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竹马才是人形天灾 我竹马才是人形天灾 第19章
作者:流初
连计算机系这种人均宅男直男的地方,都添了好多例手牵手的情侣,校园里成双成对的身影越发多了。
季望澄:“闪闪。”
黎星川:“?”
季望澄把手机递过去。
季望澄的小企鹅只有两个好友,微信好友还挺多,因为黎星川告诉他,同班同学和同校的联系方式都要留着,以后可能会有用。他点点头,遵守这条规则,虽然不能理解它的意义。
朋友圈界面,他们班班长发了一张和女生的牵手图,底下一溜儿捧场的评论。
“99”、“99[撒花]”、“99[蛋糕][蛋糕]”、“99不88”……
季望澄指着评论:“这是什么?”
黎星川:“谐音‘久久’的意思,祝福。你之前没……也是,你都没列表好友。你也发一个呗。”
说着,他代季望澄打开键盘扣了一个“99”,嘀咕道:“最近怎么这么多人谈恋爱啊?”
言出法随。
第二天,罗颂告诉他:【闪哥,我脱单了,晚上出来吃串,认识下我女朋友。如果有中意的姑娘也可以带上。】
黎星川:“??”
毫无预兆啊?
不过,罗颂虽然是个体型圆润的胖子,脸长得也还可以,五官清秀,是那种招人喜欢的胖子面相。他不普信,情商也高,会哄女生开心,能找到女朋友倒也不奇怪。
按照惯例,脱单饭是脱单那方请的,不蹭白不蹭。
当晚,黎星川把季望澄带上赴约。
罗颂边上坐着一个姑娘,圆圆的一张小脸,可爱挂长相,也不知道是怎么被这个胖子哄骗到手的。
罗颂看到季望澄,调笑:“我让你带嫂子来,性别好像不太对啊。”
黎星川胡说八道:“你怎么敢假定他不是你嫂子?”
罗颂很配合,阴阳怪气道:“哟,那《爱要坦荡荡》就是给季哥唱的?哎呀闪哥,大情种啊。”
黎星川一愣,对方倒也没说错,但这么讲出来总觉得怪怪的,于是和罗颂女朋友打了个招呼,把话题转移到对方身上。
女生性格开朗,难怪能和罗颂聊到一块去,三人聊得挺开心,季望澄独自坐在那当一支高岭之花,每当黎星川主动给他递话茬,他才屈尊下凡半分钟。
烤串店就在后街,不过离后街最近的东南门只开到晚上九点,要绕路去另一个门回寝室。
两人走在校园小路上。
黎星川感慨:“他这脱单打了我一个猝不及防,如果你有情况,一定得提前告诉我,我好有点心理准备。”
季望澄:“没有。”
黎星川:“罗宋汤上周也说没有。”
季望澄:“我和他不一样。”
确实不一样。
这人实在太闷了,哪怕有人短暂被他的脸蛊惑心智、主动贴上来,也会迅速地被冻跑。
黎星川越发觉得他们能成为朋友真是奇迹。
“这样也好。”他说,“你要是有女朋友了,就会陪女朋友上课、吃饭,周末和她一起出去玩,和她打电话,不能随叫随到,我一个人更可怜了。”
季望澄听着他描述那副场面,冷不丁问:“你呢?”
“我?”黎星川指了指自己,“我嘛……”
还是算了。
糟糕的家庭环境让他对婚姻毫无期望,恋爱一同连坐,大概率是一个人孑然一身孤单到老了。
但黎星川不喜欢把话说太满,因为外婆常常说‘你现在还小以后就会改变观念了’,他不欲与之争执,于是按照习惯,模棱两可地回答:“暂时不考虑吧。”
“暂时”
季望澄缓缓皱眉。
黎星川把话题转回到他身上:“你以后肯定要结婚的吧?家里会安排。”
季望澄维持着一副低气压的状态,没开口。
黎星川发散思维:“如果你有个女儿,我就教她打架保护自己。”
季望澄忽然反问:“你会有孩子吗?”
