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乱世做纨绔君主 我在乱世做纨绔君主 第37章

作者:全是我梦里梦见的 标签: 强强 天之骄子 相爱相杀 穿越重生

  谢宣不可置否地点了点头,他心中忽然有了阵不太好的预感。

  太后将身子坐正了些,视线停在贾卿言身上,“那你就把贾朔送我的礼物送去皇上宫中吧。”

  贾卿言像是早已吃过无数次闭门羹,他来此也只是为了完成父亲交托他的任务,在听到这话后,他仅仅俯首行了礼,竟然就利落干脆地转身离开了。

  谢宣望着贾卿言离去的背影,在这陌生的环境里少了个还算熟知的面孔,他顿觉有些恍惚。

  嬷嬷搀着他缓步向前,在离太后仅仅半米远时,脚步停了下来。

  太后抬眸道:“再近些。”

  谢宣愣了愣,自己向前又走了一步。

  他本以为太后十分讨厌他,可怎么如今见了面,却是一个劲要他向前靠近。

  太后沉声问道:“皇上脚上的伤,是怎么弄的?”

  谢宣漫不经意地胡诌道:“玩闹时不慎磕上了碎石,摔着了。”

  “听闻今日宫里四处都在寻皇上。”太后淡淡道,“能这么不声不响地离开皇宫,皇上是爬墙出的宫?”

  “……”

  太后沉眸道:“被说中了?”

  谢宣仍是没吭声,变相默认了对方的说法。

  这段交谈,竟然叫谢宣有种被长辈训斥调皮后的窘迫感。

  太后抬首看着谢宣,忽然沉声呢喃道:“真像啊。”

  “像什么?”谢宣一下没能反应过来。

  太后的眼色始终处变不惊,唇瓣却微微抿拢,竟有上扬的意味,“像一个也总想逃去宫外的蠢女人。”

  作者有话要说:

  更完了!

第41章 许多琐事

  不等谢宣消化完这句话里所有的信息量, 太后抬着的眼眸缓缓向下看去,又颇为仔细地将他从头到尾打量了一遍。

  做完这动作后,她又抬眼看向谢宣的双眸, 用低哑的嗓音缓声问道:“皇上今年有几岁了?”

  谢宣微微垂首, 轻声应道:“明日生辰一过,就满十六了。”

  太后状似思索,呢喃道:“这样算算日子,那个女人死了也快有十二年了。”

  谢宣敛了敛眸,并没有说话,对于他死去的母亲的诸多评述与诸多问题, 他选择噤声不语才最为稳妥。

  “宫里到处在寻皇上去向, 我这里就不多留皇上喝茶了。”太后神色不变,倚在桌上的手指轻敲了两下桌面, 立在近处的嬷嬷当即便踩着碎步跑了上来,恭顺地低下头听她嘱咐。

  这次谢宣离得近也听得清楚, 太后是在叮嘱这位嬷嬷搀扶他回宫。

  谢宣没料到太后才说几句话便要逐客,不过比较起刚进门就被赶走的贾二公子,他的境地已经算是好得多了。

  太后对待他的态度, 比他想象中要和善许多。

  谢宣本以为, 既然太后一直不与他见面, 就应当是十分讨厌他才对。可如今真的见到了太后后,他却觉得太后似乎并不排斥于与他说话。

  兴许一直呆在这宫里头, 只不过是太后的性情使然罢了。

  嬷嬷点过头后, 太后又向着谢宣问道:“不知皇上来我这里是为何事?”

  谢宣稍作沉默斟酌了言语,凝声应道:“前两日, 母后往儿臣宫中送了生辰礼, 儿臣就想着来与母后见上一面。”

  太后听着这话点了点头, “皇上有心了。”

  不知是否是谢宣忽然耳背听糊涂了,他总觉得太后这句话的语气听着相当敷衍,甚至是不加掩饰的敷衍。

  没给他继续思虑的机会,太后很快又道:“皇上的生辰宴与先帝的陵祭都在秋日,这段时日,皇上会比以往更忙碌。现今还是快些回宫歇息吧。”

  话已至此,谢宣与太后的关系又可以说是生疏至极,他不可置否地应了声“是”,而后,这个字的字音还未落,身边的嬷嬷就已经绕步行到他身后,摆出了要搀扶他出寝殿的姿势。

  将身子侧到宫门处的那一秒,谢宣在心中轻吁了一口长气。

  实际上,方才与太后的交谈,他心中的紧张比被白枭之训斥时还更胜了三分。

  依着古代的规矩,太后就是他名义上的母亲。不过从幼至今,从他到这个世界为止,他身边都不曾有过“母亲”身份的人。他唯一能得到的至亲关怀,只剩下老皇帝形同累赘的溺爱。

  等到老皇帝死了,如果他不作为,他就迟早要变为集矢之的。

  谢宣沿着原路走出寝殿外,意外地发现贾卿言竟还半阖着眼立在马车边,像是在等人,瞧着面目,等得还颇不耐烦。

  等他一走近,贾卿言的神色变了变。

  贾二公子时时刻刻微拧着的眉头,在看见谢宣后,拧得反而更紧了些。

  谢宣怔了怔,先一步寒暄道:“贾二公子怎么还在这?”

  听到这句问话,贾卿言的脸又臭了不少,“你把剑落我车上了。”

  说着,贾卿言伸手向后,很快将早就被他置在车辕上的两把木剑拿到了谢宣身前,不耐烦的动作之间处处彰显了不满的情绪。

  谢宣恍惚了两秒,伸手接过剑,心里顿觉有些愧疚,却不是愧疚于让贾二公子今日等他等了三次。

  他这些天当真是被关傻了,忘性竟变得这么大。

  陈元狩把刻了一月多的两把木剑说送就送了,可他竟然在马车进了皇宫后就将这两把剑遗忘了。

  愧疚之余,谢宣忽然忆起一事,出声问道:“贾二公子不是要去朕宫里送酒吗?”

