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乱世做纨绔君主 我在乱世做纨绔君主 第23章
作者:全是我梦里梦见的
在回宫的路上,谢宣险些被着急走路的一个太监撞上,当那莽撞的太监匆忙跪地后又惶恐抬首后,他这才认出来,这是他早上派去太医院的那名太监。
“皇、皇上……”
太监尖锐又焦急的嗓音一起调,谢宣就忽然有了种不好的预感。
果然,那太监面带惶恐,踌躇着说出了下文,“大、大事不好了,奴才叫了太医去大学士府邸中诊治,就见大学士早、早已昏倒在了寝房之中,好半日都不曾醒过来……”
谢宣不好的预感灵验了。
在这个春日的中旬,朝堂里难得会与他主动交好的大学士病了,而且病得相当严重。
日子一天天过去,一直到夏末秋初,许向学都不曾再上过早朝。
许向学的独子、皇城里出了名的纨绔子弟许琅也好些时日不曾再去燕雀阁上学,而是留在了许府里贴身照顾他的父亲。
秋初,燕雀阁举行首考,榜首为朝中丞相宋忠兴的爱侄宋邵钦。
这期间,许琅虽然不曾去燕雀阁继续读书,但倒是遵守了承诺,送出了谢宣交给他的信,还拖许府的下人进宫送来了陈元狩的回信。
陈元狩的回信来得很慢,恰好与燕雀阁的第一份考试排名名单同时交到了谢宣的手里。
信中所言回避了许多谢宣提出的问题,却在信的最后约谢宣在三日后在皇都客栈后的一处荒郊见面。
在谢宣收到信的次日,又发生了第二件出乎意料的事。
名单里缺考的许琅来寝宫外求见于他。
实在有太多时日未见,许琅变得简直叫谢宣险些认不出来,他只简单穿了一身黛蓝色的便服,也不曾带扇,肉眼可见地消瘦了许多。
谢宣还不曾说话,许琅就跪地与他行了礼,姿势极为端正与标准。
这番动作让谢宣顿然一句宽慰的话都说不出来。
在这座陪着谢宣度过了漫长的一年时日的寝宫里,许琅突然开口与他问道,燕雀阁的榜首能否做这朝廷里的丞相。
在得到谢宣的点头回答后,许琅一言不发地起了身,与他颇有礼数地沉声道了别。
第二日,谢宣听薛书仁与他道,许公子已经主动回到了燕雀阁里学习。
许琅的浪子回头叫许多宫中之人议论纷纷,谢宣却只觉得他可怜。
他不曾为他这位交情浅薄的朋友分忧丝毫,许琅也不需任何人的分忧。
许向学在病床上的希冀就是盼着许琅能有一番大出息。
于是许琅有了更重要的事,他要叫这宫里的每个人都能与自己的父亲称道他是同龄人之中最有出息的人。
他要做自己先前最不屑的事,去做官,去做万人之上一人之下的丞相。
作者有话要说:
现在的剧情跟谢宣记忆里的原书已经不一样了,但是为什么会不一样,有蝴蝶效应的因素在里面,也有一个更大的原因要留到最后再揭秘。
第24章 禁足
许琅忽然回到燕雀阁中学习,听薛书仁所言甚至学得极为认真。
谢宣知道这变相代表了另一件事。
这近五个月以来,大学士的病情都不曾有丝毫好转的迹象,一直都卧病在床,全靠各种草药吊着一口吃饭睡觉的气。
许琅放弃了继续照料自己的父亲,不是因为许向学的病情痊愈,而是恰恰相反,许向学的病情应当是不可能痊愈了。
在噩耗到来之前,向来不学无术的许公子想让父亲真切地为他高兴自豪一回。
谢宣不记得原书里是否有提及许向学的结局,但他迫在眉睫的另一件要紧事,是原书的男主角陈元狩在信里约他明日见面。
但他还不曾来得及思考陈元狩此番约他见面意欲何为,就被白枭之禁了足。
皇宫的每一道供出行的门都换上了由白枭之所掌控的禁军把守,连谢宣的寝宫前都多加了两名他从未谋过面的侍卫。
依白枭之下达的命令,谢宣需要在这皇宫里一直禁足到秋末,也就是老皇帝的祭日,唯有在先帝逝世的日子,他才应允谢宣出宫去华阳郡的先帝皇陵处祭拜。
监管谢宣的不再只有被丞相所夺权的密院。
谢宣万万没有想到,白枭之的行为会如此蛮横,竟然直接以皇帝年幼贪玩为由,冠冕堂皇地夺去了他的人身自由。
朝廷里无一人有异议,好似这是众望所归。
这样一来,他先前想好的一切计策都被搅乱了。
这位不知在想怎么样的夺权大业的退休老将,要么何事都不做,一做却做得如此不留余地,叫谢宣在这皇宫里一口顺畅的气都喘不上来。
谢宣被迫在毫无音讯的情况下爽了约,终日呆在宫里,像个提线木偶般上朝下朝。
白枭之教训他年幼不知世事,又叫他亲身体验了一把不知世事的难受滋味。
他太天真了,天真到觉得陈元狩是他最大的敌人。
原书里的谢宣身处的境地,书里从来没有提及,一切的政策与改革虽由他的名义而下达,但谁又知晓这个在十五岁就匆匆继位的小太子身处怎样的凶险局面,稍有不慎就会沦为彻彻底底的傀儡皇帝。
朝廷中最大的两个联盟,第一个由丞相宋忠兴为首,另一个在表面上营造出了与白枝雪这个少年将军交好的模样,实则背地里都成了白枭之的“走狗”。
这样一来,谢宣自救的办法只剩下了一个。
他唯有找出朝中不在这两个联盟之中的所有官员,与他们再成一个联盟,才能与其相互制衡。
计策是有了,可他如今事事都被监管的处境,又怎么能施行这个计策?
