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后,渣攻抢着对我汪汪 重生后,渣攻抢着对我汪汪 第28章

作者:那咋 标签: 穿越重生

  咚咚。

  沈玉霏看得气血翻涌,恍惚间低头,一块白得渗人的人骨已经滚到了脚边。

  他的脚霎时像是扎了根,将他束缚在了原地,动也不能动一下。

  梵楼也看见了这块白骨,僵硬地转动着脖子,视线随着滚落的骨头,慢吞吞地挪了过来。

  “不能……少……”

  沈玉霏眼睁睁看着梵楼挪动身躯,双膝拖着粘稠的血,一点一点膝行而来。

  窸窸窣窣。

  梵楼的腿使不上力,便用双手抠着满是破碎阵法的地面,身形扭曲地前行。

  梵楼看不见转世后的沈玉霏,眼里只有那块黏着肉的白骨。

  狼狈的男人伸长了胳膊,骨节分明的手指分开血泊,在触及人骨的刹那,骤然紧缩。

  他成了只闻到血腥味就会发狂的恶犬,那块骨头在他的眼里,就是世上最珍贵的宝物。

  谁抢,他都会拿命去拼。

  有那么一瞬间,沈玉霏看见了梵楼眼底迸发出的血光,阴暗,狠厉。

  然后梵楼抬起了头。

  他们的视线隔着一面无形的墙,隔着交错的时空,似乎诡异地交织在了一起。

  梵楼将人骨死死地攥在了掌心里,费力地直起腰。

  吱嘎吱嘎,磨牙般的声响从他的身上传来。

  但他毫不在意,反而直勾勾地盯着虚空中的一点,仿佛能嗅到沈玉霏的气息,迷茫又痛苦地喃喃:“宗主……宗主?”

  沈玉霏抬起了手,又堪堪落下。

  他知道,自己的回应,前世的梵楼无法感应到。

  于是,沈玉霏继续面色阴沉似水地站在原地,胸腔因愤怒,剧烈地起伏。

  而没有得到回应的梵楼很快就失落地垂下了头,拖着笨重的身子,双膝划开浓浓的血泊,重新挪回了阵法中央。

  血液与人骨再次被修长的手指排列在了玄袍之上。

  梵楼一遍又一遍地重复着抠骨的动作,全然不在意,自己身上破破烂烂的衣衫已经成了血袍。

  他哪里来的那么多骨头……

  他又是如何在抠骨后,还能活着的?

  沈玉霏心里冒出了无数念头,却都被一股郁气压了回去。

  梵楼找死的举动彻底激怒了沈玉霏,可沈玉霏不可避免地想到,幻境展露给自己的,是前世的画面。

  他看见的,是自己死以后,梵楼去玉清门复仇之前做的事。

  不待沈玉霏细想,黑色的触手重现,蛇一般攀附着他的手脚,像是发现了自己的失误,火急火燎试图将他拖入新的幻境之中。

  但这一次,反抗触手的人,变成了沈玉霏。

  他体内灵气狂涌,桃花眼中冷光频现。

  “给我滚!”

  沈玉霏戾呵一声,衣袍翻涌如浪。

  他得搞清楚,前世的梵楼到底做了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

  是这样的

  蛇可以有500~600多块脊椎骨(没有让梵楼都抠出来的意思?

第25章 025

  磅礴的灵气竟真的将刚攀附上红袍的触手震飞了出去。

  那让梵楼无能为力的黑色触手,“啪”得一声摔在地上,瘫软着蠕动了好几下,才重新摇摇晃晃地竖起一个滴着粘液的“头”,委屈巴拉地勾住沈玉霏的脚踝。

  ……竟有些讨好的意味,小心地将他往临月阁外拉。

  沈玉霏不为所动,灵气再次在指尖汇聚。

  触手哆嗦起来,似乎很害怕,却又顾及着什么,死活不肯松开他的脚踝。

  两厢僵持之下,跪着的梵楼再次启动了阵法。

  熟悉的红色血光倒灌入玄袍,可怖的威压以长袍为中心,潮水般弥散开来。

  梵楼披散的墨发缓缓浮动起来,露出了被血色浸染的白纱缠绕住的面庞。

  那些白纱经受了无数鲜血的洗刷,已经残破不堪,甚至断裂开来,露出了长年累月藏在纱布下的苍白皮肤。

  沈玉霏的目光微微一闪,黑色的触角似有所觉,不顾沈玉霏指尖跳动的灵气,几条触手同时用力,将他生生向后拖拽了几步。

  “找死!”沈玉霏眼神一戾,变掌为爪,正欲向触手袭去时,耳畔忽然炸响了梵楼声嘶力竭的咆哮。

  “啊——!”

