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靠美食发家致富(雾苏台) 我靠美食发家致富(雾苏台) 第60章
作者:雾苏台
居然是匾额?!沈琢挑眉道:“你可知多少考生来我店门口观摩咱们霍大人的真迹啊?我若是不换,只怕门前三分地都要被人踏破了。太招眼了,而且山珍馆如今同糕点铺子合了起来,总不好一直用着这个名字……到了?走,你许久没来了,我领你瞧瞧如今的模样。”
沈琢迫不及待的下车,今日新匾额刚到,在下雨之前已经换在了正门口,“山海楼”三个鎏金大字高挂在房檐之上,匾额上还刻着高山和海浪的纹路。
“虽然叫山海楼,这边却还是山珍馆,我把曹叔的铺子改了一番,也挂了个牌子好看些。”
朝外的大门仍旧是曹氏糕点铺,内里朝大堂的窗口上却刻着‘花海轩’三个大字。霍遥跟在沈琢后头,不过半月余,此处就像是变了个样。
“沈大哥,你订的圆木牌和绢帛也到了。”阿烟打着哈欠抱来两个木盒,见门口有人,揉了揉眼睛方才看清,立刻跑去沏茶,“霍大人!裴四哥!你们怎么来了,好久没见到你们了。”
“这是什么?”
圆木牌总共二十块,正面刻着‘山海楼’,也有细致的纹路,像是门口大牌匾的缩小版。反面则分成两部分,一枚铜钱居上,“壹、贰、叁……”序号居下,约莫有十二块。剩下八块除了铜钱换成喜鹊折枝外,其余都是一模一样。
“这是钱牌,这是鹊牌。鹊牌对应八间雅间,钱牌则是发出去,抵作钱币用,这绢帛是菜单,便于大家点菜。”只可惜如今的技术尚且不够发达,光是在上头加了几处简易的画便多花了一半的钱,要是允许的话,他恨不能印成彩页。
霍遥瞧着手里这半个巴掌大的牌子出了神。
“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
“没有。”
“我准备先把它给对面许掌柜,住他店的有机会拿到这个牌子,而钱牌能在我们这能免两成饭钱。”
“你怎么断定一定有人来?”
沈琢指了指正堂山珍馆的牌子:“这不是得借咱们霍大人当世文曲星的光嘛,霍大人许不许?”
“好。”
“好是什么意思?”沈琢凑到他面前,倒了一杯茶,他也不知哪来的胆子,直接送到霍遥嘴边,“给您敬茶了,霍大人到底许不许?嗯?”
“许。”霍遥嘴角微微上挑,露出自两人相见以来的第一个笑,他抓着沈琢的手腕,就着他手喝完那杯茶,垂眼看着他道,“许给你。”
第75章 饕餮宴(七)
原本想要逗霍遥的沈琢, 却反被逗得分不清东南西北。他迅速抽回手,假装不在意道:“不和你说了。”
不过早上天一亮,山珍馆——啊, 不对, 此后应该叫山海楼——便要开始忙起来。沈琢同阿烟一道在后厨忙着,元白歌送完元忆白后便去了军营,大堂内便是曹帧和新招的伙计一起招呼客人。
霍遥待在一边,既不出声也不用膳,客人不像客人,伙计不像伙计,倒显得有些多余。
“少爷,离您同燕王殿下约好的时间快到了。”裴四低声问道, “是回去还是……”
“走吧。”
霍遥起身, 他今日跟宋宴约好了在城外见面,再耽搁下去怕是会误了正事。
京城东南处有群山围绕,靠近皇陵, 山清水秀, 仁和皇帝便下令在此围了一个万人猎场。霍遥到时,宋宴已换上玄色劲装,在马场上跑了数个来回。
“皇叔好厉害!”小皇帝端坐在主位,目不转睛地盯着宋宴跑马,时不时兴奋地拍掌。
“微臣参见……”“是霍爱卿,不必多礼。”宋旻连忙摆手,跳到霍遥身边, “霍大哥, 你上次说给我找了个伴读, 他什么时候进宫啊?”
“回陛下, 须得等到殿试结束,太傅方才开课。”
“一定要等太傅吗?就不能让他先来陪我?我一人好无聊啊,旁人不敢同我嬉耍,也不带着我玩。你让他早些来,我们也好熟悉彼此。”
“宋旻,你又在打什么鬼主意。”宋宴牵着马走过来,“城里学堂大开,人家与你同岁,每日却背着包去和那些赶考的学子听学。哪像你整日缠着我说要骑马。”
宋旻抿嘴笑了笑,赖皮道:“这不是他没进宫,我才学不下去嘛!”
“胡说八道,”宋宴拍了下宋旻的头,目光又转向霍遥,“哟,这不是长渊吗?不抄经书了?想通啦?”
