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乱世搞基建 我在乱世搞基建 第263章

作者:柠檬马卡龙 标签: 宫廷侯爵 甜文 基建 穿越重生

  顾念皱了皱眉,“难道说,玉玺在陆溪手里?”

  否则他怎么会无缘无故的说出‘名正言顺’这种话?

  陆溪来投,对镇南侯来说,原本就是如虎添翼的事情,如果他还带着玉玺,那对周寮来说恐怕更是个诱惑巨大难以拒绝的条件。他想做皇帝的话,便可以用玉玺争个正统的‘名分’,即便他不想做皇帝,也可以打着‘献玺’的名义,以玉玺为筹码跟镇西军谈许多条件,简直是百利而无一害。

  当然也有另外一种状况,陆溪还没把玉玺交给周寮。他手上有玉玺作为倚仗,敢堂而皇之的出入镇西军大营也就情有可原了。

  “有这个可能,”年深点了点头,显然也是想到了类似的情形,“不过,也有两三个镇东侯府的仆从跟杜泠说,昨天晚上看到吕青的夫人抱着一个红色锦缎的方形包袱上了马车,从他们形容的尺寸来看,很像是玉玺。”

  这么说来玉玺也很有可能被吕青的家人带走了,所以他才特意派了一千的精兵随行保护?

  顾念怔了怔,难道玉玺是半途被陆溪派人从吕青家人手里劫走的?

  顾念这才明白年深为什么突然派人去叫叶九思,小世子是负责在海上围堵那些逃散的镇东军的,如果吕青的夫人真的带着玉玺,应该已经搜到了才对。

  按照之前叶九思说的,他一个时辰前才到,那时候筵席已经要开始了,估计年深根本没有时间跟他细谈,也就不知道叶九思那边缴获物品的具体状况,这会儿自己提起来,才想到找人过来细问。

  他们讨论的这段时间,叶九思就已经动作迅速地赶到了帐前。

  “三郎,师父!”进帐的叶九思跟他们打了个招呼。仿佛心有灵犀似的,他身后带的两个亲兵手里各自捧着个包袱,左边那人手上捧着个扁长形的木匣,外面裹着绿色的包袱皮,右边那人则捧着个红色锦缎的包袱,里面裹着个方方正正的盒子,跟年深刚才说的几乎一模一样。不过,红色的那个包袱下半截颜色发暗,隐隐还带着潮气。

  小世子风风火火几步跨到近前,让身后的亲兵将东西放到年深的桌案上,他挥挥手,那两名亲兵便退了出去。

  “刚才太急了,没来得及给你,这个是从吕侯夫人那里搜出来的玉玺,这个是墨青让我带给你的,至于那些金银珠宝什么的,今天时辰太晚暂时都堆在后帐了,明天你记得让夏初去点数查收一下。”

  没有了外人,叶九思的举止也随便了些,坐在旁边单手支颐,指着桌上的两个包裹一一解释。

  “对了,找我什么事?”

  “就是想问你找到这个没有。”年深下颌轻动,点了点桌案上那个包着红色锦缎的包裹。

  “必须找到,”叶九思笑了笑,漂亮眉眼间闪过一丝得意之色,“那位吕侯的夫人最后一直紧紧抱着这玩意不松手,直接投海自尽了。幸亏我提前派人张网守在底下,她一跳下去,就连人带东西都从海里捞出来了。”

  原来还掉到过海里,怪不得看起来好像是湿的,顾念恍然了悟,“打开看过么?”

  “看过。”叶九思边说边上手解开了那个包袱,露出里面那个光彩照人的漆盒。

  盒盖上髹黑饰朱,龙纹连绵,宛若浪花,流动飞扬。

  打开盒盖,底座的方形凹陷里衬着软绸,中间端端正正的卡放着一枚白玉印玺,上面的印纽五龙交缠,雕工精湛。

  年深伸手拿出那枚玉玺,露出四方形的底座,翻转过来,是八个漂亮的篆刻大字,‘受命于天,既寿永昌’。因为浸过海水,刻印里残留的红色印泥还是种湿漉漉的状态。

  “没错吧?”叶九思漫不经心的摆弄着漆木盒盖,笃笃做响。

  顾念犹豫地打量了几眼,“确定是真的么?”

  他没见过玉玺,无从辨认真假,只能问年深和叶九思。

  “这玩意怎么可能是假的?”叶九思愕然。

  顾念便跟他又复述了下当时跟陆溪的对话,“他的样子太笃定了,不像是在虚张声势,如果玉玺不在他手上,我想不出别的解释。”

  所以他才会想到真假的问题,既然吕青手里的玉玺没丢,那就只有另一种可能,或许……这枚玉玺是假的。

  叶九思:……

  这么一说还真有可能。

  “假设这枚玉玺是假的,至少也说明它做得极为相似,不仔细鉴看的话,难辨真伪。”年深屈指轻叩桌案,否则吕青不会郑重其事的让家人把它带走。

  顾念点了点头,“这么说来的话,只能好好找人来验验了。”

  “等一下,”叶九思长吸一口凉气,露出不可置信的神色,“难道说他当初离开长安的时候,就已经把真的玉玺偷走了?”

