。
直到“鸿门宴”罢、两人回到小公寓,西门庆始终一言不发。徐应悟担心得要死,却怀着一丝侥幸:凭这冤家的奇葩脑回路,指不定又能自己给它编圆喽。于是他多话不提,软语哄着西门庆进浴室冲澡洗漱,又把人赤条条推到床上,扑上去从发际边儿亲到脚趾尖儿。
西门庆呆呆望着天花板,那话儿被徐应悟吞吐了半天,眼里渐渐春波流转,身子总算热乎起来。徐应悟见他兴致不高,想着惯惯他吧,就拉他起来,扶着他屁股,叫他坐在弯屌上自己摇。西门庆便手按他胸膛,塌腰甩胯在他身上耸动,须臾那根驴货前头流出许多清液,将徐应悟六块腹肌涂抹得亮晶晶、湿漉漉的。
“呃……庆庆,要不我来罢?”徐应悟被他磨得那处麻痒发烫,蹙眉低低呻吟道,“你抬抬屁股。”“不必。”西门庆一口回绝,却按耐不住朝后仰身,一上一下动作起来,甩得身前蠢物“啪啪”打在徐应悟小腹上,两人一顶一凑,嗯嗯啊啊喘得错落。
没一炷香工夫,西门庆便引颈浪叫一声,丢了徐应悟一身。他才翻身下来,立刻被徐应悟提溜着两脚又肏进去。徐应悟手握他两边脚踝,脸凑在他足弓里吮吻。西门庆痒得直哆嗦,边笑边骂他:“贱骨头!你娘瞧不上我,你倒会舔哩!”徐应悟将他两根脚趾含在嘴里,底下发狂肏捣,眼看着西门庆才射过半软下去的阳物又蛙口张翕,淫水直流。
两人你上我下、颠来倒去,又干得筋疲力尽。西门庆那眼逍遥窟不知被射进去多少精水,穴口堆了一圈厚厚的白浆,像打发的奶油似的。徐应悟连抱他的力气都没了,两人互相搀扶着挪到浴室,叠在一起泡进浴缸里。西门庆仰面枕在徐应悟肩头,被他鼻尖蹭着耳垂逗弄。
西门庆忽地出声道:“徐应悟,你实话说,你化作我应二哥形貌,拐得我抛妻弃子、散尽家财,随你来这千年之后的世界,图的是甚么?大宋江山覆灭,惨遭屠戮之生灵千千万万,为何你偏偏救我一个?今日你不交代清楚,往后再别指望我好脸儿对你!”
此时徐应悟大脑空空如也,哪还有本事编瞎话骗他,听他问“图甚么”,竟“嘿嘿”笑了,双臂一环搂住他道:“图什么?你说图什么?除了你,我能得着什么?自从第一次见着你——那时我还小哩——我就被你蛊住了,日思夜想的,上学都不好好上了,只盼着太阳早点儿落山,赶紧回家看你。看你和那班狐朋狗友吃酒说笑,看你同女人办事……”
“你打哪儿看着我的?”西门庆猛地扭身回视,“少同我扯那些仙道、法术的鬼话!”
也许是意外出柜造成的破罐子破摔心态,抑或是贤者时刻出离平静的原因,徐应悟突然懒得再费心欺瞒,决意与他赤诚相见,所以答道:“书里。庆庆,你是一本名叫《金瓶梅》的小说里的人物。其实我也是书里的人,但我并不知我这本书叫什么。”
西门庆美目一虚,认真看进他眼里,见他坦然镇定,不似扯谎,到嘴边的糟话,便咽了回去,耐着性子请他细说。徐应悟便将他跳崖前参透的事情叙说一遍,怕他不能明白,又解释道:“你听过庄周梦蝶的故事罢?庄子发梦自己变成了蝴蝶,梦醒时却恍惚生疑,不知是他梦见自己变成了蝴蝶,还是蝴蝶梦见它变成了庄周。庄子的疑惑,其实无从作答。你如何证明自己现在的生活,不是他人的一场梦?你如何证明你身处的世界是真实的、不是虚构的?这样的问题,囿于此间世界之中的你,是不可能给出可靠回答的。所谓不知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对世界真实性的信任,靠的完全是信念,或者说,是你的理智为了让你能踏实生活,做出的决定而已。一旦你接受自己的生活只是他人虚构出的故事情节……”
西门庆不耐烦打断他道:“少你娘的扯些废话文章。依你的意思,我是你读过的一本书里的人儿,你又是另一本书里的人儿,写你这本书的人叫你来我这本书里寻我,你便来了。你救了我,再把我带回你这本书里?是这么个经过罢?”
