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后,渣攻抢着对我汪汪 重生后,渣攻抢着对我汪汪 第155章

作者:那咋 标签: 穿越重生

  _(:з」∠)_,好啦,这个剧情过去啦

  加更完成——下一更应该又在半夜了!?

第94章 094

  哗!

  苟延残喘了多日的残剑, 终是经不住涌动的灵力,存存碎裂。

  剑的碎片坠入热血,溅起一朵又一朵让人心惊胆战的血花。

  这一回,沈玉霏没有甩开梵楼的手。

  他被包住的五指微微发抖, 即便已经可以轻而易举地挣脱梵楼失去温度的手指, 依旧狰狞地攀在残剑的剑柄上。

  像是被斩断了根茎的藤蔓, 不死心地贴在断垣残壁之上,风吹日晒, 终究只能化为腐朽。

  沈玉霏将脸颊埋在梵楼的胸膛里,强迫自己听着那颗有力的心脏, 在被刺穿后, 垂死挣扎,血肉黏连, 最后停止跳动, 也强迫自己感受那起伏如山峦的胸膛, 渐渐化为平川, 再无半点波澜。

  他的身上开始一阵又一阵地发起冷来。

  明明,情毒已过。

  明明,大妖白矖的力量已经从他的身体里褪去了,他却依旧感受到了彻骨的寒意。

  为什么会这么冷呢?

  沈玉霏麻木地将另一只手按在自己的心口。

  他献祭六识, 向来是为了提升修为,唯有这一次, 他试图献祭六识, 来躲避身/下逐渐变冷的人。

  梵楼……梵楼……

  “啊——”

  随着梵楼彻底失去声息,被困在皮肉下的老祖也发出了最后一声绝望的哀嚎。

  老祖在梵楼的身体内左冲右撞, 最后不管不顾地冲向了被残剑穿透的胸膛, 试图从那道鲜血淋漓的伤口中钻出来, 拼死一搏。

  伏在梵楼胸口的沈玉霏一动不动,却在流光涌向梵楼的胸膛时,指尖骤然迸发出一股凛冽的灵力。

  不过,不等他出手,梵楼的身躯已经先一步闪过了红芒。

  老祖被彻彻底底地封在了妖修的体内。

  梵楼即便是死,留下的躯壳也尽职尽责地守护着沈玉霏。

  而这具躯壳中最后一丝生命力,也在红光消散后,彻底断送。

  沈玉霏指尖流淌出来的灵力顿了顿。

  他并没有将灵力收回,而是蜷缩起身体,嘴中发出了一声崩溃的尖啸。

  寒意森森的灵力如雪崩,裹挟着破碎的法阵,向临月阁外疯狂地喷涌。

  沈玉霏身后披散的墨发无风自动,红袍翻涌。

  早早被卷出临月阁的没骨花,脚下一歪,跌坐在地。

  她身后,是口吐鲜血,蔫了吧唧的商时序,与从头到尾就没清醒过的明心。

  “疯了……真是疯了!”没骨花一边哆嗦,一边摇头。

  她等周身可怖的灵力消散,硬着头皮回头望了一眼。

  昔日矗立在合欢宗内的临月阁,屋檐塌了半边,断垣残壁下,残破的法阵还在散发着点点萤火般的金色光芒。

  “没骨花!”

  姗姗来迟的的黄莺出现在了她的眼前。

  黄莺不知合欢宗内发生了什么,但见满目疮痍,眼中已然涌出了热泪。

  “怎么回事……到底是怎么回事?!”黄莺飞身落在没骨花的身侧,抬手掐了一把商时序的胳膊,“他又是怎么回事……玉清门的臭道士呢?!”

  没骨花哪有心思回答黄莺的问题?

  她满心都是对梵楼刀剑相向的沈玉霏,紧皱着眉头叹了一口气:“别提臭道士了——”

  “……快,帮老娘把他们都抬起来!”

  “……沈玉霏不知道发什么疯,待会儿要是走不了了,别怪老娘没提醒你!”

