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后,渣攻抢着对我汪汪 重生后,渣攻抢着对我汪汪 第72章
作者:那咋
沈玉霏面上的所有情绪都在听到“疯子”二字时僵住了。
“是啊,疯子……”他恍然,“疯子不就是这样吗?”
言罢,摆了摆手,让百两金离开了。
沈玉霏自然没有疯。
或许,真的是他多心了。
又过一月,玉清门长老如约来到忘忧谷外,说是要见叛出宗门的孟鸣之。
恰逢每月十五,沈玉霏身上情毒爆发之日。
沈玉霏焦躁地在临月阁内踱步。
他身上燃着欲/火,心里更是烤着一把火。
沉默寡言的梵楼出现在了沈玉霏的眼前。
一个月未见,梵楼似乎清瘦了不少。
沈玉霏脚步微顿,爱恨颠倒的药丸在他不知道的时候,操纵了他的情绪。
绵绵的恨意在心底滋长。
沈玉霏望向梵楼的目光逐渐染上了猩红。
他颤抖着抬手,灵气不受控制地凝结成了匕首。
——杀了他。
——杀了他!
梵楼就像是一个引线。
沈玉霏平静如湖水的情绪一旦对上梵楼的双眸,就在顷刻间迎来了一场瓢泼大雨,湖水翻滚如沸。
“滚……滚!”
他用左手死死地攥住了试图抬起的右手。
灵力也从沈玉霏的身上迸发而出。
梵楼被轰出了临月阁。
“不要……不要过来。”沈玉霏不知自己为何会对梵楼生出无尽的恨意——那些恨意起初还很含蓄地涌动,仿佛在说,梵楼这个人出现在他的眼前,也不是不可以——只要静静地站在那里就好。
沈玉霏可以忽略梵楼。
他……明明可以的。
“滚……滚啊!”
可平静的恨意下,是山呼海啸般的癫狂。
沈玉霏发丝散乱,死死地盯着梵楼。
此情此景落在任何人的眼里,都是他恨透了梵楼的模样。
梵楼亦是如此想。
伤还没好透的男人艰难地从地上站起来。
他咳出的血染红了面上的白纱,望着沈玉霏,苦笑迈步:“宗主……今日是十五,让属下……让属下帮你……”
“滚……滚!”沈玉霏的右手狠狠一颤,左手也快要不听使唤了。
恨……恨……恨!
他恨梵楼。
他要梵楼死!
沈玉霏的脑海中只剩下这个念头,唯独一点零碎的本能,还在试图掌握身体的掌控权。
他都不知道自己在坚持什么。
他明明那么厌恶梵楼。
他明明恨不能梵楼连带着令人作呕的情毒一起消失。
可为何下不了手?
沈玉霏身上的灵力开始暴走,向他靠近的梵楼不可避免地受到了影响。
梵楼迈出的脚深深地陷进了地面,每走一步,都会留下一个深深的脚印。
但梵楼没有停。
他沉默又执拗地走到了沈玉霏的身边。
而沈玉霏手里的那柄匕首,终是插进了他的肩膀。
梵楼忍痛单膝跪在沈玉霏的脚边:“宗主……”
他如释重负,尤其是在感受到一抹淡淡的凉意绽放在手背上时,甚至扯着嘴角笑了。
“宗主。”
梵楼终究是让沈玉霏渡过了情毒的煎熬。
尘埃落定。
梵楼倚靠在床边,望着沈玉霏微微泛红的面颊,不由想起了那三片已经为了床上之人炸裂的蛇鳞——
梵楼一共在沈玉霏的身上藏了三片蛇鳞,每一片鳞片里,都蕴藏着一缕神识。
梵楼诞生于天地间,没见过别的妖修,血脉里倒是继承了一些秘术。
……比如这三片蛇鳞。
与人修随意分出来的神识不同,梵楼撕裂的神识若是现身,那他的真身便可与分裂的神识感同身受。
若不是真身无法挪到蛇鳞所在处,三片蛇鳞堪比能瞬间转移修士位置的法器。
但任何秘术,都有利弊。
梵楼可与撕裂的神识感同身受,那神识受的伤,也会尽数地返回到他的真身上。
故而,蛇鳞炸裂,神识消散,梵楼亦痛不欲生。
