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他不肯和离 太子他不肯和离 第133章

作者:丹锦 标签: 强强 宫廷侯爵 甜文 穿越重生

  他不坐,他的幕僚也不敢坐,只得陪站在旁。

  终于,心腹小宦官奔进殿来,气喘吁吁地道:“打、打听着了!那棺里的,的确是太子没错!”

  平川王仰天大笑:“他也有今天!”

  幕僚四下看看,示意小宦官关上门,便凑过来低声劝:“大王,太子既去,您该考虑一下大事了。”

  平川王一愣,傻傻地回问:“大事?”

  幕僚眼中带上丝狠意:“陛下前段时日病倒,此时可正是大王更进一步的时机啊!”

  平川王琢磨了下“更进一步”四字,倒抽口气:“你是说……”

  幕僚:“大王,您现下的情况,唯有狠得下心,才能登上高位。小人记得,侍中在北衙禁军中有些关系……”

  平川王思考片刻,发现他一个绝后的皇子要想上位,的确只有逼宫一途。

  不过,他为难地道:“可岳父最近对我有些冷淡……”

  幕僚主动道:“请大王给小人一封帖子,让小人去劝劝侍中。只要大王答应日后收养的子嗣都记在王妃名下,想来,侍中不会不心动。”

  杜侍中当年嫁女儿过来,就是带着这种心思。以平川王如今的情况,杜氏虽然不能再有亲子,却也免了后宫争斗,可以稳稳地坐上皇后、太后之位,杜家自然随之荣耀。

  平川王再次踱起步,一边听着幕僚再三力劝,反复思量,最终一跺脚:“好,就赌一把!”

  *

  范昭仪的心腹女官刚接到外面递进来的消息,匆匆走进她的寝殿,将宫人都遣出门外,才附在她耳边悄悄说话。

  “太子的确死了,平川王府还传来信,说是平川王要逼宫。”

  范昭仪将手中茶盏一放,嗤笑:“就那蠢货?”

  女官却道:“昭仪,这是宁西王的好机会啊!”

  范昭仪一愣,看向她:“你是说,去向陛下告发,立了功再央他放出二郎?”

  女官点点头,复又道:“其实事前告发倒不是最佳,若能在危险关头救下圣上,必然能重获圣心。可惜,这个不好办……”

  被她这么一提醒,范昭仪脑中闪过一道光——还要重获圣心干什么,平川王送出这么个给人师出有名的好借口,不如跟在他后头也逼一回宫,对外还能有个“平叛”的好名声!

  但下一刻,先前老嬷嬷临终前说过的话又冒出来——切不可动兵逼宫。

  女官看她发愣,催道:“昭仪,得尽快拿定主意。要告发,便是越早越好。”

  范昭仪拧着手帕思考,心思却不可避免地往逼宫那边倾斜。

  想想她与嘉禧帝夫妻这么多年,感情却始终淡淡,只是靠着爹才坐稳正妻、皇后之位。只一个告发之功,她真拿不准能不能换回儿子的自由,更遑论太子之位。

  女官又道:“昭仪,这消息我们能知道,旁人也有可能知道。若是叫淑妃得知,先一步告发……”

  范昭仪心中一凛——是了,下头还有个肃王在虎视眈眈!

  她不再犹豫,起身走到床边,拿出钥匙打开一个箱笼,从中取出一个巴掌大的带锁小盒子,递给女官。

  女官不解:“这是?”

  范昭仪却没有解释,只道:“拿去给多福,让他带去给中书令。中书令会知道如何做。”

  女官没再问,收进怀中便匆匆离去。

  *

  当日晚上,白府总管将消息转告给白泊。

  “平川王和范昭仪两边都已入套。”

  白泊满意点头:“继续给范氏传递平川王的消息。”

  总管应声是,退了出去。

  嘉禧帝不介意给谢煐一个风光大葬,礼部正紧锣密鼓地筹备,京中大小官员也纷纷到上景宫吊唁。

  外头的事有薛明芳、张峤和冯万川处理,白殊和谢煐两人一“重病”一“死”,只待在书房里,和卫率一同反复推演接下来的行动。

  安稳日子才过了两天。

  二十一日当天一大清早,宫里来了个大宦官传口谕,宣白殊入宫陛见。

  白殊心头一跳——大戏要开锣了!

