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后,渣攻抢着对我汪汪 重生后,渣攻抢着对我汪汪 第150章
作者:那咋
“……不过, 现在倒是个好时机。”
“孟鸣之”喃喃自语。
他的背后, 血管冲天而起, 寻着血腥味,向着巨蛇的身体直奔而去。
悬浮在“孟鸣之”身后的老祖虚影, 再次出现。
这一回,他没有抬起胳膊, 试图抓住梵楼, 而是将身影化为无数道流光,附着在血管之上, 向着梵楼僵死不动的身躯冲去。
而真正的孟鸣之, 并没有因为老祖神识的离去, 重新掌控自己的身体——孟鸣之即便为万里挑一的先天灵体, 实际修为比之玉清门的老祖,也低了太多。
就像是一汪深潭,可以容纳暴雨倾盆,却无法容纳汪洋的海水。
孟鸣之好比深潭, 老祖倾注在他身体里的灵力即如海水。
水满则溢,灵力满……肉身就有崩塌的危险。更何况, 老祖已经看中了梵楼妖修的身躯, 又怎么会爱惜孟鸣之区区一个先天灵体呢?
孟鸣之好不容易等到老祖的神识离开,兴冲冲地想要掌控自己的身体, 等待他的, 却是从四肢百骸一直蔓延到五脏六腑的剧痛。
“啊——”
孟鸣之惨叫着佝偻起腰。
他抱着胳膊, 充血的眼睛死死地盯着顺着血管向巨蛇涌去的流光:“老祖……老祖!”
孟鸣之的面皮寸寸皲裂,裸露在外的皮肤上也出现了血色的纹路。
……他的躯壳仿佛要在呼吸间崩坏了。
这个时候,孟鸣之再不明白,自己成了一个弃子,就不配当玉清门的首席弟子了。
先天灵体在老祖的眼里,必然没有妖修重要,但——但这世界上,谁都不能将他当棋子!
“老祖……”肉身即将走向灭亡的孟鸣之忽而抬手。
他恶狠狠地攥住附着着流光的血管,脆弱的掌心随着血管的蠕动,皮屑碎肉纷纷掉落。
但这点疼痛,不足以让孟鸣之松开手。
“老祖!”他凄厉的尖叫宛若地府里爬出来的冤魂,“你……害得弟子好苦啊……”
孟鸣之望着身边早已化为肉泥的玉清门弟子,终于意识到,自己隐瞒老祖接近沈玉霏的同时,老祖也在隐瞒着他,试图靠近梵楼,抢夺妖修的身躯。
他想要得到合欢宗的秘宝,蛟龙角,老祖则想要天下最后一具妖修的躯壳。
“哈哈哈——做梦!”孟鸣之的眼尾滚下两行血泪。
他为了对付老祖,付出了一切,甚至连身躯都献祭了出来,怎可任由老祖将自己当成垃圾,随便丢弃?
再者,梵楼若是妖修,那么他完成伏魔阵的两样至宝都唾手可得,他又怎么可能让老祖霸占梵楼的身体?
“放肆!”附着在血管上的老祖神识察觉到孟鸣之的意图,暴怒异常,毁天灭地的威压毫不掩饰地爆裂开来。
——轰!
忘忧谷内,杏树倾倒,滚石乱滚。
山峦摇晃,地龙咆哮。
被七柄长剑钉在地上的梵楼,虚弱地卷了卷尾巴,巨大的身躯微微蜷缩,像是护住了什么一般,用被鲜血打湿的蛇鳞,阻隔着可怖的威压。
噗嗤,噗嗤。
倒竖的蛇鳞在威压的作用下,被强行压进皮肉,黑蛇痛苦地闭上了融金般的眼眸,身上溢出的鲜血染红了地面。
“你以为……凭你,能阻拦本座吗?!”老祖虚幻的身影再次现身。
“弟子……自然不能……”孟鸣之说话间,不堪重负的肉/体愈发崩溃,连口中的牙齿,都在一颗接着一颗脱落,“不过,老祖不要忘了……”
孟鸣之的脸上浮现出了一抹诡异的微笑,“老祖的封印,还在弟子的身体里。”
老祖留在孟鸣之的身体里的,只是一缕神识。
而想要完全霸占妖修的躯壳,老祖的神识就得通过孟鸣之身体里的封印。
“弟子活不了,您……也别想活!”孟鸣之大笑着将手指捅进了灵台,老祖留下的封印所在之处。
他当然知道,毁掉一个封印,老祖还有别的法子,将神识从自己肉身中抽出来。
……他早该知道!
孟鸣之将手捅进自己脆弱一如纸糊的灵台时,悔不当初。
明明,老祖已经当着他的面,操纵无数躯壳,他怎么就没有想到,老祖除了他,还在物色别的肉/体呢?
是先天灵体麻痹了他。
孟鸣之猛地咬紧牙关,目光在蜷缩在地上的巨蛇身上,短暂地逗留了片刻。
玉骨粉……
原来,这才是真正的玉骨粉,前世,他竟生生找错了人!
孟鸣之想到前世,梵楼为了沈玉霏,自愿坠入杀阵,粉身碎骨的模样,血色一瞬间涌上脸颊。
难不成,前世,他与真正的玉骨粉擦肩而过了?
