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秧子穿成倒霉昏君后 病秧子穿成倒霉昏君后 第58章
作者:不吃姜糖
秋景和道:“是吗父皇?”
秋君药乐,随即摇头:“景和。”
他说:“你想问什么,直接说罢。”
秋景和没想到秋君药竟然没有和他打太极,问的那么直接,于是紧张地舔了舔嘴唇,原本的温润和镇定隐隐有被惶恐取代之势。
但他毕竟是秋景和,许久,他才鼓起勇气,坚定地抬起眼,对秋君药道:
“父皇,我想问......”
“你是不是想立景秀为太子啊?”
他说:“......你是不是,从来没有考虑过我?”
第47章 死谏
秋景和问这个问题时, 表情有些紧张,虽然视线仍旧直直地落在秋君药的脸上, 只有轻颤的眼睫无意中泄露出些许的惶恐。
这个表情秋君药很熟悉——像极了他之前考完试想对答案又不敢对的样子。
“.......”
看着他这幅模样, 秋君药抿了抿唇,没有立刻开口。
他不想让秋景和失望,又不想让他充满希望, 所以思来想去,只给他系好了披风的系带, 随即故作高深莫测地拍了拍他的肩膀,一句话也没说,由着来福搀扶着, 径直离去了。
“.......”
看着秋君药离去的背影,秋景月磨磨蹭蹭地蹭到秋景和的身边,和他肩膀靠着肩膀, 语气里带着些许谨慎和疑问:
“二哥哥。”
他问:“父皇这.......是什么意思啊?”
感受着披风上尚还带着的余温, 秋景和缓缓垂下头,看了一眼自己被秋君药拍过的肩膀,默然不语。
他没有回答秋景月的问题,或许是和秋景月一样茫然不解,又或许是有了新的领悟。他慢慢抬起脚步, 走下了断崖,徒留秋景月一个人一脸懵的站在原地,疯狂挠着后脑勺,完全不懂秋君药和秋景和之间无声的交流到底代表着什么含义。
春猎既然已经结束,加上还有“真假皇后旧案”悬而未决, 秋君药决定带着大臣们现行回宫,处置旧案。
秋景秀因为惊吓引起的烧已经退了, 一直由秋景明看护着。在队伍出发的前一个时辰里,他蹦蹦跳跳地抱着个小兔子,一溜烟跑到秋君药身边,奶声奶气喊道:
“父皇!”
他把小兔子高高举到正和引鸳说话的秋君药面前,扬起一张乖巧柔软的脸庞,眼睛笑的和月牙儿似的:
“景秀给你看小兔子呀!”
他最近换了第一颗门牙,说话时还有些漏风,笑起来门牙处露出一颗小小的新长白牙,有点幼态的可爱:
“父皇,小兔子!”
“看到了看到了,”秋君药摸着他的头笑,抬手将他抱起来,由着秋景秀凑过来和他脸贴脸:
“哪里来的小兔子呀?怎么和我们景秀一样可爱呢?”
秋景秀一只手臂托着小兔子,一直手摸着小兔子的耳朵,让那耳朵反复弹起又落下:
“是景明哥哥给我抓的!景秀喜欢!”
秋景明听到秋景秀喊自己的名字,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挠了挠后脑勺:“我看七弟一直病着,于是就想着抓个兔子,逗他开心,给他解解闷。”
“嗯!”看着秋君药看过来,秋景秀重重点头,把秋景明废了好大力气才洗的干干净净小兔子放到自己头上,像是凭空长出了一对兔子耳朵一般,点头时兔耳朵也跟着他上下摇摆:
“父皇,景秀喜欢大哥哥给的小兔子!”
看着秋景秀因为兴奋而红扑扑的小脸蛋,秋君药的心放下了一半,笑道:
“那景秀谢了大哥哥吗?”
“谢了谢了。”秋景秀凑到秋君药身边,抬起手放到秋君药耳边道:
“儿臣把父皇赏给我的羊脂玉项圈送给大哥哥了,大哥哥好像很喜欢。”
“哦?”秋君药装作吃惊:“景秀舍得?”
“父皇给了儿臣好多呀。”秋景秀道:“儿臣有好多,但大哥哥却一个没有。”
“.......”秋君药抬起手,捏了捏秋景秀的手感极好的小脸蛋,随即将不明所以的秋景秀交到引鸳的手上,让秋景明和自己走到另一边:
“景明。”
他问:“见春山一行,可有什么感悟没有?”
秋景明愣了一下,随即尴尬地挠了挠头:
“没有。”
他说:“儿臣只顾守着七弟,所以.......”
秋君药闻言,乐了一下,随即将从宽袖中取出一包厚厚的信封,交到了秋景明的手上。
“想到的时候,就打开看看吧。”
说完,秋君药回头看了一眼抱着秋景秀、等在远处的引鸳,转头朝引鸳走去,边走边说:
“景秀,来,让父皇抱抱。”
秋景秀登时开心地笑了,从引鸳身上爬下来,小跑几步扑到秋君药身上:“父皇,抱抱!”