  作者有话要说:

第112章 逼宫

  白殊回到房中换朝服。

  谢煐迎上来握住他的手, 蹙眉道:“定是白泊还不放心,要叫你去做个人质,防着我是诈死。别去了, 我叫人把那个宦官扣下来。都到了这时候,你去与不去白泊都得动手,不影响大局。”

  白殊笑着安抚道:“看到我,他对这边的警惕总会降一点。而且,我在里面,到时也能接应一二。别担心, 我带上两枚小弹,能够自保。”

  谢煐却没放手, 眼中担忧不减。

  白殊凑上前,在他唇上轻咬一下:“相信我。”

  谢煐沉沉一叹:“在衣服里穿上金丝甲。”

  白殊无有不应:“好。”

  谢煐亲手帮着白殊穿甲着衣, 再给他束发戴冠。

  白殊没多拖延, 抱了抱谢煐, 转身出去上马车, 随那宦官入宫。

  待白殊出了门, 冯万川立刻也帮谢煐穿戴战甲。

  谢煐派人往卫国公府报信, 自己抱着小黑来到上景宫后院。

  薛明芳和卫率已率领东宫卫列好队,谢煐打眼望去,人人眼中蕴着精光。

  这支队伍跟随谢煐三年多, 刚又在北疆痛快打过一仗, 如今无须鼓舞便已战意高昂。

  谢煐抬手一压,下方卫士动作整齐划一地席地而坐, 攒着力气静静等候。

  很快便有探子来报:“安阳城门全关上了!”

  过得一段时间, 第二个探子回来:“齐国公府出来一支队伍, 约五千人, 直奔武库,如今正在分武器装备。”

  终于,第三个探子飞马回来:“白府的人从西边进了内城!”

  谢煐站起身,东宫卫们都刷地起身。

  谢煐翻身上马:“出发!”

  两匹马奔向内城东边的延喜门,快速接近的马蹄惊得守门兵士纷纷抬头。

  不过,未待他们拦阻,骑手便已控马停住,跳下马来。

  兵士们这才认出来,须发皆是花白的那个老者是卫国公,而另一个老人……

  那老人粗着声喝道:“去叫你们将军来!”

  兵士们不敢怠慢,立刻有人上马跑走。

  没过多久,一个中年人打马而来。

  他跳下地,先对卫国公抱个拳,随即去拉另一个老人,低声道:“爹,怎么回事?”

  老人没动,只板着脸道:“你待在这里别动。”

  中年人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旁边的兵士们也是莫名其妙。

  正在这时,城墙上有兵士探身向下喊:“有一队人朝这边来了!看着有好几千人!”

  中年人心头一跳,连忙顺着门前的路望出去。

  整齐的跑步声传进耳中,他很快看到打头骑在马上的黑甲人,眼睛猛地瞪大,脱口道:“太、太子?!他不是死……”

  旁边几个兵士紧张地问:“将军,要不要关门?”

  中年人被喊回神,可没等他想清楚,就听见他爹沉急喝道:“我说了,你待在这里别动!”

  中年人被这一声震得心头一颤,转眼回来看他爹,又看看旁边一声未发的卫国公。

  没给他多犹豫的时间,谢煐已经带队来到门前。卫国公也翻身上马,策马并过去。

  这时再想关门已来不及,守门兵士都瞪着眼,眼睁睁看着这支队伍穿过延喜门,去往东宫。

  中年人感觉腿有些软,抓着他爹的手克制不住地颤抖:“爹,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老人转头看向儿子,没回他话,只问:“东宫卫是否能进内城,能入东宫?”

  中年人微愣,下意识道:“可以是可以……”

  东宫卫东宫卫,就是守卫东宫的卫士,进内城入东宫自是理所当然。可现在这情况也明显反常啊!

  老人这才拍拍儿子手背:“你既照章办事,便怪不到你头上来。”

  中年人闭上眼,长叹口气——老父站了太子的队,他这个当儿子还能怎么办?只希望太子能成事吧……

  谢煐带队进了居住多年的启明宫,来到西侧的一面墙前。

  安阳所有城门关闭,防的是京郊三大营。

  北辰宫的所有宫门想必也关了,防屯在皇城与北苑的两衙禁军。

  不过,启明宫与北辰宫不过一墙之隔。

  无非是用多少炸药的问题。

  轰的一声巨响过后,烟尘散开,东宫卫立刻上前清理碎砖石。

  谢煐一马当先,踏进北辰宫。

  时间稍稍回倒。

  白殊在北辰宫嘉德门前下车。他裹着斗篷,手捧手炉,兵士们打量过两眼,等旁边文书做好登记,便示意他可以进去。

  大宦官一言不发地领着白殊往里走。

  从嘉德门去往宣政殿要走挺长一段路,白殊扯紧斗篷,气息在嘴边不断形成白气。

  白殊抬头看向天空。从他们进京那日起就天天在飘雪,今天倒是停了,云层却要散不散的,天亮得都不畅快。

  寒风吹在脸上,虽然不像北地那般刀割似地疼,冷意却是如同粘在皮上,一点点往皮肉里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