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科状元种田考科举 理科状元种田考科举 第21章
作者:牧野闻歌
主事的人来了,没过多久清麓山竹林溪边便设好一张张桌案又铺好竹席,桌案上摆放着各色瓜果糕点和清茶美酒,还备有笔墨纸砚。
秋羲看着远处桌案上的笔墨眉头一皱,心里暗暗啧了一声,看来今日是逃不过这一劫了。
“喵~”脚边的系统双眼瞪得圆溜溜的,宿主终于要干掉其他书生名声大噪啦!
二十来张桌案依着竹溪的水势摆放,一张可坐两人,秋羲拉着柳郁在一处有密竹遮风的桌案前落座。
可怜的赵子升前脚刚被同窗抛弃,后脚就见自己亲爹和王教谕携手选中一处桌案,两位老同窗想谈甚欢,谁都不记得他这个儿子兼学生,想他一表人才竟成了个没人要的可怜虫。
还好雅集上还有同样落单的别县书生,两人立刻互问姓名结为友人,摆脱了在雅集上形单影只的凄惨结果。
“今日正逢三月初三上巳节,恰巧与兰亭雅集同日,”张知府起身对落座竹溪边的文人墨客道,“这里又有曲水可流觞,今次我等便效仿先贤在兰亭雅集上的流觞曲水之趣,赏山赏水赏花赏鸟。诸位今日且忘却俗世,寄情山水中。”
“不知今日这雅集唤作何名?”赵知县拱手笑问道。
张知府负手思忖片刻,道:“我等今日既在这望江亭下集会,不如便叫望江亭雅集,诸位意下如何?”
众人纷纷应和。
于是乎,三月三日清州府数十文人在清麓山上的雅集便定作望江亭雅集。
秋羲方才一听张知府说道曲水流觞便整个人都坐直了,这词儿他熟,以前语文老师上到王羲之的《兰亭集序》时还专门给他们提过几句,所以他知道这意味着不仅要作诗还要喝酒,而且是抽奖似的点到谁,谁就得在饮下酒后作出一首诗。
难啊,难!
这也太为难他一个现代人了!
系统可不知道秋羲心里的在翻天倒地,众人只能见到秋羲腿边的橘猫乖巧地蹲在地上时不时甩一下尾巴,还会偷偷趁主人不注意时伸出爪子从桌案上扒拉下一枚果子。
柳郁察觉到身边人的异常,侧身问道:“秋兄可有何事?”
“唉,”秋羲也不打算在柳郁面前立什么才子人设,毕竟他的形象在和柳郁初见那天就毁完了,他叹气道,“我不善作诗,一会儿可要丢人了。”
柳郁先是微微一愣,随后笑道:“无碍,此次雅集便是游山玩水以文会友,琴棋书画无一不可,秋兄本就是个奇人,又有何愁?”柳郁又道,“况且流觞曲水,谁说那漆制酒杯就一定会流到你我这处。”
秋羲有被安慰道,至少他之前准备的东西怎么说也能勉强算在琴棋书画里边。
两人正说着,竹溪上方传来一阵骚动,原来是张知府已经命侍从放出第一只酒杯,绛色的漆制酒杯随着溪水向下漂流,才转了两个弯便直端端停在赵知县的桌案前。
张知府看向赵知县,捋着胡须打趣道:“这回倒要叫雅集上的年轻后生们瞧瞧你这前辈的文采。”
“老夫便来做这个抛砖引玉之人。”赵知县也不含糊,他好歹是当年考中过举人的,这些年虽是公务繁忙,但也未曾有一日懈怠。
他从随侍手中接过竹溪里取来的酒杯,仰头将杯中美酒一饮而尽,观揽这清麓山中美景片刻,眉头一展:“老夫便以这翠竹为诗。”
赵知县沉吟道:“深林千竿竹,鸣鸟万般啾。俊秀相携游,空野语自流。”
众人听后大声喝彩,张知府笑问道:“不知此诗何名?”
赵知县哈哈一道,负手道:“便叫《与诸俊秀游望江亭》!”
众人闻言再次拊掌喝彩。
秋羲只心里一阵唏嘘,赵知县这前前后后才花了多长时间就出诗了啊,他估摸着都没有五分钟,才这么点时间,给他解开一道数学难题他可以,但让他作诗还是算了吧。
他郁闷地倒上一杯清酒饮下,颇有几分诗仙太白借酒消愁愁更愁的滋味。
唉,古代这些文人墨客的才情真不是他这个半道穿越来的人可以比的,也许再过十年他方有一战之力,现在就完全是为难他了。
真是愁煞他也。
不消片刻,张知府又重新叫人放了一只就被进溪水中,这次有幸被流觞选中的恰好是与赵子升同桌的那位书生。
此人爽快饮下杯中美酒,踌躇片刻便以山为题作出一首七言律诗,博得众人一片喝彩,还得张知府亲自指点几句,真是好不出风头。
此情此景看得系统羡慕得眼睛都快发红了,怎么这酒杯还不选中它家宿主,宿主还要做“谁与争锋”的任务呢,要用才华力压群雄征服这些人!