霍遥淡淡的瞥了他一眼,没有反驳。宋宴挑眉:“我还想多留一阵你,你在这小鬼才好好习字。”
“哪有!我平日里也有好好写的!”
“别撒娇。”
宋旻瘪着嘴,哼了一声,一骨碌坐到书案上,决定不理他这个皇叔了。
“气性还挺大,小心我下次不带你来了。”宋宴故意吓了宋旻一下,小皇帝果然瞪大眼睛不再生气,生怕宋宴说到做到。
三人进了帐篷,此处倒也安静,只有几名宫人伺候,宋宴调了一队禁军守着,比皇宫自由些。
“你刚从山珍馆赶过来吗?”
“山海楼。”
“啊,对,如今可是山海楼了。这沈兄的生意可是越做越大了,前些日子险些关门,我还奇怪你居然沉得住气,没想到倒是我小瞧了他。”
“他不用靠你我。”说到这,霍遥的目光变得柔和起来,不到片刻又不着痕迹地敛了回去。
“今日要说的事呢,都跟沈兄有关。”宋宴不紧不慢道,“今早有宫人来报,说萧钰在礼部衙门又同上官述对上了。”
“萧钰因江夫人同上官述不和满朝文武尽知,此事不是再寻常不过么?”
“不寻常就在于,他当时可带着沈琢去的。两家私事,他为何带着一个没见过几面的外人。”宋宴说着,递给霍遥一张明黄色的织锦金丝绢帛,边说道,“这是我无聊时翻以前的旧物,翻出来的画卷。”
霍遥不明白这又和沈琢有何联系,他打开瞥了一眼,动作一凝。身旁传来宋宴的声音:“上官家还有一道先帝给的赐婚圣旨,这可是当年沈衔玉为其爱徒所求,此事还需得尽早解决。”
“知道。”
不必多说,两人多年的默契都明白对方想要做什么。宋宴一向不干涉霍遥的私事,但要是事关大梁,他不可能袖手旁观。桩桩件件看似毫无关联,可回想起来却好似隐匿在云雾后的参天大树,露出些许枝丫,底下盘根错节。
宋宴微眯着眼,眺望整座猎场,忽而道:“饕餮宴快到了吧……”
——“饕餮宴?这是什么东西?”
桌上摆着一张红绸签,红绸带子穿过巴掌大的签头,内里用鎏金小楷写着“山海楼”三个大字。沈琢拿起来:“这我怎么好像听过?”
“你第一次到咱们街,我跟曹老面吵架不就吵的这个吗?”许大寿捧着一盘子圆牌进来,解释道,“京城每五年会办一次饕餮宴,邀天下名厨至琼林苑进行评比,出挑者能有机会入皇宫做御厨,拔得头筹者啧能获‘天下第一厨’的称号。今年恰巧与琼林宴碰在一起,便是两宴合办,到时候不知道有多热闹。”
“饕餮宴、琼林宴,我怎么听说还有个探花宴?”
“噗,”曹帧笑了一声,“这探花宴便是琼林宴。”
见沈琢不明白,他解释道:“琼林宴宴请当年进士,为首者分别是状元、榜眼、探花。近十年来咱们的状元和榜眼两位郎君不知何故从不参与,于是到咱们百姓口中开着玩笑就变成了探花宴。”
“咱们也能收到红绸签。”沈琢不敢相信,这可是天下盛宴,皇家席面,他们一个新开的饭馆居然也能参加。
“小有名气的师傅都能收到这签,你别想太多沈兄弟。他曹老面从祖上开始收,你山海楼如今是包括他糕点铺子,这签自然要给你。”许大寿嗑着瓜子道,“对了,这是近三天的钱牌,你能不能多做几个,我上午发一趟下午发一趟,还是有许多人抱怨没领到。”
“多了就便平常了,这签再发两日便要收回了。托你的福,咱们这里如今是日日爆满。”
“这话说反了,你看他许家客栈如今多少人抢着要住,是他许大寿托了咱们的福才是。”
许大寿赏了曹帧一个爆栗:“怎么跟我说话呢?好歹辈分上我也是你许叔。”
“我呸,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整日在我爹面前造我的谣,说我败家玩意。我看你如今忙起来还找不找老曹吵架,这一趟不得让你赚个盆满钵满?都赶上你客栈一年的人了。”曹帧不客气地回嘴,沈琢见势不妙,连忙走了。
果不其然,他刚走几步,这两人就跟小学生一样又开始吵嘴。许大寿不愧是闲了好几年,跟老曹有得吵,跟小曹居然也有的吵。
关于饕餮宴,他收到红绸签便搁在了脑后,毕竟得先过完端午。京城已入了夜,沉明街每个窗子几乎都闪着灯火。自从改了经营方式,他们夜夜子时关门都不觉得累,更何况如今生意做大了,前后都找了几个憨厚老实的伙计,前堂便专门迎客,后厨简单的菜则放手教他们做,其余的沈琢配好料放进相应的灶口,倒也出不了错。
后院的藤蔓已爬了大半面墙,吊着南瓜、丝瓜,地上也长了半园子的青菜,还停着半腿高的瓦缸。
沈琢打开看了一眼,一缸的清水,底下已结了厚厚的乳白色粉块。这是莲田县的藕到了,沈琢分出一大半用来做藕粉,五十斤的莲藕也不过一缸。
后厨飘出来荷叶香,那是叫花鸡的味道。整只鸡刷好蜜料,用荷叶包住裹上黄泥放入烘灶内,闷上半个时辰,做出来的叫花鸡肉质鲜嫩还夹杂荷香,如今也成了山海楼的招牌菜。
“沈大哥!”
