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二代被迫从头再来 富二代被迫从头再来 第57章

作者:寓风 标签: 种田文 美食 市井生活 穿越重生

  卢栩再次强塞银子:“这是我和他家全部的银子了,我家还有些铜钱,若是不够,明日我就全兑换了银子……”

  罗慎:“不是钱的问题。”

  他叹气,“不是我不愿帮你,只是我在军中并无关系。我听闻要打大战,一切全凭大将军调遣,只怕有银子也使不上力气。”

  卢栩:“尽人事听天命,既然我是哥哥,总要替他试试,我弟弟同您两位兄弟一样,绝非贪生怕死之人,也敢英勇杀敌,只是他平日心善慈软,连鸡都没杀过,寻常百姓毫无历练突然到了阵前,哪有不慌乱的?只求能给他寻个训练的机会,活命的机会。”

  罗慎沉寂一会儿,扭头看见在衙门内撑伞等他回家的两个兄弟,眸子暗了暗。

  他垂头收了银子,“我尽力试试。”

  卢栩后退,朝罗慎深深鞠躬,“大恩大德,卢栩铭记于心。”

  罗慎拍了拍他肩膀,“今日无宵禁,你既然与裘虎交好,再去找找他吧。”

  卢栩:“多谢罗大哥。”

  见卢栩跑了,罗慎的两个弟弟走过来,稀奇道:“大哥,他找你做什么?是不是也想买替?”“大哥,你怎么还收了他银子?”

  罗慎摇头,忽然笑道:“我能送你们一趟,也许是好事。”

  卢栩隔千山万水也要替他堂弟谋划,他有地利之便,自然也该为自家兄弟谋划。

第53章 送行

  谭石头和三叔见卢栩进了衙门,忧心忡忡,不停在衙门外徘徊,等了好一会儿,见卢栩出来,终于是放下心。

  卢栩急着找大夫,到了医馆,他一拍脑袋,怎么忘了留点钱给卢辉买点药,“石头,你有银子么?”

  谭石头摇头。

  卢栩想了想,先扶三叔去医馆,医馆已经歇下,他急着敲门,小徒弟出来开门,见三叔一腿血,急忙让他们先进去,跑去后堂喊大夫。

  大夫点着灯出来,叫徒弟去烧水,给三叔清洗伤口,“伤这么重,怎么也不知道包一下?这么大雨,要是化脓了你这腿还要不要了?”

  卢栩:“还能走路吗?”

  大夫:“最好是别走,等伤口愈合再动。万一化脓溃烂了,这腿就废了!”

  三叔抿着嘴不说话,眼睛忍不住有些湿了。

  卢栩问:“您这儿还有多余的金疮药吗?我弟弟要去从军,我想给他带些。”

  大夫:“我这儿不多,你到东街药铺去问问。”

  卢栩:“好!”

  安置好三叔,卢栩领着谭石头去药铺敲门,“掌柜,睡下了吗?我要买药!”

  药店没动静,卢栩锲而不舍地敲。

  谭石头心惊胆战,医馆就算了,观阳衙门还算通情达理,会念着他们着急治伤救人,到别处哪能这么敲?“栩哥,宵禁了,闹夜是要抓去坐牢的!”

  卢栩砸门不止:“罗慎罗头说今晚没宵禁,掌柜,你再不开门我可翻墙了!”

  店中掌柜这才应声,“来了,来了。小卢呀,这三更半夜你要买什么?”

  卢栩:“创伤药,伤寒药,能治发烧、流血、水土不服的药,我全要!什么治虫子,治蛇毒的,也要!”

  店掌柜一听就知道他家有人要去从军了,“行行,我帮你拿,你要多少?”

  卢栩:“有多少,要多少!”

  掌柜:“……”

  卢栩拍傻了的谭石头,“愣什么呢,回去喊大哥来拿药!”

  谭石头:“哦哦哦!”

  卢栩殷切:“掌柜,那些药能做成方便好带的药丸子么?”

  掌柜:“这……”

  卢栩:“我们人多,一会儿来了都能帮忙磨药煎药。”

  掌柜咬咬牙:“行。”

  卢栩谢过掌柜,又匆匆跑去敲布店和杂货店的门。

  “我要干净的棉布麻布,裁成这么宽的条。”“有没有布口袋,这么大,能装药、布、水壶。”

  别人准备衣服时候,卢栩把整个杂货店所有竹筒、陶壶全买了。

  裘虎听见消息跟谭石头来结账,只见卢栩在东西街疯狂扫货,连针线都不放过,有多少要多少。

  卢栩接了三叔到裘虎的院子借住,却并不睡,而是把要服役从军的叫齐了,开始紧急补课。

  “衣服鞋袜破了补一补,到万不得已,就拿针线缝伤口,一定要用干净的,水也要喝干净的,如果没有干净水,你们就用炭灰、沙子,细布过滤了再喝。如果能烧水,就存些烧开的水,清洗伤口要用烧过的水!”

