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乱世做纨绔君主 我在乱世做纨绔君主 第38章

作者:全是我梦里梦见的 标签: 强强 天之骄子 相爱相杀 穿越重生

  如今谢宣与它有一段时间没见,他听闻这段时间,一直是谢谌尧在喂养它。

  谢宣把白猫抱在怀里时,总觉得它的身形圆润了不少,抱起来也更沉了,看来这些日子里,它被谢谌尧喂胖了不少。

  次日,辰时一到,生辰宴也就正式开始了。

  如今世道动乱,瘟疫横行,天灾人祸并起,煜朝的百姓迫切需要国库的赈灾。

  这些事既是对原书的记忆告诉谢宣的,也是部分还称得上忧国忧民的大臣上报的奏折上写出来的。

  手上逐渐流失的权力无时无刻不在告诉谢宣,这个已经是强弩之末的朝代,需要的救世主并不是他。

  在他生日前一个月,谢宣就已经在早朝时就与操办生辰宴的大臣嘱咐过,生辰宴的事项必须一切从简,将多余的预算全部用于民间的赈灾事项。

  国库拨款需要经手朝廷里的多方势力,尽管谢宣的命令已经下达了下去,但这笔钱财究竟是会完完整整地到达赈灾地,还是在中途就落入了哪个官员的口袋,他便无从得知了。

  生辰宴很快就结束了。

  皇宫里的日子重新回归以往,看似平和地过着。

  从谢宣开始做皇帝到现在的这段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他惧怕的事物太多了,手里的权势却是虚有其名。

  他想要长大又害怕长大,想抗争又害怕抗争。

  日子很难熬,他却连一个倾诉的对象都没有。

  生辰宴结束的次日,恰逢早朝结束。

  谢宣刚刚才在塌上落了座,本应该在殿门外侍候的太监就急步进了门,说是有人在殿外求见皇上。

  太监似是不知如何组织来人是谁的言语,话说得有些弯绕。谢宣听得稀里糊涂,也懒得再多听一遍,索性就直接让他把人直接喊进来。

  太监点了点头,快步出了门。

  过了一会儿,一只肤色白净、生了些许细茧的手覆在了木门上,将只开了道细口的门再敞开了些。

  等门开了一半后,宋箐缓步走了进来,她今日穿着藕色襦裙,头上仍戴着白色簪花,敛眸抿唇,面若含笑。

  谢宣手里握着一本奏折,还没出声表现出自己的讶异,就低首看见了宋箐手里提着的食盒。

  而后,他还不曾开口,宋箐柔声问道:“皇上吃过饭了吗?”

  谢宣愣了愣,“还没有。”

  “民女来的路上问过膳房里的宫女,她们说皇上总是忘记吃早膳。”

  宋箐向前走近了几步,把食盒置在案上,俯身端出了食盒里的三盘精致的糕点,糕点上雕了细致的花纹,有一盘糕点还做成了兔子与小猫的模样。

  这糕点好不好吃暂且不知,但长得好看却是真的。

  “不过民女今日只做了糕点,皇上吃多了怕是会腻,吃两块填填肚子就好。”

  谢宣放下奏折,轻声询问道:“你来这里,就只是为了给朕送糕点吗?”

  宋箐应道:“不只是送糕点。”

  谢宣听得屏息了两秒,“还有何事?”

  宋箐笑了笑,“皇上先吃两块,我再告诉皇上。”

  谢宣原本的紧张感顿然被这句话驱散得荡然无存,当他轻挽了袖口,随意挑了两块糕点囫囵塞进嘴里咀嚼的时候,还在心里对宋箐所言怀揣了三分怀疑。

  他把嘴里的糕点吞咽下后,抬眼看见宋箐正凝眸看着他。

  那双浅眸一眨不眨,看得极为认真。

  见她盯得如此专注,谢宣也愣神了片刻,“你下毒了?”

  闻言,宋箐瞪了瞪眼,又扬了扬唇角,像是被这话逗乐了,“皇上这是说的什么话?”

  等玩笑过后,谢宣再一次切入正题问道:“所以是什么事?”

  宋箐不再将话题扯开,垂着眸缓声道:“我与白将军的婚约之事提前了,冬初就能完婚。”

