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乱世做纨绔君主 我在乱世做纨绔君主 第100章

作者:全是我梦里梦见的 标签: 强强 天之骄子 相爱相杀 穿越重生

  结合刘福多年的探子经历,说谎确实称不上稀奇。

  真正稀奇的是另一件事。原书中,刘福听命于朝廷密院,是为新皇一党提供情报的探子。

  谢宣来到这书中后,丞相窃走了密院管辖权,刘福的顶头上司理所当然成了朝廷丞相。虽然刘福嘴上说着听命于白大将军,但宋忠兴是何等狡猾之人,谢宣再清楚不过了。密院大权,宋忠兴绝不可能轻易交托大将军的党派处理。

  宋忠兴的侄子无能,上任短短时日便被逼辞职,密院管辖权也绝不会在他手上。

  如此算下来,只剩一人能担此重任,成为宋忠兴亲信之人。

  密院的最高监察使——戚护。

  在宋忠兴身死后,戚护便毫不犹豫向白枭之示好了吗?

  想到这儿,谢宣不再细想下去。

  他将心中杂念全部抛去,专心面对眼前事。

  首要目的是见到刘福,问清他的来历。若他真是书中的刘福,他来日便会成为陈元狩的手下,事情会变得好办许多。

  走到暗房门前,赵彻将没有上锁的房间的推开。

  这个过程太过轻松,这道门像是没有关上,只是虚掩着。

  谢宣立即感到惴惴不安,悄然吞咽了一口唾沫。

  刘福性情胆小,难道会敢在此时胡乱走动,还不锁好自己的房间?

  房中格外冰冷,毫无生息。

  床褥整齐干净,但无人躺在上面。

  刘福在地上平躺,身旁已淌满了血。他一动不动,圆睁双目,仰面向天,脖颈一道极深的伤口,砍得极深,几乎要看到裸露的白骨。口中含着一柄匕首,刀尖在口中。

  死相极惨,像恐吓。

  似乎早有预料,与谢宣怔然的僵硬神情不同,赵彻并不讶异,甚至淡定过了头,只在嗅见杀意的那一刻,眉头一动,他抬手揽过谢宣,轻而易举夺走他手中灯盏,不加犹豫,使力抬手,向后上方抛掷。

  两股凶猛的力道笔直冲撞,坚硬的底座触及箭身,竟硬生生将那柄气势汹汹的长箭拐了个弯。

  刘福怎么会死?

  谢宣心神紊乱,回过神时,他平视之处,锋利的长箭倏然刺入侧面墙壁。

  整只箭矢都埋进了土墙中。

  “你……”

  一时之间,谢宣万般思绪,还来不及诉说,便被圈紧手臂,被赵彻拖进房间。后者以脚推门,将门锁已被破坏的暗房大门勉强阖紧。

  赵彻开了窗,凉风灌进来,今晚的月色倒是美丽,只不过身旁一具死相凶残的尸体,实在不美丽,实在让人无福消受这美丽的夜景。

  “能下吗?”

  “什么?”

  “窗户。”

  谢宣也是吓痴了,竟老实去看窗外,看了一眼,心有余悸:“不能。全尸和命,总要给我留一个吧。”

  听到这既像神志不清又像内心剖白的话,赵彻悠悠笑了一声,情况明明如此危急,他喉咙挤出的笑,竟是惬意的:“我抱着你,带你下去。”

  谢宣反应过来:“刘福是你杀的?”

  “不是。”赵彻说,“提前杀人吓你吗?我不做那么无聊的事,杀人一事,我向来做得光明正大。”

  说得这般冠冕堂皇,这种事到底有什么可得意的?

  深感四面危机重重,谢宣加快语速道:“刘福不是你杀的,那是谁杀的……还有那把箭,为什么朝着你来,是、是怎么一回事?”

  门后传来刀剑声,愈发临近,像是下一秒便会有人闯入,将这房间里头的人大卸八块。房间内是极暗的,开了窗,也只有一点月光能透进来,赵彻立在光亮处,他是谢宣视野里唯一能看清的人。

  好像碰到什么为难事一样,赵彻竟叹了口气,下一秒,横抱起了谢宣。

  谢宣想挣扎,他冷不丁道:“抓紧了,跳窗不能只用腿,我抱你只能用一只手。你要是抓不紧,可就粉身碎骨了。”

  这招对谢宣很受用,他立即不敢动了。

  赵彻单手翻上墙,道:“抱紧点。”

  谢宣正犹豫不决,不知如何定夺,他又说:“待会儿摔死了不关我的事。”

  强买强卖啊!

  在谢宣环紧赵彻的脖子,被他带着跳窗时,简直恨透了自己是个惜命之人。

  想象中的摔跤并没有发生,赵彻武功极好,他们稳稳落了地,屋外要亮上许多,前方有一驾马车在等候,马车旁有一士兵,穿了一身黑,快要融进黑夜。

  两人姿势实在太过别扭,谁也不想大晚上被一个男人横抱着,又被另一个男人围观,既然活着落了地,谢宣不由分说想要挣脱,赵彻感受到他的抗拒,也不强留,不再抱他,将他放下了。

  谢宣急道:“到底怎么回事?”

  “有叛徒。”

  “谁?”

