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乱世做纨绔君主 我在乱世做纨绔君主 第34章

作者:全是我梦里梦见的 标签: 强强 天之骄子 相爱相杀 穿越重生

  思虑许多后,他觉得对方毕竟是在关切自己,他应当也回些好话。

  许多预设的回答到了嘴边又吞了回去,直到鞋底重新碰到了地面,谢宣也只憋出来一句,“陈公子真体贴。”

  说完后,他忽然觉得这话在只有二人的场合里,说出来总感觉有些诡异的暧昧。

  陈元狩并不在乎于此,又向着谢宣伸出了手。

  这下谢宣很快就懂了,陈元狩是想帮他拿剑。

  他刚想说出自己当然拿得动两把木剑这样的废话,陈元狩就握住了剑身,将木剑从谢宣手里硬生生夺了过去。

  谢宣登时有些无语凝噎。

  莫非调侃之言并不只是调侃之言,陈元狩竟真的把他当作连木剑都提不动的深宫公主了?

  在夺过剑后,陈元狩直言切入了在神祠时的旧话,还为此加上了一句擅自的揣测,“你为什么不高兴?练剑时遇上难事了?”

  这句格外正直的问话,叫方才两次涌上奇怪心思的谢宣丢掉了胡思乱想。

  应当是宫中谣言太多,他听宫女们乱传他是个断袖都听糊涂了。

  陈元狩分明是在出口关心他,神情却依旧淡定无比。

  谢宣注目看了两秒,心说他害怕了十年的大魔头之所以是大魔头,是有深奥的道理在其中的。

  至少就他而言,他看不出陈元狩在想些什么。

  谢宣不想提及自己为何不高兴,甚至不想为此编造理由掩盖过去。

  但既然陈元狩先提及了练剑,在谢宣凝神想了片刻后,他的目光投射在山林纷飞的落叶上,忽然有了个转移话题的思路,当即轻声询问道:“陈公子有没有玩过一种练剑游戏?”

  “什么练剑游戏?”

  谢宣将白枝雪与他说的都通通向着陈元狩又讲了一遍。

  说起这个告知他剑术游戏的人,他只用了简单的“朋友”二字代替。

  不过实际上,他与白枝雪压根不是什么朋友。

  若是白枭之再咄咄逼人地削减他的职权,恐怕白枝雪与他分道扬镳也在不久后了。

  解释完后,谢宣不忘补充道:“我朋友说这个游戏很难,他练了许多年也没能完全练会。”

  对此,陈元狩只从容不迫地笑了一笑,好像并没有被这游戏规则里的“听风辨别落叶位置”惊吓到丝毫,他沉着嗓低声道:“此处没有真剑,用刀算舞弊吗?”

  陈元狩面上显而易见的自信叫谢宣怔了怔。

  虽说白枝雪如今的武功还在陈元狩之上,可原书里说过,陈元狩有着不似人类、形同野狼的视力与听力,说不准这个十分刁钻的习剑游戏,对他而言确实是小菜一碟。

  何况短刀比长剑短了三倍不止,对于听声辨位的精准度要求也更为困难。

  思虑到这一层,谢宣下意识就应道:“不算。”

  “这游戏有些无聊。”陈元狩的右手还握着两把木剑,他用左手利落抽出腰间刀鞘中的短刀,简单评述道,“如果只是看我玩,恐怕没什么意思。”

  陈元狩抽出来的短刀,刀身有两三处锈迹,这把刀的刀柄做得有些粗糙,想必在它没生锈前,也不能称得上是一把好刀。

  先前是书外人的谢宣知晓这把刀背后的故事,它是陈元狩的母亲留下的遗物,也是他母亲送给他父亲的礼物,对陈元狩而言定然意义非凡。

  所以他才会一直随身佩戴。

  谢宣思虑之时,陈元狩依旧是左手握着那把短刀的刀柄,短刀置在了他们二人之间的半空。

  一时之间,谢宣的大脑一片空白。

  不过仅仅是一秒的功夫,陈元狩就抬手轻掷出了那把短刀。

  陈元狩扔剑的力道并不重,扔掷的方向甚至是向着下方。

  谢宣定睛一看,惊愕地发现短刀所向处,确实有落叶即将飘下。

  他还顾不得思索刀尖是否能戳中叶片,那把短刀就直直刺入了那片即将落地的黄叶,继而扎在了枝干边的干裂泥地上。

  不知是否是机缘巧合,可当那刀尖落了地,谢宣再凝目看去时,忽然滞了半秒呼吸。

  那把短刀的刀尖,竟然不偏不倚刺中了那片黄叶的中心。

  他回过神来,将视线转回到了陈元狩身上。

  无论是扔刀前还是扔刀时,又或者是此刻,那双漆黑的狼眸自始至终都紧盯着谢宣。

  将对方的动作从头看到尾的谢宣十分确信,除去那个扔刀的起势外,陈元狩再没做过其他动作。

  或许是这几日对白姓之人一直心怀不满,陈元狩此时轻轻松松在剑术游戏上压了白枝雪一头,竟然叫谢宣在心中涌上了几秒痛快之意。

  也可能因为这个剑术游戏,是在他说出口后,陈元狩特意做给他看的。

  陈元狩今时今日就能在剑术游戏上赢过白枝雪,那么在日后的日后,淮南城一战的提前取胜,也未尝不是一件不可能的事。

  谢宣忽然凝眸笑道:“陈公子,背我下山吧。”

