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篇古代无限流 一篇古代无限流 第368章
作者:江色暮
白争流:“……咳,你可以假装一点都不知道。”
梅映寒从善如流:“好,我一点都不知道。”
白争流看他片刻,总觉得自己从情郎眼里看出了三分促狭。
他有心再说些什么,半晌,自己先忍不住笑了起来。
凌波子在一旁看着、听着,半是为了弥补自己前头的失误,主动开口:“虽然不知道你们具体哪天回来,可接风宴的东西都准备好了。你们一路赶回,定是疲惫。这样,大伙儿先去休息,有什么话,咱们晚上再说。”
一番话,算是把白争流从梅映寒那边“解救”出来。不过,希望师兄师妹、小辈们好好休息的心情也是真的。
归来五人听了这话,纷纷应了“好”字,各自回去住处。
路上不免与其他师弟妹们招呼,不过大伙儿早都得了叮嘱,此刻都显得克制。再好奇师兄姐们在外经历了什么,此刻仍是贴心地说:“好啦好啦,我们后头再听,你们休息便好了!”
如此,白、梅回房。
看到屋中熟悉陈设的瞬间,两人同时松下一口气。
“回来了啊……”
那些危机、磨难,到底都结束了。
作者有话说:
下章结婚!!
第398章 正文完
白争流是打算将自己买了喜服,预备与心上人摆酒之事当做“惊喜”。但他也知道,从采买各样摆酒时要用到的吃食、用具,到把天山派布置出喜气洋洋的样子,桩桩件件,不可能始终瞒过梅映寒的眼睛。
他甚至觉得,早在路上那会儿,梅映寒已经猜到自己想做什么。后头的“什么都不知道”,只是演戏配合自己。
这样子……
也颇有趣。
等到时间来到七月中旬、下旬,陆续有江湖客抵达天山。
看着天山上下一派热闹欢喜的样子,有那敏锐些的,直接猜到:“哈哈!我说白大侠、梅大侠怎么在大伙儿分开时来邀请,原是好事将近。”
白争流近来听多了这话,现下已是面不改色,答:“正是。与诸位生死之交重逢,可不就是世最大的‘好事’?”
说着,还侧头去看梅映寒,笑道:“映寒,你说我这话对否?”
梅映寒微微一笑:“对。”
江湖客被两人这一番对话弄得摸不着头脑,困惑望向他们。不过,这样的困惑并未持续多久,人已经被玉涵等拉走,低声说明两位师兄之间的趣味。
江湖客们听着,忍不住抽一口气,再竖起拇指。
不愧是白大侠、梅大侠!就连成婚这种大事儿,都比旁人高一重境界。
玉涵:“……?”
这幅反应算是怎么回事?……罢了,看不懂便看不懂,把情况讲清就行,
类似的场景,这半个月,在天山上演了不知多少次。
一直到装饰用的红绸被送到库房,梅映寒亲手为装绸子的木箱盖上盖子,他都维持着对接下来要发生之事的“一无所知”。
到这一步,白争流开始哭笑不得。有好几次,甚至想主动与情郎挑明。
可他旁敲侧击,心上人便只作出听不懂的样子。要单刀直入了,人家还会抢先岔开话题。
白争流:“……”好好好,随你。
刀客自己都没发现,自己心头是无奈,唇角却一直勾起。
日子一天天过去,终于到了白争流与师长们一同看定的良辰吉日前一天。
门派里的小弟子们、自四面八方赶来的江湖客们都有些按捺不住。看向行走在一起的白、梅,总要挤挤眼睛。
白争流已经确定,不到明早亲眼看到喜服,梅映寒不会“知道”二人要成婚。见状,他有意开口去逗情郎:“映寒,这些天,我看各位师兄师妹、从外远来的兄弟姐妹,仿佛都总得了眼疾。”
梅映寒闻言,往周边看了看,脸上浮出些许忧心,“仿佛是如此。难道他们远道而来、水土不服?……可师弟、师妹他们也是这副模样,又要如何解释?”
白争流乜斜他。还装?
梅映寒一本正经,分析:“莫非是天山环境有什么变化?争流,你我去灵矿处探查一番,如何?”
白争流微怔。
一个多月来,他头次怀疑起自己的判断。
时候已经不早了。天色渐暗,日头渐昏。虽说两人行走山中,并不在意有无天光照亮。可从门派到灵矿,一来一回,一夜怕是早就过去,如何赶得上明日婚宴?
难道映寒当真不知道自己的准备?
白争流狐疑看他,梅映寒见状,脸上忧虑更甚,低声说:“争流,你的眼睛,莫非也?”
