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靠美食发家致富(雾苏台) 我靠美食发家致富(雾苏台) 第62章
作者:雾苏台
前堂已传来歌舞声,估摸着是寿宴开始。沈琢叮嘱了小徐几句,做完最后一道菜,便跟着下人到了前厅的偏房一起用膳。
来者是客,上官祎深谙这个道理。被请来做事的伙计虽上不了正堂,但她专门让人收拾出了茶室供他们休息吃饭,也好沾一沾寿宴的喜气。一进门,沈琢便看见曹帧坐在角落,还十分体贴的给他和山海楼的伙计占了位置。
“沏茶了吗?”
“那肯定,好几位大人夸咱们的花茶香,说是回头来买一罐。”曹帧喜滋滋道。
沈琢若有所思。茶室众人都没见过这场面,此刻正叽叽喳喳围在一起讨论,片刻后,他觉得有些吵,正要起身离开,室内却倏地一静。曹帧拉着他坐下,示意沈琢往外看。
寿辰的主人入了席。与此同时,入席的还有这府邸的另一位女主人。上官夫人身着绛紫色华府,头戴珠翠,殷红的唇角挂着得体的笑,斜飞的丹凤眼从宾客脸上匆匆掠过。
“镇国公到!”
满座皆起。历朝以来文武不和已是常态,文官大多数不会和武将相交,可上官述和霍允却是个例外。早年间两家时常往来,近些年虽然关系远了,但只要收了贴,两家碍于情分也都会相互走上一遭。
“霍将军,霍夫人,长渊也来了。”不同于礼部衙门那般板着脸,上官述如今像是老友叙旧,一脸平易近人。
霍遥像霍允更多些,站在那里便如同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两父子都只微微颔首示意,随后跟着婢女入座。霍夫人见这两父子一个比一个闷,简直要被气死,便横了他俩一眼。
“这俩闷葫芦,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过寿呢。”
霍允:……
霍遥:……
“无妨,姐姐,咱们道后面说说话去。”李氏温声道,“衣衣在后头等您呢。”
霍夫人扫了李氏一眼,并未说话,在见到上官祎的那一刻却摇身一变,挂上了和蔼的笑:“衣衣。”
“霍伯母。”上官祎行礼,“母亲。”
“先入座吧。”被霍夫人冷脸对着,李氏倒也没太在意,她心知这些恨意并不会消磨,不过她也不急。
这一厅都是女眷,聊得大多数都是儿女家常。男客们大多数则在讨论新科进士,时不时还有歌舞助兴,霍遥待了一会儿便觉得无聊,桌上摆满了佳肴,美酒一壶清茶一壶,他没什么胃口,只夹了一块放进嘴里,随后便愣了一下。
赶他走原来是自己到这儿来了。霍遥面不改色地环视一圈,终于看见某个背对着门的身影。
“长渊,可是菜色不合胃口?”上官述见他放下筷子,关心道。
他余光瞧见某人立刻挺值了腰背,竖起耳朵的模样像只兔子,嘴角不自觉勾了起来。
“我对吃食并无研究,尝不出什么好坏。”
上官述点头,见他着实不像嫌弃的模样,说了几句便又去接别人的话去了。等霍遥再次看过去时,那只偷听的兔子却不见了。
两边聊得热火朝天,从私事聊到了公事,直到寿宴散席。霍遥心思不在上面,见陆陆续续有人离开,便想去寻人。
“长渊!每日匆匆忙忙去做什么?我都问过殿下了,他说你最近并无政务。”霍夫人瞪了一眼霍遥,“你过来。”
霍遥坐下时才察觉,前厅已被收拾干净,如今留下的,只有他们霍家三人。他眼皮一跳,约莫猜到了上官家要做什么。
果不其然,李氏坐下来,命人斟茶边开口道:“姐姐,咱……”
霍夫人却并未吃这一套,打断他的话:“夫人有话直说,我与你的交情,还谈不上姐姐妹妹的。刚未曾反驳,只是留个面子罢了。”
李氏脸色一僵,随后又恢复原样,笑着道:“我知霍夫人因江妹妹不喜欢我,但我确实有事要说。咱们两家好不容易聚在一起,不如趁着今天这个好日子,把两家儿女的婚事定了吧?”
霍夫人微微讶异,不由得看向李氏。上官祎是江卓君所生,她还以为李氏会拦着两家交好,于是声音不自觉放柔:“长渊离家太久,好不容易回来,耽搁衣衣两三年,如今是该议亲了。你说是吧,衣衣?”
上官祎红着脸低头,小声道:“全凭,全凭母亲做主。”
“等等。”霍遥抬眼道,“我何时说过要议亲?”
“你住口。早些年同你说你用还未有功名在身搪塞我,如今回京授职,又想编什么理由?”见上官祎脸色煞白,霍夫人温声道,“别听他胡说。衣衣,长渊就是在外头野惯了。待这门亲事定下来后,你好好给他收收心。”
“我不定亲。”
一连遭到拒绝,在场上官家的人不管是谁脸色都不好看。霍夫人更甚,她见上官祎红着眼眶的模样,心疼的不行,便厉声道:“我与衣衣生母当年义结金兰,你们从小一起长大。别跟我扯些没情分的话,每年衣衣的生辰礼你自己精心挑的,你都忘了?”
