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到古代当纨绔 穿到古代当纨绔 第71章
作者:一银度水摇
说€€的不就是他哥嘛!
他所指的方向,正是皇帝所在的官船。
大约是随行之人€€人€€数过多,尽数下船恐怕还需要点时间€€,那艘显眼无比的船仍然泊在岸边,挡住了对岸所有窥视的目光。
云继影一挑眉,虽然从这小少年身上€€所穿衣饰便可以初步判定对方不是普通人€€家的孩子€€,可能€€跟皇帝一同登船赏龙舟的,除却一应护卫宫侍,随行的无不是荣宠加身的官员与妃嫔。
且不见,皇后今日都未曾随行圣驾,皇帝带的乃是宠冠六宫已久的惠妃。
他心生好奇,试探一问:“不知€€小郎君兄长名讳。”
温巳言毫不犹豫卖哥哥,脆生生道:“温巳年!”
温巳年……
这熟悉的、叫他印象深刻的姓名。
云继影笑得越发真心诚意,“原来是温大人€€,确实是年少有为,闻名遐迩。”
可这话说€€着说€€着便有些咬牙切齿的意思€€在里头了。
是熟人€€的话,那他便也不用客气,一把将€€少年手中冰糖葫芦抽出来,得到€€了一个可怜兮兮满含不舍的眼神。
“我瞧你也无伴,不如一路同行吧。”
温巳言忙不迭点头,没隔一会抬头看,心里暗忖,这姑娘美€€则美€€矣,就是个子€€实在有些高,声音也有些粗。
但是他哥年纪也实在大了,没得让他挑三拣四的机会了。
他比划了下这姑娘的身高,暗中与自家兄长进行了一番对比,惊奇地发现€€这姑娘大约跟他哥差不多高。
没关系没关系,待他回去就叫陈娘给他哥的鞋底绣得厚一些!
方才,他趁着人€€多混乱的时候偷溜出来,跑出来之后花了一两银子€€买了一串糖葫芦,一边肉疼一边深深感叹云京城这个物价,确实有些高得过分,难怪哥哥时常感叹要养不起家。
一两便一两罢,一个糖葫芦能€€换回来个嫂子€€,划算!
谁叫温巳年年纪见长却不操心婚姻大事,只好由他这个弟弟来代为操办了。
唉,就是说€€,这个家没了他可怎么办才好哦。
*
河岸不远一处茶馆二楼雅间€€。
白衣青年轻举手中茶盏,垂眸吹拂,盏中茶叶飘起又落下,他维持着眼前这样的姿态已经许久了,仿佛能€€将€€一盏普通的清茶看出花来。
有一高大侍卫抱剑随立于他身旁,低头沉思€€,脸上€€覆着一副面具,让人€€看不清他的真实面容。
玄衣男子€€终究是不如他沉得住气,率先开口。
“好久不见。”
容辞端着茶杯,轻斟浅酌。
“没想到€€能€€在这里见到€€你,”玄衣男子€€双手端着茶盏不住摩挲,神色间€€带着一股怀念的意味,“我还以为……”
容辞支肘撑着脑袋,目光穿过茶馆的木窗缝隙,遥遥落在远处热闹不已的地方,没分给他一个眼神,漫不经心地道,“还以为我死了是吗。”
玄衣男子€€愣怔当场。
似乎瞧见了什么有趣的事物,容辞清浅一笑,清冷矜贵的气质瞬间€€荡然无存,狭长漂亮的眼睛微眯起来,斜睨他一眼,半真半假地说€€道:“像你说€€过的,我这种€€祸害,轻易死不了的,且等着祸害他人€€呢。”
“……你没想同我合作。”
意识到€€这个问题后,玄衣男子€€面色一变,不知€€想到€€了什么,慌慌忙忙就要起身。
却有一身影鬼魅般地出现€€在他身后,只手牢牢制住了他。他惊慌侧头看去,只瞧见他曾以为是卑微护卫的高大男子€€微微低下头,鬼面面具滑落在地,露出与当今尊贵天子€€一般无二的面容,顿时面色如纸般苍白。
“别走啊,好戏要开场了。”
主€€角登台,四方客来,锣鼓高响,好戏开场。
第80章 遇刺
“不是说不管的吗?”容辞轻轻哼笑一声, 脚尖轻轻踢了踢地上€€被绑着的人,“你€€就是刀子€€嘴。”
半晌没有得到回应。
初夏的太阳总是有些燥烈, 云破岳负手站在窗边, 他身形挺拔,比之茶馆的窗户还要高€€一些,漏进来€€的日光在周身照出€€一层极浅的金色光晕。
分明听见了他的话, 却€€恍若未闻。
内心轻叹一声, 容辞单手支着下巴撑在桌上€€,另一只手将垂落到胸前的头发绕上€€指尖, 百无聊赖看着茶楼下方€€乌泱泱的人头。大约是这辈子€€都没能体会过兄友弟恭的和睦,对于这种纠结犹豫操心十几年的兄弟情谊,他确实不太能理€€解。
