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后,渣攻抢着对我汪汪 重生后,渣攻抢着对我汪汪 第157章
作者:那咋
她真真正正地生出了恐惧。
“寻些人来。”沈玉霏却只是看了她一眼,继而,转身向着法阵深处走去。
没骨花愣愣地问:“什……什么?”
沈玉霏脚步微顿,□□的脚背搅动着流动的法阵,宛若搅动一池春水。
他说得随意,仿佛在吩咐一件无足轻重的小事,又像是彻底将梵楼这个人抛在了脑后:“本座知道,你寻了很多合适的人,供本座双修之用……带他们来见本座。”
“宗主……?!”没骨花的眼睛随着沈玉霏的话,逐渐瞪大,最后眼角都传来了撕裂般的痛楚。
她顾不上疼痛,手脚并用地从地上爬起来,“是……是!属下遵命!”
没骨花一溜烟从临月阁内跑出来。
合欢宗遭受大难,所剩弟子,寥寥无几,可供沈玉霏挑选的,用以双修之人,更是少之又少。
但,那又何妨?
人没了,可以再找,梵楼没了……那就是真没了。
没骨花暗搓搓地从怀中摸出一片木片。
“唉,早知道,上回就不把你的牌位毁去了。”没骨花的手指在木片上笔走游龙,眨眼间,就不长记性地又替梵楼做出了一块新的牌位。
而被没骨花念叨的梵楼,刚睁开双眼。
梵楼还是一条小小的黑蛇。
他遭受失去身躯之苦,强行幻化出蛇身,追随着沈玉霏的脚步,看着宗主将自己冰封的身躯藏于临月阁深处,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强撑着躲进沈玉霏的衣袖,然后彻底失去了意识。
……再醒来,就听见了宗主要重寻双修之人的命令。
黑蛇腾得弹起来。
柔软的绒毛簇拥着他纤细的蛇身。
梵楼这才发现,自己不知何时陷入了宗主之位上,铺着的柔软狐皮中,周身笼罩着熟悉的冷香。
小蛇情不自禁地打了个滚,然后窸窸窣窣地游到长椅边缘,沿着雕刻着繁杂花纹的椅身,蜿蜒而下。
“嘶嘶——”
梵楼吐着信子,焦急异常。
不可以……
不可以!
宗主的身边,除了他,不可以有别人!
小蛇的眼里燃起金色的火焰。
若有似无的灵力在蛇身上凝聚,柔软的蛇鳞仿佛镀上了一层冷硬的光。
“嘶嘶!”
小蛇激动地仰起头,冲进金色的法阵,眼瞧着就要回到宗主的身边,那抹近在咫尺的血红色身影忽而一闪,居然就这么凭空消失在了原地。
沈玉霏离开了临月阁,不知所踪。
“嘶嘶!”
小蛇僵在法阵内,一身蛇鳞炸起,噼里啪啦响了半晌。
“嘶嘶……”
最后,他只能垂下三角形的头,垂头丧气地游到沈玉霏离去的地方,一边“嘶嘶”,一边嗅嗅。
冷香幽微。
黑蛇一路嗅,一路游出了临月阁。
作者有话要说:
狗狗蛇:嗅嗅嗅嗅嗅——主人!!!!!!?