徐应悟被他的领悟能力震惊,呆呆点了点头,却听他又说道:“我那本书里,大宋为金人所灭;你这本书里,大宋于一千年前为金人所灭。对罢?写你这本书的人,是否知晓我那本书是虚构的?”
“知晓,你那本书,是几百年前写的小说,我这本书的作者当然知道。”
西门庆转身拍拍他脸道:“那便是了。大宋亡国一事,是你这本书的作者,从我那本书里抄来的情节,是虚构的,实际没有这椿。我大宋未曾亡国。”言罢又安心躺回徐应悟怀里,还抓起他两手,交叠着放在自己肚儿上拍拍。
徐应悟被他一番“推理”绕得晕头转向、目瞪口呆,想了好一会儿,才理清这其中症结,又解释道:“不是的,庆庆,我是说,咱两个的世界,都是人写出来的、是书里的情节……”
“是啊,咱两个世界都是假的,这世界上发生的事‘大宋亡了’自然也是假的,有何不对?”
“啊?”徐应悟彻底被他绕进去,“这”“那”了半天,再说不出什么道理来。
西门庆倒十分笃定似的,拍着他手背道:“究竟何为真实、何为虚构?自然是我在这世界里看得见、摸得着的,便是真实。我既不能离开这世界,世界之外的人如何看待我这世界,与我何干?再者,你说咱两个是书里的人,因而是‘虚构的’,可写书的这个‘作者’,就一定真实不虚吗?‘作者’就不能是另一本书里的人?如此一来,一环又一环、一本书套又一本书,层层叠叠无穷无尽,‘真实’又有何意思?依我说,你不必倒腾这些虚头八脑的。我只问你,你来寻我,是不是一早看上我,却见我风流孟浪、怕我对你始乱终弃,便一心断我后路,好与我两相厮守?”
徐应悟略一琢磨,好像确实是这么回事,便点头认了。西门庆道:“既然如此,你同我回去罢。你‘这本书’里,你要上班,便不能同我好了,你娘也不得意我,咱俩待在此处,必定千难万难、不得安生。不如回大宋去,我两个游历天下,做一对神仙眷侣,岂不快活?”
徐应悟沉吟许久,直到浴缸里水渐渐凉了,西门庆接连打了两个喷嚏,他终于狠下决心,重重点头道:“好。待我向父母、官家交代清楚,便同你回去。”
第二天,徐应悟一早便去单位请假,借口最近社会上谣言正盛,他先暂时停职避避风头;又去父母家以同样的理由说要出去旅游、四处走走看看。然后回到公寓,与西门庆两个收拾了房间、关停水电,正要施法术穿回故地,西门庆忽然拉住他道声“且慢”。
西门庆让徐应悟等他片刻,接着抄起玄关台面上那盏放车钥匙的黄铜叶子摆件,来到12层郑倚阑家。敲开了门,郑倚阑接过他递来的铜盏,听他说道:“事成了,他要随我回去了。多谢姑娘为我筹谋计较,我无以为报,这玩意儿好歹值几两银子,望姑娘笑纳。”郑倚阑扑哧笑了:“客气了客气了,我只做了一点微小的工作。”
原来,打从太虚幻境那时,西门庆便定下计较。他怕徐应悟心有牵绊,又觉纪晓聪是个隐患,因而假装不敢爱了,诱徐应悟带他回家,再设计令徐应悟“众叛亲离”、也同他一样断绝后路,这样便可踏踏实实与他再不分离。那日与郑倚阑聊到后来,他发觉郑倚阑误会徐应悟是负心之人,便将错就错,请她帮忙对付“情敌”纪晓聪。“最帅保镖”上热搜一事,就是郑倚阑与她那班吃瓜姐妹为西门庆使的手脚。
