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秧子穿成倒霉昏君后 病秧子穿成倒霉昏君后 第27章
作者:不吃姜糖
“你在胡说什么?!”秋景和差点破防,不可思议地看向他:
“她是我们的嫡母!”
“你究竟有没有把她当嫡母,你自己心里清清楚楚,”秋景明眼角吊起一丝嘲讽,身影几乎要和窗外的浓重漆黑的夜色融为一体:
“我劝你最好和我联手,早点收拾了那个贱奴的儿子,免得他日后羽翼丰满.......至于杀了他之后,你我究竟是谁当上皇位,就各凭本事。”
他顿了顿,道:“如果你喜欢小妈,我会让........”
“滚!”秋景和终于失态,随手抓起桌上的花瓶掷向秋景明,捂着胸口呼哧呼哧地喘气:
“出去!”
“恼羞成怒。”秋景明敏捷地躲开秋景和丢过来的花瓶,终于像是找回了一点儿场子一样,抱臂得意地站在不远处,讥讽地笑:
“我给你三天的时间考虑,要不要和我联手。”
他说:“否则,我到时候连你一块收拾。”
秋景和几乎要被这个蠢货气出心脏病了,他靠在墙上,缓缓下滑,直到目光里再也没有秋景明的声音,才慢慢平复着剧烈的几乎要跳出胸膛的心脏。
秋景明的话,像是一把锋利的刀刃,挑开了秋景和怀里一直暧昧不清的遮羞布,只剩不能见人的内里。
其实对于秋景和来说,在看到引鸳的那一瞬间,他自己也不知道,究竟是仰视多一点,还是恋慕多一点。
或许两者都没有,他只是远远地看过引鸳一眼,然后就开始在心中勾勒起了有关母妃的回忆。
因为慧妃身体不好,经常需要吃药静养,更兼素日闭门吃斋念佛,所以秋景和很少见他真正的母妃。
他对于自己母妃的记忆很淡薄,印象里,他很少见过他母妃,母妃这个词只在回忆深处,成为了一个概念,一个模糊的影子,影影绰绰并不清晰,甚至在梦里也不曾见过。
直到秋景和真正见到引鸳,唤引鸳一声“母后”的时候,他在恍然间又开始怀念起自己母妃的模样,然后惊讶的发现,自己竟然记不清母妃的模样。
淡薄的亲缘联结在心中不断淡化,然后引鸳的样子就在他的面前越来越清晰,越来越深刻,最后连秋景和自己也分不清,自己对引鸳究竟是一种什么样的情感。
或许那是对缺失的爱的长久的凝视,是对不曾有过的东西的强烈追寻,就像他从未得到的君父之爱般,久而久之,已经成了极其偏执的执念。
秋景和不知在何时,已经被自己的心腹扶了起来,坐在椅子上,用热毛巾敷了脸,才从恍惚中缓缓回过神来。
“主子。”他的心腹是一个长相极其平淡的男人,平淡的一眼看过去几乎要记不住他的样子:
“萧舒妃的贴身宫女倩华说,今日,景明果然因为遣散后宫的事情,和萧舒妃大吵一架。”
“意料之中。”秋景和还是有些没缓过神,但好歹脑子在慢慢运转了:
“萧舒妃在进宫之前,本就有恋人,只不过被父皇拆散罢了。她记恨至今,又是个刚烈性子,随便被倩华挑拨几句,就和秋景明吵起来也不奇怪。”
“呵。”秋景和冷笑:“我早就猜到秋景明那个没脑子的冲动之下会对秋景秀下手,所以听到他今日进宫就匆匆赶去,没想到还真被我撞个正着。”
“可惜没能利用父皇给的恩典让父皇收回成命,白费了倩华这几日在暗地里拱火,也白费了我下的一盘棋,真是可惜。”
秋景和将擦脸的帕子丢回洗脸盆里,水波荡漾,将他俊逸的脸庞照的有些扭曲和阴冷。
“那殿下如今打算怎么办?”
长随白墨轻声问:
“大皇子殿下一心想要在此刻拉拢你,怕是不太好应付。”
秋景和低声说了一句我会怕他,忽然间,又问了一句和当下的话题完全不相干的话:
“对了,母妃她.......还是不肯出宫门吗?”
“......是。”白墨道:“慧妃娘娘对遣散后宫这件事并不上心,至于您的外祖父........他虽担任中正官,但年事已高,近几年权利也逐渐被其余几名副中正架空,已经不想再参与这件事中了。”
“.......”秋景和闭了闭眼,放在椅子上的手背青筋鼓起,即使是这般隐忍,也挡不住他张开嘴,暗骂了几句。
等秋景和发泄完,白墨才掀起眼皮,看了秋景和一眼,小心翼翼道:
“殿下,您.......”
