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他不肯和离 太子他不肯和离 第28章
作者:丹锦
“先生如此大才,不论在朝在野,都该是名声煊赫的人,怎么……”
“先生的确曾经名扬天下。别看先生老态,其实他还不到五旬。”谢煐低声说着,“他是先帝继位那年恩科的状元,出自建康吕氏。其时吕氏在朝中为官者不少,先生中第之后时常御前行走伴驾,颇得先帝倚重。”
白殊微点下头:“明白了,一朝天子一朝臣。”
谢煐淡淡地续道:“今上得位有逼宫之嫌,对先帝看重的旧臣虽初时拉拢,但皇位渐稳后自是多有冷落与打压。嘉禧元年末,吕氏族人与皇后族人闹了一次大矛盾,被今上借机发落,吕氏主支三族被夷,旁支尽数流放,先生亦在流放之列。
“到嘉禧二年中,先生虽因大赦而脱罪,家人却已是尽数在这半年内逝去。自此,他抛弃姓名,只自称怀伤,辗转各处带发修行,直至偶遇张大学士。
“张大学士惜其才华,带先生入京,原是想让其教导自家子侄,但被当时已久病的太皇太后得知。太皇太后密见先生,随后便安排先生假扮宦官,入东宫教导于我。先生虽被困于东宫,却毫无怨言。谆谆之心,我实难回报。”
白殊听得有些诧异。先前他听怀伤琴曲,观怀伤棋路,都觉得对方是个平和之人,没想到前半生竟是这样的遭遇。这样的过往还能有如此心态,难怪他一手带大的谢煐并不会为达目的不择手段,更没有因为皇帝的刻意捧杀而心性扭曲。
随既白殊又想到两年前的史更汉叛乱,以及一年半前从江南来京的乐伎李若儿。
“先生被迫离开东宫,是因为你在两年前那次叛乱里的表现?”
谢煐面色有些沉:“今上一直以为我被他养废了,但那次我为自保,不得不露出锋芒。他一得到消息就知我必是自小有高人在侧,当时东宫卫都被我带走,正方便禁军严查。
“幸好先生先一步察觉,脱身遁走。如意楼……有些复杂,我日后再与你详说。总之,先生找上如意楼,以琴师身份藏身其中。我回京之后,只能假托狎妓名义去看望于他。”
白殊侧头看过去,见谢煐面上一层郁结之色,不由得伸手点上他蹙起的眉间。
这动作一出,两人都是一愣。
不过白殊很快收回手,撑着若无其事的模样道:“如今既已将先生接来奉养,你也不用再纠结此事。总归,有一同清算的那一日。”
谢煐却是想起山洞中的那一晚,最后就是这人轻轻揉着自己眉头,自己才安心地又睡过去。
他心绪有些乱,就没察觉到白殊细微的异样。方才升起的愤怒情绪也被打散,面色渐渐和缓,低低地回白殊一声“嗯”。
气氛变得有些微妙,幸好此时两人也走到岔路口。白殊道别一声便转回竹影院,谢煐则走向寝殿。
谢煐一路进到殿中,犹豫片刻,转身进了卧房。
卧房里还是昨晚的模样,扎着许多鲜亮的红绸,床上喜枕喜被收拾得齐整,只有案几上燃尽的龙凤烛已被换掉。
冯万川跟着谢煐进来,见他进到房中停站着不动,上前问道:“殿下可是想在这儿用午膳?臣让人摆上来。”
谢煐仿佛被他唤回神,却道:“这些都收了吧,我照旧宿在书房。”
说完便转身出去,走向偏殿书房。
冯万川有些莫名,猜不透太子特意回来看一眼是为了什么。却也没有太过诧异,毕竟以前在东宫的时候,太子也很少去卧房里睡,几乎是一直宿在书房的隔间里。
一个好的总管不需要时时猜透主人心思,只要一丝不差地遵从命令既可。
冯万川没再多想,出去吩咐人将卧房里的绸花寝具都收起来,又转去小厨房让人把膳食送去偏殿。
翌日,白殊用完早饭,就有谢煐身边的小厮来问是否可以启程。
