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他不肯和离 太子他不肯和离 第22章
作者:丹锦
不过,等白殊那温暖的气息拂过耳侧,均匀的呼吸声传进耳中,谢煐奇异地感觉到自己也跟着慢慢放松,不知不觉就沉入了梦乡。
白殊睡到半夜,被一阵断断续续的低吟吵醒。一睁眼,就看到谢煐难受地皱着眉,脸色还异常地红。
他赶紧坐起身,一边伸手去探谢煐额头,一边在脑中呼叫小黑:“小黑,快给太子扫描下,他好像在发烧。是不是伤口感染了,不会破伤风吧?”
小黑很快就镇定地回道:“三十八度。没事,他体质好,扛得住,估计明早就会退烧。”
白殊这才放下心,犹豫片刻,还是开了最后一小瓶酒精,用布沾着给谢煐擦拭额头、脖子和手心。
火光晃动下,白殊都没注意到谢煐微微睁了眼。
舒适的清凉感持续传来,谢煐在一片朦胧中看到眼前的人拉着自己的手,神情专注地用布巾细细擦拭。
那人低首垂眸,偶尔睫羽轻颤,面色祥和又宁静。火光映在他脸侧,为他原本莹白如雪的肌肤铺上一层薄红,冲淡了以往那深刻的病弱感,仿佛九天上的仙人终于现出不为世人所见的真容。
白殊擦完谢煐一边手心,想再换另一边,却发现他那只手不知何时紧紧抓住了自己的衣角。
白殊没硬掰,将布放到一旁,伸手去轻揉他皱起的眉头,同时对小黑叹道:“想想他也不容易,才二十,在我们那儿还是个半大孩子。”
小黑甩甩尾巴:“说得这么老气横秋,你现在也就比他大三岁。”
白殊笑笑,看谢煐渐渐松开眉头,气息变得安稳而绵长,才小心地躺下,扯好外袍继续睡觉。
“小黑,注意添柴,别让火小了。”
小黑:“喵。”
作者有话要说:
“啸铁”是指全黑的猫,“乌云盖雪”是身上黑色,四爪和肚皮是白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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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得福
白殊再次醒来之时,洞外已经现出淡淡的天光,外袍严实地盖在自己身上,谢煐坐在旁边烤最后一只面饼。
而且,小黑就趴在谢煐身前,让他有一下没一下地顺着毛。
白殊感觉身体很疲惫,有些懒洋洋的不想动弹。连着几次扫描和检测对他的消耗有点大,他一直靠着意志在撑,睡了一晚精神就有点散了。
“小黑,太子怎么样了?”
虽然是在脑中对话,小黑还是转了转耳朵。
“先前他醒来时我扫描过,已经退烧,伤口情况良好,回去养好就行。倒是你,还撑得住吗?”
“撑到回营地还是没问题的。”
谢煐发现黑猫耳朵动,侧头一看,果然见白殊睁了眼。
白殊慢吞吞地坐起身,一边穿上外袍,一边和谢煐说话。
“季贞和子山接到消息,肯定会连夜搜索,说不定已经找到附近。过了一晚上,杀手还冒险停留的可能性会小上不少。不如让小黑跑远点去发信号,看到我们的人来了,再把人领过来。”
谢煐收回已经到嘴边的话,吃惊地看向黑猫:“它能行?”
白殊笑道:“你给它演示一下。”
谢煐将信将疑地取出个小竹筒,用手比划两下。
白殊特意问:“小黑,你行吗?”
小黑欢快地甩着尾巴:“喵!”
