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二代战神皇帝成长史 穿二代战神皇帝成长史 第28章

作者:菌行 标签: 情有独钟 穿越重生

  秋瑜拿起吕瑛的初稿,只见字迹端雅凛秀,有颜筋之庄重,又有柳骨之严谨,他爹养的那些清客都写不出这手字,更别吕瑛字里行间的灵气了。

  这是个练过书法的人都无法抗拒的奇才,不愧是书画SSR!秋瑜心里夸了一通,又觉着这字的确是笔力很强,不是手腕手指无力的小孩能有的字迹,除非这小孩练武。

  再看吕瑛拿左手誊抄的信,字迹就虚软很多。

  秋瑜:“你抄的这一版字迹没问题,就是内容……”

  吕瑛:“内容怎么了?”

  秋瑜:“没怎么。”

  就让吕阿姨接收一下14世纪封建统治阶级秦湛瑛给予的小小震撼好了。

  誊抄好的信纸被一方青石砚压住,准备明天交给姜平,让他托人送去中原给吕晓璇,吕瑛想将第一版烧了,却被秋瑜要去。

  “烧了多可惜啊,给我收藏吧,万一几百年后就成国宝了呢?”秋瑜这么说着,把吕瑛逗笑了。

  小朋友别开脸,有点害羞:“我于书画一道不过平平,哪里写得出国宝。”

  秋瑜真诚道:“您小人家太谦虚了,快睡吧。”

  光看禹武宗留给后人的丰厚遗产,估计不少人会以为他是个肝帝。

  其实真正的瑛瑛是个身体羸弱、常年精力不济的人,他晚上必须睡足四个时辰,白天还得再加一个时辰午睡,不然做什么都哈欠连天,无精打采。

  他总是苍白着小脸,恹恹的,清瘦而矮小,从生下来就没像其他健康小孩一样满地乱跑过,而且困倦时听不得大声喧哗,不然就发火,自然的,起床气也很重。

  到了第二天早上,当姜平和岚山带着他们备的寿礼过来时,就发现院子里一片寂静,洒扫的奴仆连扫把都不敢拿,只用抹布擦着边边角角。

  秋瑜在院子里打他精妙的拳法。

  姜平看了一阵,只赞:“好功夫,练得扎实。”

  岚山就皱眉说:“吵着小主子怎么办?”

  秋瑜说:“不怕,瑛瑛不会被这点动静吵醒。”

  此时院外传来一阵大喊:“陈钧为小主子贺寿来了!”

  秋瑜指着门外,又说:“看,这才是能吵醒他的动静。”

  卧室门嘎吱一声推开,一道柳叶镖从中射出,擦着陈钧的耳朵,扎进他身后的芭蕉。

  陈钧双腿一软,坐地上,咽了咽口水。

  吕瑛穿着寝衣,面无表情站在门口,白白嫩嫩的脚丫踩在地上,看起来很想过去给陈钧几脚。

  秋瑜连忙奔过去。

  “瑛瑛,穿鞋啊!”

  喧闹的、县衙门口摆满老百姓送的鸡鸭鱼蛋、还有县官马仔们、吕家护卫们道贺的生日礼,就这么从一飞镖开始了。

  瑛瑛不讨厌这些祝福他的人,但他还是觉得吵得头疼。

  可当他看见县衙门口,几个满脸皱纹的汉子舞龙舞狮,鞭炮声炸响,又有老妇人颤巍巍来送寿桃时,他软下神色,亲手接过装寿桃的篮子,拿一把钱塞过去。

  “以后别来贺礼了,不然若是每个达官贵人过寿都要你们来,你们的日子还过不过了?不能让这种事成惯例,开头都不要有,不然我又要费劲去砍人了。”

  秋瑜在一边捂嘴笑,心想瑛哥在起居注里就抱怨过过寿太吵,讨厌生日,没想到从小就这样。

  钱阿全等几个县官默默移开眼神,知道这是老板在敲打他们。

  老妇人咧嘴,没有牙齿的牙床已开始萎缩,她颤巍巍、含糊不清地用土话说:“只有对孙少爷这样,只有孙少爷……”

  老百姓的心里都和明镜似的,他们知道是谁为定安县带来变化,才会如此感激、敬爱。

  至于其他县官,他们是孙少爷的马仔和腿部挂件,没有孙少爷,原来的他们便是和其他县官一样的庸人,除了收税,没别的能耐。

  等吕晓璇收到吕瑛的信时,她正在一处靠近边关的地方,查一桩千户之子卖禹朝养马的情报给北孟的案子,一个矮小而壮硕、戴着斗笠的男人找到养军马的马场,她认出对方是吕房的部下,惊喜道:“桉叔,你怎么来了?”

