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户夫郎是个娇气包 猎户夫郎是个娇气包 第35章
作者:不早夭
朗山从屋里出来看向周勇带来的人,身材结实,眼神也正,这才放心了一些。
他拱了拱手道:“原本这事该我夫郎来和诸位聊,只是昨儿累着了尚未睡醒,便是我和各位商量了。”
都是有家室的人,听他这话说的自然能明白是什么意思,三个人赶紧打着马虎眼,谁谈都一样。
朗山根据之前江舒和他谈过的内容对这两个跑商的进行了询问,以什么方式,走什么路,会不会保存奶源之类的,当然还有价格。
周勇的兄弟性子比较急躁,见他问这么多有些不耐道:“这些我们要是都不会,白跑这么多年!大老爷们就没有不能干的活!”
朗山眸光一闪,面无表情的看着他。
旁边的汉子立刻出声打圆场:“您莫怪,林子性格就是毛躁了一些,您说的这些我们都没有问题,价格也希望能高一些,毕竟进出游牧部落还是有些危险的。”
“这个自然。”朗山点点头。
跑商是很赚钱的,拿着本地的普通东西去胡地卖价钱便是要翻倍的,反之亦然。
只是这一趟要去不少时日,安全上自是无法保证的,他们会想着多要些银两也是正常的。
将细节的东西都商定好,方林和马威这才彻底放下心,只是口头上的协议到底是太仓促了一些,朗山又将事宜都写在纸上给两人看,到底是外出跑商的,不识得几个字是会被骗,两人看了没问题也就按手指了。
他们保证会在半个月后先送来一批奶源以做检查,朗山自是没问题,又闲谈几句更加了解了一番,他虽话不多但人稳重又聪慧,方林和马威和他聊的愉快,走时都称兄道弟了。
江舒还在熟睡,他就是喜欢安逸的生活才选择考公,朝九晚五双休的工作简直不要太舒服,他几乎没有承受过这么高强度的工作,每天都累的头疼。
“夫郎,我熬了粥起来喝一碗再睡。”朗山一米九的高壮汉子小心翼翼的喊着他,那模样怎么看有意思。
“我不喝,不要叫我了……”
迷迷糊糊说话时还带着浓重的鼻音,大概是睡得暖和,脸蛋都红扑扑的,皱着眉将整个脑袋都蒙进了被窝里。
朗山拧眉小心扒开被子,露出他泛红的脸蛋,他勾了勾唇上手捏了一下,烫烫的……
下一秒,穿着单薄的汉子就飞快跑了出去,他自小做各种农活还要去镇上打工,后来也是常年泡在树林里打猎,身体康健硬朗,一年到头都没个生病的时候,他完全没意识到江舒是生病的。
直到刚才若不是碰到了烧的滚烫的额头,恐怕他也不会发现。
南岸村和西河村两村交界的山坡上住着一个老大夫,朗山之前去山上打猎见过他很多次,偶尔也会帮着挖一些认识的普通草药。
李大夫本来是个游医,一把年纪了无妻无子,成日里和药草作伴,孤寂也不孤寂。
一路跑出村到了老大夫家,冷风刮的他嗓子有些干涩:“李大夫,请您跟我走一趟,我夫郎受了风寒,引发了高热!”
“高热?”老大夫一听立刻进屋拿起自己的箱子背在瘦弱的身上,“走走,快去瞧瞧!”
不下雪的天,冷意是冲进骨头里的,一小股风就能将人吹坏,江舒本就不抗冻,再加上最近每天都忙得一身汗再一着风,病气就侵体了。
行医讲究望闻问切,李大夫先是扒着江舒的眼皮瞧了瞧,眼白泛着一丝浅淡的暗黄,是高热所致,一路上又听朗山和他讲了近况,便明白了些许。
他松了口气道:“受了些风寒累着了,一会跟我去拿些草药熬煮喝几贴就没事了,只是万事记得莫要再这般受累了。”
李大夫讲话时意有所指,江舒手臂上过于明显的痕迹即便是他这一把岁数的瞧着都有些不大好意思,年轻人体力就是旺盛。
朗山连忙应声,给江舒盖好被子便又跟着李大夫去拿药了,看病拿药给了几十文铜板,李大夫不肯收,是朗山硬塞给他的,他急着回去给江舒熬药见他收了钱就匆匆离开了。
草药熬煮,十碗水煎成一碗水,浓郁的药苦香,连江舒这个昏睡的人都闻着味道悠悠转醒,实在是闻得人脑涨。
看着放温和后递到嘴边黑乎乎的药,江舒忍不住干呕了一声,眼底攒了泪花,他抗拒道:“我喝些热水就好了,药还是不必喝了。”
“要喝,喝了发发汗会舒服一些,你想吃什么想要什么,我都给你买。”朗山哄人的气势很足,实际上手心里全都是汗,他怕这一场病会把现在的江舒带走。
温声细语总是最暖人心,江舒稍稍叹了口气端起黑乎乎的药汁忍着干呕的欲望一口闷了,随后苦涩便在口腔里肆虐,有那么一瞬间他甚至想趴床上好好吐一通。
唇上一热,紧闭的牙关被撬开,随之而来的是温热和清甜,麦芽糖的甜意荡在口腔里中和了苦涩。
朗山有些意犹未尽:“好些了吗?”