第95章 095
“嘶嘶——”
小蛇游过门槛, 身体起伏如波浪。
无论是人身还是蛇身,梵楼都对合欢宗熟悉至极。
他仰起头,朝着宗主离开的方向嗅嗅,继而埋头, 疯狂地向前游动。
而被沈玉霏从临月阁赶出来的百两金, 失魂落魄之下, 压根没有走远。
她抓着自己的长箫,在临月阁外徘徊。
于是乎, 一道黑影从百两金的余光里一闪而过。
“嗯?”百两金警觉地转身。
已经凋零的杏林中,吹来萧索的风。
干枯的枝丫在风中飘摇。
女修视线所及, 没有任何异样。
“看错了吗……”百两金茫然地眨了眨眼。
也不知道是不是被梵楼的真身所刺激, 她竟觉得自己在合欢宗内看见了蛇。
“怎么会有蛇呢?”百两金自言自语,“我在合欢宗多年, 从未见过蛇……不会的, 一定是看错了。”
她一边喃喃自语, 一边向远处跌跌撞撞地走去。
女修离去没多久, 一条通体漆黑的细蛇就无声地从焦枯的杏树枝上挂下来。
他吐着猩红的信子,金色的竖瞳在百两金的身影彻底消失以后,微微眯起。
百两金必然已经知晓他是妖修。
梵楼当着合欢宗众人的面,化身为蛇, 身份已经暴露。
但就算百两金知道他是蛇妖,他也不欲在重新化身为人前, 将最脆弱的一面展露在对方的面前。
……百两金又不是宗主。
梵楼扭身从杏树上爬下来, 吐着信子继续嗅。
被百两金一耽搁,残留在空气里的冷香更淡了。
小蛇烦躁得将尾巴甩出一连串黑影, 再不敢耽误, 埋头钻进了郁郁葱葱的草丛。
而被梵楼寻找的沈玉霏, 出现在了合欢宗外。
他手握残妆剑,阴郁的目光在忘忧谷外,尚且来不及收拾的狼藉上扫过,最后定格在一滩不成型的血肉之上。
“孟、鸣、之!”
沈玉霏手中的重剑拖出沉闷的暗影,对着泥泞中的血水狠狠地劈砍而下。
噗嗤!
剑尖没入血水,黏连腐烂的肉块瞬间爆出无数血花。
“不愧是先天灵体。”沈玉霏双手握住重剑的剑柄,浑身灵力涌动,剔透的眸子都似乎被血水染成了血红色。
若是寻常修士,或是凡人,肉身崩溃到这个地步,一剑下去,必然被灵力轰成粉末。
偏偏,孟鸣之是千里挑一的先天灵体,血肉都与寻常修士不同。
“若就这么放过你……太浪费。”沈玉霏阴狠地勾起唇角,素手探入血水,残忍地将其间残留的骨殖抽出来,“可以给阿楼做个匕首……呵,罢了,你不配!”
提起梵楼,沈玉霏的眼神有一瞬间的空洞。
他不受控制地收拢五指,猛地将森森白骨捏成了渣。
“阿楼……阿楼……”沈玉霏双手握住的长剑,剑身上繁花盛开,血红色的花瓣妖冶地浮动,空气中氤氲起奇异的花香。
甜腻,缠绵。
以及淡淡的血腥气。
沈玉霏脸上的不甘逐渐淡去,他被抽离了七情六欲,神情淡漠地注视着化为血水的孟鸣之。
一股灵力从他的指尖蹿出,在血泊中肆意游走。
……血水中没有神识存在的痕迹。
沈玉霏的眉心微蹙。
将碍事的七情六欲从身体里剔除,他的思维愈发清晰了——
孟鸣之为玉清门首徒,即便肉身崩溃,神识也有逃离的可能。
先前,有老祖在前,沈玉霏想要对付孟鸣之,就是舍本求末。而后,梵楼身死,他只来得及在冰封住梵楼的身体时,分出心神,用神识匆匆击溃孟鸣之崩坏的肉/体,却无法验证孟鸣之的神识究竟有没有随着肉/身一齐溃散。
“不管你是活着还是死了……”沈玉霏纤细的胳膊高高扬起。
重剑宽大的剑身上倒影出了他阴郁的眉眼。
昔日张扬的眉尾重重压降下来。
赤红色的衣袖顺着手腕跌落,沈玉霏雪白柔软的双臂露了出来。
那双臂是纤细的,看起来,比凡人还要孱弱,可正是这样一双手臂,稳稳地举起了残妆剑。
“本座都不会放过你!”
轰!
剑光化为实质,伴随着巨响,没入血水。
孟鸣之的肉身所凝聚的血泊诡异地沉寂片刻,忽而剧烈地沸腾起来,继而在喷涌的灵力中,顷刻间消弭于人世间。
残妆剑的剑芒并未停下。
血红色的剑芒漫过山头,亦如合欢宗杏花盛开时,满山的落花,荡平了梵楼化身为巨蛇时,留下的所有痕迹,也荡平了散落在合欢宗各处的残肢断臂。
做完这一切,沈玉霏单手拄着重剑,歪歪斜斜地站在半空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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