  黄莺一怔,帮没骨花用灵力托起了商时序与明心。

  她越是往临月阁外走,看见的景象越是触目惊心。

  当黄莺看见巨蛇的身躯砸出来的沟壑时,忍不住惊叫道:“这是——”

  “梵楼。”没骨花嗓音沉沉地叹了口气,“是梵楼。”

  她们从未放在眼里的梵楼,竟是本该消弭于人世间的妖修。

  而那个妖修又仿佛昙花一现,怕是……已经死在沈玉霏的剑下了。

  临月阁内。

  尖啸过后的沈玉霏,用灵力封住了身/下那具毫无声息的身体。

  薄冰顺着梵楼裸露的皮肤,飞速爬上面颊,无声地组成了一个透明的冰棺。

  老祖的挣扎越来越微弱,最终终是陷入了一片死寂。

  生死一线间。

  玉清门的老祖被困死在了梵楼的躯壳里,即便是修士,也无法跨越生死的鸿沟。

  夺舍,夺舍,指的是霸占一具躯壳,化为己用。

  梵楼的身体,已经不单单是一具容纳神识的容器了。他以自己的躯壳为囚笼,选择与老祖同归于尽。

  自然了,梵楼是妖修,尚有一线生机。

  只是,此举犹如断尾求生,别说是老祖了,就连他自己,也差点没能逃出失去生机的肉/体——

  在沈玉霏的指尖流淌出来的灵力,彻底封住梵楼的身体之前,一条细细的小黑蛇,挣扎着从黑袍间拱了出来。

  黑蛇又细又长,身上的蛇鳞亦很柔软。

  他身上没有一丝灵力波动,仿佛寻常连灵智都未开的蛇,黑不溜秋的一小条,掉在床榻上,转瞬就被卷进了沈玉霏披散在肩头的繁杂红袍。

  小蛇随着沈玉霏的动作,颠儿了几下,待沈玉霏起身,以灵力托着被封在冰棺中的肉/体向床榻下走去,他又“啪叽”一声,狼狈地跌落在地。

  ——咚!

  同一时间,长安钟的悲鸣自沈玉霏的胸腔震响。

  小蛇在冰冷的地面上徒劳地扭了扭。

  梵楼的真身经历重创,又失了躯壳,虚弱到了极点,能化为一条小拇指粗细的黑蛇,已经是极限中的极限了。

  他听见了钟声,浑身软软的蛇鳞都急得倒竖。

  可他能做的,也只是颤颤巍巍地扬起漆黑的小脑袋,勾着脖子,眼巴巴地望沈玉霏。

  捂着心口,一步一步献祭六识的沈玉霏在小蛇的眼中,只剩下一个萧瑟的背影。

  小蛇身上的鳞片龇得愈发厉害。

  他浑身一紧,扭着身子吐蛇信:“嘶……嘶嘶……嘶嘶嘶!”

  可惜,伴随着绵延的钟声,沈玉霏已经听不见声音了。

  小蛇只能闷着头,追随着沈玉霏的脚步往前游。

  用灵力托着冰棺的沈玉霏,藏在袖笼里的手指猛地蜷紧,指甲印进了掌心。

  滴答,滴答。

  粘稠的鲜血顺着指缝跌落。

  疼痛后知后觉地在身体里蔓延开来。

  怎么还会痛……

  怎么还会痛?!

  沈玉霏面无表情地仰起头,撑在心口的掌心微微用力,钟声又响。

  他心中残留的对玉清门老祖的恨意,对孟鸣之的恨意,已经全部转移到了面前,那具无声无息的躯体上。

  “你想让本座为你……为你难受吗?”沈玉霏冷笑着自言自语,唇角勾起的弧度越来越鲜明。

  他甚至开始大笑:“本座偏不要你如愿!”

  沈玉霏尚未献祭出舌识,尚能说话,眼前却已经失去了一切色彩。

  “本座不仅不会为你难过,本座……本座还要你亲眼看着,本座是如何好好活下去的——”

  沈玉霏的掌心在心口又震了一下。

  他的声音戛然而止。

  但沈玉霏在无声地呐喊:“本座即便没了你,也能找到第二个你,第三个你——你舍弃的双修资格,本座可以给别人!”

  “……谁允许你自作主张,谁允许你对本座有所隐瞒……”

  沈玉霏脚下一个踉跄,手中灵力紧跟着一颤。

  他第一反应是护住摇摇欲坠的冰棺,如此一来,膝盖却是重重地砸在了冰冷的地面上。

  还是痛。

  献祭得还不够多。

  沈玉霏麻木地撑起止不住轻颤的身体。

  其实身为修士,膝盖上的疼痛算得了什么?

  不与修炼途中经历的艰险相比,就算和他体内的长安钟相较——长安钟吞噬他的六识,远胜于方才那一下。

  可就是那一下,牵扯着血肉模糊的心房。

  “本座才不会为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