  桉叔只递出一封信,吕晓璇接过,看到信封上的字迹,越发高兴,她迫不及待地拆信封、展信纸,然后顿住了。

  短短一分钟,吕警官的表情从“看到我崽的信我好高兴”变成“这啥”、“奥买嘎”。

  看着信中吕瑛对自己近日作为的阐述,吕晓璇喃喃:“这还是封建地主该干的事吗?”

  截取税款都算了,反正吕家一直这么干,连皇帝大伯都没意见,毕竟琼崖岛太远了,朝廷管辖不到,与其给其他的贪官糟蹋,不如让吕家管着,名义上还是禹朝所属就成。

  可瑛瑛直接占领县衙,改良税制,助农兴农,强制娼妓从良,还要带全县脱贫,这些操作都溜到不像禹朝人能干出来的。

  看到最后,吕晓璇的表情又变成了感动。

  原来儿子是为了多收税赚钱给她养难民才这么做的啊,改税是因为他要收到地主的税,脱贫是为了让穷人有钱交税,某种意义上也算众生平等了。

  不管是谁,哪怕是天王老子,到了定安县也得给小人家交税……

  但是干得好,在办了那么多父杀子、夫杀妻、儿杀母、手足相残、军户叛国的糟心案子后,只有她家心肝宝贝的信让她觉得天晴了,雨停了,打击犯罪的吕警官又行了。

  吕警官捧着信,心想,果然治理民生的事还得皇帝这种专业人士来。

  她看着信纸末尾那句“待您再来琼崖岛,此处再无菜人哀”,亲了亲信纸:“瑛瑛,宝贝,谢谢你。”

  谢谢你愿意为了妈妈,为了消弭那些人间悲哀而行动起来。

  一想到自家宝贝这么好,可历史上的他却早逝,吕晓璇就又难受了,史书上一句“武宗皇帝龙御归天时仅二十有七”已成了她的心病。

  “他可不能累着。”吕晓璇去写信,叮嘱儿子脱贫的事不能急着来,他要多休息。好好吃饭睡觉。

  在吕晓璇的回信前往琼崖岛时,秋瑜陪在吕瑛身边照顾他,都是小孩子,吕瑛的房间最好最舒适,干脆便让秋瑜和他住一间,秋瑜十分感动,还给瑛哥修了个冲水式马桶。

  自然,晚上他们也是睡一处的。

  照年古镜的映照下,吕瑛靠在秋瑜热乎乎的怀里,小身体随着呼吸均匀起伏,秋瑜侧躺着,轻轻搂着他。

  梦里,建造得辉煌华丽的宫殿中,穿银白龙袍的青年坐在躺椅上,腿上搭着锦缎薄被,正翻阅着当日的奏折,时不时以朱笔批复。

  黑曜石珠链顺着乌发垂落在他的肩头,莹白的脸上没有一丝血色。

  几个燃银丝碳的火盆摆在殿内,熏得暖烘烘,又有药香置一角,燃起一缕轻烟,就像他的性命一般,不知何时就灭了。

  秦湛瑛放下奏折,活动脖颈,正好看到这缕烟。

  不怪他如此想,寻常身子骨好的人,不会因为乘上轻舟携臣赏春风,回来就立时犯了咳疾的,这咳疾断断续续了半个月,咳不死人,也一直不曾好。

  若天公不作美,让他这两年就走了,丢下这如画江山,倒是可惜……可惜那些组成江山的百姓,换了个人坐皇位,怕是顾不上他们了。

  高大的青袍太监压低清亮阴柔的嗓音:“主子爷,钱大人求见。”

  “让他进。”

  通传的太监脚步极快,迎进一红袍官员,正是当朝首辅,钱阿全,他看起来四十来岁,气度威严,任何被他注视的人都后脊一紧,生怕自己有什么地方做得不周到。

  可这人人畏惧的内阁首辅在君王面前,却不自觉矮了一截,如同仰望春神的凡人,难怪去年的状元郎酒后写诗夸陛下气度卓绝,不该人间所有。

  秦湛瑛不说话,只是好奇这位老部下要和他说什么事,就见钱阿全肃正跪地,将朝冠摘下,此举令殿角书案上整理奏折的女官面上一惊,唯有帝王饶有兴致。

  “陛下,有关昨日您在船上说的话,臣想了许久,想请您收回去。”