徐应悟对此一无所知。两人回到大宋世界,脚一沾地,徐应悟便支支吾吾赔着小心道:“庆庆,既然咱们回来了,有个事儿……你可知小张松如今出息了……但又不是十分顺遂……”西门庆妙计得逞,正心情大好,便大度表示,愿同他一探究竟。可徐应悟却说不必去张松那里,转而携了西门庆手,飞身往泉州刺桐港去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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庆庆:你只看到了第二层,就以为我在第一层,其实这波我在大气层。
第179章 番外四(一)读书知事挣得功名
宣和七年八月头里,吴县令张松自平江府谒见长官归来,老远见县衙后堂门外熙熙攘攘、门庭若市,忙叫车夫掉转马头,驶到衙门口、穿正堂而过回到房中。
小厮张和打水为他洗尘,递上一条手巾,小心道:“老爷勿怪,咱也不知是哪个嘴宽的走漏了风声,打昨儿晌午起,各家都来人守着。我硬顶着,一个也没放进来……”正说着,前头突然响起一阵鼓声,咚咚咚咚砸得张松直冒火,将手巾重重投进水里。小张和帮着骂道:“这班臭货郎子,欺人太甚!老爷好赖话说尽,恁的这般没皮没脸紧着纠缠?”张松摇头苦笑道:“商人重利轻礼义,如今我挡人财路,没叫人堵在巷底一刀攮死了,已是万幸。”
此话听来危耸,却非言过其实。平江府自古乃鱼米之乡,几百年来又以桑茧蚕丝闻名于世,与吴江、松江并称“三江”,是两浙路最繁华富庶的所在。其下吴县西拥太湖,有良田千顷、农户三万,水陆通畅且与府城毗邻,自来是商贾云集、市井发达的大县。可自打北方战事告急,朝廷以军需为名目,向江南地区课以重税,甚至特设“苏杭应奉局”,令威远节度使常驻苏州,巧立名目搜刮民脂民膏。三江百姓不堪其扰,民怨日盛。
所幸吴县前任县令陆识瑜祖荫在身,朝中又有同窗好友一力庇护,虽常与应奉局周旋抗争,但尚能保全自身,勉强为吴县百姓撑起一方天地,却也因此仕途受阻,知县二十余年未能上进。
看官要问,如此说来,这吴县县令一职实乃烫手山芋,如何竟又落在张松手里?原来,张松回乡后第二年,太子侧妃诞下皇长孙,朝廷加试恩科,他放弃山东生员名籍,重新在吴县参加解送试,一举夺魁;次年春闱,又中省试会元,却在殿试中“惕惕怵怵、惶恐失仪”,最终只取了二甲末名,回原籍补了吴县县丞之缺。
那时张松才满十八,两年应试已将那一百两钱引兑光用尽,只背着张空包袱皮,连份文房薄礼都置办不起,两手空空便来县里上任。出乎意料的是,陆识瑜非但不因此与他为难,反而待他十分亲厚。见他孤苦无依,陆识瑜便叫他在县衙后堂与家人一同居住。
陆识瑜为人威严庄重,平素不苟言笑,起初张松有些怕他,后来相处久了,才知这老先生只严于律己、不苛责别人,甚至从不出言教训晚辈下人。陆家只有一早已出阁的女儿,陆夫人见了张松自然十分欢喜,每日三餐都差人叫他上桌。时间长了,张松便以“老师”、“师娘”相称,人都看出陆老爷子有心将他作半子栽培,不敢再问他的出身。陆识瑜带他行走官场、与他探讨诗书文章,经过这些年耳濡目染的熏陶,张松已不复当年轻浮狎媚之姿态,如脱胎换骨一般。可惜陆识瑜常年受头疼病折磨,每每发作便颅脑胀痛欲裂,严重时甚至暂时失明。