  赵彻笑了一声:“我。”

  什么没头没脑的话啊?

  谢宣还想再问,却没空再问,士兵已经将马车的缰绳递到赵彻手中,赵彻坐到驾车的位置,朝着未上车的谢宣,竟叫了声他的名字。

  在谢宣记忆中,这可是这个阎王爷第一次喊他名字,在先前,赵彻一直阴阳怪气地喊他皇上,谢宣身陷囹吾,再不满,也只能生生闷气,在心里诅咒赵彻吃饭噎死。

  谢宣思绪往别处飘,赵彻的下一句话却把他拉了回来。

  赵彻瞧着他:“还需要我抱你上来吗?”

  他顿时一阵恶寒,立马拒绝:“不需要。”

  等到他上了车,在车厢内坐稳,车没有立即动起来。犹疑时,他听见抽刀声,紧挨着的声音尤为奇怪,仔细听辨,是极痛苦的哀嚎,像是想喊,却喊不出口。他眼皮一跳,拉开车帘,那士兵在他眼皮底子下倒了地。

  一柄长刀穿透了他的脖颈。

  而赵彻左腰的刀鞘,空无一物。

  待到马车走了二里,谢宣开口:“他在救你,你为什么杀他?”

  赵彻问:“谁?”

  “你方才杀的人。”

  赵彻哦了一声:“我不信任他。”

  谢宣又问:“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有人要杀你?”

  “赵述。”赵彻说话的语气,像是在回答一件再正常不过的事,“他想杀我。”

  “他想杀你?”谢宣警惕道,“……也想杀我吗?”

  赵彻竟真的作势思索起来,沉默了一会儿,才道:“据我所知,赵述并不想杀你。”

  他回答得理所当然,颇有流氓作风,谢宣竟听笑了:“你是想将我绑上贼船?”

  赵彻也笑:“小皇帝,方才跳窗的时候,我可救了你一命。”

  怎么会有这么算账的?

  谢宣心中想着,也不知哪来的勇气,竟真的说了出口:“你要是早告诉我他们只杀你一人,我压根不会跟着你跳窗。我不会武功,你逼我跳窗,无异于置我于死地。害我又救我,顶多算两者抵消,可算不上什么救命恩人。”

  他们要杀赵彻,自己简直求之不得,跟着逃跑算怎么回事。谢宣懊恼极了,但也知道自己根本逃不出这位阎王的手掌心。

  “不过车都上了,论这些也是无用。”谢宣又问,“赵述为什么要杀你?”

  “军中一直有一半是他的人,时刻监视我,监视我是否有异心。”

  谢宣顺着询问:“你有?”

  “准确的说,所谓的有异心,是我刻意制造出来给赵述看的。战败后迟迟不肯退兵,与白枭之结盟,以及……”赵彻此时倒是认真答他的问题,一件件数出来,像是换了个人,“将他瞧不上的郭锐好吃好喝供着。说回来了,我们逃了出来,这位郭大人可就惨了。”

  刘福。

  郭锐。

  这些在原书中不该早早死去的人物,竟都在今日毙命了。

  “军中有一半是赵述的人,那还有一半是你的人。”谢宣拉开车厢侧帘,马车走得极快,他已经看不见客栈了,“既然如此,你怎么会沦落到现在这种地步?”

  “什么样的地步?”

  “一个人落荒而逃。”

  并且还要捎上无辜的我。谢宣一肚子气,在心中默默补充道。

  赵彻笑起来:“被你这样一说,好像是有些凄惨。”

  谢宣不解其意,正要询问,赵彻又说:“那一半我的人,一部分被我留在客栈,应当已经死了。还有一半,在接郭锐来华阳郡时,便留在了晋安郡。逃跑这件事,越是人多,越惹人注意,留下他们,也不过徒增吵闹罢了。”

  “你是故意让他们送死。”谢宣笃定了内心的看法,“这件事从头到尾都在你的掌握中?”

  凭赵彻的武功,怎么会斗不过一支数量锐减又七零八散的队伍。这只队伍,本就是他一手挑选出来的。

  赵彻摇头:“不是。”

  从被人监视到逃出客栈,歇息的时间也不知拖了多久,侧帘一掀,天边隐隐透出光亮来,是要出太阳了。

  谢宣神经紧绷,出奇精神,问道:“还有什么事?”

  赵彻默了半晌,不知心中措辞了些什么。谢宣等了好一会儿,心中焦急起来,见对方还是沉默,便想催促,谁知话还没出口,便听得赵彻悠悠开了口。

  “我原本的计划里,可没有拖油瓶。”

  谢宣被噎了一下。

  思考这么久,合着是在想怎么骂他更顺口?

  谢宣才懒得与他计较,他只想顺着杆子往下爬:“那你放我下去。”

  “不行。”

  “你喜欢被拖累?”

  赵彻说对:“被宁夫人拖累,是宁某人三生有幸。”

  得,又开始嘴贫了。

  谢宣算是看明白了,此人左一句损右一句贫,说穿了,还是不想放人。

  嘴上说着自己对他无用,其实不然,若是路上碰到什么难处,赵彻绝对会毫不犹豫地把他丢下,换取自己逃生的机会,就像对他手下的士兵那样,真是心肠恶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