谢煐竟从中听出一股跃跃欲试。
白殊问谢煐借了匕首,削下袍子一角,巧妙地将小竹筒绑在黑猫身上。谢煐神色复杂地看着黑猫跑远,才收回目光,将烤好的面饼从树枝上取下。
两人分吃完面饼,谢煐对白殊道:“你继续睡吧,有情况我叫你。”
白殊不解地看向他。
谢煐微蹙着眉:“休息了一晚,你脸色还比昨日差。”
白三公子看着就身无二两力,昨日他撑着高大的谢煐一路走到洞中,却只是乱了气息出点薄汗,谢煐还当自己错估他的体力。但现在看来,他还是累狠了。
白殊眨眨眼,没有拒绝:“那就有劳殿下。”
他先帮谢煐将轻甲穿戴好,自己又靠着火躺下,没睡着,却也闭目养神。
两人安静地等了将近一个时辰,洞外已经天光大亮。
就在谢煐犹豫要不要叫醒白殊,采取其他行动之时,白殊突然睁开眼坐起身。
“小黑带季贞过来了。”
谢煐看看他,按耐下来继续等。
没多久,外头果然传来一阵渐渐接近的马蹄声。又过一会儿,薛明芳和东宫卫的身影就出现在洞外。
薛明芳在洞口前跳下马,三两步跑进洞来,目光轮流在两人身上扫过。
“六郎!三郎!祖宗保佑,你们都没事!”
紧跟在他身后的,是满身狼狈的孟大,一进洞就双膝跪地,结结实实地冲谢煐和白殊叩了个头。
“属下护持不力,请殿下责罚。”
谢煐抬抬手:“起来,这事怪不到你身上。弟兄们怎么样?”
孟大直起身,双眼中满是血丝:“薛公子和张公子接应得快,弟兄们虽然或轻或重地受了伤,但都不致命。就是没能留下杀手,要不跑了要不自杀了。”
谢煐点个头,又问薛明芳:“事情传出去了吗?”
薛明芳摇摇头:“没。狩猎期间各队放信号是常有的事,就算被看到我们夜间搜索,也只会当我们是想打更多猎物。至于三郎帐中,昨晚张子山回去照应,应当能蒙混过去。”
这时,白殊抱着跑回来的小黑,拎着小包裹站起身,对薛明芳道:“殿下伤到腿,受不得力。你们看看怎么扶他上马,不会影响到伤口。”
薛明芳一愣,又仔细打量谢煐,才发现他左腿膝盖下包扎着白布,连忙过去搀扶。孟大也赶忙起身,跟上去帮忙。
白殊慢悠悠走出洞,等着他们和护卫一起将谢煐托上马,又对孟大招招手:“孟大郎,给你个将功折罪的机会。”
孟大立刻过来躬身。
白殊从小包裹里抽出一株草递给他:“等今晚休息好,明日你带些人去那处坡下搜索。那里有条隐蔽的沟,殿下和我就是顺着沟一路往下滑。你带人沿沟仔细找一找这种草,采一些带回去。”
孟大接过草瞧瞧,从腰间扯出个袋子,小心翼翼地装进去。
马上的谢煐奇道:“那是什么,你什么时候摘的?”
白殊抬头看他,笑得温和:“是殿下好福气。那是芊芯草,昨晚我发现这一整株夹在殿下的肩甲上,想是滑下来时挂到的。”
谢煐将这名字在脑中转过一圈,想了起来:“是治孟夏腹痛症的方子缺的那味药?”
孟大并不知道这事,闻言一愣,手也禁不住摸上腰间的小袋子。
“就是那个。”白殊点下头,随即转向薛明芳,“我不会骑马,季贞带带我?”
薛明芳一拍胸脯,答应的话还没说出口,就见旁边谢煐弯下身,手臂环住白殊腰腹,眨眼间便连人带猫一同捞到马上。
白殊有些愣,都没反应过来自己怎么上的马。
谢煐没松开手臂,将人固定在身前,对薛明芳微抬下下巴。
“上马,回营。”
薛明芳挠挠脸,翻身上马,带领队伍往回走。
白殊靠在谢煐怀里,暗自啧下舌,忍不住问小黑:“我这么轻的吗?”
