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后,渣攻抢着对我汪汪 重生后,渣攻抢着对我汪汪 第53章

作者:那咋 标签: 穿越重生

  孟鸣之心头涌起一股屈辱与不甘,费力地扭动着脖子,吱嘎吱嘎地转头去看梵楼——

  背着沈玉霏的梵楼已经回到了长刀旁。

  他身上的紫气消散殆尽,身上的黑袍不住地往下滴着粘稠的血迹。

  利用妖修的力量以命换命,梵楼付出了巨大的代价。

  他眼尾的蛇鳞全部消退,眉心的蛇纹也早已沉入皮肉。

  梵楼又成了一个平平无奇的人修。

  “宗主……”梵楼将长刀插/回后颈,踉跄着放下沈玉霏,继而转身,将头埋进了宗主的颈窝,哽咽道,“宗主……”

  梵楼想到某个可能,浑身都开始发抖。

  不能死……

  宗主怎么会死呢?

  可若是宗主真的死了,怎么办?

  ……不,不可能!

  梵楼牙齿打颤,双手茫然地在沈玉霏的后背上摸索。

  最后,他试探地将手指探向了沈玉霏的颈侧,终是感受到了微弱的脉搏。

  梵楼紧绷的双肩一瞬间垮塌下来,崩溃地将头再次埋进沈玉霏的颈窝。

  “宗主……”梵楼如释重负。

  在以为宗主死了的刹那,他的思绪可怖地清晰。

  他想到了幻境中的孟鸣之认知错乱化身腐肉后,拼了命地寻找妖修,甚至不惜付出整个白家为代价,都要得到妖骨。

  妖骨可以做什么?

  梵楼不知道。

  但若是妖骨连满身腐肉的“孟鸣之”都能救,也定然能救宗主。

  只要能让宗主睁开眼睛,梵楼会毫不犹豫地将满身的妖骨都抠出来。

  然而,梵楼放松了警惕,一身白骨的孟鸣之却缓缓地握住了君子剑。

  孟鸣之愤恨地盯着梵楼的背影,一颗心脏在胸骨下剧烈地跳动。

  咕噜,咕噜。

  阴森的白骨下,血液在血管里涌动。

  除了怨恨与不甘,孟鸣之重生以来,第一次生出了浓浓的无力感。

  明明他才是那个得了大机缘的人,明明他才是经历过一切的人。

  为何再来一遭,事情会变成现在这幅模样?!

  哪怕是前世,他被幻境改变了认知,当自己是白家的大少爷,最后也不过是被沈玉霏削去了四肢的皮肉罢了。

  孟鸣之可以忍受自己走重生前的老路,却不能接受,多了一个梵楼,一切都往不可控制的方向发展了。

  孟鸣之成了一个顶着头颅的白骨架子,每走一步,骨骼都在咯吱咯吱地响。

  梵楼……

  梵楼!

  都是因为梵楼!

  “我能杀你一回……就能杀你两回!”孟鸣之看出,梵楼已经到了强弩之末,那把让他极为忌惮的骨刀也没了踪影,阴翳彻底笼罩了眉宇。

  此时不下手,更待何时?

  沈玉霏手中的君子剑发出了嗡嗡的剑鸣,随着主人的心意,一闪一闪地散发出浓郁的血光。

  一步,两步。

  孟鸣之眼中得色愈浓。

  他已经能看见梵楼布满血痕的后颈,也能嗅到男人身上散发出的浓郁的血腥气了。

  ……这比前世还要容易。

  孟鸣之不禁又膨胀起来。

  今生,他不需要玉清门内的杀阵,就可以将梵楼斩于剑下!

  果然,天道还是眷顾他的。

  孟鸣之想,自己能有重生的机缘,就说明了自己是这世间最受天命眷顾的人。

  他的未来一片光明。

  至于梵楼……哼!

  他今日就能将其斩杀于幻境!

  届时,再拿出那枚能颠倒爱恨的丹药,他依旧能得到一个愿意为自己赴汤蹈火的沈玉霏。

  孟鸣之想到这里,情不自禁地笑出了声。

  他越笑越是高兴,甚至忍不住弯下了腰,乱糟糟的头发穿过白骨架,像横生的杂草,在血管间纠缠不休。

  ……一个满心满眼都是他的沈玉霏。

  孟鸣之想到就已经血脉喷张了。

  他倒不觉得,前世的沈玉霏对自己好,全是因为丹药。

  沈玉霏肯定心悦于他!

  对,一定是这样。

  孟鸣之自信异常。

  他可是玉清门的首席弟子,沈玉霏身边的男宠,哪个比他强?

