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靠美食发家致富(雾苏台) 我靠美食发家致富(雾苏台) 第42章

作者:雾苏台 标签: 朝堂之上 市井生活 美食 种田文 穿越重生

  他心里忽然冒出一个荒唐的想法来,又觉得有些离谱,只能暂时将这件事忘却。

  赵谋的事对于岑县的人来说,仿佛是一个小插曲。事情过了之后,该怎么样便继续怎么样,似乎所有的事情都在回到正轨,除了一些再也回不去的事。

  太阳落下山头,拉开夜的帷幕,之后整座城便渐渐进入梦乡,归于平静。

  叩叩叩——“进来。”

  余四娘‘哐’的一声将东西放在桌上,嗔怒道:“什么意思?”

  “这段日子的房钱和伙食钱。”

  “阮姐是我自愿救的,你这钱拿回去。我拿了得成什么人了?趁人之危?我这诺大的来福客栈,还养不起你们几个吗?”

  “四娘,你听我说,”沈琢示意余四娘冷静下来,将钱袋递过去道,“如今我和阮姨回不去村子,可能要暂时长期住在你这。”

  “那又如何,你只管好好给我做事变成,你四娘我还差这些钱么?”余四娘脸上仍有余愠。

  “我,我可能要离开一段时日,阮姨,阿烟还有小白可能都要托你照顾。”

  “你要进京?”

  沈琢缓缓点头:“此事不解决,我和阮姨便会一直有性命之忧。她为了我躲躲藏藏十多年,受了这么多苦,此次甚至险些丧命,我总不能再放任不管。”

  “你有什么打算?”

  “先去京城,既然对方是冲我来的,我离开此地阮姨便安全了,此后再想对策。”沈琢道,“此去不知要多久,这些钱四娘你拿着,此后还请帮我照看着他们。”

  “你只管放心去。”余四娘听完他的解释,气消了点,随后又有些担心,“你孤身前去,可有想过对方权势滔天,随时都能让你悄无声息的消失,你这简直是羊入虎穴。”

  “我知道,但不去也总有一天会死于刀口之下,横竖都是死,不如搏一搏。天子脚下,他做事应该会有所收敛。”

  “收敛?那可不一定。”余四娘偏过头去,神色复杂,半晌方才开口,“上官述乃是当朝尚书,他那位正房更是李相嫡女,长子是前年的新科状元,关系遍布半个朝野,你确定要去吗?”

  “不去也得去。”

  “你既心意已决,我不拦你,你小心为上。什么时候去?”

  “过完清明。正好岑口码头正式开放,走水路快些。”

  “你这早就计划好了,钱我手下了,你放心便是。”余四娘拿过钱袋,“诶,说到码头,听说明日便有官船离开,说是打个头阵。”

  官船?沈琢想到霍遥,下意识追问道:“明日?什么时候?”

  夜色渐沉,余四娘离开时说:“卯时,好像是押着赵谋离开的官船。早些走没人看见赵谋,也算是给他这位曾经的知州大人留下最后的体面。”

  沈琢仍旧收拾着东西,他已经做好打算要去京城,也和郭阮说了自己的决定。大火并未烧到他的屋子,死士也没有带走别的东西,一小叠书垒放在箱子里,翻动的时候从里头掉出几张纸来。他捡起来一看,是霍遥第一次教他练自己的名字时,给他写的例字。

  一笔一划潇洒不羁,时光的笔痕从初见勾画到如今,带着书墨的香气,回忆扑面而来。

  卯时。

  余四娘的话一直回荡在他脑海之中,恍惚间,他仿佛又看到霍遥朝他伸手,并肩而行,自己自顾自的说着这段时间的趣事,偶尔瞥见他脸上稍微不耐烦的神情,或是嘴角微扬的笑他。

  寂静的夜晚,长街空旷,唯有打更人每个时辰一来回的身影。随后天光微亮,鸡鸣叫醒了早起商户,又渐渐有了人声。

  桌上摆着一个红袋子和几张沾有墨痕的纸,被长签压住,晨风吹进来,轻轻掀起宣纸的一角,卷起那些隐晦而又难以言喻的心思。

  房内早已无人。

  作者有话要说:

  霍大人开窍进度条【++++++++---】

第53章 霍遥(六)(倒v结束)

  “呦, 今日猪肉看着新鲜呐,现杀的吧?”

  “你这四娘,我家猪肉哪天不是现杀的!你都来我这买多少年了, 还不知道吗?”屠户白了一眼余四娘。

  “我就随口说说, 你怎么这么大气性。”余四娘赔了笑脸,摇摇扇子又在街上转悠了两圈,抬头看了眼天色,“要下雨了?”

