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竹马才是人形天灾 我竹马才是人形天灾 第18章
作者:流初
在他看来,一切发生的很突然。没有风,没有任何推力,杯子直直往楼下坠,清脆的“啪嗒”声,瓷杯摔得四分五裂。
可可泼洒一地,如同凝固的血液。
黎星川惊呆,他深信自己并未碰到杯子,转头却见季望澄若有所思地看着自己。
季望澄说:“闪闪很厉害。”
黎星川:“啊?对不起哦,我去帮忙打扫。”
“不用了。”季望澄拉住他。
楼下,尽职尽责的保姆已经开始处理瓷片。
季望澄语调平平,求知一般认真询问:“你掉下去也会碎掉吗?”
黎星川:“应该不会碎掉,但是我会死掉。”
季望澄:“我知道了,我会小心的。”
……就像这样,季望澄‘生病’回归之后,某些言行举止有种说不出的怪异。
在那之后,那个送黎星川小鱼的同学,又送了他一只小仓鼠,是他家仓鼠生的。
黎星川:“你为什么不养两只呢?”
同学经验丰富,解释:“仓鼠合笼养,会把彼此吃掉的。”
黎星川十分惊悚,没想到小家伙居然有如此残忍的天性。他接过仓鼠,其实他很喜欢这种小东西,圆滚滚毛绒绒的一只,叫人爱不释手。
但照例的,他不能带回家里,否则他和它都不会有光明的未来。
于是,他把它托付给季望澄,千叮万嘱:“你一定要照顾好嘟嘟。”——甚至已经取好了名字。
季望澄问:“你很喜欢它吗?”
黎星川:“嗯。”
季望澄:“为什么?”
黎星川:“呃,因为很可爱啊?你不喜欢吗?”
季望澄脸上露出一点恰到好处的疑惑神色。
他微微俯身,对躺在黎星川掌心那安静乖巧的、银白色的一小团观察片刻,依然不能理解黎星川对这只小仓鼠毫无由来的喜爱;于是,他决定进一步探索。
他开口了:“闪闪。”
黎星川:“怎么了?”
季望澄顿了顿,语气从容,甚至很有礼貌地问:“我可以,把它打开看看吗?”
作者有话说:
“它”指的是小仓鼠捏。
小季以前装得不好,现在比较像正常人了。
第12章
黎星川一开始没明白他在说什么,还以为他是想看仓鼠的牙,半秒后,才骤然意识到什么,小心翼翼地问:“……你不会、是想解剖它吧?”
季望澄观察他的表情。
“怎么会。”他否认。
黎星川松了口气:“你最近开玩笑怎么这么吓人。”
已经不是第一次,自从季望澄出院以来,常常冷不丁说一些莫名其妙的话,怎么听都不太正常,也许是在车祸里伤到了脑子。
后来就慢慢正常起来了。
-
玉大的场地和设备,比玉城一中好了不是一点半点,舞美同样经过精心设计。
十佳决赛那天,体育馆坐满了人,活脱脱似个演唱会现场。
一共24名选手进入决赛,黎星川排在17号。
后台准备室,其他选手穿着打扮精致,他又一次感受到了格格不入。
部长杭芸正在统筹签到,见到他,问:“你不上个妆吗?”
黎星川:“我是男的。”
杭芸:“男的也能化妆啊。”
接着,杭芸大手一挥,让边上帮忙的金芮和欧若瑶帮他化妆。
两个女生摩拳擦掌,提着化妆品凑到他边上,黎星川坐立不安了整整十五分钟。
带着香味的海绵粉扑在他脸上来回扑了三次,每次沾的好像还是不一样的东西,化妆刷沾脸的感觉很痒,他每次睁开眼睛,都会被要求把眼睛闭上。
欧若瑶:“你状态很好,简单修饰一下就好了。
黎星川对着镜子观察片刻,硬是没看出来哪里有不一样,嘴巴也没有变红。
他不懂,但俩姑娘帮他化了十五分钟,只好昧着良心说:“谢谢,好像是变帅了点。”
候场的时候,他绕到舞台幕布后,看了眼观众席。
环形舞台,黑压压的一片人。
黎星川的心跳开始加速。
忍不住给季望澄发消息狗叫。
-【好多人】
-【有点紧张,这辈子没在那么多人的场地唱过歌,丢人也是好几倍的丢】
话虽这么说,等到他站到舞台中心时,整个人变得从容起来。
镁光灯打到身上,有种微热的感觉。
黎星川站在光柱中,伸手调整立麦的高度。
欢快的伴奏响起。
“Da La Da La Da Da Da……”
他开口了,清澈明亮的少年音极富穿透力:“天色是有点暗,气氛是有点蓝……”
这首歌朗朗上口,传唱度高,现场气氛极好,等唱到副歌“爱要坦荡荡”部分时,变成了千人大合唱。
镜头平扫过台下观众的脸,男男女女们,年轻光洁的脸上带着明亮的笑意。
“第一次听到《爱要坦荡荡》,是在小学,转眼间已经十多年了。这首歌,送给我最好的朋友。”
黎星川把麦克风拉高取下来,往台前走了几步,声音带笑,“——祝大家,爱得坦荡荡!”
光线在他的发间穿梭,金芒闪动。
所有人都能透过大屏幕看见,黎星川微微侧过脸,飞快地看向了偏左侧的方向,他的视线穿过火树银花,短暂地与季望澄相碰。
下一秒,又对着镜头毫无阴霾地笑了下。
不染风也不沾尘,是最好的少年模样。
台下一片欢呼尖叫。
场子彻底热起来,伴奏旋律在合唱中走向尾声。
黎星川下台,后知后觉地找回了紧张感,心跳砰砰跳个不停。
他穿过第三排,挤到了季望澄边上。
“感觉还行。”他深吸了口气,“起码气氛挺好,你觉得呢?”
舞台上的灯光骤然灭了几盏,落到观众席,晕黄灯光恰好能点亮季望澄的半边面容。
他的瞳孔颜色比常人稍微浅一点,稍微沾点光,便显出一种冷淡的清透感。
……又莫名像某种身上覆盖着鳞片的冷血动物。
季望澄一瞬不瞬地盯着他,像是无孔不入的审视,又好像只是单纯配合他的发问,展露出恰到好处的回应。
“很好。”他收回视线,淡淡地说。
他脚下的影子,却在躁动不安地狂舞。
它们分裂成漆黑的触肢,在一小块台阶地面上攻击彼此,将彼此割裂击碎,毫不留情地互相残杀,再把团雾状的碎片吞并。
当黑影融为一团时,又重新分裂几条,发疯般地重复自我拉扯。
黎星川此时的注意力都在舞台上,自然没注意到脚下的异常。
他突然想到什么,转头:“哎,你看我。”
季望澄一怔。
影子触肢们骤然停止斗争,安静归位。
黎星川点了点自己的脸:“看得出来吗?”
季望澄困惑:“……?”
黎星川:“你也觉得不明显对吧?这哪化了……”
季望澄观察几秒钟,得出结论,自顾自点头。
季望澄:“你脸上有脏东西,眼睛上也是。”
黎星川:“???”
黎星川终于找到了比他还直男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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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由于选曲难度不及其他选手,黎星川没能取得非常靠前的名次。但现场反响热烈,也是不争的事实,不少人都记住了他……主要体现在微信又多了一批好友申请。
大学生们的注意力转移得很快,就像军训时那样,过了这阵,他的生活又重归安静。
十一月十二月,大概是因为天气变冷了,迎来脱单高峰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