不过,为了沈玉霏炸去蛇鳞,梵楼不仅不后悔,躺在合欢宗破破烂烂的床榻上时,还在暗自庆幸。
但第一片蛇鳞炸裂,和第二片,第三片蛇鳞炸裂时,他的心情截然相反。
第一片蛇鳞炸裂,梵楼庆幸自己偷偷在宗主的身上藏了蛇鳞,庆幸自己可以代替宗主,承受秘境里法阵的折磨。
而第二片蛇鳞和第三片蛇鳞同时炸裂时,梵楼心里唯剩万般不甘与嫉恨。
彼时,梵楼刚因为失去一片蛇鳞,一身蛇骨像是被人从头鞭挞到尾,动之疼痛难耐。
他躺了一天,待缓过一口气来,立刻尝试着感受剩下两片蛇鳞中的神识。
……可惜,梵楼伤得太重了。
他无法凝成人型,蛇鳞中藏着的神识努力了半天,只凝聚成了一条又细又小,看着像条黑线的小蛇。
此时的沈玉霏,已经来到了秘境的第三层。
梵楼小心翼翼地盘踞在沈玉霏的衣衫间,嗅着浓郁的血腥气,焦躁地甩着蛇尾。
他不知宗主伤在何处,急得发疯,咬着柔软的布料,拖着细细小小的身子,硬生生地游到了袍角——红袍飞扬间,梵楼终是看清了沈玉霏所在何处。
这是一片荒芜到连杂草都没有的沙漠。
无穷无尽的黄沙随风飞扬,刀似的划过沈玉霏裸露在外的皮肤,在他雪白如绸缎的皮肤上留下了一道又一道深浅不一的伤口。
沈玉霏身上的血腥味就是这么来的。
梵楼目眦欲裂,又奋力地游了回去,藏身于衣摆间,烦躁地恨不能替沈玉霏面对风沙。
可宗主又怎么会被风沙所伤呢?
梵楼一惊,后知后觉地发现,沈玉霏的身上没有任何灵力波动的痕迹。
沈玉霏……成了个灵台空空的凡人。
梵楼眼前一黑,吓得差点整条蛇都掉进沙漠里。
但他很快又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宗主在秘境里,什么都会遇到,说不准,这就是秘境的考验。
梵楼猜得半点不错。
沈玉霏此刻正在经历的,正是秘境第三层的考验之一——他杀出兽潮后,与一众修士一道,来到了醒骨真人最后的藏宝之处。
那是一间看似普通的炼丹房,成堆的丹药葡萄似的铺在架子上。
玄妙的丹香在空气里氤氲。
被兽潮摧残过的修士们,拖着疲惫的身躯走进炼丹房,各个眼放精光,恨不能将身子都埋进丹药的海洋里畅游。
沈玉霏却看也不看那些丹药,径直走向丹房的最深处。
醒骨真人炼制出过一种名为“清心丹”的丹药。
服用了清心丹的修士,渡雷劫时,满心清明,不受心中迷惘影响,大大提高渡劫成功的几率。
沈玉霏想得到这枚丹药,并非为了渡劫,而是为了解决《白玉经》所带来的情毒。
但是,想要得到清心丹的,明显不止他一人。
沈玉霏的余光里,几个不同宗门的修士与他一般,警惕地向丹房的深处走去。
他们互相提防,小心谨慎,在看见丹药前,都没有率先出手。
而孟鸣之在瞧见沈玉霏离去的背影后,放下了手中刚抓起来的丹药,眼珠子微微一转,与同门师兄弟道了声:“我去去就来。”
然后,飘然跟上了沈玉霏的脚步。
玉清门的弟子不疑有他,还真心实意地赞了声:“孟师兄看见这些丹药,竟还能守住本心,连眼睛都不眨一下……唉,不像我,恨不能将身上所有的储物囊都装满!”
他苦笑摇头,心里敬佩孟鸣之的淡然,手上却无论如何也停不下来。
孟鸣之跟上沈玉霏的时候,沈玉霏已经因清心丹,与一众修士缠斗在了一起。
秘宝近在眼前,无人再提起宗门,也无人再说冠冕堂皇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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