  话音刚落,只见刚还阴沉的天淅淅沥沥的下起小雨来,随后突然变大,倾盆而出,像是悬崖之上的瀑布一股脑全从天上倾泻下来。余四娘匆忙跑回客栈, 却还是湿了罗裙。

  “四娘, 你这是去做啥了?”李修把伞收起来,抖了抖伞面的水。

  余四娘没好气道:“可别提了,本来想称几斤五花肉红烧, 还没说呢就下起雨来了, 这天真是阴晴不定的。”

  “在过段日子就是清明,这些天雨水肯定多。想吃红烧肉让沈老弟做啊,不是每日都会运来新鲜菜吗,还缺肉啊?”

  “我自己吃的得自己挑…这小沈今日怎么没见着人?平时起挺早的,终于犯懒了?”余四娘嗫嚅两声,正要上楼换衣服,就见李修大喊了一句:“那是不是沈老弟呢?!”

  她一回头, 就见李修重新撑开伞奔了出去。雨雾里缓缓露出一道熟悉的身影, 等来到眼前时, 才发现他浑身早已湿漉漉的, 淋了个落汤鸡模样。

  “没带伞就稍微躲会啊沈老弟,这么淋等会淋出病来了!”

  “你跑哪去了?我还以为淋的只有我一人呢,没想到还一个倒霉的哈哈哈哈,”余四娘幸灾乐祸,笑了片刻才发现沈琢面色有些不对劲,“怎么了?呦,怎么这么烫?!”

  沈琢恍惚的看着眼前慌张的二人,环视一圈后,只觉得疲累至极,便放任自己闭上眼。

  “小沈?!快快快,把他背上楼!”

  “我去请孙大夫,别给人烧坏了。”

  衣角的水往地上滴,拖出一道长长的湿痕来。沈琢两只手无力的垂在双侧,没了知觉。他迷迷糊糊间感觉身上一轻,随后是干燥温软的触感,银针扎进他的皮肉之下。半柱香后,那股疲累感便烟消云散,思绪飘忽不定间,竟然沉沉睡了过去。

  等到再度转醒后,外面的天已经黑了下来。

  阿烟率先发现他的动作,嚷嚷道:“余姐姐!阮姨!小二哥!沈大哥醒啦!”

  “沈哥哥!”元忆白扑到他怀里,红着眼道,“还以为你和爹爹一样,要,要走了……”

  小二端着药进房:“可吓死人了,一句话也不说就这么直直的倒在客栈门口,四娘差点叫出来!”

  “胆子肥了,敢说我坏话?!”余四娘拍了下小二的脑袋,又对沈琢道,“孙大夫说你这些日子没休息好,心里头压着事,今日淋了雨一下便全爆发出来了。我就说发生这么多事,你怎么看起来跟没事人一样。”

  “沈大哥肯定是怕我们担心,才什么都不说。”

  “憋在心里就舒服了?今早去哪了,淋成那样。”

  余四娘把药递过去,催着沈琢赶紧喝。乌黑温热的中药汤剂下肚,喝得他浑身一暖,沈琢垂眼看着手里的碗,屏气分了多次抿,随后道:“这药挺苦。”

  阿烟吃惊道:“苦?不会吧?!孙大夫说可以添忍冬花露,我特意加了好几勺呢!”

  “他那是心里发苦,小孩子不懂。”

  “沈哥哥为什么心里发苦?是吃了什么东西吗?我这还有糖,给。”

  元忆白往沈琢手里塞了一颗桃子糖,睁着眼睛看他,期望他吃下去就甜了。沈琢把糖塞回元忆白嘴里:“你听余姨乱说。”

  “嘿,怎么叫我的?!小兔崽子!”余四娘作势要打他,沈琢连忙道,“说笑的,四娘。今日多谢你们的照顾。”

  “说什么呢沈哥,都是一个客栈的,不用这么客气。”

  “看他皮痒,想必也没什么事。害老娘白担心一场,回去睡觉!”余四娘瞪了他一眼,赶人道,“走走走,让他自己安生待着。”

  “走了阿烟,让你沈大哥好好休息。”小二把空碗端走,抬头一看发现元忆白还黏在床榻边,伸手捏了捏他的脖子道,“走了小白。”

  “不,不走。”元忆白挣开小二的手,揪住沈琢的被子,“我今日要陪着沈哥哥,”

  小二看了沈琢一眼,后者示意他们先走,待人离开后,他方才捏上元忆白的脸:“我这不是好了?”