第42章 贾朔

  宋箐的话提醒了谢宣, 先帝陵祭后,将军府邸里还要办一场婚礼。

  谢宣本觉得先帝陵祭后,他至少能逍遥自在两个月, 好好做些应做的事情, 现如今婚期提了前,他的计划也连带着泡了汤。

  这一次,谢宣在寝宫里乖乖地呆到了陵祭前一周。

  当然,谢宣不外出的原因,一是皇宫门口的禁军还日日守在宫门处,二是因为他爬墙时崴了腿伤了筋骨。

  在每礼拜定期要请一次太医的情况下, 又过了近两个月, 谢宣的左脚才算能够行动自如了。

  因为他的脚伤,练剑这件事也再次被搁置了。等他的脚伤好得差不多时, 已经到了十月末。

  老皇帝是在十一月咽的气,十月末到了, 陵祭也就不远了。

  依照煜朝的习俗,若是家中有人死了,这第一年的祭日是要办得最隆重的。

  在民间颇具盛名也颇具骂名的老皇帝的第一年陵祭即将来临, 宫里许多下人与宫外许多大臣都没日没夜忙着筹备陵祭事宜。

  在这个时候, 仅需批阅奏折的谢宣倒成了这皇宫里难得的闲人。

  距离启程去华阳郡还有三日时, 谢宣无聊的日子里总算出现了主动的转机。

  贾卿言竟然亲自入宫主动找上了谢宣。

  谢宣问起缘由,贾卿言的回答让他更加惊讶。

  等他毫无阻拦地坐上马车出了宫, 他还在为这个回答感到惊讶。

  皇城里富可敌国、无人不识的贾大商人竟然邀请他前去贾府喝茶, 还说是有要事要与当今天子攀谈一二,甚至强调了若是此次出行后有了后患, 皆由他全权负责。

  这最后一句话, 把谢宣所有的疑虑都打消了。

  宫外有权有势的大商人主动要求见他这个无权皇帝, 这种从天上砸下来的可遇不可求的大买卖,如今的谢宣没有拒绝的理由。

  等谢宣下了马车,贾府近在眼前时,他又是吃了一惊。

  贾府一个府邸,竟然快有近半个皇宫的大小,占地如此之大的府邸,还建在离街市远不了多少的南边近郊处。

  说不准哪家不谙世事的小孩饭后散步路过此处时,兴许还真能把这里当作皇宫来看待。

  这么一对照,普通百姓平日里根本看不到的皇宫又算得了什么。

  像这样明晃晃地告诉整个皇城,自己家钱多得没处花的,才是这个朝代顶级的炫富啊。

  而现在在谢宣身旁立着的贾卿言,岂不就是这个朝代顶级的富二代?

  贾卿言没在乎谢宣投来的那道颇有考究意味的目光,连话也没多讲半句。

  今天的贾二公子才终于有了许琅所说的性情冷淡的模样,连面色好像也比往常又多垮了三分,一言不发地走在前头。

  贾卿言领着谢宣一路走过贾府曲折的长廊,一直走到左侧长廊的最深处。

  等到步入正室,看清室内的景象后,谢宣的脚步蓦然停顿了两秒。

  坐在紫檀木椅上、头发灰白的男子仰面望着天,眼珠子动也不动,对着房梁盯看得极为专注。

  比较起他这个诡异的行径,男子散漫得不成体统的坐姿被衬托地有些不值一提。

  谢宣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见到房梁处的一截长木上挂了一只金丝鸟笼。

  笼里横架着的纯金的细杆被两只细小的灰爪紧抓着,一只青蓝色的鸟雀细声啼叫着,幅度极小地振动着羽翼。

  在看清这只青鸟后,谢宣的步履也落了地。

  原先四仰八叉坐着的男子听到这阵脚步声后,匆忙低头时似乎扭到了脖颈,他粗着嗓“唉哟”了一声,抬起手揉了揉酸痛的脖颈。

  尽管过程有些狼狈,但男子把头低下来时,谢宣总算看清了他的长相。

  男子的眉目与贾卿言十分形似,谢宣此时才敢确认,眼前这个没有半点长辈样子的男子,的的确确是贾二公子口里经常提及的父亲,以及太后口中不客气说出的“贾朔”。

  贾朔在中衣外随意披了件宽松的灰色锦袍,袍子上绣着白鹤与云纹。

  在看清来人里有一张陌生的面孔时,贾朔扶着喉咙轻咳了两声,又端正了坐姿。

  他捧过紫檀木椅边的方桌上的带盖茶杯,一手扶着茶杯预曦正立。的托盘,另一手移开杯盖,冲着滚烫的热茶轻吹了两口气,细细地轻抿了一口。

  这喝茶的动作仪态做得相当端正,像是想要挽回方才丢失掉的颜面。

  对于传闻里的贾大商人这出人意料的性情,谢宣看得半晌说不出话来。

  过了片刻,贾朔放下茶杯扬起一笑,凝声道:“小皇帝,我可算是把你盼来寒舍了。”

  对方言语里的用词叫谢宣听得摸不着头脑,“……盼?”

  贾朔没应答谢宣的疑惑,扬手招呼他在右侧的木椅上落座。

  谢宣稍作迟疑,还是快步上前落了座。

  贾朔又问道:“贾二与我说,你这段时间被白枭之禁了足?”

  这话题长驱直入,让本想与眼前人打迂回战术的谢宣感到措手不及,不过他也不曾犹疑,直接应道:“是的。”

  这种皇宫里人人都知道的事,像贾朔这样在皇宫里安插了许多耳目的,必然早就知道了。说是贾二公子告知于他,无非也就是个幌子罢了。

  上一句应答的话音刚落,贾朔凛了凛眸,“你可有怨言?”

  谢宣神色微动,沉下声笃定地应道:“有。”

  他方才看着贾朔的眼睛,好似一下就懂了,对方需要他应答些什么。而这些话,也恰恰是他许多天以来不敢吐露在外的实话。

  “既然如此,贾某也就不拐弯抹角了。”话说了半句,贾朔拿起茶杯喝了口茶,“我此番邀请皇上来贾府,是想与皇上做个交易。”

  玉制的杯盖轻敲杯沿,发出清脆的敲击声。

  谢宣问道:“什么交易?”

  “我想请皇上帮我找一个人。”

  “失踪之人?”

  “不。”贾朔垂眸看了片刻玉杯里的水面漂浮着的细碎茶叶,抬手在上方合上了杯盖,“死人。”

  谢宣听得一头雾水,可他更在乎的,并非是对方要他完成的事。

  周边的环境瞬时安静了下来,就连青鸟时有时无的鸟啼都停了。

  谢宣再一次出声问道:“如果能帮你做完这件事,朕能得到什么?”

  听到这句话,贾朔忽然低笑了一声,沉声应道:“贾某可以倾尽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