“我的婚事,我自己做主,母亲便不要再帮我操心了。”
霍遥倏地起身,正欲告辞,就听见上官述慢悠悠道:“恐怕不是你自己能做主的。”
“衣衣的生母乃是沈衔玉道长的爱徒,当年沈衔玉道长离去前曾为江妹妹求了一道赐婚圣旨,这婚事由不得你同意了,小霍大人。”李氏轻哼一声,“我虽不是衣衣生母,但你们的婚约有霍夫人与江妹妹的指腹为婚,有先皇遗诏,可不是一句‘自己做主’便能轻飘飘地拒了。”
“原本儿女亲事,我们这些做父母的看着便好,等他们自然水到渠成……但衣衣如今年岁渐长,非议甚多,只求霍将军与霍夫人莫要见怪。如今咱们是私下商议,若是长渊坚持不应…这圣旨一请…”
“这事不是还在商量,怎么说道请圣旨了。若将来圣旨一出,衣衣成什么了,逼婚?婚前遭受非议婚后还要被人指指点点么?”霍夫人拢着上官祎的手,放在自己怀里,柔声道,“衣衣,霍伯母不会让外人欺负你,咱们家衣衣最懂事了,对不对?”
“要不就…就算了吧…”上官祎看着霍遥,又看向上官家,小声嗫嚅道。
“怎么算了,霍伯母还就认定你这个儿媳了。”霍夫人知道她是不想让双方为难,便道,“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李芸凤,你如今既是衣衣名分上的母亲,那咱们就选个日子定下这门婚事吧。”
“好啊,我这……”
“母亲。”霍遥面露不悦,“如此潦草行事,只怕会毁了上官小姐一生。”
“霍遥!”霍夫人是真的生气了,“闭嘴。”
“上官小姐金枝玉叶,长渊一个病秧子,实非良配,不敢误了上官小姐终生。”霍遥抬眼,“上官大人尽可请出这道圣旨,长渊恭候。
作者有话要说:
小修了一下结尾
第78章 尚书府(三)
两边最终不欢而散, 议亲的事最后也没定下来,霍夫人只坚持说无需作废,此事太过突然, 还要好好商议, 随后便顶着一张山雨欲来的脸上了马车。
“母亲…莫要因为我的婚事让两家闹得不愉快。”
李芸凤睨了她一眼,轻笑道:“你怕是不想让霍遥不愉快吧?”
被戳穿心思的上官祎有些不自在,只沉默的站在一旁。
“衣衣,母亲不会害你,你听话别再说这些。”李芸凤道,“若是喜欢一个人,便要主动拽在手里,拱手作废又是怎么回事?枉我白教你这么多年了。”
“母亲……”上官祎噙着泪, 李氏待她极好好, 虽不是亲生,却从不为难,反而视如己出。见惯了大家族庶女的遭遇, 她只觉自己当真是有福气。
“不过我竟不知霍遥是这般硬骨头。”
“虎父无犬子。若不是当年为救先帝手上, 霍遥如今便同霍允一样封将了。”上官述眯着眼,哼了一声,“他只是这么一说。霍遥三岁养于先帝膝下,我不信他肯抗旨,且先等几日,如今也不至于到需要用圣旨的地步。”
“你以为我想用么?”李芸凤小声嘟囔了两句,心想看谁沉得住气。她端起茶喝了一口, 脸色一变——
“谁沏的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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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琢八十, 我和小徐各四十, 再加上糕点茶水四十两的成本, 咱们今日一共是二百两进账。”曹帧双眼发亮,“还有一日的流水,这上官小姐给咱们添了五十两,我还从未一次性见过这么多银子!沈琢…沈琢?你怎么看起来不太高兴的样子?”
“有么?没有。”沈琢淡淡的回了他一眼,“你和小徐先回去吧。”
“那你呢?”
沈琢不说话,曹帧明显感觉到他今日比往常要低落许多,似乎有事藏在心里。他招招手,让小徐先走,自己则留下来陪着沈琢。
正要开口说什么,远远地便看见一队人朝这边走。为首正是李家夫人李芸凤,她身后带着几名家丁,脸色阴沉,在见到沈琢时又转为错愕。
“夫人,玉兰花茶便是他们带来的。”
片刻后,李芸凤回神,眼里闪过一丝狠厉和嫌恶。曹帧见情势不妙,连忙开口:“这花茶……”
啪——
清脆的响声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众人瞬间噤声,一股寒意从脚底升起,包裹着四肢百骸。
沈琢耳朵轰鸣,脸上是火辣辣的疼,他没料到李芸凤连质问都不曾有便动了手,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谁给你的胆子自作主张用玉兰花?”
“这,这玉兰花茶是山海楼新出的一款花茶,可调养,调养肺脾。不知夫人是觉得那里不好?”曹帧被李芸凤这架势给骇住了,结巴着解释道。
“我问你了吗?”李芸凤瞥了他一眼,又往沈琢跟前走了几步,冷声道,“谁给你的胆子?”