“明天,约秋景明见一面吧。”秋景和睁开眼,眼中的复杂情绪早已褪去,变成了谁也看不透的一片黑沉:
“既然他这么急着送死.....那我就发发善心,送他一程好了。”
第24章 “他又没证据。”
“二公子, 临江阁到了。”
京城朱雀街旁最大的酒楼——临江阁正门口,停了一辆低调但不失华美的马车。
等马车上的车夫拉紧了辔, 令马匹停步, 不一会儿,随侍的侍卫翻身下马,走到马车边, 抬手掀开黑紫色的车帘,露出了里头一张俊秀的少年脸庞。
那少年端坐在马车中, 闭目养神,听到停车的动静,缓缓睁开了眼睛。
他的长相和当朝的君主秋君药极其相似, 同样的凤眼薄唇,鼻梁高挺,一双眉毛斜飞入鬓, 无端透出些许凌厉。
但仔细看, 除了五官的精致度相似,那少年身上所散发出来的气质却和秋君药截然不同,透着丝丝缕缕的沉郁,连带着一双漂亮的眼睛也自眉梢吊出淡淡的死气来,一副对一切事情都十分不耐的模样。
长随白墨见秋景和睁眼, 抬手再度禀告道:“二公子,临江阁到了,属下扶您出来吧。”
“嗯。”秋景和俯身踏出马车,在阳光洒在他白皙面庞上的那一刻,他周身的沉郁气质慢慢被这阳光消融, 令他重新披上了一层温和的假面人皮。
“真难为他了。”秋景和抬眼,打量了一眼临江阁上的烫金边, 似笑非笑道:
“他这个屁股和脑袋装反的蠢货居然还能想到这种地方,着实让本殿下有些吃惊。”
白墨已经不是第见识到自家殿下的阴阳功夫了,冷静地开口道:
“公子,快些进去吧,我们已经比约定的晚了一刻了。”
他说:
“说不定此刻的大殿下,正在大发雷霆呢。”
不出白墨所料,秋景和刚踏入约定好的包厢门内,迎面就飞来一双筷子,正正扎向他的命门,要不是一旁的白墨反应快,用刀帮自家主子格挡开,秋景和说不定当场就被戳瞎了眼睛。
“哪来的那么大火气,”
在遇到不喜欢的人时,秋景和就像是换了个人,面上端的是一副笑意盈盈的面孔,让人生不起气来:
“气大伤肝。”
“知道会惹我生气还这般迟。”秋景明斟了一杯酒,自饮半杯,末了没好气地翻着白眼道:
“你天生就是来和我做对的。”
在秋景秀没有出现时,秋景和一直是秋景明眼中的假想敌,两个人很少有心平气和坐下来聊天的时候,一碰面就上嘴皮子碰下嘴皮地拌嘴互怼,好像看见对方高破防,是一件多开心的事情一样。
不过,今时不同往日,他们因为一个共同的“敌人”,而莫名其妙地站在了同一个战线上:
“这次你来,想好怎么帮我没有?”
看着秋景明一副“帮他是理所当然”的表情,秋景和在心理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一展折扇,遮住了嘴角的冷笑:
“你想我帮你什么?”
“你别和我装傻。”秋景明平时就不喜欢秋景和一副狐狸般满是算计却又装的正人君子的模样,酒杯砰的一下敲在了桌面上,连带着杯中的酒液也倾洒而出,惹得秋景和下意识皱眉:
“弄死秋景秀,你有法子没有?”
听着这毫不掩饰的话语,向来懂得喜怒不形于色的秋景和很想叹气,但是又不好当着秋景明的面叹出来,只能有样学样地给自己也倒了一杯酒,一口饮下:
“你想怎么做?”
“要不找几个刺客,找个机会把他杀了?”秋景明凝眉:
“三月春猎就是个不错的时机。”
秋景和:“.......”
他到底该夸秋景明傻还是聪明呢.......
深藏在心里的那口浊气终于忍不住叹了出来,但这次秋景和没有再掩饰,指尖拨弄着掌心的青瓷酒杯,看着上面微微浮起的花纹触感,声音低低的:
“等到三月春猎,黄花菜都凉了。”
他慢声道:“虽然秋景秀现在不会说话不会写字,无法指认当时是你推他入水......”
秋景和顿了顿,终于抬起眼,看向一直未曾用正眼看过的大哥:“但一时不代表一世,他现在不会说话,不代表以后不会说话,万一等到三月春猎那时,秋景秀已经学会了说话,和父皇指控你,你该怎么办?”
“.......”
话音刚落,果然没想到这层的秋景明的眉头就缓缓皱了起来,几乎能打起死结。
他握着酒杯的手缓缓握紧,片刻后,酒杯的杯壁上就缓缓浮现几道裂缝,鲜血顺着缝隙淌下来,触目惊心。
秋景和装没看到,站起身,负手走到包厢前,低头看着楼下尚未盛开的桃花:
“我给你指一条路吧。”
“什么路?”秋景明这回真是走投无路,一听到还有方法,赶紧急急地抬起头问:
“有办法吗?”
“用毒。”秋景和缓声道。
“什么?!”秋景明不可置信地瞪大眼:“下毒?”
“嗯。”秋景和说:“下毒,是最神不知鬼不觉的方式,比行刺要隐蔽些。”
“可是我要怎样下?”秋景明习得的歪门邪道要比秋景和要少,心思也比秋景和浅,烦闷道:
“我现在根本接近不了秋景秀。”
“.......谁让你亲自去给他下了。”秋景和无语,叹了一口气,片刻后加重了语气:
“找他身边的人即可。”
“身边的人?”秋景明迷茫地看着秋景和:“谁啊?”
“......父皇宠爱秋景秀,他落水得了风寒之后,照看他的人比往日多了一倍。”
秋景和靠在窗前,风吹过他额角的发丝,衬的他面如冠玉,但吐出的话语却不带一丝感情,凉凉道:
“给他煎药的宫女里,有一个,是从小服侍你长大的小太监的对食。”
“.......”在听明白秋景和话语里的意思之后,秋景明豁然一声站了起来,死死地盯着秋景和看了片刻,随即转身就想走。
“做隐蔽一点。”
在这时,秋景和忽然叫住了马上要离开的秋景明,语气透不出情绪:
“别直接在药里下毒,最好找个不难发现的东西.......比如壶嘴带毒的药壶之类的,毒药也别找一招毙命的,找个吃下后中毒症状与风寒高热无异的,悄无声息地把人解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