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他不肯和离 太子他不肯和离 第58章

作者:丹锦 标签: 强强 宫廷侯爵 甜文 穿越重生

  “压缩运输成本后,售价还能再低,最终让大部分百姓都能用得上。俗语云病从口入,待百姓们都能用上肥皂,改善卫生环境,许多病也就能够避免。”

  冯万川听得吃惊,他完全没想到白殊心中竟然有着这样的设想,顿时有些肃然起敬:“楚溪侯放心,咱家定然会把人员安排好。”

  白殊又道:“人才方面总管也得留意着,合适培养的人便花点力气先培养起来。日后各作坊要扩大规模,便能直接顶上去。总管最好给自己也培养几个得力副手,殿下离不开总管,作坊这边的事却又会越来越多。”

  冯万川心中一凛,连声应下。他原以为白殊这么说是想安插人进来,但聊来聊去都没见白殊有下文,才知白殊真只是提点,禁不住再次在心中感慨白殊的胸襟。

  白殊刚把这些事安排完没多久,有东宫卫送来一块新蒲团。

  小黑从白殊怀里跳下来,站上去踩踩嗅嗅,便躺下来伸个懒腰。

  白殊伸手挠挠它下巴:“新垫子,开心了吧。”

  小黑舒服地仰着脖子,尾巴轻轻晃动:“你昨晚是不是又撩他了,我回来闻到了味道。”

  白殊动作一僵,又佯装自然地收回手,拿起案上的扇子轻轻扇风。

  “不是我撩他,是他撩的我。”

  “随便你们谁撩谁吧。”小黑半卷着身看他,“以后我是不是不能睡你床边,只能睡外间。”

  白殊想起谢煐好几次特意让小黑出门的情况,现在小黑专门一提,还真有那可能。

  “也不能什么都听他的。”白殊慢慢摇着扇子,“你要想睡房里就睡,他要有意见就他自己出去。”

  小黑晃着尾巴搜索片刻,回道:“我也不是那么想睡房里……我觉得你们会吵我睡觉。”

  反正只要保持在百米之内,它和白殊的联系就不会断。

  白殊用扇面轻轻在它头上拍一下:“没良心的小东西。”

  小黑甩甩头,又问:“以前每次有人约你,你都直接拒绝,还说自己不会和人约。那现在是决定和太子好好过,不准备离婚了?”

  “我们结过婚的,当然不是约。”白殊耸下肩,“只是现在我和太子处得还算开心,可以过过日子,以后要是不开心了,该离还是要离。”

  小黑继续搜索:“这种言论有点像渣男语录。”

  白殊再次用扇面拍拍它:“别在你那不靠谱的数据库里搜索。”

  这么说着,他的目光便渐渐变得深远:“而且,你也不能用我们那个时代的观念来套这个时代的人。太子可是要当皇帝的,你觉得他有可能不要孩子来继承皇位吗?生一个可能还不保险,得生好几个吧。”

  小黑不解:“那你不是该早早和他说清楚,划清界限?”

  白殊无奈:“我本来也没想和他怎么样啊,谁知道怎么就莫名其妙地发展成互帮互助了。”

  小·AI·耿直·黑:“现在说也不晚。”

  白殊眯着眼回味一下,禁不住伸舌舔过唇角。

  “但其实感觉也不错……以前有个绝症压在身上,我想做的事又那么多,就没这心思。如今身体好起来只是时间问题,我在这里也没什么特别想去做的事情,那不好好享受一把,岂不是浪费老天给我的重生机会?反正他现在没别人,就先这么着吧,以后的事以后再说。”

  作者有话要说:

第50章 画像

  白殊午睡醒来之时, 再次见到床前立起的屏风,和屏风后隐约透出的光。

  如今他已对这样的情形习已为常,毕竟不说每天, 隔三差五总能见到一次。

  原先白殊还有些奇怪,怎么谢煐总喜欢回这边帐里特意架起屏风处理事情,而不是待在更敞亮的议事帐里。只不过这事并不影响到自己什么,他也就当是谢煐的个人喜好,没有在意。

  但现在一回想……呵,不就是让自己能一醒来便看到他?也不知道这种心机他是从哪里学来的。

  白殊慢腾腾起身, 和以往一样洗过脸,知雨也和以往一样收起屏风, 端着水出去。

  谢煐抬头看过来,先问:“你的右手可检查过?”