  那一声,凄厉异常,完全不像是人能发出来的喊叫,连沈玉霏都愣住了。

  也正是这一瞬间的愣神,让触手找准了机会,几根粗长的黑影“刷”地闪至他的腰际,以巨力,生生将其往下一拽——

  沈玉霏的心思全放在梵楼身上,一时不查,脚下一空,向下栽去时,怒喝:“梵楼!”

  可惜,触手凭空分裂成几段,封住了他的嘴,也勒住了他想要向前伸的手。

  沈玉霏的身影无声无息地消失,如同地上凭空出现的黑色洞口,眨眼间,就被一只无形的手从这一方空间抹去。

  而痛呼过后的梵楼,匍匐在地,脊椎寸寸碎裂,犹如被痛击了七寸,还被切成几段的蛇,毫无声息地栽在血泊中,唯有一双漆黑的眸子不甘地睁着。

  +

  砰!

  炽热的岩石伴随着灵气,轰然砸碎在废药的残渣里。

  一道漆黑的人影从烟尘中直直倒飞而出,以摧枯拉朽之势,连撞翻了十来个摇摇欲坠的药炉,最后身影深嵌入墙壁,好半晌,才狼狈地从自身砸出的深洞里滑落,摇摇晃晃地跌跪在地。

  “咳咳……咳!”

  沉闷的咳嗽声从另一侧传来,雾气稍稍消散,君子剑掠起的剑意远没有先前的凛冽,几滴浑浊的血也顺着剑身滚落下来。

  一条刺目的血线顺着孟鸣之握剑的手背缓缓而下。

  “疯子……”孟鸣之拄剑低咳,勉强站定,“以血饲剑,以肉喂刀……你不怕被反噬吗?!”

  孟鸣之是真的要疯了。

  他有前世的记忆,自然知道梵楼是条逮谁咬谁的疯狗,可即便如此,他对梵楼也知之甚少。除了最后的最后,二人在杀阵前交过手,哪怕是暂时留在合欢宗的那段日子,孟鸣之也没想过要同梵楼接触。

  毕竟,他是玉清门掌门座下的首席弟子,即便叛出宗门,也是有苦衷的,日后势必要风风光光地回去。

  他怎么能和梵楼这样低贱的人有交集呢?

  所以,今时今日,孟鸣之方知,没有使用邪术增长自身修为的梵楼,是如何与人交手的——他每一次挥刀前,刀刃都会从腿侧划过,带起一片血花,同时让招数灵气倍增。

  以命搏命,不计生死。

  疯子都没有梵楼这般骇人!

  孟鸣之恶狠狠地擦去唇角溢出的鲜血,挺直腰背,试图维持住几分玉清门弟子该有的清贵:“你可知……这里是哪里?”

  梵楼用长刀撑着身体,艰难起身。

  他一语不发地盯着烟雾中走来的孟鸣之,指腹轻轻摩挲刀柄,伺机而动。

  孟鸣之的状态看似比梵楼好上不少,体内却有隐隐作痛的暗伤。

  这才是秘境第一层……

  孟鸣之念及此,心下焦躁。若是在第一层就身受重伤,后面两层,他难不成要放弃,专注养伤吗?

  这对于早已知道秘境中有什么宝物的孟鸣之而言,无异于心头剜肉。

  他舍不得。

  孟鸣之停下攻势:“你难道不想去寻你的……主人吗?”

  梵楼的眸子在听到“主人”二字时,微微闪烁。

  孟鸣之见梵楼有反应,以为他不知道幻境是由内心最深处的渴望幻化而成,施舍般给出了解释:“你看见的,你面对的,都是你内心深处的欲/望……你想杀了我。”

  孟鸣之浅笑一声,手腕轻抖,甩掉一串还带着身体余温的鲜血:“你为什么想要杀了我?”

  “……让我猜猜。”他没有等到梵楼的回答,也没想过梵楼会回答自己,自顾自地说,“因为你的主人。”

  孟鸣之鸡贼地隐去了沈玉霏的名字——这个时候,他应该不知道沈玉霏的真实身份才对。

  他只唤沈玉霏“沈姑娘”。

  “你觉得沈姑娘心里有我。”孟鸣之的自信源于前世的经历。

  他见过沈玉霏对自己毫无保留的模样,理所当然地认为,即便是今生只与自己有一面之缘的沈玉霏,也会动心。

  只是,孟鸣之的话落在梵楼的耳朵里,不亚于听见了对宗主最恶毒的诅咒。

  怎么可能……

  宗主怎么可能会看上这样的人?!

  梵楼周身的灵气剧烈地波动起来,引得凝固的空气都泛起了无形的波澜。

  一波,又一波。

  噼里啪啦。

  被梵楼砸出深坑的洞穴上,坠落下细碎的石子。

  男人握紧了苗刀的刀柄,几条细小的鲜血生成的小蛇,顺着刀柄上的纹路蜿蜒而下。锋利的刀刃饮血生辉,血芒映出了孟鸣之模糊的脸。

  梵楼盯着那张脸,嫉妒淬了血,从眼眶里流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