  “也有可能是在吕青逃回江都的途中被掉包的。”年深补充道。当时人心惶惶,车马混沌,下手的话应该比在宫内容易些。

  “抓到的那些人里有吕青的贴身内侍么?尤其是负责掌管印鉴的,恐怕要好好问问。”顾念猛地想起件事,即便是造假,如果能做到以假乱真的地步,除了一个巧手工匠之外,势必还需要‘样本’,否则根本做不出来。想拿到样本,可能性最大的一条路就是买通内侍了。

  顾念叹了口气,不过,假使真有这个被买通的内侍,按照陆溪谨慎的习惯,恐怕也已经被灭口了,只能先查再看了。

  “难怪他有恃无恐的,” 叶九思愤愤地砸了下桌案,“估计就是等着看我们出丑!”

  “别急,事情还没有定论,况且我们现在已经提前知道了此事,还有足够的时间去想对策。”年深倒是没有半分焦急之色,安抚叶九思道,“今日你奔波一天也辛苦了,先回去休息吧,等明天我们再详细讨论。”

  “好,明日睡醒我再来找你们。”叶九思也确实是累了,忙到现在晚饭还没吃,此刻便没有跟年深客气。

  送走小世子,年深回到帐内,就看到顾念正好奇地拿着那枚玉玺上下摆弄研究,努力想找出丝赝品的痕迹。

  “你也是,今天早点休息。”年深从他手里‘夺’下玉玺,放回盒子。

  顾念无奈,只得先去洗澡,然后乖乖躺到了床上,溜进帐内的白老虎也默默趴到了床角。

  顾念闭着眼睛,却根本睡不着,脑子里依旧不停地在‘回放’着刚才跟陆溪对峙的情形,试图再找到些有用的蛛丝马迹。

  床铺微动,枕畔传来窸窸窣窣的声响以及年深身上那股干净清冽的气息。洗好澡的年深也上床了。

  看陆溪最后的意思,似乎是想把他带走研究什么东西。他还提到了墨青……

  糟了!顾念猛地坐起来,推了年深一把。

  年深原本以为他睡着了,所以动作都轻手轻脚,这会儿见他突然起身,立刻也跟着坐了起来。

  “快给墨青去封信,让他务必小心,注意安全。”顾念语速飞快地道,“我怀疑陆溪也在秘密研究什么东西,很可能是遇到什么难题卡住了。而且他的目标或许不止是我,还有墨青。”

  当初孙狱丞就是抱着绑走他和墨青的心思带兵去的飞来谷,后来失败了。一晃三年过去了,他现在既然又起了这个心思,很可能就是有什么迈不过去的坎儿。

  “还以为你做噩梦了,不是就好。”年深轻吁口气,抬手轻轻抚在他的额头上,掌心温热的温度一触及离,“你躺着,我现在立刻就去写信。”

  原来是怕他今晚睡不好。顾念看着那个披起外袍坐到桌案前的背影,这才明白年深执意让自己在帐内‘留宿’的用意。他以前跟年深说过自己遇到惊险的情形就容易做噩梦的事情,看来年深记得很清楚。

  春季的外袍料子轻薄,褶皱堆积,深深浅浅的光影忠实地勾勒出年深背部的轮廓,肌理线条起伏跌宕,没有夸张鼓露的曲线,而是恰到好处的紧实流畅,带着种蓄势待发的力量感,赏心悦目。

  顾念的目光黏在上面舍不得离开,索性支起了胳膊斜倚在枕头上,仗着年深不会回头,肆无忌惮地欣赏起来。

  说起来,年深真的是个很理想的男朋友,强大理性,细心温和,情绪稳定,最重要的是还有一张完美的帅脸和符合他审美的极品身材,除了话少这点之外,几乎就没有任何缺点了。

  不行,得快点把戒指做好,把人套牢才行!顾念蓦地想起了他那个计划中的定情对戒。

  戒指这玩意其实工艺不是太难,他当初计划得很好,为表诚意,便想着亲手做一对可以做印鉴的戒指。

  为此他认真的去找墨家专门做金器的匠头拜师学艺,在闲暇时间苦练锻打錾刻抛光等各种技巧。

  奈何手艺这东西不是短期可以练成的,尤其是他本身精于绘画,对细节和造型的要求远高于常人,又看多了墨青做出来的器物,对于自己做出来的那些工艺粗糙的东西,总觉得丑得无法直视,完全没办法接受就这样把自己不满意的戒指送给年深。

  所以日常有空的时候把两块金子融了打,打了融,拖延至今仍旧没有完工。

  他长叹口气,眼神微转,落到桌案旁那个包着绿色锦缎的长方形盒子上。

  刚才小世子好像说这是墨青让他带给年深的?什么东西还得墨青慎重的交给叶九思亲自带过来?但是看年深的样子,似乎完全不着急看?