  “我怕你不在了,沈哥哥,你每日都不见人影,我怕你丢下我走了。”

  揪住被角的手移到沈琢腰上,元忆白紧紧抱住他。自从仁义寨被毁,他就再也没见过哥哥,也不知他还在不在,人又去了哪里。

  他已经把爹爹他们弄丢了,不能再丢了沈哥哥。

  小孩子的心思一眼就能看明白,沈琢安抚性的在他背后拍了几下:“放心,自然把你接了过来,就不会丢下你。”

  元忆白心里渐渐放心,没过多久便赖在沈琢身侧熟睡过去。他将人抱进里侧,下床倒了点热水,随后看到了桌上的书。

  书是崭新的,下面压着几页纸。他掀开一看才发现是他的东西,早上走得匆忙还来不及收进去。沈琢的目光下意识往纸上看,字还在,写字的人却已经走了。他摸索了两下木签,随后将东西放入小盒子,收进包袱里。

  打开窗看了眼星幕,又是一夜未眠。

  三月末,开泰钱庄的老板又接连来了几次,和沈琢商议没问题后,便放手去做。岑南打听到郭阮暂时住在来福客栈,每日两三趟的往这里跑,提了好些东西。郭阮伤口开始愈合,干活也不会再蹦开。如今寄人篱下,她不好什么事都不做,便主动去了后厨。

  “岑大人。”沈琢下楼,一眼就看见了在大堂无聊转圈的岑南。

  “等你呢,走走走。”

  岑南二话不说便把他拉了出去,沈琢一头雾水:“不是来看阮姨吗?”

  “今日有事,回来再看阮姐。”

  两人拐进大街,走到巷子拐角的尽头处。那里不同往日的僻静,府院门墙上挂起了大红绸缎,门口围了一群人,熙熙攘攘的像是在看着什么东西,忽然,一阵爆竹声响起,浓烟包裹着小巷,一片喜庆祥和。

  “今日学堂开门,怎么能少得了你?”

  岑南带沈琢穿过人群走了进去。沈琢听见这话下意识的看向岑南,这才发现他今日破天荒的穿上了那身官袍,显得十分正经。开泰钱庄的老板一见他来,连忙拉过去道:“这是咱们‘老曾学堂’的东家,沈兄弟!这条街上谁没吃过沈兄弟的菜,就不用我多介绍了吧?”

  沈琢这才想起来,钱庄老板前几日跟他说过学堂今日开张,他不想露面便没有放在心上,谁知道岑南反而将他带了过来。

  “曾老爷子生前行善,十里八乡哪个没受过老爷子的恩惠,如今他老了,咱们也不能让他在天上为这些事操心。”岑南笑道,“学堂无论男女老少皆可来听,咱们识点字,以后做生意也不会被人轻易诓骗。”

  “岑大人,说得好听,咱们哪有钱上学堂。”“是啊,都是穷苦人家,平日干活还来不及呢。”

  “那也把孩子送来,头一年的学费我徐府担了!”

  众人闻声望去,发现徐家大少爷居然一直站在一边。徐大挥挥手,让人将东西抬进去,随后拱手道:“徐府今日特来道喜,还望钱老板和沈兄弟莫要嫌弃。”

  “多谢徐大公子,不过曾老爷子的遗愿,怎么好让徐府担下。”岑南笑笑,又对众人道,“头一年依旧不用银钱,大家只管把孩子送来便是。”

  “当真?!如何进学堂,我让我家丫头来学学!”“家里那兔崽子天天鸡飞狗跳的,也让他来沾点读书人的气质!”

  众人哄抢着要报名,被婉拒的徐大少爷脸色微微有些难看,不过片刻间,又换上了一张笑脸,走上前道:“岑大人这是不给我徐家面子?”

  岑南惊讶道:“哪里的话!徐老爷乃是大善人一个,如今卧病在床,不宜再多为别的事情操心。”

  徐大深深地看了眼岑南,随后又瞥向一旁的沈琢,十分惋惜道:“既如此,那徐某也不要再多说什么,那就祝沈兄弟得偿所愿。家中还有事,徐某就先走了。”

  “徐少爷慢走。”岑南笑眯眯道。

  沈琢望着几人的身影消失在小巷,方才迟疑着开口:“这徐大少爷身边的,可是当日徐府案的小厮阿阳?”

  “不错。”

  “果然人靠衣装马靠鞍。”沈琢差点没认出来,“这徐大少爷变化挺大的。当日在府内他寡言少语,看着稳重憨厚,如今却有家主的风范了。”

  “或许从一开始,他就是装的呢?”岑南轻笑,“徐府案出掉了徐二,让徐老爷久居病榻,这位徐大少爷,如今是该慢慢崭露头角。”

  “当日不是徐管家……”

  “曾家为夺家产都能在葬礼上闹得不可开交,更何况徐府这样的大家?小沈,很多事情见多了便会明白。”岑南拍拍他的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