三年前除夕那晚,陆识瑜破天荒叫来两坛女儿红,与夫人、张松三人同饮守岁。陆夫人闲问张松,可还记得小时旧事、从前居住何街何坊。张松一概不知,只记得他亲人去世后,孝服未脱便被街坊卖给路过戏班换了十两银子。
陆夫人听罢抹泪哀叹,陆识瑜却突然起身,甩袍便跪,吓得张松也扑倒在地,却听他郑重道:“稚子无行,父母之过也。百姓不知耻,岂非父母官失职?二十年前陆某资龄浅薄,为官不力,未能庇护治下孤儿,令你漂泊受苦。幸而苍天有眼,如今你读书知事,挣得功名来到陆某面前,令陆某得以弥补一二。这一跪,一为向你父母亲人谢罪,二来请你谨记他人在你身上犯下的过失,谨记为政当以爱民为本,万不可使民唯利是图、丧失礼义良知。”
张松含泪领受,不想这竟成老师遗言。陆识瑜未能见到新年初升的旭日,没过几日,陆夫人也随他去了。张松以孝子身份为老师与师娘发丧,下葬那日,县衙前大道被缟素百姓围得水泄不通,乡民送棺十里,棺椁入土时哭声震天。到了十五上元之日,平江府便下来报文,着县丞张松补吴县令缺,原来陆识瑜一年前便往吏部递了举荐文书,早将衣钵稳稳传与张松。
陆识瑜过世后,张松临渊履薄、克勤克俭,不敢有丝毫怠慢。三年来,吴县各项事务皆因循旧例,仍像陆老爷子在世时一样,倒也平安顺遂。唯一的变数便是稻桑之争。
看官听说,三江诸县既稻田遍布,又桑蚕满地,原本稻农与桑农各司其业、相安无事,可税负逐年加重,稻田收成却是定数、难有长进。庄户人家春种秋收,一年到头所得被搜刮殆尽,日子逐渐不好过了;与此同时,因明州海商贸易繁盛,种桑养蚕的桑户收入颇丰,不少稻农便动了心思,有意改稻为桑。收丝的商贾巴不得家家产丝,丝多了,他们便可压低买入价格,赚取高额差价,便趁机游说乡里,鼓动稻农改行。因此每年有不少农户秋收后便堆填水田,向桑农购买蚕子,预备来年改种桑树、养蚕做丝。
大宋有律,农户改行易业,需向县里报备换籍,近年来,每到夏末秋初,来换籍的百姓便络绎不绝。陆识瑜虽心疼百姓受苛捐杂税之苦,可作为一县之长,他不得不作长远考虑。若允许大批农户改稻为桑,粮食必定减产,一旦遭遇旱涝灾情,后果不堪设想。再者,三江两府是东南产粮重镇,两浙路全省数十万人的口粮全出在此处,兹事体大,退让不得。于是陆识瑜定下规制,吴县治下各村各庄,农户、桑户之比不得低于六四,否则便要承担额外的赋税。若有人想改稻为桑,须得与同村乡亲商议谈妥,在限定比例之内方才可换籍。
从前有陆识瑜在,各项规矩令行禁止,无人敢闹;可张松不比陆识瑜,他年轻根基浅,朝中又无人照拂,陆识瑜一死,便有人蠢蠢欲动,受利益驱使打起了改稻为桑的主意。县中做丝帛生意的商贾富户,先是找张松哭穷,说丝茧量少昂贵,他们不得不高价收丝,入不敷出。张松好歹跟随西门庆混了那几年,怎会被这种鬼话蒙蔽,当场便掰着手指头替他们算了一笔账,直把人算得张口结舌,灰溜溜走了。一计不成,这些人便打起了歪主意,有向张松送礼行贿的,有往村里使钱煽动农户闹事的,张松都坚守本心、勉力应付,苦熬了三年。