黎星川疑惑:“?”
他没听出这是一句隐秘的试探,公事公办地回答:“那不取决于我啊,我又不能生。”
对方再度沉默。
明明是闲聊,气氛不知道为什么那么沉闷。
黎星川心想他可能不太乐意聊这个,很自然地拐了个弯,说到罗颂和他高中某件鸡飞狗跳的趣事。
确实非常好笑,极具戏剧性,每次朋友聚会必谈。
“……然后呢,罗颂就不乐意了,结果那姑娘翻了个白眼,说他……”
他的声音像流水一样淌过季望澄耳边。
……‘真不要脸!’。
季望澄心里默默接上了下半句,与他脱口而出的分毫不差。
这件事其实已经说过一两次了,他对闪闪分享的每件日常都了熟于心。
听着听着,他走了神。
“闪闪会结婚。”季望澄想,“会和每个‘正常人’一样,和异性组建家庭,繁衍子嗣。”
这是一条社会规则。他知道。
有了家庭和事业之后,他们不再能常常见面,奔向各自的幸福与未来中渐渐老去,夏天的约定消亡于青春期的尾巴。
……他不愿意接受这样的结果。
必须改变这件事。
几乎是闪念之间,不过一秒,天边忽然隆隆作响。
闷钝的雷声蓄势待发。
“哎,打雷了?”黎星川抬头,看到暗色云层间闪过几道电光,转头催促道,“我们快点回去吧。”
-
刚回到寝室,窸窸窣窣的雨声便在窗外响起。
天色如晕开的墨,晦暗不清。
文艺部的小群突然沸腾。
【部长-杭芸】:有没有人在天鹅池这边?能不能来帮忙搬个东西?
【部长-杭芸】:今天户外篝火晚会的道具没收,下雨了会被泡坏的[流泪]
【部长-杭芸】: 所有人
天鹅池边上有一片露天草地,是木球场,很适合春秋野餐,露天活动基本上都在那办。
那地儿离黎星川宿舍挺近,他本来不想凑这个热闹,只见杭芸又补充了一句“现在只有我和瑶瑶两个”,并PO了张场地图,东西还不少。
想想两个女生运这些东西估计很吃力,于是准备下楼帮忙。
季望澄说:“下雨了,还要出去吗?”
黎星川坦荡地答:“我部长让我帮个忙,马上回来。”
季望澄不说话。
这雨来得有够迅速的。
等黎星川抄着一把伞下楼,雨势眨眼间救从油润小雨转为了夹风的大雨,打在人身上,又潮又冷。
-
风雨大作,天鹅湖边上,站着一个穿着雨衣、走来走去的人。
是汪文渊。
篱笆围了一圈几平米的草地,上书警示牌:【农学院XX项目,请勿入内】
而他在篱笆内,为地上一小片花草搭简易的挡雨棚,免得狂风暴雨把他的结课作业给摧残了。
为了确保简易雨棚的牢固,他单手提着手电筒,另一只手兢兢业业地作业着。
渐渐的,汪文渊听到了难以形容的声音。
好像是从湖中央传来的。
难以形容的声音,不成旋律,像是隐秘的低语。
汪文渊手上的动作慢慢停下来,站起身,朝着湖边亭台走去。
一步,又一步。
他站在亭台最边上。
在准备一脚入湖的时候,他突然清醒了过来,吓得一激灵:“……我来这干什么?!”
水面上骤起波纹,仿佛有什么东西在游动,影影绰绰。
天鹅湖里有不少锦鲤。
可按照那波纹的深广程度,又不像是几尾锦鲤能弄出来的。
再凑近一看,有一条体型巨大的东西,在水下游动,似乎是鱼,带着鱼类特有的阴冷而滑腻。
它的身影完美融进夜色下漆黑的池水,隐约能听见令人后背发寒的湿黏声响。
汪文渊倒吸一口冷气,果断后撤。
却在下一秒,看见一张巨口自水面跃起——
“卧!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