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入病弱反派心尖后 乱入病弱反派心尖后 第45章

作者:城东芥菜花 标签: 宫廷侯爵 仙侠修真 萌宠 穿越重生

  陈英目光微凝,十二年前的悬谯山火焚断了虞氏鹰旗,也将三方毕方族人的本心之€€魂付之€€一炬。他们活着,生命中€€最重要的东西却被裁剪掉了,变得€€有如行尸走€€肉一样。

  这一去,不€€仅是为了少年君主保驾护航,也是为他们自己找回失落的一魂,偿还€€十二年来如影随形的痛悔与难安。

  ……

  深秋难得€€这样的好月色,君如珩一连苦修数日€€,再坚忍的心性也难免有乏味之€€时。踏出山门的那刻,天€€大€€地大€€,光风霁月,被鸟叫虫鸣养素了的耳朵一下涌入形色喧嚣,他恍然有种€€重回尘世之€€感。

  这些€€天€€刻意压制的凡心俗欲也仿佛被唤醒,他垂着眼眸,一步步走€€向家的方向,水洼里倒盛出的人影越发清晰。

  “这世间,原就是各人下雪,各有各的隐晦。”

  君如珩想着陈英的话,雪落了白茫茫大€€地,就真的干净吗?拨开浮于€€表面的洁白,看清了下面的藏污纳垢,便生出被辜负的懊恼。

  可€€他有没有想过,那些€€脏污也许早就存在,堆积起来更非一日€€之€€功。

  他为白璧有瑕疵深感痛恨,却忘了那也许并不€€仅仅是一道瑕疵,而是伤口愈合后留下的疤痕。白璧伤过,痛过,化了脓,结了痂,留下狰狞可€€怖的伤疤,不€€经意暴露出来,自己见了第€€一反应却是厌恶。

  君如珩认真在想,他是不€€是该和褚尧正€€正€€经经地谈一回了?

  廊下漆黑,穿廊风扑得€€君如珩打了个激,奇怪的是酒热半点没散,反而更凶了。

  院里没点灯笼,藤架下放着竹椅,一人侧卧在那,身旁搁着河灯,似是等他等到困倦。

  君如珩心头顿时涌上一股愧疚。

  今儿逢他生辰,东宫早早遣人来请。他一来因为闭关期间需要克制心念欲望,二则还€€有芥蒂难消,所以也没真把小内监的通禀放在心上。

  君如珩醉意上脑,单记住了褚尧摆好酒席等他回府,河灯有关的是一个字没听进去。

  他勾指提灯,借着月色看清的第€€一眼,便动€€了心。那金丝竹篾编织出的灯身小巧秀致,薄绡上的字迹一看就是褚尧的手笔:

  死生不€€同寝,长命不€€长明。

  君如珩微微蹙了下额,正€€思忖间一个轻柔的声音响起。

  “阿珩回来了?”原来褚尧没有睡着,他一直醒着,君如珩从他的声音里听出些€€异样,却又不€€像是生气。

  君如珩喉间滑动€€,掌心莫名起了汗,僵硬地说:“......嗯,练功耽误了时候,怕太晚......”

  话说得€€颠三倒四,脸颊也烫得€€不€€像话。他悄悄舔湿了嘴唇,口干舌燥的滋味反而更加明显。

  这可€€不€€是烈酒能带来的后果。

  君如珩放弃了解释,转而问:“怎么睡在这儿了,外头多凉€€€€”

  “等你啊。”褚尧撑起了身,乌发像水似的滑散,拂过君如珩的手背。

  君如珩手悬空了,指尖轻蜷,酥麻的感觉沿着脊骨一路向上爬,淹没了谈的念头。

  “你怎么……”

  君如珩站在长椅一端,褚尧就抬起下巴看他,那脂玉般细腻的脖颈勾出漂亮的弧度,自含一段莹润,美得€€让君如珩有些€€晕眩。

  他仿佛置身云端,下一刻又坠入彀中€€。他情€€不€€自禁地倾下来身,鼻尖沿着褚尧的额头、鼻梁蹭过去,到那鲜红水润的唇时忽然顿住,稍稍抬高了脸。

  这样上下颠倒的姿势加剧了晕眩感,君如珩勒紧最后一点理智,沙哑地问:“到底怎么回事?”

  猝不€€及防地,褚尧反手攀住他脖颈,用力一按,同时仰高头,亲到了他的唇。那柔软相碰,暗含着孤注一掷的诱惑。

  “既然阿珩对孤准备的礼物不€€满意,孤思来想去,总要做些€€补偿才好。”他捏着君如珩的腕,轻而易举将人带到榻上。

  冷冰冰的竹床衬得€€体内燥热愈发明显,褚尧顺势起身,让君如珩以跪立的姿态骑在他身上。他亲吻了君如珩的下巴,冷冽的药香温柔而又强势地将他紧紧缠裹在其中€€。

  “阿珩喜欢吗?”