“没有谁。夫人,茶不好喝吗?”
听见人问了一句,李芸凤厉声道:“那种肮脏东西怎么配入口!你好大的胆子,全府上下谁不知玉兰是府里的忌讳!”
“哦?是吗?”沈琢后退几步拉开距离,波澜不惊道,“可夫人,今日的玉兰小食、玉兰糕,我见您倒是吃得一干二净。”
李芸凤怔愣片刻:“你说什么?你说什么?!”
她的手再度扬起,落下时却被面前人钳住了手腕。沈琢今日原本没打算这么冒进,可心里一阵火气压抑不住,焚烧了他一半的理智,让沈琢有些不管不顾。他哂笑一声:“夫人,你失态了。”
李芸凤这才反应过来,自己现在如同市井泼妇般在跟一晚辈龇牙咧嘴。她瞬间收了手,却并没有放过他:“来人,给我打!真是不知天高地厚,居然敢这么同我说话!”
一旁的曹帧早已被沈琢这模样吓得大气不敢喘,连打圆场的话都一时忘了。见家丁提着棍子往前,他方才回神,连忙拦在中间赔笑道:“今日尚书大人寿宴,掌柜的多喝了几杯,如今有些醉了,夫人莫要把他的话当真…啊——!”
只听一声惨叫,李芸凤将曹帧踢到一边,居高临下的看着他冷哼道:“你又算是个什么东西?也敢拦我?”
上前的家丁听见自家夫人这么说话,顺道也给了曹帧几棍子,沈琢见状,撞开好几个人,连忙将曹帧扶起来护在身后:“夫人何须如此动怒,兰乃君子之风,今日尚书大人请的都是朝中同僚,这茶不正呼应了大人们的君子之姿吗?”
“我需要你教我如何做么?给我打!”
“夫人夫人夫人!”曹帧倒吸一口冷气,扯着沈琢的衣袖示意他别再说话,“确实是我们的疏忽,竟不知夫人您不喜玉兰。上官大人乃朝中重臣,家风严苛,京城无不知晓大人公正严明宽以待人,若是今日尚书府里出了人命,恐怕传出去也不好听啊……”
“你们犯错竟还要让我上官家为了脸面忍下去?”李芸凤轻笑,睥睨道,“不过是下等的奴才,哪家府上没死过?你一而再的拦着,小心祸及自身…摁住他。”
家丁都是训练有素的奴仆,听到李芸凤发令,便两两围着他们。曹帧已被踢出了伤,只挣扎了片刻了便被人反钳着手迫使他跪在地上。
可另一边却没那么好对付。沈琢看着削瘦,但到底是个成年男子,家丁又不是会武功的世外高人,他心里暗数着时辰,手脚并用同两个家丁缠斗在一起。只是没过多久,他背上便挨了一闷棍,踉跄了几步后,被人摁在地上。
“狗急跳墙?这墙你跳的过么?谁派你来的?”李芸凤凑近,看着沈琢的脸,忽然失去耐心,愤怒的呸了一声,“拿棍子来。”
大梁有种棍刑,又名捣衣刑,顾名思义用棍子敲打,敲得人血肉飞溅,与杖刑又不同,要将人用袋子套住,棍子落下去一声闷响,就如同河边妇女捣衣一般。手指粗的麻绳在他手腕脚腕脖颈处分别绕了四五圈,那泛着酸臭味的袋子正要往他头上套,沈琢暗骂了一声,往来处看了一眼。
“伯母!这是怎么了?”来人穿着碧青色衫裙,圆溜溜的大眼睛满是好奇。
李芸凤没料到府里头居然还有宾客,神色一凝,随后挂上浅浅的笑:“晚浓,怎么还没回去?我见崔大人的轿子半个时辰前便离开了,他怎么把你落下了?”
“席间茶水洒在裙摆了,衣衣带我去换了身,才耽搁到现在。”崔晚浓眨了眨眼睛,轻轻“啊”了一声,“伯母,这不是沈掌柜吗?还有小…小糕点铺子的曹掌柜,这是怎么了?”
曹帧见崔晚浓双眼一亮,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在李芸凤阻止之前,他快速将事情说了一遍。
李芸凤深吸一口气,维持着表面的和气:“晚浓啊,衣衣今日心情不好,你多去陪陪她。”
“我知道,伯母放心,她定能得偿所愿。”崔晚浓柔声道,又看了眼沈琢道,“伯母,您别罚他们了,今日这玉兰茶想必是因为晚浓的缘故。”
李芸凤一愣:“什么?”
“上次晚浓在好友的生辰上尝到过一块玉兰糕,心心念念了许久,只是他山海楼每月只售十份,故而我每次见着衣衣和沈掌柜便唠叨此事,今日是见我在场,特意备了一份玉兰样式的东西。”
李芸凤狐疑的看了崔晚浓一眼,只见后者面色无辜,心里头对沈琢的疑虑打消了一半。只是,看着面前的人……这六七分像的脸,这玉兰花茶,这不屑一顾的态度……种种巧合,她是万万不可能相信今日之事是崔晚浓说的这么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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