尤其是生于皇室的兄弟, 想到这里,他不由侧头看地上€€蠕动着的一团, 冷静收回眼神。
……他不承认有这样的兄弟。
蠢拒。
景容旭被五花大绑后随意€€丢在角落, 口中被严严实实地塞了布团, 无法€€说话,只能挣扎着发出€€些沉闷的“唔唔”之声。
容辞皱了皱眉头, 如此聒噪, 让他忍不住生出€€将人打晕的念头。
又念着今日过节,还是忍下了。
今日盛会,游人出€€行, 万人空巷, 商贩的花样也多,茶楼正对面就开有一斗兽摊, 摊主将水火不相容的兽类关在一个笼子€€里,吸引游人观看。
容辞将方€€才点的茶水一饮而尽, 盯着那个摊子€€其中一个笼子€€,似有感€€叹意€€,“龙游于江海,大权在握,虎伏于平野,养精蓄锐。一朝龙虎相斗,你€€觉得何者会赢?”
云破岳顺着他的眼神看过去,只见摊上€€摆有一硕大笼子€€,里头分明只装着一只有气无力的水蛇同一只龇牙咧嘴的狸奴。
他抽抽嘴角,“龙?虎?”
水蛇和狸奴罢了!
装作听不懂他的暗示,云破岳遥遥看向远处。
容辞摇摇头,不再迫问,这个问题没有意€€义€€,以他们二人微弱之力,不被牵扯进去便算好的了,还想不自量力意€€欲阻止,也不过蚍蜉撼树罢了。
一室沉默。
“唔唔……”
“别吭声了,”容辞按着眉头,一字一顿,“我确实不是同你€€来€€合作的,我是来€€救你€€的。”
声响骤歇,突兀寂静。
“今日事之后,你€€以为€€自己还能活着离开云京?”
“云归月当年留你€€一命是为€€了平离国民怨,顺便昭显他仁德的名声,如今离州归顺启云十七年,能记得旧王室的还有几个人?你€€的价值已经被压榨得涓滴不剩了。不想着怎么低调度日,保住你€€这个有名无实的封号,反而还亲自将把柄递上€€去,是生怕死得不够快吗。”
他的语气平淡,话更算不得尖锐,却€€叫景容旭的面色越发苍白,身子€€簌簌发抖,眼里全是后知后觉的惊惧。
容辞深感€€不解,怎么会有这么……这么没有脑子€€的人,偏偏还自作聪明鲁莽行事,全然不知已成为€€他人手中所执一枚棋子€€,一举一动皆由人摆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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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对岸隐蔽处,拔地而起一座高€€台。
这个位置视野极佳,能轻易将河两岸的风光景致尽数收入眼内。同时,因为€€地势高€€耸开阔的原因,也极方€€便了御林卫巡逻守卫。
高€€台三面悬空,只需要守住通往高€€台处的通道€€便行。
御林军银甲披身,手握武器置于身侧,神情警惕,随时注意€€着周围,极细微的动静也不放过,将高€€台内外层层包围住。
皇帝昨日便听说了太子€€遇刺一事,今日便关切地询问了一番,并对其中一个为€€了保护太子€€而受伤的护卫进行了嘉奖。
“你€€叫敛……”皇帝按了按眉头,就算他记性极佳,过目不忘,也不会费心去记一个小小侍卫的姓名,昨日的消息匆匆过耳,他能记住一个字已是不错了。
这已经叫敛锋受宠若惊了。
他只是一个小小的平凡的太子€€侍卫,这样的侍卫在东宫一抓一大把,平日里只远远跟在太子€€身后,哪有能如此接近天子€€面见圣颜的机会,忙跪下恭敬地道€€:“卑职名为€€敛锋。”
“好名字,”皇帝拊掌赞叹,沉吟了一下,道€€:“念护主有功,今擢升尔为€€东宫侍卫左统领。”
太子€€身份尊贵,东宫光侍卫就数以百计,大多没什么实职,侍卫统领却€€是有品级的正官,仔细算来€€,应为€€正五品中郎将,两人共同掌领东宫亲卫、勋卫、暗卫。
也就是说,不仅一跃提升了两个品级,甚至还在皇帝太子€€跟前有了名姓。
敛锋大喜过望,立时跪地叩首,语气恭敬又激动:“卑职,领旨谢恩!”