  身后,泉流声依旧。

  作者有话要说:

  嘻嘻,公主要回皇宫过生日去啦。

  以及,我可以不要face地求个评论吗(……

第38章 反叛之人

  下山的路上, 山风吹过,忽有鸟雀扑棱着翅膀,孤零零地停在了长在山岩处的细枝上。

  谢宣看了那只鸟雀许久, 直至陈元狩忽然开口询问他住在皇宫何处。

  谢宣想了想, 胡诌道:“陈公子误会了,我不住在皇宫,只是在皇宫中念书。”

  “念书?”陈元狩把末尾的两个字重复了一遍。

  “陈公子也许不知道。”谢宣的谎话张口就来,他低垂着眼睫,话说得很慢,语调里有意染渲了三分委屈, “新皇上任后立了学府官制, 在皇宫里建了学府,秋初时刚考了试。可是我考得不够好, 这才被家里的长辈禁了足。”

  读书识字在乱世里格外奢侈,书册的价钱很昂贵, 只有富贵人家的公子才能读得起书,去到皇宫里读书,对于平民而言更是痴心妄想。

  陈元狩像是不知如何应答, 半晌没有开口说过话。浑然不觉中, 他们早已到了来时走过的石道, 再走几米后,拐个弯就是皇都客栈的大门。

  谢宣低声接上方才的话, “其实我今日是偷偷跑出来见陈公子的。”

  尽管方才胡诌了半天, 但这句确实是如假包换的实话。

  即将临近客栈时,陈元狩停住了脚步, 低着声音慢慢道:“冬日之前, 我都不会在皇都客栈里了, 今天之后,你就不必来找我了。”

  谢宣默然了片刻,问道:“陈公子会在冬天的什么时候回来?”

  陈元狩并未正面应答,只说,“我会给你写信的。”

  谢宣左手握着两把木剑,放轻了左脚踩在地面的力度,扶着门把走进了皇都客栈敞开着的大门。

  他才刚进门,就在这客栈里熟悉的位置看见了贾卿言。

  贾卿言端坐在方才谢宣所坐的酒桌上,微垂着头抱着臂小憩,他拧着眉头,薄唇也微抿着,前额两绺碎发遮挡了半边眼眸。

  这位贾府的二公子在睡梦里都能摆出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样。

  前柜处耷拉着眼皮、瞧着分外困倦的店小二看见谢宣后,眼里顿然闪过了惊喜之意,瞌睡也醒了大半。他火急火燎地绕过前柜,快步跑到了谢宣身前。

  “这位公子,你可算回来了!”小二指了指坐在酒桌边的贾卿言,“我们家少爷等了你好久了。”

  等?谢宣听得愣了愣,贾卿言不是说等要回宫时托人去贾府叫他吗?

  谢宣想起了他到达皇都客栈的台阶下时,那架以极其蛮横的姿态横拦在大门口的马车。

  他还在心中感慨了,贾府的少爷果真是豪气,将马车拦在自家客栈门口阻碍生意。

  由于左脚处的崴伤,谢宣懒得再多走半步。

  他对着小二夸大的言辞点过头后,就出口托对方去将暂且还闭着眼的贾卿言叫醒。

  没料到小二在这边才应答了个好字,抱臂坐在桌边的贾卿言就冷不防地睁开了眼,起身走了过来。

  谢宣此时才注意到,一会儿没见,贾卿言已经换上了身颇为庄重昂贵的深蓝色窄袖锦袍,手上还穿戴了露指的黑色皮质手套。

  不过尽管如此,右手处露出的半截手指头上还是有着遮盖不住的烫痕。

  贾卿言挥了挥手示意小二退去前柜,又转过头以他一贯淡漠的语气开口道:“我还以为你和你的陈公子私奔去了。”

  虽在与谢宣说话,他的视线却直直瞟向了门外,意图显而易见是要寻人。

  谢宣出声阻拦道:“他走了。”

  贾卿言对此不可置否,比起陈元狩的离开,反而是谢宣脸上平淡如常的面色叫他更为讶异些。

  垂眸盯看了几秒谢宣手里的两把木剑后,贾卿言伸出手将谢宣搀下了客栈外的台阶,又将其扶上了马车车厢。

  谢宣上车后,就发现这车厢不同于他来时的模样,车厢内放了许多满当当的酒坛,快放满了整个车厢。

  谢宣把木剑置在空余出来的车厢座位上,屁股刚挨上座,就立即问出了心里的疑惑,“这些酒是……?”

  “送人的。”贾卿言应道。

  相当简单的回答。

  “要送给谁?”谢宣再一次开了口。

  贾卿言低声道:“太后。”

  “……谁送的?”

  “我爹。”

  贾卿言把每个回答都说得十分直接简略,叫谢宣一时之间不知道该不该深究下去。

  在皇宫里足不出户的太后与贾卿言的父亲竟然认识,这个突如其来的冷门认知,谢宣不知晓这其中是否有对自己的利害。

  他还在深思,贾卿言却开了口。

  “你手里的木剑呢?”

  “人送的。”谢宣有样学样地应了话。

  “……”贾卿言无语了一会儿,猜测道,“陈元狩送的?”

  谢宣不动声色地挑了挑眉,语气平淡地强词夺理道:“贾二公子还要犹豫一会儿,莫非是觉得陈公子不是人?”

  “……”贾卿言再一次感到了语塞,“这只是确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