“来了。”沈琢交待了几句,便回了前堂。
前堂上下两层都彻夜点着灯笼,亮如白昼。过了晚间饭点来便少了,只有夜里赶路人上门歇会,亦或是逛街的小姐来此买糕点。此刻花海轩的窗口前就站着一位姑娘,头戴纱笠,身着粉衫长裙,亭亭玉立。身边跟着一位青衣丫头,正打量着四周。
“怎么了?”
曹帧见他出来,小跑至沈琢身边附耳道:“上官家的小姐,说要请咱们掌厨!你悠着点,这可是笔大单。”
沈琢微眯着眼,正巧那姑娘转过身来,掀起纱笠,两人目光相对后,上官祎先行了个礼:“沈公子。”
“你们认识?”曹帧凑过来,眼睛在两人身上打了个转,“好像有故事?”
“忙你的去。”沈琢打发走曹帧,见上官祎往自己身后扫了一眼,便笑道,“霍大人不在。”
她脸上闪过一丝失落,随即敛色,朝沈琢递了一张红贴:“今日来是有正事找沈公子。”
“坐下说。”
沈琢接过帖子,却没打开,只让阿烟泡了壶花茶过来。他看着上官祎,内心有些复杂。墓碑上刻着的日子比阮姨说的要晚一年,倘若真是郭阮记错了,那上官祎很有可能是原沈琢的妹妹。二十年前江卓君的死模糊不清,阮姨却一口咬定江卓君生下沈琢之后便死了,到底谁说的才是真的,他尚且还未查明。
“家父六月初六的寿辰,特命我操办。听闻京城有家新开的山海楼,往来者甚多,便想邀沈公子掌宴。”
沈琢不答,上官祎顿了顿,又继续道:“主厨八十两,其余减半,不仅如此,山海楼一日的流水费全由我上官府出。食材这些也无须担心,若人手不够,府上还有伙厨和家丁,沈公子,这笔买卖稳赚不亏。”
“你这姓沈的,宫里御厨每月才八两的工钱,你一日就能赚上八十两,还在此犹豫不决?掌一次寿宴你可知以后你山海楼会有多少人挤破头都想来?!我家老爷可是当朝尚书,夫人乃是丞相之女,如此见世面扬名的好机会,你竟不知把握!”
青林不敢置信地看着沈琢,见后者仍不为所动,于是道:“小姐,京城手艺比他高的厨子多得是,咱们何必非要他不可呢?!”
“住嘴。”上官祎轻声呵止,正要再说什么,便听见沈琢不慌不忙地开口。
“是啊,上官小姐。为何一定要同山海楼做这个买卖?当真是因为您自己说的那些原因,还是因为霍大人?”
第76章 尚书府(一)
官家小姐脸皮薄, 沈琢还未说第二句话,上官祎便红着耳根扔下一句“沈公子好好考虑”就走了。
“你怎么回事,这种好事你居然不接受?!”
“好事吗?”
沈琢喃喃自语, 不料曹帧听了, 竟也若有所思:“唔…也算不得好事,若是寿辰当日出了差错,他一句话就能要了咱们山海楼全部人的命。”
“你就这么笃定我会出差错?”
“那不然还能是什么原因?总不至于你不为钱财所动吧,我可不信。”
沈琢无声地笑了笑,盯着红贴出了会儿神,随后塞到曹帧手里:“收起来吧,我想想。”
“真不知道你想什么,想接便接, 不想接咱们也不怪你。”曹帧嘀咕着, 就瞧见沈琢已出了门,不由问道,“你去哪?”
“出去走走。”
外面几条街到底要比沉明街人多。大人小孩逛着夜市, 看杂耍买糖画, 树下文人对月而饮,湖中还游着几只楼船,船上舞娘和着笙歌摇曳,欢笑声由远及近,若有若无的飘来一阵香粉味。
他穿过热闹和繁华,拐进了一条小巷。清冷的月光洒在地上,像是十九年前的那场冬雪。
“呦, 瞧瞧这是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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