  裘家兄弟听得一阵发愣。

  卢栩疯狂回想他学过的所有求生知识,东一榔头西一棒头地教,恨不得连成语故事、三十六计都一个脑塞给裘虎。

  别说裘虎,连坐下廊下的三叔都听得一愣一愣的,不知卢栩都是从哪儿学的这些。

  卢栩还现学现卖,让他们看三叔的腿伤,大夫是如何包扎处理的。

  卢栩说得口干舌燥,在院子里就地演示怎么净化水,怎么处理伤口绑绷带。

  细菌他说不明白,干净还是好懂的。

  “多准备几双鞋,县尉大人说军服是没有里衣和鞋袜的,棉鞋也准备上,北边天冷,你们穿草鞋是受不了的。”

  卢栩熬了一整夜,到了清晨,县里各家的哭声此起彼伏,卢栩高考都没这样高强度地动过脑子,人都累饿了。

  他啃着干饼子,狠命地咬,“对,拿好袋子,装好口粮,这些干透耐放的口粮,总要留上一块,以备不时之需。”

  众人连连点头。

  卢栩:“虎哥,我弟弟就劳烦你了,我求了罗慎大哥帮他寻个安全差事,但战场瞬息万变,哪有什么安全。”

  裘虎:“你放心,你弟弟也是我弟弟,我自然要照顾。”

  到了要走,裘虎也是万分心绪。

  甚至不知他下山到底是对是错。

  他们祖上就是为避战祸才躲入深山,若他不出来,他的兄弟们不出来,不是他和船帮争得太很,太抢眼,也许朝廷就不会冒大雨入山征兵。

  所以,他必须去。

  人是他带出来的,他就要为他们身家性命负责。

  只是他去了军中,就顾不上家里,这些兄弟心思太单纯,遇到船帮定然要吃亏。

  “你不来找我,我今日无论如何也要去找你的,我不在观阳,船帮势必要把码头抢回去,这我不怕,只怕这些兄弟们吃暗亏。打架,吃苦,他们行,但和宋三斗心眼,他们不行。你聪明,脑子活络,以后你在县中,多多替他们操心。”

  卢栩:“大哥放心。”

  裘虎把梁山宝和谭石头叫来,“山宝,我不在,县里的兄弟们就交给你了。拿不定主意的事,多和大伙商量,多问问卢栩。”

  梁山宝:“你放心虎哥。”

  他又叫谭石头,“我和小叔都走了,你和卢栩熟,以后你就帮他多跑跑腿,听他的。”

  谭小叔:“船也交给你了。”

  谭石头红了眼,“交给我吧!等你回来,保证我已经挣到钱买房买田了。”

  裘虎最后对卢栩道:“咱们一家人不说两家话,以后裘家兄弟,只要有你出主意的生意,全算你一分的利。”

  卢栩:“不用……”

  裘虎:“要,一定要的。”

  同样是听了县尉说的,旁人只知道回去准备衣服,卢栩却能想到如此多,裘虎是服的。

  他瞧得出来,以卢栩的聪明和眼界,若不是没人可用,又年纪太小,一定也能混出头来,连宋家那两个兄弟都要被他甩在身后。

  最难能可贵的是卢栩心不狠,人义气,对他脾气。他无论如何是要交好的。

  裘虎坦言相待:“战场生死有命,我裘虎既去了,一定要顾全大伙,若我没能回来,也就没有往后了,该说的,我都同你们说明白,你看我家大业大,其实连院子都是租的,山里还有许多人,全指望着我们,哥哥只能分你这么多了,别嫌少。山宝,兄弟们交给你了,如果有一天你们闹了矛盾,不能再像今天一般齐心协力往前走,就分开,但一定要记得,咱们从山上下来,是为了让大伙过好日子,遇到难处,多想想山里,多想想先前……”

  天亮了,城门已开,裘虎没多留卢栩,把要给卢辉的东西分出来。谭小叔最后一次送卢栩,裘虎到河边与他道别。

  “总怕我去你家会给你招惹麻烦,现下也没能好好见见你家长辈。若我能活着回来,再登门拜见!”

  卢栩:“我等大哥随军凯旋。”

  他们在河边话别,船全被官府征用了,只剩下一艘破旧的小渔船,谭小叔划着船送卢栩和三叔离开,卢栩站在船头举手高挥与裘虎道别。

  他义气使然,或说是冲动使然结拜的义兄,其实还只是欣赏,没来得及好好了解,就这样匆匆道别。

  也许经此一别,就是山高水长,生死难见。

  卢栩第一次如此深切地感到何为离别。

  细雨未停,卢栩用袖子擦脸,飞快地擦了擦眼睛。

  谭小叔看见了,便没再叫他进船舱。

  一路沉默到了卢家村,卢栩又有些说不出话来。

  待船停了,谭小叔见卢栩眼红红的,只作没看到,笑道:“我今天是最后一次送你了,石头我就交给你了,那孩子机灵,但还是不够聪明,不过他心眼明白,你对他好,骂他,打他,他也不会同你生分。”

  卢栩揉揉嗓子,让声音自然几分,“你放心。”

  卢栩扶三叔下船,叫人喊卢辉过来认人,让卢辉给卢栩和谭小叔磕头。

  卢辉二话不说,跪下就磕,被卢栩和谭小叔连忙拉起来。

  三叔握着谭小叔手,眼睛倏地红了,“我这孩子,往后劳烦诸位了。”

  谭小叔紧紧握着他的手,“你放心。”

  谭小叔今日还要去报到,不能再耽搁,和卢栩拱手道别,卢栩在河边追着船走了一阵,村边路尽了,谭小叔忽然又像卢栩头一次坐船那次一样,握住两只桨,摇摇晃晃摇起来,把船也摇得歪歪斜斜。

  “我这划船水平是不是好多了!”

  卢栩破涕为笑。

  谭小叔与他挥手道别,“回去吧!”

  卢栩擦干眼泪回去,和卢辉一起扶着三叔把东西拎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