“我想吃黄桃罐头……”江舒突然倾身抱住他脖子撒娇,病中的人是极其不讲道理的,他只记得对方说什么都给买,却忘了自己的处境。
他还记得幼时一生病总能得到很多很多好吃的,黄桃罐头的价格也随着年份日益增长,不变的却依旧是想吃的心。
后来只身一人时也买过很多次,但都不再是从前的味道,他趴在朗山怀里沉沉睡去,心里还惦记着罐头。
且不说朗山压根没有听过那什么罐头,光是听桃子他就知道这个季节绝对没有,但江舒想吃,就是把镇上的水果贩子问个遍也得去看看。
给他盖好被子,朗山借了牛车去镇上,天气严寒,除了卖萝卜青菜的已经没有什么小贩在街边了,他看了几眼便扭头去了东长街之前支摊子那。
这里的摊位都是给了银两的,寒冬腊月里也有人卖东西,只是任由他从街头看到街尾也没有看见桃子。
“朗东家怎么来这了?”眼熟他的摊贩打着招呼,“今儿怎的不见你家夫郎,成日里如胶似漆的。”
朗山没应声,看向他翻炒的板栗:“给我来两斤栗,可知哪家铺子有卖桃的?”
“哟你可算问对人了,我还真知道,从东街尾出去,左转到尽头那家有桃,你去瞧瞧,我跟你说……”
喝了药的缘故江舒睡的很沉却没有睡很久,他揉了揉眼睛将脸蛋往被窝里埋了埋,火炕睡着就是舒服,就是热的浑身都汗,估计他家二郎烧了不少碳。
“二郎?”
无人应答。
江舒睡得浑身酸软,但病气作祟,他总想这个时候有人陪着自己,便不甚高兴的扯着沙哑嗓子喊:“朗山!大熊瞎子!朗二郎!”
“我在!我在!夫郎我在!”
不见其人先闻其声,只是声音里有不少的慌张,紧接着健硕高大的身影就将门推开了只容他自己进来的大缝隙,手里还端着一只白碗。
他将碗放到小木桌上,有些不太好意思:“夫郎,我也不知你说的罐头是什么,便去镇上买了些桃,放在糖水里给你热了热,你尝尝?”
“……好。”
因着病气作怪人,江舒的脸色很是难看,他垂下眼睑由着朗山将他扶坐起来,手指碰到带着温热气息的木筷悄悄红了眼,夹起一块削了皮的桃肉放进嘴里。
桃肉酸涩,糖水腻人。
“不好吃……”江舒吸了吸鼻子,鼻音浓重,“怎么会有这么难吃的东西……”
朗山虎躯一震,连忙出声安抚:“莫哭莫哭!不好吃就不吃了,都怪我!”
江舒忍不住矫情的眼泪,后来这样一碗东西成了他生病必点的。
并不是因为好吃,只是因为换个人做的话,他是不喜欢的。
第45章 “发卖于水,要我教你做事?”
江舒病了几日, 朗山就在家里陪了几日,等他稍好一些都快整月中旬了,他倒也放心将店交给张顺他们看着, 只是到底还是缺个管事的。
天气阴冷, 来吃锅子的人不少,江舒病了几天身子没缓过来,就在朗山的安排下抱着汤婆子坐在柜桌角落里,活像个吉祥物。
杨守好几次算账时都会忘记他在那里,偶尔休息时一扭头就能对上一双清澈温柔的眼睛,不吓人,但总能给他惊一激灵。
“我在这打扰到你了。”江舒将他被吓到的表情好好回味了一番, 简直不能更搞笑。
“并未,是我自己太专注了。”杨守哪里好意思说对方吓到他,这角落里避风还算暖和一些, 生怕自己多说几句江舒会离开。
江舒笑笑没多说, 只瞧着张顺他们忙前忙后的招呼客人,他现在一门心思就是躲懒, 能从村子里赶到镇上已经是最勤快的事了,也不知道那牙人何事才能把房契送来。
正想着, 店门就被推开了, 因为一进门的位置也摆着几桌,客人们嫌门开着灌冷风,江舒便让人关上在门外立了块木牌示意。
孙晟霖一进来上下拍了拍袖子,无奈道:“我当是你这店又任性的关门了。”
“怎么会,好歹是东家, 成日里来我们小店里吃饭, 也不怕你家顾客都跟着你过来?”江舒笑着打趣他, 心里对孙晟霖还是挺喜欢的,这少爷没个少爷脾气,还对他们的生意颇为照顾,值得深交。
“他们来的还少?”孙晟霖说着突然想起什么脸色变得难看,“可还有桌,我有些话想和你说说。”
江舒点头把他带到楼上角落,也就是之前韩文他们坐的那一桌,因为位置不太好基本上不是万不得已不会有人坐这里,所以几乎日日都有空着的时候。
孙晟霖一坐下就指挥着离他最近的于水点锅子点菜,端的一副少爷架势,活像个二世祖。
江舒看着于水离开,忍不住轻笑:“你明知他不喜欢你这德行,还总这样招他,说罢,有什么事要说?”