  他中午时被事情绊住, 只得找人传了话, 让白殊自己用饭后午休, 谢煐也直到此时才得以问上这一句。

  白殊却是一愣, 自己一上午没有异样, 都给忘记了。

  谢煐一看他的表情便知还未查过, 微蹙起眉头:“可要我回避?”

  白殊一边应着“不用”,一边在谢煐对面椅子上坐下,伸手摸摸走过来的小黑, 在脑中对它道:“太子说早上见我右手微颤, 你给扫描下。”

  小黑很快得出结论:“劳累引起的,休息就能恢复, 可辅以热敷。这两三天不要提重物, 不要做长时间的细微操作。”

  白殊:“热敷就算了吧, 麻烦。”

  随即转告谢煐:“没什么, 就是累着了,休息两天就好。”

  谢煐深深地看他。

  白殊本来还想玩笑一句“这话是夸你”,却硬生生被谢煐看得生出点不自在来,垂下目光看向案几,试图找个话题转移一下。

  于是他就看到了谢煐正在画的人头像。

  是那种官府用来发海捕文书的人像,用墨线勾成,只大致能看出是个偏瘦的中年人,有点贼眉鼠眼的。

  白殊奇怪地问:“这是谁?”

  谢煐收回目光,最后在人像的左脸上点下两颗小痣,便放下笔。

  “史更汉,画给伏龙教那些人认一下。”

  白殊一言难尽地看着那张简单的平面脸:“凭这样的画,真能认出人来吗?”

  谢煐拿起画的动作僵住一瞬,再次抬眼看过来:“……我画得很差?”

  白殊一抬头就撞到对面那双黑眸中的黯然,顿时反省了下自己是不是说了什么罪大恶极的话,把这只淡定耍心机的大狗给打击成耳朵尾巴全耷拉下来的可怜样子。

  他有些哭笑不得地回道:“不是,你画得很好,特征都有。我的意思是……”

  谢煐却是垂下眼,只道:“不用说了,我去让子山重画。”

  见他要起身,白殊连忙一伸手,直接按在他手腕上。

  谢煐几不可察地一颤,目光跟着转过去。

  也不知是白殊的手较常人冷些,还是谢煐体温偏高,此时被他握着,手腕便传来舒适的微凉。而且白殊的手上没有茧,触感既滑又软,按下来却稍有力道,就仿佛裹着最上等丝绸的玉。

  这只手不仅生得漂亮,谢煐还亲自领略过它有多灵活。

  谢煐落在那手上的眼神渐渐变得深邃,喉间也泛起点干渴之意。

  不过下一刻,原本按着他的手便动了动,五指立起,在他手上留下五个指甲印。

  带着点麻痒的微痛感顺着手臂一路传来,谢煐只觉得心跳都快了一拍。

  可惜,紧跟着传来的一声“太子殿下”像把利刃,一下戳破笼罩住他的无形幔帐,拉出他的神智。

  谢煐有些茫然地抬眼,目光随着声音转到白殊脸上。

  白殊一看他那眼神,就知道他根本没听进自己的话,心中一时好气又好笑,暗自嘀咕——太子不会是手控吧,好像上次看自己把玩镇纸时也是这模样?

  确定谢煐已经回神,白殊收回手,把刚才说过的话重复一遍:“坐好听我把话说完!我真不是说你画得不好,我指的是那种画风。”

  谢煐依旧茫然:“画风?”

  白殊将他画的那幅人像拿起来细看,慢慢解释:“像这样的画像,如果是熟悉他的人,那还有可能辨认出来。如果只是见过一两面的程度,应该很难吧?何况,他当年既然是诈死,要出来活动,肯定会做变装。”

  谢煐稍微听明白了一点,但还是没能完全理解:“我现下画的这张,就加进了扎巴打探到的变装。”

  白殊将图交还给他:“你先让人拿去试试。然后……你今日还有事忙吗?若是没事,我给你画张像吧。”

  谢煐面上露出诧异之色,随即立刻答道:“无事,可。”