白争流听着这话,忽地笑了。
不,他相信自己的判断。映寒一定早就看出那些准备,现在说这些,怕是另有目的。
白争流大方坦荡,回答:“无事。不过你说的对,灵矿若是出事,定是大事,咱们是要去看看。”
两人讲定,与人说了一声,这便匆匆入山。
八月,已经是天山之雪最薄、最少的时节。可一眼望去,仍要觉得身前身后、头上脚下都是白茫茫一片,难以辨明方向。
这还是相对便于认路的白天。等到夜幕降临,星斗悬挂于天,换个功夫低些、不擅长雪山行走的江湖客,怕是该不知如何是好。
好在无论白争流,还是梅映寒,都不至于此。
两人无论是否真心,都是认真赶路。不多时,已经进到天山极深之处。
这会儿,白争流察觉身边人的速度慢了下来。
他心中微动,跟着放慢了速度。嘴巴上却“不饶人”,拿出忧虑语气,问:“映寒,怎么不走了?山中若是真有什么差池——”
梅映寒朝他笑笑。
白争流看在眼中,说了一半儿的话音轻了下去。
“不是‘眼疾’,”梅映寒说,“只是我想找个借口,带你出来,所以说‘灵矿可能出事’。”
白争流忍不住笑:“带我出来?好在咱们就算一晚不睡,也不会出太大差错。否则,耽误了吉时……”
“不会耽误。”梅映寒柔声说,“咱们不会在外面待多久。”
白争流:“唔,莫非你是想在山上额外布置什么?当真神秘,竟然瞒过了我。”
梅映寒没接这话,而是道:“争流,你看身后。”
白争流:“身后——”
他下意识想探出神识。可当对上梅映寒的目光,看到他眼里的一点亮色。白争流心中微动,将已经铺出去的神识拉回,胸膛传出一片“怦怦”振动。
是什么东西?为什么映寒的眼睛越来越明、越来越灿烂,像是漫天星河都落入他眼中。
刀客到底回头了。只是转身的那一刻,心头仍是几分喜悦,几分自得。
欢喜于情郎也有心意赠予自己,自得于再怎样的惊喜,都比不上自己送他的一场婚仪。
抱着这样的心思,白争流看清了眼前场景。
一瞬间,他屏住呼吸。
是灯!前头映寒眼中的亮色、他一定要带自己离开的原因,在当下,统统有了答案。
无数孔明灯自他们来时之路升起,焰火辉辉,下方雪山被照出一片暖亮。不似人间,倒像天上。
刀客与剑客便踩着这片暖色雪中,看眼前辉煌景象。
那样璀璨、绚丽……两人目光之中,升起灯越来越多、越来越高,与真正明星交相辉映,不逊分毫。
“他们下山去买那些灯笼、红绸的时候,一并把这些买下、送上山。”白争流仍在出神,他身侧,梅映寒含笑开口,“前头那次,你带我去看挂来装饰的红绸,我还当你已经发现了。只是到底不想放弃,便说我去检查箱子。没想到,竟真把你瞒了过去。”
白争流只顾着看情郎“装模作样”,完全忽略了一并藏在箱子中的孔明灯。
“……”刀客眼皮缓缓眨动。
“争流,”梅映寒又讲话,轻声问,“你看这景,喜欢么?”
白争流喉结滚动,转头看向情郎。
余光里仍是辉煌灯火,眼前情郎隽逸如旧。
白争流低低地笑。越往后,笑意越是清晰。
“喜欢。”他坦荡说,“很漂亮。映寒,你费心了。”
微微一顿,又说:“所以,他们瞧着你我偷笑,不光是因为——”我“瞒着”你,还因为你同样瞒上了我?
梅映寒笑笑:“兴许?”神色又就变得温和,“往前一年有余,咱们去过那样多地方,却始终没精力去看、去赏。直到前两个月回天山,总算能在外久留。可当时心头毕竟有所挂念,还是错过许多。”
白争流舌尖抵着下颚,本能知道,情郎接下来说的,一定是极动人的话。
他心头生出期待,果然,梅映寒下一句话就是:“争流,你愿意与我一同行走四海,看遍世间所有风景吗?”
白争流笑:“愿意。”
梅映寒又说:“你为我们备那些——我很高兴。起先猜到了,还不敢信。可往后,他们都在讨论,我听到越多,就越欢喜。”
白争流还是笑:“欢喜便好。”
梅映寒叫他:“争流。”
白争流先是应了一声。想一想,又说:“我们会一直在一起。”
梅映寒深深看他,眼里只留下他一人的身影。
平日总显得冷静自持的人,这会儿却无比动情,嗓音都显得颤抖,重复:“我们……当然会一直在一起。”
一盏一盏、数之不尽的孔明灯仍在上升,像是繁星落入红尘,为他们贺喜。
……
……
“一拜天地——”
锣鼓声暂歇,负责主持婚仪的凌霄子高声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