“管他作甚?”孙晟霖哼笑,“方才我从酒楼过来,瞧见好多店铺都在吃炸鸡,这可不是夸你家生意好,我可是眼看着是他们新炸出锅的!”
其他的吃食铺子早晚都会有炸鸡,这是江舒从开店之初就知道的事,他只是没想到都过了几个月这些店才开始做,比他预想的要晚一些。
见他丝毫不放在心上孙晟霖急得不得了,若是换做其他的吃食也就算了,之前也不是没有人做,可炸鸡这些不同,前无古人,都是江舒做了之后才有的。
“何况,我不觉得他们能精细到和你们一样裹三次面粉。”孙晟霖直白道,“精面对这些百姓来说是何等昂贵的食物?怎会舍得裹那么多次。”
江舒轻蹙眉心,他始终觉得这些东西一个人做了就会有另一个人做,都是很正常的现象,但裹三次面粉是他给康农艮的规定,这就不是什么人都能知道的。
就像孙晟霖说的,精面太贵,那些店家根本不会舍得,但他们出于一些不得不的原因去做
这个原因也就就是,有人告诉他们,自己店里就是这么做的。
他按了按有些发胀的头,语气有些厌烦:“我知道了,这几天我会注意的。”
上来送锅子的变成了水生,江舒蹙眉:“于水呢?”
“水哥儿在下面照顾其他客人……”水生心中也不大是滋味,他刚刚明明照顾客人好好的,对方却突然要他上来送锅子,倒不是觉得有什么不满,就是觉得大家都是下人,没什么不一样的。
江舒心中的不满更甚,脸色有也有些不好看:“这里就你照顾吧,我先下去,一会跟他聊聊,你吃着。”
“你去忙,不用管我。”孙晟霖满心满眼都是锅子,哪里还顾得上和江舒说话。
江舒心中有大概的猜测,倒不是说他真就瞧不上于水,只是如果要说这店里谁能把内部消息透露出去,那他就一定是第一嫌疑人。
当然,没证据的事江舒是不会开口的。
他把于水叫到后院,□□的目光毫不客气的上下打量着他:“我竟不知你是这般视金如土。”
“夫郎这是何意?”于水有些忐忑,“我只是不喜欢他那副趾高气扬的样子。”
“你不喜欢?轮得到你说不喜欢?你是不是忘记了自己是什么身份?需要我提醒你是来做什么的么?以后我不会再单独找你,再有这种行为,我会把你送回牙人那里。”江舒来这里的好脾气一次次被打破,他甚至开始理解上位者对底下人那种蔑视不屑的态度了。
不是所有人,都值得拥有他的好脾气。
于水又慌又气,他不想再回到那里,如果再回去他就只能被卖到那种肮脏的地方。
他直接跪下乞求:“夫郎我求求您不要把我送回去!我会好好做事的,您就饶了我吧?求求你,我给您磕头!”
江舒狠狠蹙了蹙眉,往旁边挪了挪无声拒绝了他的膝盖,他叹了口气:“于水,不要再让我发现你的问题,否则我不会留情面的。”
“是是!小的知道了!”于水连连应声。
但实际上,江舒已经一个字都不信了。
他没管跪在地上的于水,出去之后就让刘宗时刻注意着他的举动,如果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不要打草惊蛇,一定要告诉他。
刘宗虽不知于水又做了什么,但他听话,指哪打哪,立即明白了江舒的意思。
午饭时轮流去吃,朗山则是带着江舒去了晟家酒楼,那里的糖醋鱼很好吃,江舒吃了一次就感受到了魅力,美食永远都值得人热爱。
孙晟霖得知他们来,立刻请进了厢房里,菜上好他也跟着坐下一起吃,当然这顿就他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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