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娘炮拿了攻剧本 当娘炮拿了攻剧本 第76章

作者:夏彦 标签: 江湖恩怨 种田文 穿越重生

  “濯濯。”

  微微沙哑的声音响起,银块被抛出一条弧线,落在饿晕的青年手中。

  青年不知何时竟已睁开眼,然而呼吸、姿态都不曾变过,像是木偶一般,直挺挺的躺在床上。

  他的眼睛极黑,几乎辨不出瞳仁,瞳孔也比常人大了近乎一倍,只剩下零星眼白。

  听见这声呼唤,他慢慢转过头,像是生了锈的机器,不留神就会把脑袋转下来一样,瞧着十分可怖。

  然而碎银抛过,他的手却如残影般划破空气攥住,几乎看不清动作。

  老头依旧蓬头垢面,慢慢坐起身,用着虽然沙哑,却也与形貌极其不符的、年轻的声音道:“饿了么?”

  而后丝毫不忌讳自己手上的黑泥脏污,曲起腿支着下巴,近乎温柔道:“吃吧。”

  青年就这么面无表情的将头转回去,抓过面饼,大口撕咬起来。

  随着他咬下的第一口,屋顶开始希希索索有所动静,没一会儿,阴影处又冒出一堆脑袋,各个都是瞳孔幽黑放大,直直的盯着下方。

  沈水北:......

  沈水北开始头疼:......

  沈水北:“不够分.......算了,你们自己去买吃的,记得带帷帽。”

  说罢,他从吃饼的濯濯手里抠出那块碎银,向上抛去。也不知被哪个接住了,濯濯们又希希索索的缩了回去,就像不曾存在过一样。

  沈水北看着床上边吃边漏饼屑的这个,幽幽的叹了口气。

  他忽然想起什么,对着头顶道:“胳膊留下。”

  一阵安静,片刻后,一条几乎可以以假乱真的假胳膊掉了下来。

  沈水北探身接住,扯开左臂遮掩的衣服和假皮,令人牙酸的机括合拢声响起,他竟是将这条假胳膊安在了自己身上。

  又是乱七八糟一通扯,将原本就破烂的衣服扯得更破,掩盖好连接处。

  安装完松开手,手背青筋绷起,指尖微微颤抖,这是控制不住的骨肉撕裂时钻心的疼痛——虽然除了那一点本能的生理反应,他本人瞧不出半点异样。

  “走了,”他安静的在原处坐了半响,等那些疼痛褪下,活动一下假胳膊,颤颤巍巍的站起来,又变成那个说话像扯风箱似的疯老头子:“跟上他们,不然老头可养不起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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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欢乐喜剧人·沈水北!(鼓掌呱唧呱唧呱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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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1章 如山水总相逢

  “你有没有觉得……”

  褚言拴好马缰,随手喂了一颗松子糖:“什么?”

  夏亭:“……”

  他回头看去,身后是稀疏的丛林,冬天里枯枝嶙峋,几乎可以一眼望到头。

  “没什么,”他最终还是道:“总感觉有人跟着。”

  褚言:“蛊虫都没反应,别成天忧心了,反正歇歇马上就走。”

  夏亭不赞成:“你不能凡事都靠蛊虫,万一失灵了呢?万一对方也是个高手呢?”

  褚言自己嗑了颗糖,又往他嘴里塞一颗:“哦,那也比你们的直觉准吧?”

  夏亭被猝不及防撬开牙:“……唔。”

  褚言笑嘻嘻,找块干净石头坐下:“更何况,如果对方连金翅虫都探寻不到……能跟夏大侠士做一对同命鸳鸯,在下也认了。”

  夏亭皱眉:“又乱贫。”

  褚言舔了舔手指,嘴里砸吧糖,含糊道:“你又没试过,怎么知道贫不贫。”

  夏亭没听懂,但不妨碍瞪他一眼。

  他们为了抄近路,没有走官道,已足足赶了大半个月的路,饶是夏亭也有点受不住,很快便将这点异样抛在脑后,生火热了饼子吃饭。

  褚言见他不说话了,凑近逗他:“在想什么?”

  夏亭:“没什么。”

  褚言笑:“那你眉头皱得这么厉害。”

  夏亭:“…….”

  褚言:“跟哥哥说说,是不合胃口?我去打点野味吧,也要不了多少时间。”

  夏亭都快习惯他嘴头上占得那点便宜了,犹豫片刻,还是因为太过担心,忍不住倾诉:“我……我走得时候都没有跟星朗说一声,不知道他的伤怎么样了。”

  褚言:“…….”

  他瞬间冷下脸,可惜烤饼的人沉浸在自己的回忆里没注意,兀自道:“这么长时间,应该开始治疗了吧,星朗从小……”

  话说一半,褚言突然夺过他手中的木棍,险些打落面饼。

  夏亭吓一跳:“你干什么!”