白殊抱起黑猫便要走,突然想起来谢煐说老夫人喜欢他“乖巧”……他抬手看看身上的石青道袍,犹豫片刻,最后还是让知雨去找出件石榴红的圆领袍换上。
上年纪的人通常都会喜欢喜庆的颜色。而且,穿红的也能衬得人精神好。
待白殊慢慢走到正殿前方的院子,谢煐已经坐在车里。他正要登车,门房突然带进来一个小宦官。
小宦官是来传嘉禧帝口谕的,让白殊明日巳时入宫面圣。
依制,不是圣诣就无需设香案、下跪听宣。白殊躬身听了,应声“谨遵圣命”,小宦官便急急回宫覆命去,全程谢煐都没下车。
白殊没在意那口谕,招手叫过知雨吩咐两句,就坐进车中。
车子缓缓动起,白殊在平稳的车里抚着黑猫,一边笑道:“殿下不用为了牵就我坐车,我自己坐车便好,殿下骑马就是。”
“无妨。”谢煐放下手中竹简,“是让你明日巳时面圣?”
“对。”白殊露出几分嘲讽,“专程挑着你在政事堂的时间。”
谢煐成婚有三日假期,明日便要上朝,巳时正是下朝后的政事堂议事。
白殊随既又道:“不过,也好。香皂香水马上要开始销售,正好让宫里那些贵人帮忙带带货,绝对能一开张就卖得火爆。”
上有所好,下必盛焉。在这个时代,没有比皇帝和宫妃更好的带货人了。
谢煐现在已经习惯白殊时不时说出个自己听不懂的词,结合上下文能够听明白意思便行。见他并无困扰,便继续垂眼看书。
白殊靠着软枕闭目养神,手下捏捏黑猫的爪子。
“小黑,你先前查古时婚礼,是不是有个新妇第三日回娘家的习俗?”
小黑:“归宁,又叫回门,指出嫁女儿回家看望父母,女方家通常会于中午宴客。”
卫国公让他们今日过府用午膳,也不知道是不是凑了巧。谢煐是必不会将宫里当成他“娘家”,那回卫国公府就……想到这,白殊眼中都忍不住带上点笑意。
作者有话要说:
“杀人安人,杀之可也。以战止战,虽战可也。”——出自《司马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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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华绝代的摄政王沈晏英年早逝,穿成除了脸就一无是处的花瓶小明星。
沈晏微笑:如此盛世,我当恣意快活一回。
直播综艺里,沈晏撞上走红后踹掉原主的渣前任陈子熙。
陈子熙皱眉:“我说过不会再和你搭档,不要纠缠我。”
未等沈晏回话,一人从陈子熙后方拨开他:“沈先生要找的人是我。”
观众震惊:沈晏这种草包,居然还有人上赶着组队?这位酷哥你别只看脸啊!
沈晏看着站到自己身侧的高大身影,桃花眼中波光流转:“跟着我,带你飞。”
裴渊眼眸深沉:“好。”
随后,沈晏一曲古琴惊艳四座,一曲琵琶震撼人心。
黑子嗤之以鼻:一定是假弹,节目组后台配的音。
民乐专家激动上台:琴是古曲新编,琵琶是新曲,民乐界终于又出现新的天才!
黑子:……脸好痛……
拍卖行中,沈晏与人斗画,一幅泼墨山水拍出全场最高价。
黑子疯狂嘲笑:工作室闭眼吹得太离谱,真当全网都是傻子?
沈晏开直播作画,醉酒题诗,一笔狂草尽显潇洒。
直播画面顿时变成竞价现场,各拍卖行闻讯赶来,激烈争夺拍卖权。
黑子:……脸肿了……
陈子熙再坐不住,自曝对沈晏余情未了,全怪公司横加阻拦。
可惜,他每一次试图接近沈晏,都被裴渊无情挡下。
裴渊:“原句奉还——不要纠缠他。”
渊晏CP粉:渣男爬远点!渊晏早就锁死!