今年一入夏,市上丝茧价格突然一跃而起,许多稻农经不起暴利诱惑,为改稻为桑无所不用其极。商户们又趁热打铁,使钱买动地痞游民,假扮稻农来县衙闹事。甚至有人不知从何处查到张松身世底细,在街坊间散布谣言,说他原为他人娈宠、靠献身谄媚才得陆识瑜看重。张松从来不觉得自己有甚么名节可守,但因此连累恩人老师受辱,他着实忍不下去,便一怒之下上平江府请令,要将吴县丝茧纳入官卖,断了那些豺狼的念想。
张松令张和取来官服冠带,穿戴齐整后便升堂问案。堂下直直跪着个胡商打扮的英武汉子,张松将惊堂木一拍,沉声道:“何人击鼓?有何冤屈?”那人磕头行礼,接着直起身子拱手道:“小人乃泉州客商,初来宝地,欲开间小买卖安生置业,却被歹人打砸铺面、抢劫一空。请县令大人为我做主。”
张松一听便觉荒谬,只怕又是来闹事的,便将惊堂木一击,喝道:“光天化日、朗朗乾坤,我吴县诗书礼乐之地,怎会有大胆狂徒,在此明火执仗,公然……”话未说完,他忽而看清堂下之人面孔,惊得瞠目结舌,“玳安哥?!”
第180章 番外四(二)这冤家仍不死心
玳安儿抬头,见公堂之上,官服幞头那人与他记忆中一般清秀白净,不同的是眼角眉梢媚态尽消,下巴颏儿生出好凌厉的线条,身板儿也宽阔了不少。小张松长大了,玳安儿心中升起奇异的感动,一时竟有些眼热。
张松呆呆回望,眼前汉子饱经日晒风雨,黝黑面庞愈发衬得双眼黑白分明,神色坚毅,不似少年时一身狡黠;虽双膝跪地,却莫名有种威严震慑之气。
悠长岁月已将过往龃龉涤荡殆尽,两人再次相遇,宛如失散已久的亲人重逢,彼此都觉分外亲切。玳安儿镇定点了点头,张松收神清清喉咙,正色问道:“事发何时何地?可有人证?细细讲来!”
玳安儿便将他才开张不久的米铺清早被一群泼皮寻衅打砸一事详述一遍,末了又行一大礼,拜请青天大老爷为他做主。张松只觉胸中心跳震耳欲聋,他说的话一个字也没听进去,又怔了怔,才开口道:“我吴县百姓素来安居乐业,从未有过如此嚣张恶劣之事。依你看,是何人指使?你与何人有隙?”玳安儿不答,只偏了偏头,似在聆听堂外喧哗动静。张松蹙眉微微摇头,表示不解,正欲再问,却见玳安儿拱手道:“恳请县令大人随我往铺上勘察一趟,此事自见分晓。”
张松便带八名衙差,随玳安儿步行来到街市之上。“米”字大旗迎风招展,崭新的门头上书“西门米行”四个烫金大字。铺内白米、升斗散落一地,九宫格硕大米柜已被砸垮了半边。
县令老爷一现身,行人街坊立刻围上来一圈。张松甩袖怒道:“岂有此理!青天白日、众目睽睽之下,竟敢公然砸店抢劫!来人,与我挨家挨户仔细查问!日落之前,须将匪徒捉拿归案!”衙差高声应喏,四下散开询问围观百姓。
人越聚越多,议论之声沸反盈天。张松只得两手在空里按按,请众人安静,又急忙向大伙儿保证,一定追查到底、严惩背后恶人、保街市平安。
此时人堆外层传来一声粗野的叫嚷:“依我说,活该他家倒霉!谁叫他欺行霸市、破坏规矩?”此话一出,竟有不少应和之声。张松看玳安儿一眼,却见他神态自若,一副成竹在胸的模样。
“哦?真有此事?”张松扬声问道,“他如何‘欺行霸市’、‘破坏规矩’?”
“他家哄抬米价,赚黑心钱!”
“他家收米,比市价高出三成不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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