  他在耳边反复求问,君如珩没法说出一声“不€€”字,遍身上下每一处毛孔都€€在疯狂叫嚣着想要。褚尧双手拢住他腰身,沿着那线条向上推。末了拇指搭住自己的襟扣,轻轻一捻。

  扣子弹了出去,滚到榻沿与歪倒的酒杯相撞,磕出“叮”的脆响。衣衫滑褪,展现在君如珩眼前的每一处,都€€远胜他想象中€€千倍百倍不€€止,“只要阿珩喜欢,孤什么都€€可€€以给。”

  君如珩被汗渗透的外袍半透,脊背紧绷如弓,然而浑身上下蓄势待发的却不€€止这一处。

  褚尧略微敛眸,觉察到他细微的变化,牵唇一笑,伸手抚上他侧颊:“在孤面前,阿珩不€€必忍得€€这样辛苦。”

  君如珩冷不€€防按住那只白皙的手,过分滑腻的触感激发了内心潜藏最深的凌虐欲望。他情€€不€€自禁拢紧手指,用的力道越是可€€怖,褚尧脸上笑容越是粲然。

  每个递来的眼神都€€搔在君如珩的要害,仿佛在说可€€以。

  什么都€€可€€以。

  “那酒……”褚尧笑容倏淡,急欲抽手去掩饰,君如珩攥得€€更紧,像要把他揉碎了。

  “你往里面加了什么?”

  褚尧今夜所有的气定神闲都€€在这一问里彻底瓦解,他还€€挂着笑,只是眼神却于€€无€€人处捎带了些€€许阴郁。

  “长夜漫漫,天€€又渐寒,孤饮不€€惯冷酒,所以向人要了点暖身助兴的东西罢了。”

  君如珩眼神微变,不€€禁诧异向来正€€人君子的东宫,怎会懂得€€这种€€奇技淫巧。

  按说他本该生气的,可€€是同心契如实传递着契人此刻最深切的感受,褚尧体内汹涌跌宕的情€€浪同样拍打着他自己。

  君如珩胸口起伏,呼吸都€€似带着颤栗,他拼尽最后一线理智,迫使自己从东宫的床上翻下来。

  褚尧眼神骤冷,那些€€藏匿在暗处的阴戾蓬勃涨开。

  他笑声短促,抬掌罩住少年纤韧的后腰,在其毫无€€防备的情€€况下把人箍紧怀中€€,然后近乎凶狠地压回榻上。

  褚尧泄气地承认,自己竟然害怕了。

  从他为了一盏河灯举棋不€€定时,怕的种€€子就已深深种€€下。

  他怕自己挑选的样式阿珩不€€喜欢,或者太过普通,等今夜之€€后,便再也不€€能给对方留下只鳞片爪的印象。

  可€€就在等待的间隙,褚尧突然意识到,那些€€畏惧只是表象,他真正€€怕的,是往后余生,再没有一个可€€以陪自己放河灯的人。

  怕和爱一样,都€€是这世上得€€以最快摧毁理智的情€€感。

  褚尧短暂地失去了理智,不€€惜试着用引诱的方式来弥合裂缝,但君如珩心中€€的嫌隙显然比他想象得€€还€€要深。

  褚尧不€€愿就这样认输。

  他吻上君如珩的右耳,把小痣衔在舌尖反复舐咬,接连袭来的颤栗让他迅速明白了关窍所在。

  君如珩出着汗,浑身被刺得€€微微发抖,抵住褚尧的胸膛想要推开。但他全部的力气早在翻身下榻的一刻就耗尽了。

  如今他不€€是被引诱者,自然也就失去了拒绝的权利。

  烈酒加烈药,君如珩眼底很快燃起情€€丨欲的烈火。

  偏褚尧每一次的动€€作,都€€要在他耳边柔声询问:“阿珩,喜欢吗?”执拗得€€像是非要等到一个答案不€€可€€。

  君如珩几€€乎被抛上浪尖,但褚尧却突然停下来,一手拢住他的脖颈,语气里的柔情€€让人忽略了这是个扼杀的姿势:“阿珩,你喜欢我吗?”

  一字之€€差,君如珩眼中€€清明了一瞬。他唇哆嗦着,挤出破碎的字眼,褚尧听清了,短短几€€个字甚至比烈性春丨药还€€要催他命折。

  “我、心、悦、你。”

  君如珩像是被人硬生生地从中€€撕开,猝不€€及防的疼痛令他五感都€€停滞了。万籁俱寂的那一秒,他恍惚中€€似乎听见褚尧梦呓般的声音。

  “从前,孤养过一只仙山黄雀,孤是真的很喜欢……”

  精心饲喂,呵护有加。直到有天€€他突发奇想,想知道打开笼门后,小雀儿会不€€会跑。那天€€是褚尧第€€一次认识到,全天€€下的锦衣玉食加起来,都€€抵挡不€€住一颗心对自由的向往。