  趁着他唤帐外值守的东宫卫进来吩咐,白殊起身在自己的箱笼中翻出画板、绘画本、碳笔和白布。

  一回身,就见谢煐端端正正地坐在椅子上,腰背挺得笔直,双手搭在膝头。

  白殊忍不住笑了出来:“不用这么紧绷,放轻松点,像平常那样坐便好。我手生,估计得画半个多时辰,你保持这样太累了。”

  谢煐看看他,稍微调整下姿势,改成一边手肘搭在扶手上,不过腰背还是挺着。

  “无妨,以前练武打底子,半个时辰的马步我也扎过。”

  白殊没再多说,拖着椅子找好角度,坐下来开始慢慢画。

  素描这课程他只在学校里学过,按当时老师给的评价,就是“只能对照所见做记录,没有搞创作的灵气”。而在人人随身带光脑、到处都有摄像头的那个时代,基本不需要人用画笔去为所见做记录。

  白殊自己对此倒是完全不介意,毕竟他的理想又不是当画家。在得到高薪、对耗资颇巨的书法感兴趣之前,有过挺长一段时间,白殊曾拿画素描当学习工作之余的消遣,主要原因便是这个爱好相对来说很省钱。

  正是因为那时打下点基础,他现在对着从图书馆里搜出的各种图纸画图,并不觉得多吃力。

  不过隔了这么多年再次画人像,到底还是生疏许多,白殊废了几张纸才找回手感。

  他手下感觉顺起来,便引着谢煐聊天,试图让模特放松。

  “是急着让那些伏龙教的人辨认?他们会被怎么处理。”

  谢煐光明正大地将目光落在白殊脸上,回道:“也不着急。他们和走私案有关系,这么大的案子,朝廷必会派人下来查,到时会把一应人犯都提走,他们也包括在内。”

  白殊的视线在谢煐和画板之间来回换,随意地接上一句:“是不是还有那些私兵。可这样一来,平王他们养兵的事不就暴露了?”

  谢煐:“除了平王、知州和通判,知道内幕的其余人都已经被处理掉。若是真暴露,官府还会究追他们的出身,照样要夷三族。”

  白殊手下顿了下,但很快又接着画下去,嘴里也继续找话题:“那个武凉知县的幕僚呢?”

  谢煐:“没人知道他在我们手上,回京时会一起带回去。人已经过了几轮刑,但一直没松口。”

  白殊回了个有些吃惊的眼神:“骨头这么硬啊。”

  “倒未必就真是骨头硬……他明白我们要从他嘴里掏东西,只要他不说,我们总要留他一条命。若是说了,可就不一定了。”谢煐已经被他带得放松些许,手指在扶手上轻敲,“等被带回京后,他应当会透露一些消息,以此来延长我对他的忍耐度。”

  白殊却是听得心下叹口气——太子这些年也不知过的是什么日子,才二十岁就对各种人心研究得这么透。

  他想换个轻松点的话题,一时间又想不出有什么可聊的。停过片刻,干脆提到让他起意画像的根源。

  “葛西尔首领他们为什么也在找史更汉?”

  谢煐:“史更汉手里有他们西弗然部的圣物。当年他们归附之时,要先献上圣物以示臣服,再由天子赏赐回去。结果史更汉收了圣物,却在受降仪式前发动叛乱,最后带着圣物兵败逃走。

  “虽说如今他们已然内附,西弗然部也会慢慢与我大煜子民融合,但部落圣物在自己手上遗失,葛西尔心中总是不痛快。加上当年我们翻找出的史更汉尸身被损毁得很厉害,我和他都认为史更汉很可能是诈死,因此这两年一直在暗地里追查。”

  白殊这次抬眼看谢煐的时间略长了些,垂下眼后画图的动作不停,状似随意地问:“史更汉当年真是叛乱?”

  他手下画着画,却也留着一半注意力在谢煐身上。只是,等了好一会儿,也未听到谢煐回答。

  白殊始终觉得谢煐提到史更汉时的情绪不太对,那个人、或者说那次叛乱,必然不是表面上那么简单。可惜,看来太子对自己的信任还没有达到可以提这事的程度。

  不过他倒也不纠结这个,毕竟他和谢煐才认识半年,还是因为利益一致而走到一起,相互之间有所保留很正常。

  白殊保持着原本的观察与动笔频率,仿佛那一问毫不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