  褚言闷头转棍子,过了一会儿才道:“我不喜欢你一直提他。”

  “你们都没见过,”夏亭莫名其妙,但是见他像是真的生气了,只好哄道:“——好了好了,不提了。”

  离他们百米远的地方,一个老乞丐披着脏兮兮的衣服一动不动,他手里拿着同样脏兮兮的馒头,几乎跟同样泥泞的山体融为一体。

  他们骑马狂奔,沈水北则是骑、被濯濯背着追,他本人被天龙峰围剿追杀,反反复复受伤,目前处于不太想动的状态。

  也因此宁愿跟着这两人,不想再跑去什么城镇问路,毕竟濯濯是不能跟正常人沟通的。

  但是已经快到杭州地界,他们就必须先行一步,免得大少爷回家后加强周边防御,到时候束手束脚。

  至于这一路观察下来的事…….沈水北慢慢抿着馒头,心里玩味:他是不懂为什么褚言不干脆将人绑上床去,但是拖到此刻也好,若是能在这个节骨眼让夏亭乱了阵脚,杭州城便如探囊取物,再无人可阻他。

  他觉得自己现在的心情应该是高兴的,于是动作迟缓、悄无声息的仰面躺下,半阖着眼,看着苍茫一片的天空。

  山河依旧,故人故土啊…….

  一旦停下内力催动蛊虫,那点若有若无的交谈声便彻底听不见,周围很安静,他咬着馒头渐渐睡着了。

  ——

  几日后,杭州城内,酒楼门口。

  谷雨过后,气温日渐升高,城内明显热闹起来。

  一阵车轮轱辘声,一辆瞧着小巧却十分精致的马车行至门口停下。

  有小二立刻想迎,被其他跑堂的拦了拦:“是东家,不用过去。”

  这小二是刚招来的,喏喏应下,见同伴忙着其他事,便也没好意思再问为什么东家却不用迎,只好奇的偷偷往外面瞥。

  那马夫瞧着不似一般人,车辕上还坐着个十四五的少年,停稳后跑下来对着车厢道:“少爷,到啦。”

  少爷么?小二心里一跳,手上干活更卖力了。

  他边擦桌子,边侧头去看。先是一只洁白如玉的手伸出,手指修长,扣住门框,而后便是白色——大片的白色蓦地冒出来,层层叠叠的白纱像是一大蓬飘起来的花,轻盈而飘逸的落地。

  小二耳边仿佛听见了绽开的哗啦一样的声音,愣了好一会儿,才突然被客人的声音惊醒。

  …

  “慢点,”夏知之先跳下马车,而后立刻回身去牵沈山南的手:“要不我抱你?”

  寇思&黑衣卫们:……

  虽然但是,就您这身板,抱起来更危险吧!!

  好在沈山南比较靠谱,默了一下,自己跳下来了。

  甚至落地几乎无声,远不像前一个下来的某人,嘭地一声,两条腿直来直去,不带弯一下的。

  夏小少爷马屁拍的贼快:“南南真棒!”

  然后他又开始“但是”:“但还是要小心啊…….”

  沈山南的腹部一直没有出现太明显的隆起,但是大概时间到了,某晚少爷摸上去时突然被轻轻踢了一下,吓得差点从床上掉下去,从此准爸爸焦虑症日益严重,别说再扑人,连走路都恨不得用轮椅推。

  若非今天的医生疑神疑鬼不愿去山庄,他是压根不想出门。

  春末时刻,沈山南被他套了不少衣服,外表完全看不出异样。走进酒楼时顿了一瞬,帷帽下的目光落在一旁。

  一个乞丐在街对面的巷子口坐着,仰着头好似在晒太阳,蓬头垢面,瞧不清模样。

  阳光穿过乱七八糟的头发,照在他胡子拉碴的下巴上,他好像笑了一下。

  但也只是一瞬,在所有人发觉前,沈山南已经迈步进了门。

  一行人上楼去包厢,路过几个埋头狂吃东西的客人,整张脸几乎倒在碗里,少爷瞥了好几眼,悄悄怀疑人生:“咱们家东西有这么好吃?”

  沈山南:……

  怎么说呢,就算一碗清汤,他们也能吃成这样的。

  今天的神医姓宿,江湖人称红白手,因为尤其喜欢血腥,不论是救人还是杀人,都喜欢弄得鲜血淋漓的,名声并不好,仇家也非常多。

  夏知之在包厢外通报姓名,话没说完就听见里面叮叮当当一阵响。

  他懵了一下,而后掀桌子砸碗声音开始,动静越发大了。

  黑衣卫忽然现身,将他护在身后。

  “宿老贼!纳命来!”

  夏知之:…….

  “你以为攀上止凉山庄,那个窝囊废就能保你?!”

  夏知之:…………???

  “我呸!还敢躲——”

  耳听里面砰砰作响,小少爷出离的愤怒了,扒拉开黑衣卫,一脚往门上踹:“卧——要打滚出去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