秋羲要是知道系统心里在想什么一定跳起来打爆它的猫头。
他现在可是在心中暗暗捶胸顿足,怎么这里随便一个人都能在十分钟内出诗,这不是显得他更像个半文盲了吗!
就在这时,一只绛色漆制酒杯顺着竹溪缓缓而来,眼看就要停在他和柳郁的桌案前。
秋羲屏住呼吸双手在袖中暗自攥紧,酒杯仿佛听懂了他心中的祈祷,在他桌案前打了个旋又流到下方去。
“呼——”
秋羲默默呼出一口浊气,端起桌案上的清酒以饮酒的动作掩饰刚才的紧张,视线顺着绛色酒杯的方向追去,就见那只杯子稳稳地停在了李厚之的桌案前。
李厚之振袖起身,满脸从容,仿佛已经等候许久,正愁没地方施展他的才学。
秋羲只见李厚之接过绛色酒杯一饮而尽,即刻道:“学生在此以鸟入诗,题为《鹏鸟吟》。”
李厚之沉吟道:“群英望江亭中乐,竹溪清沧闻鸟鸣。鹏鸟扶摇青云上,直指碧霄壮志酬。”
待他赋诗完毕,众人纷纷喝彩,与李厚之同行的书生更是卖力。
张知府捋着胡须连连点头,面带笑意开口道:“甚好,不愧是我清州府的案首,有志气,有抱负,望你他日能在春闱场上为我清州府博得金榜之位。”
李厚之听完张知府的话后眼含精光,踌躇满志地拱手应道:“学生定不负厚望!”
说完李厚之又转头朝向秋羲的方向,挑衅地朝他抬了抬下巴。
秋羲还能做什么,他当然是选择端起酒杯喝酒,全当没看见这个胜负心极强的家伙。
他也是万万没想到,这李厚之看上去是个醉心名气的人,结果竟然还能真有两把刷子,刚才这人喝完酒就直接作诗,甚至连思考的时间都没留,这也太夸张了!
“秋兄不必多虑,”柳郁姿态端方地浅酌一口清茶,看向秋羲道,“既是曲水流觞,众人必是提前便有所准备,倘若这都不能吟出尚可的诗作,那这些年的许多圣贤书也算是白读。”
秋羲一愣,原来如此啊,他怎么把这茬给忘了,想当初他高考前也押过题呢,光是数学大题就押中两道,看来这些古代书生也玩儿这套。
要不是给他再多时间也没办法,他肯定也得提前准备一两首诗来应付这次雅集。
秋羲打趣地朝柳郁问道:“含章可曾有所准备?”
柳郁摇摇头:“未曾。”
秋羲一想也对,柳郁可是十三岁便名动京城的大才子,哪里需要提前做这许多准备。
“想来含章即兴赋诗一首那也是能流传千古的佳作。”
柳郁朝秋羲淡淡一笑:“不用。”
秋羲竟从柳郁的双眼中看出些许促狭之意,可他没想明白为何不用,以柳郁的名气,不说就被会不会停在他的桌案前,光是张知府就一定会想方设法让他在这次雅集上留下只言片语才是。
就在这时,竹溪对岸传来一阵惊呼,秋羲顺着众人激动的视线看去,竟见自己桌案前稳当当停着一只绛色酒杯。
“秋兄可是清阳县学大名鼎鼎的神童,想来一定能作出令我等振聋发聩的佳作。”李厚之在不远处故意将秋羲高高捧起。
秋羲气急,但只能在心里猛打这李厚之的小人,等他回过神时,已经不知自己怎么把酒杯中的酒喝光的。
就在众人纷纷注视着秋羲时,他隐在袖中手捏紧又松开,正想拿出他不知起不起作用的杀手锏,就察觉到身旁的人暗暗拍了拍他的手背。
众人只见落座在秋羲身边的踏月公子忽然起身,长身而立,端的是英姿飒爽俊逸非凡。
“柳某今日有一游戏想与诸位共同品鉴,此游戏正是秋兄所做,名曰《战三国》。”
第28章
秋羲听柳郁提到“战三国”这三个字时,原本微微下弯的桃花眼忽然圆睁,他先前只以为柳郁刚才是想替他解围,但从没想过柳郁是要以这种方式为他化解现在的局面。
而且这波操作也太绝了,他刚听柳郁说完便反应过来,柳郁此举不仅是在帮他,而且还要借助这次望江亭雅集将《战三国》给推广开,说不定雅集上这些书生一会儿都要为他们的游戏免费赋诗作文打广告了。
秋羲想想还挺爽,这种坐着就能把《战三国》推广出去的办法,也就柳郁能想到了,不愧是连大齐皇帝都要当着天下人夸一句“文章锦绣匡天下,武艺卓绝破贪狼”的大才子,说他有七窍玲珑心也不为过。
他等会儿一定要让李厚之那家伙给他来一首免费广告诗,而且还是要对方上赶着作诗那种,不然他刚才可就白担惊受怕了。
在场所有人听到柳郁的话后纷纷议论,有人起身拱手问道:“敢问踏月公子,这‘战三国’乃是何物?”