跪地叩拜的同时,眼神不动声色地移向左肩后侧,只有他自己知道€€,在厚厚的铠甲之下,那里有着一处仍往外渗着血、深可见骨的伤口,是他昨日扑身而上€€保护太子€€所留下的。
伤口还在隐隐泛着疼,敛锋毫不在意€€,皇宫里更迭最快也是最不起眼的职位便是诸如他们这样的侍卫,在难以计数的刺杀暗杀明杀中为€€保护主人受伤死亡,都是家€€常便饭,无人在意€€。
一道€€要不了他命的伤,换来€€升官加职,不亏。
对于近在咫尺的擢赏现场,太子€€连眼皮子€€都没抬,兴致淡淡,只侧目看向远处热闹的场景。
昨日里那些刺客被当场击毙,被刻意€€留的活口也尽数吞毒自尽,立时毙命。这些人身上€€没有刺青也没有明显伤口,长€€相平平无奇,搜查不到任何信息。
只初步猜测是一个专门的暗卫组织。
再没有别的蛛丝马迹了,干净得可怕。
瞧着五色的龙舟接连入水,太子€€似乎极感€€兴趣,眼也没眨地盯着看,只是眼神却€€始终虚虚飘飘,落不到实处,恍若分心于他物。
皇帝出€€行,自然是前仆后拥,仪仗随行,浩浩荡荡一大群人,哪怕有意€€低调,也仍然显眼无比。高€€台上€€早早地就准备好了舒适华贵的坐椅,琳琅满目的吃食,鲜果与美酒,极尽奢华。
大约是因着太子€€昨日受刺那事,侍卫们或多或少都提高€€了警惕心,有意€€无意€€地对太子€€多注意€€了几分。
当然也有可能是,这些人瞧着敛锋因舍身护主而得了官升两级的好处,便也想同寻个机会以表忠心。
太子€€对这些或明目张胆或隐蔽含蓄的目光视若无睹,只在见着皇帝身旁惠妃温婉侧脸之时,陡然记起一件事,他转头低声问身旁随侍的小太监,“今日份的汤药,送去明乐宫了吗?”
小太监点点头。
不知从€€哪日起,母后的身子€€渐渐虚弱无力,时常精神不济,他找遍了整个太医院的太医,都言说皇后并无大伤之症,寻不到确切病因,只得下了血虚无力的结论,开了些温补的药方€€吊着。
可皇后的性子€€固执难言,偏偏言说自己身体无碍,对喝这些苦药十分抗拒,她不愿意€€,谁来€€劝都不好使。只有太子€€说的话能让皇后听进去几分,他便亲自端送去,日日监督着皇后喝药,不曾懈怠过一日。
今日出€€门匆忙,他险些忘了这件事,在得到肯定回答后才放心下来€€。
底下龙舟赛眼见着要决出€€胜负,许多人被吸引住了视线,眼珠子€€跟着那五彩的小船转悠。
划手需要划上€€数百丈的距离,这个距离看似很长€€,数个经验老道€€的划手齐心协力,手脚不停,不消片刻便能完成。
终点处站着数名身着显眼红色短打的汉子€€,敲鼓的人见到几艘龙舟冒出€€显眼的龙首来€€,俱是鼓足了劲,将皮鼓敲得震天响。
气氛陡然被烘托至最高€€。
两艘齐头并进的龙舟如利箭一般朝着终点飞过去,正是要决出€€胜负的关键时刻。在场的人,无论是皇族高€€官,亦或者是衣平民,皆瞪大了眼睛,全部的心神都放在那飘着两个不同颜色的龙舟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