难不成,前世的他,已经离压制体内的老祖神识,只有一步之遥?
那今生算什么……今生算什么?!
相比较身体上的痛苦,精神上的痛苦,才更让孟鸣之崩溃。
今生,他自以为是地走上了一条“正确”的道路,不仅没有成功接近沈玉霏,还将自己的身体作为筹码,交给了老祖。
他身败名裂,肉/身将毁,下场,竟是比前世懵懂无知的时候还要惨!
“不——”孟鸣之怎么可能接受这样的结局呢?
他捏碎灵台中封印的双手,重新握住了血管,碎肉随着动作,一块接着一块从身体上掉落,“弟子……弟子不甘心啊……弟子不甘心啊!”
他还要做玉清门的首徒,还要做修真界人人敬仰的修士!
“老祖,回到……弟子的身体里来吧。”孟鸣之的眼珠从眼窝里掉落出来,整张脸也像是融化了一般,血肉瀑布般坠落。
他却像是感觉不到疼痛般,一点一点地将血管往自己的身体里按,“您也活了太久了……何必再执着于……飞升呢?”
孟鸣之说到这里,两颗眼珠全部从眼眶里掉落了下来。
他的脸上只有一张没有牙齿的嘴,还在机械地开合,“让弟子……弟子替你……”
“放肆——放肆!”
灵台中的封印被毁,老祖残存在的神识自然无法通过孟鸣之的身体,传送到梵楼的体内。
无数刚靠近巨蛇的血管,噗嗤噗嗤地插/入漆黑的鳞片,引来巨蛇一声又一声的悲鸣,却无法再将老祖的神识移入这具残破的妖修之躯。
“你以为……本座需要你吗?!”
老祖怒极反笑。
“本座……想要的……就凭你,也想阻拦?!”
阴风骤起。
老祖的神识忽而凝聚,仿佛活过来一般,在昏暗的光影中,抬起了双臂。
他的眼睛中血光频现,忘忧谷中玉清门弟子的断肢残臂汇聚而成的血泊,蠕动着拼凑成了一具又一具古怪的“人”。
他们有的生了三只眼睛,眼球在陌生的眼眶里疯狂地蠕动,有的“人”只有一条腿,另一条本该生着腿的地方,被反折的胳膊取代。
比凡间志怪传说中出现的鬼怪还要可怖的“人修”,后背上同时升起一根闪着血光的血管。
无数血管向着老祖飞去,热切地围着老祖盘旋。
“哈哈哈……本座在世间千百年,不要说别的宗门的修士……玉清门中,岂有本座无法控制的人?!”
老祖得意地大笑,顷刻间,无数流光顺着玉清门弟子身体里冒出来的血管,继续向梵楼的身躯狂奔而去。
面皮彻底融化的孟鸣之无能为力,发出了崩溃的咆哮。
“哈哈哈——!”老祖见状,笑声愈发得意。
而就在流光即将涌入巨蛇的身躯之际,老祖凝视的身形,忽而一颤,紧接着,仅存的胳膊无声地炸成了血沫。
“是——谁?!”
所有的流光同时僵住,老祖的神识再次发出了震天的怒吼。
远在玉清门内的春熙,手执长剑,跪在一座湖泊大小的巨型莲台前,七窍都流出了粘稠的鲜血。
她美丽的脸庞被痛苦充斥。
“老祖……”春熙喃喃自语,“弟子不能……不能让您……”
她想到了惨死在醒骨真人秘境外的修士,想到了尸横遍野,整个宗门都覆灭的海中月,手中长剑彩光流转,再次指向了那个端坐在莲台中,浑身笼罩在柔和光芒中的老祖。
细看,那些看似柔和的光芒中,竟时不时地翻涌起细细的血花。
春熙早已被绝望浸染的心,在看见那些血芒时,依旧涌动起不可置信的波澜:“为何……老祖,这到底是为何啊?!”
女修痛苦地握紧了手中的剑。
她修习的,是玉清门的剑法,她引以为傲的,是玉清门的弟子的身份。
她曾经以为,自己从生到死,都会视玉清门为家,以玉清门为傲,可如今——
如今,她所熟悉的玉清门弟子,尽数死在自己昔日最尊敬的人手中,她所爱戴的师父,以及门中长老、掌门,各个心怀不轨。
她赖以生存的一切顷刻间覆灭,心中纠结痛苦,难以言表。
但春熙心志坚定,远胜寻常修士。
即便信念被惨然打碎,她仍旧选择了面对。
“弟子……冒犯……”已经将老祖的一条胳膊砍碎的春熙,爬上了莲台。
她一脚踩在莲心内看似清澈的水波中。
涟漪一圈又一圈荡漾开来。
清澈的水诡异地化为血色。
春熙的到来打破了老祖所幻化的假象。
满莲心的血水在残破的莲台中呼啸翻涌,原本盘腿于莲台上打坐的老祖,怒目圆瞪,一臂早已缺失,一臂则刚坠入血泊之中。
春熙用手背擦去脸颊上溅上的鲜血,脚下踉跄,行走间,无数碎骨从水底浮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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