  顾念一时有些猜不透里面装的到底是什么。

  他出神的功夫,年深已经写完了信,招来帐外值夜的兵卒连夜派人送了出去。

  顾念连忙在床上躺好,假装刚才自己一直在睡觉的模样,迅速闭上了眼睛。

  年深吹灭烛火,带着一身帐外微凉的寒气,再次轻手轻脚的上床,在顾念身侧躺了下来。

  半盏茶之后,顾念突然又坐起来,犹豫片刻,还是伸手轻轻推了年深一把。

  “做噩梦了?” 年深睁开眼睛,担心地握住他的手腕,床尾的白虎也睁开了眼睛。

  顾念摇了摇头。

  年深的表情略微放松,“那是又想起什么了?”

  顾念眉眼微皱, “陪我出去一趟。”

  “透气?还是哪里不舒服,要不要去医帐?”年深一边点灯一边飞快地抓起外袍。

  “不是。”顾念窘迫地垂下脑袋,声如蚊蚋,“刚才饮子喝多了。”

  年深的动作顿了顿,英俊的脸上出现了半秒错愕的空白,而后忍俊不禁,轻笑着应了声,“好。”

  作者有话说:

  顾念:笑什么,不许笑了!(▼▼メ)

第227章

  又折腾了一圈,酒气上涌,疲惫至极的顾念终于睡了。

  他这一觉睡得极沉,直到接近中午才醒。

  帐内异常安静,落针可闻,隔着床榻前的六连屏和大帐,可以隐约听到外面的兵卒走过帐侧时,鞋底擦过碎石子的‘喀啦啦’的声响。

  白老虎原本安静地趴在旁边守着,见顾念坐起身,便撒娇式地把毛茸茸的脑袋拱进他怀里蹭了蹭。

  “年深呢?”顾念亲昵地揉了揉它的脑袋,结果收获一手柔软的白色绒毛。春天到了,顾良也到了换毛的季节。

  白老虎喉咙里呜咽了声,朝着帐门口的方向扭了扭头,又用厚爪挠了两下床榻。意思是年深有事出去了,让它在这里守着。

  也不知道是昨天喝得太多,还是吹了风的缘故,顾念觉得脑袋隐隐有些作痛。

  新衣放在香炉上慢火轻熏,带着淡淡的竹木香气。

  时下流行的极品调香,虽然用料奢靡,但香调或繁复悠长,或浓稠馥郁,或酥甜入骨,顾念都不喜欢,顾良也常被熏得打喷嚏,得空的时候他就自己特意找人单独调制了几款。

  他当时的要求有两个,要么干净和暖,有日光的味道,要么清新疏淡,如月下入林之感。

  日光那款几次都没有调出满意的效果,倒是这款清淡的草木调竹香还能接受,顾念便索性做了一批,取名为竹影。年深听说之后,也跟着一并将帐内的香料换成了竹影。

  穿好衣服,顾念扫了眼桌案,发现装玉玺的盒子连同包袱皮都不见了,估计是被年深拿出去了,倒是那个裹着绿色锦缎的包袱纹丝未动的放在原地,包袱皮的空隙之中隐隐露出竹盒的一角。

  这种刷清漆的盒子是墨家标志性的包装,顾念这些年见过太多墨家的盒子,根本不用再看什么徽记,打眼一看漆层就能确定。

  顾念盯着那个盒子看了两秒,最终还是移开了视线。

  “走,回去给你梳梳毛。”他伸手拍了拍顾良的背,示意它回自己的营帐。给白老虎整理‘仪容’的梳子剪刀之类的器具都放在他的帐里,年深这边什么都没有。

  掀开帐帘,春风拂面,满眼暖融融的阳光,竟是个难得的晴天。

  下一秒,外面密密麻麻的人影便让顾念目瞪口呆,军帐外面竟然严严实实地围了两圈兵卒!

  “将军吩咐,他没回来前,任何人等不得进帐。”门口的亲兵躬身跟顾念‘报告’。

  顾念:……

  “行了,没事了。”顾念摆了摆手,带着白老虎朝自己的营帐方向走。

  那些兵卒自是不敢拦他,可也不敢散去,活像一圈人形步障似的,围着他往那边移动,夸张且离谱。

  “你觉得这像话吗?”顾念的头更痛了,走了几步便站住了,无语地看了刚才那个亲兵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