大名鼎鼎的三国时期谁人不知谁人不晓?
可这“战三国”,他们着实没听过啊。
柳郁微微颔首:“诸位稍待片刻。”说完他便朝柳尘抬手示意。
柳尘接到指令,立刻让候在不远处的小厮拿来早就准备好的三只木匣一一分发出去,一只木匣被随从呈给张知府,一只木匣去到恰巧坐在竹溪对岸中位的赵子升那一桌。
柳郁从柳尘手上接过剩下那只雕花木匣,朝众人示意道:“诸位打开木匣,一看便知其中奥妙。”
一只木匣在张知府手中,只有几位受邀前来的知县和教谕敢上前观阅。另一只木匣在对岸的赵子升手中,对岸的书生纷纷上前围观。
两人听完柳郁的话后均迫不及待地在众人期待的目光下揭开木匣,只见匣中放有一张折叠成册的洒金笺,洒金笺最上面那一页上书“战三国”三个大字。
字迹遒劲中透出几分飘逸,婉若游龙隐于云端,不知是哪位大家的手笔,众人皆是纷纷猜测。
张知府取出洒金笺展开一看,只见上面分列着数十位三国时期的知名文臣武将,还分别用三四字罗列其人一二事迹。
他本以为只是简单介绍三国能人,谁知越看越入迷,最后拊掌赞道:“妙哉!妙哉!”
张知府将洒金笺传阅给其他人后便拿出匣中的木牌,只见一张张木牌上绘着洒金笺上的三国能人,他立刻便知其中妙用。
坐在竹溪这边的书生均朝向秋羲和柳郁这处翘首以待,只盼着踏月公子能快些把木匣打开,让他们也瞧瞧是什么稀罕物。
秋羲从柳郁手中接过木匣,打开一看便认出那三个字是柳郁的手笔,他眉眼含笑地将木匣重新合上,转递给围拢过来的一名书生后便让他们自去揣摩玩耍。
见有人拿了木匣,众人围着此人便去观览。
秋羲手肘放在桌案上,单手支着下颌歪着头看向柳郁,笑道:“含章快让我看看你是否长了颗七窍玲珑心?”
柳郁微微挑唇:“小小安排,比不过秋兄心思奇巧。”
“含章这般说莫不是故意哄我开心?”秋羲继续打趣道,“你再多夸夸我,我可就要飘飘然不知今夕何夕兮了。”
柳郁听罢忽得面色微赧,以袖掩唇干咳一声后端起桌案上的茶盏饮茶。
“含章,”秋羲眉眼弯弯地看着柳郁,修长白皙的指尖朝着柳郁手中的茶盏点了点,“杯中空空,可要我为你添茶?”
柳郁霎时连耳尖都开始飘红,却仪态端方地将茶盏放回桌案,好似方才的一切都未曾发生过。
秋羲见柳郁这番情态心里越发痒痒,想要继续逗弄他又怕惹恼他。
他长这么大可从没体会过这种让人抓心挠肝的感觉,真是苦煞他也。
“秋兄,”秋羲正心思百转千回,就听柳郁淡淡问道,“不知秋兄近日可取了表字?”
秋羲老实回答道:“尚未。”
山风微拂,一只桃月的彩蝶翩翩然停在秋羲月白色的道袍上。
柳郁视线落在秋羲眉目如画的面颊上,微微一笑:“梅尧臣有《梨花》诗言,‘月白秋千地,风吹蛱蝶衣。’秋兄以为‘月白’二字如何?”
秋羲听后微微一愣,没曾想柳郁竟是在为他取表字,随后那双犹如点墨的桃花眼满含笑意。
“含章为我取的表字自然是最好的,往后我便姓秋名羲,表字月白。”
上一篇:重生成万人迷文里的万人嫌
下一篇:我竹马才是人形天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