  言下之意,是奇怪于贾卿言为何不能在送酒时顺道把剑也送去他的寝殿,这样一来,他也不需等到谢宣从太后寝殿中出来了。

  贾卿言淡然回绝道:“皇上娇生惯养,闻着酒味就能醉,我要是给皇上送酒,只能是后患无穷。”

  此话讲出了一股十分不中听的合情合理味,谢宣听明白了,这厮就是不想送。

  他如今有求于人,也不好把话咄咄逼人地讽回去,何况他对贾卿言车上的酒也并没有执念。

  被回绝后,谢宣神情坦然地随口问道:“那贾二公子准备把这酒送去哪里?”

  他怎么记得贾卿言方才还说了,他父亲嘱咐他务必把这酒送去太后寝殿之中。

  贾卿言此时已经坐上了车辕,听到这话头也没回,语气敷衍地应道:“送去给许琅喝。”

  谢宣愣了愣,“这么做稳妥吗?”

  “有何不稳妥?”贾卿言反手拽动缰绳,马蹄踏过宫路,扬起些微细尘,淡漠的声音携风传来,“每回都是这么干的。”

  等马车行出一段距离后,谢宣还没迈动滞在原地的步子。

  他心中不免感到好奇,依照贾卿言的性情来看,不像是会主动与官家子弟交好,那么这两人的友谊,不会是依靠着这样荒唐的交易建立起来的吧?

  回宫的路上,许多宫女见到谢宣,皆又惊又喜地与他行了礼,更有甚者还大胆地与他关切地寒暄了几句,这让谢宣不得不去想,他此次逃出宫,究竟在这宫里掀起了多大的波澜。

  也正是因为如此,这道走过无数遍的宫路,变得格外漫长。

  在遇到面熟的一名太监后,谢宣便唤退了搀扶他的嬷嬷,改叫那名太监扶着他回宫。

  临近皇宫花园时,谢宣见到了正对着花园拱门静站着的白枝雪。

  虽说白枝雪是朝廷的大将军,谢宣每日在早朝时都与他有一面要见。但近三天来,他与白枝雪的面见得有些过于频繁了。

  谢宣侧眼看了眼石坛内繁茂的锦带花,又收回目光落在白枝雪脸上,“爱卿是来花园赏花?”

  “臣听说皇上回宫了。”白枝雪低首道,“皇上今日不是身体抱恙吗?怎么还出宫了?”

  谎言被揭穿的谢宣面色分毫未变,“头疼而已,下午时就好得差不多了。”

  白枝雪又问道:“皇上的左脚怎么伤了?”

  “路上不慎摔了一跤。”谢宣的胡诌信手拈来。

  “皇上手里的木剑不像是街市上贩卖的样式。”

  听到谢宣的回答,白枝雪稍稍默然了一会儿,再开口时,问的却不是谢宣是如何出的皇宫,反而旁敲侧击问起了木剑的来历。

  “这两把剑是……”谢宣话语中的尾音因为思忖的缘故有意拖长了些。

  面前的白枝雪的目光挪也不挪,静静地等待着他的下文。

  “贾二公子送的。”

  前半句话已说出口,谢宣对着木剑凝看了片刻,思虑过后大脑仍是空白一片。

  情急之下,不在场的贾卿言莫名其妙就依着他一时的嘴快背了这口锅。

  “皇上与贾二认识?”白枝雪问道。

  这件事上用不着说谎,谢宣如实答道:“萍水相逢。”

  白枝雪对这句答话点了点头,继而沉声道:“既然皇上已经回宫,臣就先告退了。”

  对方的能离开得如此干脆,完全是意料之外。

  本来谢宣与他也没有多少话要说,白枝雪今日做出这般开窍的作为,在看着对方行出花园的背影时,谢宣的心情都变得更好了些。

  前些日子在寝殿门口看守谢宣行踪的两名侍卫已经不在此了,其实在谢宣从丞相府归来时,就发现他殿门前的侍卫被撤离了。

  谢宣知晓此事只能是白枝雪下令做的,可他实在想不明白对方的意图所在。

  寝殿门外守候着的太监推开殿门后,谢宣唤退了随身搀扶他的那名太监,这个下午他几乎都是被人搀着度过的,如今已经到了寝宫,也不怕一瘸一拐的难堪模样被谁看到了。

  谢宣在门边停了片刻,这座他住了近一年、日夜不离的宫殿,忽然让他看来有些陌生。

  没来得及怔愣多久,谢宣崴了的左脚上忽有沉甸感传来,叫他疼得轻嘶了一声。

  谢宣低首望去,竟然是他养的那只白猫躺在了他脚上。

  白猫两颊的细须有两根微微卷翘,它眯着眼眸,半张开嘴,神态慵懒,像是找到了一个极为舒适温暖的被窝。

  谢宣轻叹口气,把躺在他脚边的白猫抱到怀里,颠着小步子挪到了木案边的软塌上。

  这只白猫是老皇帝送给他的,因为谢宣懒得给它起名,它也就一直没有名字。

  不过谢宣偶然听见过,负责喂养它的宫女们似乎给它起了个名字叫“小白”。

  无意中知道这个颇为随意的名字后,谢宣有些替它庆幸它不是一只黑猫。

  小黑这个名字,可比小白难听多了。

  当初,老皇帝看中了这只白猫生得好看,又不会与宫里其他宠物打打闹闹,便觉得它安静又好养活,当即就送来了谢宣做太子时所住的东宫中,让它陪着谢宣解解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