而在两人身后,满腹疑惑的秋景明打开了那包信封。
里面包着厚厚的一沓纸,秋景明打开其中一张,默默看去,却惊讶地发现,这张纸上写满了自己当初写给秋君药的治国策论。
而策论旁,全部都用朱笔批上了批注,簪花小楷的字迹清晰可辨,很轻易地就能看出,是出自秋君药的手笔。
“.......”
秋景明不知道为什么,忽然眼眶一热,好悬才把眼底的热意压下去,久久没能说出一个字。
待侍卫大声喊他时,秋景明方赶紧背过身去,擦干净眼泪,笑着坐上了回宫的马车。
秋景秀怕车,虽然见春山和皇宫没有多远,不过两到三天的路程,但一路上还是让秋景秀面色发白,好在有秋景明给他捉的那只兔子给他逗趣解闷,不然他非要难受死不可。
不过相比于秋景秀的归心似箭,引鸳一路上的表情却并不那么着急。
相反,他还有些坐立难安,经常动不动就在发呆,明明秋君药在唤他,也时常是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
返程的第二日晚上,引鸳和秋君药歇在驿站,秋君药伸出手让引鸳给他宽衣,一边低头一边问他:
“明日就要回京城了,你也累坏了吧。”
“........”引鸳没说话,魂不守舍的把秋君药换下来的外袍挂在衣架上,直到片刻后,才忽然反应过来秋君药刚刚好似在和他说话:
“陛下方才在说什么?”
秋君药:“......”
他不满意引鸳这幅模样,拽着引鸳的手将他拉到自己身边,不轻不重地捏了捏他的脸,
“想什么呢这么入神?”
引鸳蹙着眉头,正想否认,片刻后不知道为什么,又抬起头看了秋君药一眼,紧接着伸出手抱住了秋君药的腰,将脸埋进了秋君药的怀里,低声道:
“陛下.......”
“......怎么了?”秋君药右臂揽着引鸳的肩膀,轻轻拍着:
“路途颠簸,所以难受?”
“.....不是。”引鸳闭上眼睛,听着秋君药平稳的心跳声,试图找到一点安全感:
“臣妾只是害怕,回到京城之后,会和陛下分开。”
秋君药掌心移到他光\裸脆弱的后颈上,轻轻捏了捏:
“不是别让你担心这事吗?”
没想到,秋君药这简单的一句话却让引鸳重新变的焦虑起来。他急切地抬起头,看着秋君药,让秋君药看清他没有装饰的脸:
“臣妾虽然和妹妹长的一样,但若不施粉黛,打眼看上去就是个男子,回到京城之后,一定会露馅的!”
“.....没有吧。”秋君药get不到他紧张的点在哪,甚至还在笑:“我就没看出来。”
要不是他看过原著,他还真不知道引鸳其实是个男子。
“......”引鸳不懂秋君药为什么总是一副很淡然的模样,明明他都急死了:
“臣妾真的没有开玩笑!”
“我知道。”秋君药打横把焦虑的在房间里转来转去的引鸳抱起,丢到床上,随即也躺下去,顺手把床帐扯下。
“陛下,您!”
“睡觉。”秋君药翻身压在引鸳身上,轻轻抓着他的头发,低声道:
“你不会有事,也不会有人能把我们分开,我保证。”
引鸳盯着秋君药冷静的眼睛看了一会儿,随即猛地抬起头,亲了上去。
床帐抖了几下,缝隙里被人丢出来一件衣衫和襦裙,影子里重叠的人影翻滚了几下,随即又被掀起的被子遮盖住。
身体力行地把引鸳哄睡之后,引鸳担忧的神情也深深地印在了秋君药的心里。
他自然知道引鸳在担心什么,但要说他十分有把握让那群大臣同意自己立引鸳为男后,他也不能百分之百的肯定。
何况,他又不可能真的提剑把那些碰柱死谏的大臣都砍了,那些大臣也有子孙儿女,要是真砍了,倒也无辜。
尽管长的像女子,但引鸳的男儿身是确凿无疑,甚至是无可辩驳的,就算秋君药再怎么抵赖,也绝对堵不住悠悠众口。
只要事实在,那么就会有人反复提起,捂嘴是没有用的。
一想到那些大殿金柱上还未干的血迹,秋君药就有些无奈。
下朝之后,和大臣们论礼失败的秋君药就一头扎进了藏书阁里,翻阅了历朝历代的典籍,结果发现整个大端几百年以来确实是无男后的先例——
不要说男后,整个架空的小说里也没有留下任何男皇后的正史,寥寥几步只有几个出了名的男宠,但最后因无子嗣,年老后下场也凄惨无比,被剥夺官职后赶出宫去,最后横死。
而无法立男后的的原因,也无非是觉得立男后有违礼法,乱了伦理纲常罢了。
秋君药能理解这个时代,却无法认同。
引鸳于他,不仅是难求的知己,更是结发的爱妻,如果废了他改立他人,那秋君药宁可不当这个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