※
历史剧拍摄地,休息室内。
一身华服的沈晏歪在沙发上,招手叫过裴渊:“裴大将军,你是否该给孤一个交待?”
戎装披甲的裴渊单膝点地:“殿下,您在何处,臣便在何处。”
沈晏支颐莞尔:“昨晚以下犯上时,怎不见你如此恭敬。”
裴渊执起他的手轻吻:“殿下令臣侍奉,臣自当尽心竭力。”
第27章 分配
今日卫国公府全员到齐, 盛情款待白殊和谢煐。
卫国公与老夫人并案坐了上首,白殊与谢煐一案,坐在下首最靠近他们的位置。剩下的人不拘什么排位, 薛明芳、贺兰和、薛五薛六薛十一、以及贺兰家人的案几在殿中围了一圈,方便说话。
卫国公今年六十有六,老夫人也有六十四了,不过两人都是精神矍铄,依然带着行动如风的行伍作派。
前日拜堂之时,白殊见卫国公全程绷着脸, 原以为是个严肃的长辈。不想今日一接触方知,是个直率脾气, 平日在家都是乐呵模样,有点老顽童的感觉。
他带回来的三个孙子也都是豪爽痛快的人。初时他们见白殊五月的天还穿着厚衣, 长得俊归俊, 却也是满身病弱相, 就连说话的声音都不敢放大, 生怕把人吓出个好歹。
白殊看他们当主人的反而拘谨, 心中都有点好笑, 主动找话题问起边塞风光、民俗趣事,渐渐地便和几人打成一片。
聊着聊着,就聊到白殊提供图纸的那两种连弩上。
薛五叹道:“好用是好用, 就是造价实在是高。尤其那小弩, 还精细,日常保养都得仔细着。”
薛十一接道:“现在只造了一批, 也就三架大弩十五架小弩, 今年拨下来的军费便用去一半。我爹天天扣着银子算, 都不知道后续的军费什么时候能再发下来。”
薛六摆个手:“你们那儿还能等到钱, 我们这儿啊,唉,别提了,能吃个饱饭就算不错。要不是这次过去和你们一块回京,小连弩那好东西,我压根见不到。”
薛五嘘他:“你们那卡着商道呢,还能没处捞钱?”
薛六苦着个脸:“商税又不是军队收,虽说按律是该分给我们,但分多少还不是知府那边说的算。我爹月月去讨,那边随便给点打发下,硬说没钱,我们能怎么办。”
薛十一也帮言道:“六哥那头和我们不同,能捞钱的地方,朝廷当然盯得紧。哪像我们这边,都是不受重用的人才往这边放。民风又彪悍,有点什么政令要实施,知府还得指望我们帮忙。”
卫国公一边乐呵呵听着小辈们聊天,一边喝酒吃肉。结果拿壶倒酒时发现空了,便招手示意总管再去添。
不料旁边老夫人一眼瞪过来,吩咐总管:“别给他拿,喝起来没数。大夫说了,这酒劲大,每日只能饮二两,他今日都喝了有半斤。”
卫国公被夫人管了一辈子,此时也乖乖听着,笑道:“这不是今日开心嘛。”
老夫人怕白殊多心,转头和他解释道:“你们送过来的酒啊,家里人人都喜欢。只是老头子这年纪,不多看着些不行,可比不得他们年轻人,喝醉了睡一觉就没事。”
白殊听她说到酒,便顺势将话题引过来:“不知国公与夫人听季贞提起没。我们商量过,既然现在国公府有了主事人,卖酒这一摊子不知两位愿不愿接过去,由国公府出面。”
薛明芳听到,连忙道:“说了说了。而且,就算我忘了,那不是还有阿和在嘛,他会提醒我。”
白殊对他点个头,又补充一句:“当然,若是国公与夫人觉得国公府不好掺和这事,那就殿下这边找人也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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