九月初,夏末的气息还不曾全然散去。
皇宫里,在和煦的烈阳照射下,仍是绿叶葱茏,花开遍地。
在这份许久不散的热意里,在皇宫里被禁足、又被臣子严加看守的半吊子皇帝谢宣在寝宫的床榻上散漫着无所事事。
因天气炎热,谢宣不曾盖被,他背对着床榻外的屏风,左手支着胳膊肘,右手持着一本民间颇为流行的爱情话本,身上所披的深红色的衣袍耷拉在肩膀下,露出雪白色的中衣。
这副怡然自乐的模样,叫谁看了,恐怕都会觉得这位小皇帝对这段禁足生活乐在其中。
“皇上。”屏风外的宫女小声唤他,她既怕惊扰皇上休息,寝宫外的人又叫她不得不开这个口,“白将军在外求见皇上。”
谢宣听得嗤笑一声,他把翻到最后一页的话本往床上随意一扔,头也不回,“门外都是他爹的侍卫在看管着,还能拦他不成?”
宫女默了片刻,又重复一遍,“白将军在外求见皇上。”
“你是复读机吗?”以掌心支着床榻,谢宣缓慢起身,他将耷拉在肩下的衣袍拉上肩膀,百无聊赖地打了个呵欠,“朕不想见他,他就不进来了吗?”
宫女愣了愣,不解道:“奴婢不懂,复读机是何意?”
谢宣没理会这个问题,转言道:“叫他进来吧。”
听到这句话,宫女如释重负般舒了口气,连声点头道:“奴婢遵命。”
在这名宫女的眼里,白国老已经禁足皇上禁足了近一礼拜之久,在这禁足的时日里,皇上连皇宫里的其他地方都不愿踏足。
所以她认为,皇上虽嘴上不言半句直接的抱怨,但心中必然是极为不满的。
她从皇上还是太子时就一直照料左右,如今看到皇上这副颇有些自暴自弃的模样,她也觉得白国老有些不近人情。
何况皇帝的事,哪有叫臣子管的呢?
如今白将军来求见皇上,她觉得或许是这禁足之举有了转机。
宫女快步行至门前,将立在门外等候的白枝雪叫进了寝宫。
等白枝雪进了寝宫,谢宣已从床榻上下来,寝宫的门还不曾关拢,晌午的阳光顿然铺盖了整个寝宫。
谢宣缓缓走到了案前坐下,乌黑的长发毫无章法地垂在红衣上,他的皮肤在阳光的照射下,苍白得近乎有些透明。
等谢宣在坐榻上找着了舒适的坐姿,一直沉默不言的白枝雪才开了口,“皇上今日怎么不束发?”
禁足的这一周以来,在日夜的辗转反侧难以入眠后,谢宣只能为如今的死局思考到一个唯一的突破口。
就是眼前的白枝雪。
白枭之派遣的禁军,除了他本人之外,就只剩白枝雪有调动他们的权力,如果他能够成功哄骗白枝雪,叫白枭之的儿子帮他在白枭之面前隐瞒几句,或许还会有些许转机。
如果失败了,那他便只能等到老皇帝今年的祭日到来,才能暂时摆脱禁军与密院的监管。
谢宣低头思索着,把方才看过的话本搭在了案上堆积成山的奏折上。
他这几日都不曾批过奏折。
实际上先前的批改也不过是做做表面功夫,那些老狐狸想做一些肮脏事时,向来都是私底下偷偷做了,这些交与他的奏折里,写得都是清一色的岁月静好。
若是有不知道的看了这些奏折,怕是会以为此时是什么国泰民安的盛世。
“爱卿寻朕何事?”谢宣不想回复白枝雪的问题,又半晌不曾找着话题的切入点,只能率先帮对方切入了正题。
白枝雪的性情实在沉闷无聊,他要是直接与此人扮可怜,只会得到一张铁面无私的扑克脸。
何况他也确实十分好奇,白枝雪此时单独寻他,到底所为何事。
闻言,白枝雪唇角微翘,缓声道:“再过两日,就是皇上的十六岁生辰了,宫中操办生辰宴这么久,皇上莫不是忘了?”
听到这话,谢宣不动声色地怔愣了几秒。
他当然是记得的。
就因为这个他上任皇帝以来的第一个生辰宴,连一向对他避而不见的太后都对此进行了出谋划策。
当然,只是出谋划策。
太后的亲儿子谢知州在封地里做襄王,妖妃的儿子却在这宫里做皇帝,身为老皇帝的第一个老婆,这个老婆子性情十分怪异,与谢宣在现代时从小说与电视剧上接触到的任何一个太后形象都大不相同。
她心里不满意谢宣做太子与做皇帝,可也没在背地里打压过他,她唯一所做的举动,就是连谢宣的面都不想见一次。
于是从谢宣穿书以来,他连这位他如今名义上的母亲的脸都没看见过。
在知道太后竟然为他的生辰宴出谋划策时,谢宣甚至感到有些受宠若惊。
连这位古怪的太后都知道要在谢宣生日时给他几分情面,前朝的老臣白枭之却在此时光明正大地做着篡权之事,而他的儿子竟然有脸与自己提及生辰宴的事。
大部分时间,谢宣都不清楚白枝雪究竟是在与他装傻还是真傻。
谢宣笑了笑,“每日早朝都被唠叨一遍,想忘也忘不了。”
“皇上可有什么想要的?”
“当然有。”
听到如此直接的简短回答,白枝雪感到分外的出乎意料,怔了几秒才道:“皇上想要什么?”
谢宣抬起首,与白枝雪的目光对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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