  沈玉霏对他倾心,绝不全是丹药之故!

  “丹药……丹药在哪里呢?”孟鸣之将手探进储物囊,一边摸索,一边喃喃自语,“吃了就好了……一切都会走上正轨……”

  孟鸣之所有的注意力都在丹药上,没有注意到,倚靠在梵楼怀中的沈玉霏睁开了双眼。

  那能让妖修的灵魂熊熊燃烧起来的阵法,被梵楼的骨刀砍断,算是彻底报废了。

  沈玉霏头顶的狐耳颤了颤,视线越过梵楼的肩膀,看见了一具摇摇晃晃靠近的白骨。

  他愣了愣,眯起眼睛,才认出那具白骨是孟鸣之,紧接着,刻在灵魂深处,被封印了一世的恨意喷涌而出。

  孟鸣之——

  孟鸣之!

  沈玉霏近乎咬碎一口银牙,苍白的手指倏地一勾,汹涌的灵力凝聚成利剑,对准孟鸣之白骨后跳动的心脏直飞而去。

  噗嗤——!

  孟鸣之脸上的笑意僵住了,君子剑从白骨手中一点一点地脱离。

  孟鸣之低下头,不可置信地瞪圆了眼睛。

  他的心脏依旧在跳动,心口却多出了一个贯穿的伤口。

  他能透过这个伤口,看见自己的脊椎骨。

  “谁……怎么可能……”孟鸣之轰然向地上倒去,君子剑也跌落在了地上。

  他眼前弥漫起浓浓的黑雾,意识弥留之际,见幻境斑驳崩塌,连忙挣扎着从储物囊中拽出一件宽敞的袍子,遮住了满身的白骨。

  但孟鸣之没有发现,自己的眼尾突兀地生出了一片怪异的蛇鳞。

  那蛇鳞漆黑如墨,仿佛落地生根的种子,生出一片叶子后,紧接着,就生出了第二片。

  可怖的黑色纹路很快爬满了孟鸣之的半张脸,将他的面皮变成了一张令人作呕的阴阳面具。

  昏厥的孟鸣之毫无所觉。

  当幻境彻底崩塌时,他凭空出现在洞房外。

  因他消失而被吸引过来的修士齐刷刷吓了一跳。

  玉清门弟子先是兴奋地冲过去,满面喜色地唤“师兄”,继而在看清孟鸣之的模样后,人人呆立当场。

  “这是……”裴惊秋上前一看,微微变了神色,“蛇鳞?!”

  孟鸣之的脸上生出了漆黑的蛇鳞,那些鳞片堆叠倾轧,密密麻麻地顺着脸颊,一直蔓延到鬓角。

  几个修为尚浅的修士没忍住,恶心得捂着嘴干呕起来。

  “大师兄!”推着正因赶来的盈水眼前一黑,差点晕厥,“怎么可能……大师兄怎么会变成这副模样?”

  裴惊秋倒是比男修淡定许多。

  她碰了碰孟鸣之脸上的蛇鳞,笃定道:“是真的。”

  继而用怀疑的目光打量面色各异的玉清门弟子:“他脸上的蛇鳞,不是幻境造成的幻觉。不信,你们可以自己来看。”

  其实不用裴惊秋动手,在场的修士们基本上都信了,孟鸣之脸上的蛇鳞是真的。

  可孟鸣之怎么会生出蛇鳞呢?

  难不成……

  “你们的大师兄是妖修?”裴惊秋淡淡地道出了所有人心里的猜测。

  “你胡说!”盈水摇摇晃晃地扑到孟鸣之的身前,双手颤抖着伸过去,又在指尖触碰到坚硬的蛇鳞时,猝然收回。

  他拼命摇头,扯着嗓子反驳:“大师兄才不是妖修……一定是幻境……对,一定是幻境搞的鬼!”

  盈水念及此,眼里迸发出欣喜的光。他迫不及待地抬头,环顾四周的同门师兄妹,想要从他们的身上寻到一些支持。

  然而,出乎盈水的预料,竟连坐在轮椅上的正因都面露古怪,并未为孟鸣之开口说话。

  “什么啊……”盈水双目含泪,愣愣地望着那一张张熟悉的面孔,“他是我们的大师兄啊!正因,你……你看看他,你不认识他了吗?!”

  盈水说话间,扑回了轮椅前,抬手指着昏厥在地的孟鸣之,声嘶力竭:“不能因为一个幻境,你们就怀疑他是妖修!”

  “……而且……而且他刚刚消失了那么久,说不定遭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