小黑诚实地回答:“你的体重的确不是健康人的数值。”
太子打猎时受伤,不算什么奇事,但与楚溪侯同骑而回,就引得营中的人纷纷侧目。
最后连嘉禧帝都派人来询问。
谢煐和白殊回到帐中,已经和留守的张峤对过说辞,此时便借机散布出去。
没出一日,留在营地中的人都知道了——
楚溪侯偶得一卷古医书,记载有孟夏腹痛症的病因与治疗药方,但缺一味药。昨日听闻附近有一处草药众多之地,便去寻药。药虽找到了,却不慎滑下山崖,恰好遇到打猎时受伤的太子。楚溪侯不会骑马,又与太子有婚约,此种情况下,自然是太子带他回营最为合适。
这事顿时让众人私下里议论纷纷。
孟夏腹痛可是长久困扰民间的一个顽疾,每年不知道有多少贫苦人家的孩子因此夭折。如今竟然让楚溪侯寻到法子彻底解决,这是何种好运气?
事情传着传着,就有人提起国师的谶语——龙凤相佑方解国之危难。
莫非,这就是国运昌隆的预兆?
当然也有人对此嗤之以鼻,还质疑那所谓的古医书究竟是真是假。若是真的,如此珍贵之物,楚溪侯理应献给天子才是。
嘉禧帝也着重问到这一点,孙宦官回道:“老奴细问过楚溪侯,楚溪侯说那是半幅残卷,他也不知真假,因此不敢冒然献上。只想着凑齐了方子试一试,若是见效,再献与陛下。可是……”
说到这他就叹口气,续道:“哪知竟这么巧。他带着去照图寻药,药寻到了,却在滑下崖时弄丢了那残卷。楚溪侯也非常后悔,直说该先誉抄出来才是。”
嘉禧帝对什么医书残卷的倒是不在意,确定白殊不是想瞒着自己,也就揭过这事没再问。
不过外面的纷纷扰扰白殊都暂时顾不上,消耗过度加车马劳顿,他一回京就倒下了,一连卧床五六日,连给谢煐下聘都没能亲自去。
这活就交给了薛明芳。
下聘的日子在四月十八,薛明芳愉快地拿着单子早早杀进齐国公府,亲眼盯着先前另外封存的好东西全收拾进聘礼当中,又对着礼部让白府置办的聘礼挑剔一番,冷嘲热讽地逼着齐国公往里添东西。最后,他还毫不讲究地跟着下聘队伍回东宫,坚决不给白家人一丁点做手脚的机会。
赵夫人自是又气得摔了一地东西。
齐国公寒门出身,背后没家族可依靠也就罢了,时不时还会有穷亲戚来打秋风。现在成这一次婚,不仅被白殊把元配的丰厚嫁妆全拿走,还倒赔上国公封户至少两年的税钱。
赵夫人抚着胸口对心腹嬷嬷说:“我是不是就不该和国公提当年相面的事?他原本都忘了……便是留那小崽子在白家,我迟早也能搓磨死他!”
何况白殊现在是尚太子不是嫁太子,这身份不尴不尬的,但若非要较真,他依然可以袭国公爵。
事到如今,钱嬷嬷还能说什么,也只能安慰赵夫人道:“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夫人如今是损失了一点,可三公子在圣上和国公那儿已经是个必死之人。等太子……国公的封户想必还能再提一提。夫人如今做的,日后都会惠及四郎。”
不提心如刀割的赵夫人如何悔恨交加,在应玄观客院中安心静养的白殊则等来了孟大的好消息。
孟大带着三十几人多留了两日,顺着白殊和谢煐下滑的痕迹仔细搜索,的确找到一小片芊芯草。而且,孟大心细,不仅先找采药人了解过附近地形与草药生长情况,在发现芊芯草是成片生长之后,又扩大搜寻范围,竟真给他们在一处隐蔽山坳间发现了一大片。
最后便是满载而归。
不过,糟心的事也有。对于设伏的幕后之人,果然没能查到有用的线索,只有一些蛛丝马迹显示和南边有关联。谢煐不能声张,只能调派人手暗地里慢慢追查。
当然,那些都不用白殊操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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