  只要它还€€在跳动€€。

  期待落空的一瞬间,褚尧就迷上了这个游戏。那是一种€€强烈的不€€甘心。曾经他以为,君如珩会是这场游戏的结束者,可€€惜事实证明那不€€过又是自己的一场幻想。

  褚尧低下头,在极致的欢愉中€€欣赏着君如珩脸上类似濒死的神情€€,就像当初静待黄雀的心脏停止跳动€€一样。

  既然他在和自由的角逐里注定要落败,那么扼杀就成了他赢的唯一方式。

  ……

  千里快哉风,陈英前行时袖里寒芒吐露,与鬼头刀对了一招,风中€€霎时荡开铮鸣。王屠借势后撤半步,消解了劲力。但陈英身后就是甘州褚氏宗亲,交手后不€€退反进,嘴角渗出了血丝。

第47章

  王屠面色青黑, 血丝如蛛网一般密布的眼€€底倏忽划过一丝探究。

  眼€€前之人,身上似带着某种令他熟悉的气息。王屠转动€€脖颈,略过陈英一径飞向抖得像鹌鹑的褚氏宗亲, 傲慢地扬起刀翅。

  陈英暗叫不好。

  原本他打算带领灵兵在王屠部翻越“一线天”的必经之路上设伏,尽可能拖延时间直到主君功成。

  可谁曾想半路杀出个程咬金, 一支连夜外逃的宗亲队伍误打误撞, 竟然闯进了两兵夹峙的阵前。

  陈英行动€€一下多了不少掣肘。

  白刃疾掠过凶光, 呼风而落, 那宗亲蹲地动€€也不能动€€,本能抱头€€惨呼起来。

  耳畔骤闻得一阵金属交撞声€€, 刺得人耳膜洞穿, 片刻后他颤巍巍睁眼€€, 头€€颈和四肢都好端端安在原处。陈英肩膀剧颤, 铜锏扛着鬼头€€刀刃不断下落。

  没多久他关节处突然传来细微的骨裂声€€,刀刃借机狠劈直下,砍得肩头€€翻出了血花儿€€。王屠紧咬牙关, 喉间爆发出不似人声€€的嘶吼。

  王屠被震得接连退后好几步,刀翅在地上拖出长长的划痕, 眼€€底探究的光芒彻底消失。

  身后寒芒乱飞,惨叫声€€不绝于耳, 但没有一声€€出自灵兵之口。

  比起肝胆俱裂的褚氏宗亲们,灵兵虽因修为尽失而与凡人无异, 但骨子里那股与生俱来的压迫感却€€是抹不去的。

  加之王屠部的灵府里运行着毕方的修为之魂, 是以缠斗中他们意外显得有些束手束脚。

  两千灵兵, 就这样以血肉之躯, 铸成了横亘在王屠部与九阴枢之间的铜墙铁壁。

  遥立山头€€观战的千乘雪蚕眉耸动€€,暗骂了声€€“到底肉体凡胎, 真他娘的不中用!”一撩袍袖,成团黑气仓促涌出,犹如张大网将魔兵尽数笼罩其中。

  他蛇信喷吐,一连串符文助威似的加速了黑雾流转。及至后来,一个魔兵四周俨然形成一个庞大漩涡,绝望的怒吼时不时流泄而出,骇人心魂地回荡在山谷之间。

  轰隆,轰隆隆......随着王屠部生前怨气被激发到极点,漩涡由内而外翻涌炸开,尖锐的吼叫如芒刺般射出。一片山呼海啸之间,魔兵的身形暴涨数倍,张牙舞爪地扑向那些比蝼蚁还要渺小的人类。

  王屠之流沦落至此€€,与东宫脱不开干系。他们把满腔怨怒都倾注到褚姓族人身上,这一下,简直冲着将其挫骨扬灰去的。

  陈英猛然翻身跃起,但其身随意转的神通早已消失不见。说时迟那时快,灵兵中一人越众而出,抢在前头€€拦下了魔兵的袭击。

  陈英认出来了,那是自己亲手挑选到麾下的传令兵。从三百年€€前人灵大战时起就跟着他,修为不高,人也有些畏畏缩缩,很€€容易就被他遗忘在角落。

  传令兵接招不够利落,左臂挨了一啄,血流如注。他硬扛着没有呼痛,方迈出一步,侧面又贴地掠过一只魔兵,扬翅在他小腿上破开一道血痕。

  魔兵似也渐渐意识到,现站在他们跟前的只是一群灵力€€全€€无的普通人。方才那种忌惮已经消失殆尽,戏耍的心思顿起:

  他们不断俯身疾冲,刀翅的白光交互着掠过传令兵。那小兵左支右绌,身上刀痕越发密集。王屠部活着时就以虐杀战俘为乐,此€€刻他们依仗力€€量上的天差地别,更加肆无忌惮地显摆功力€€,每一刀都刻意避开要害,尖喙时不时爆发刻薄的讽笑。

  陈英五中似沸,奈何铜锏被两团黑气死死缠住,根本施展不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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