  秦湛瑛漫不经心:“收回去?哪句话要收,哪句话不收?只是几句话,还劳你摘了官帽与朕说话。”

  钱阿全跪伏余地,额头触到冰冷的黑色瓷砖。

  “陛下,您说的那句,我走后,诸位该慎言慎行,避开祸事的话请收回去,您未至而立,正当壮年,怎么也不会走在微臣前头,此话不祥,收了吧。”

  秦湛瑛怔了怔,想笑,又别过脸咳起来,祝大午为他拍着背,他挥挥手:“只是为了这个?大可不必如此郑重其事,起来吧,阿全,下次再因这种小事烦我,我就把你扔出去了。”

  钱阿全依然跪着,只是起身,看着光可鉴人的砖地,秦湛瑛也不在意,将一本奏折扔到地上,钱阿全的面前。

  “谈正事吧,刘紫妍呈密折给我,说云省有疫疾,她想开药库救人,就有人赶在她前头把药库烧了,她只好从别处筹药材,请了大夫将疫疾压了下去,这烧药库的案子却要我派人去查。”

  “火龙烧仓,上千年的老招了,却总是那么管用。”秦湛瑛意味深长。

  钱阿全做首辅前是刑部尚书,闻言便说:“刘巡抚必是心里明白谁放了这把火,却不好处置,才请陛下派人。”

  秦湛瑛:“紫妍是女人,很多事不好办,她要我做靠山,我就让她靠嘛,皇帝就是干这个的。”

  给老百姓靠,给臣子靠,给这个国家所有需要他的人靠。

  “去吧,和王周周商量一下,带人带刀子过去,该杀就杀。”

  秦湛瑛起身,懒得穿鞋,脚上只有厚实的袜子,他踩着地面,走过去将钱阿全扶起来。

  吕瑛醒来,手撑着床坐起,发了一阵呆,敲了敲脑袋。

  秋瑜走进屋:“敲什么脑袋?别敲坏了,哪里不舒服和我说,头疼得话我给你揉揉?”

  他将窗户打开,天光映入室内,照得亮堂,屋里的药香也顺着流动的空气飘出去,有鸟雀叽叽喳喳,但没人声吵。

  秋瑜又拿外套罩吕瑛身上:“别冻着。”

  吕瑛还是想不起梦里有什么,只记得自己在梦里很冷,是烧了很多炭盆都暖和不起来的冷,冷到身体发麻,在麻木中又嗅到了死亡的气息。

  他扯着秋瑜的袖子:“我脚冷。”

  “知道了。”

  秋瑜坐在床边,双手将吕瑛的小脚丫一包,揣怀里,顺带做个足底按摩,据秋瑜前世的爸爸说,给儿童做足底按摩可刺激孩子更好的生长发育,结果给秋瑜刺激过头了,长出个打排球的个子。

  秋瑜说:“我给你做双毛拖鞋吧,那个比靴子穿着方便,比布鞋暖和,对了,有人给琼崖岛送了信,指名道姓要找你娘。”

  吕瑛:“谁?”

  秋瑜:“刘紫妍,就是湖湘巡抚刘千山的独女。”

第29章 春汛

  说起刘千山,吕瑛就有记忆了,他是湖湘巡抚,吕晓璇带吕瑛出游时,曾在香江上剿匪,帮这位刘巡抚打击了盐帮的势力。

  刘紫妍则是刘巡抚的独女。

  吕瑛的记性很好,只是奇怪的是,说起刘巡抚,他脑子里第一个冒出来的却不是刘千山,而是另一个模模糊糊、看不清脸、很是干瘦的尸体,宽大的官袍挂在那枯败的躯壳上,显得空落落的。

  有人和他说:“谢陛下许臣一展抱负,臣必不负陛下,愿以命许江山,许百姓。”

  “陛下,臣先走了,请您千万保重龙体。”

  那声音隔得太远,吕瑛越想听清楚,越是头疼,胸口也闷,他捂着额头倒进秋瑜怀中,秋瑜搂着他紧张起来:“怎么了这是?难受?要不我多留几天。”

  吕瑛缓了一阵:“用不着,就是没睡醒。”

  秋瑜:“你是不是又低血压了?来,擦擦脸,会好受一点。”

  照年古镜在床头静静立着,秋瑜嫌这古董镜子的镜面反光晃眼睛,将它挪了角度,使镜子照不到他们,帮吕瑛套上鞋袜,又将浅青色的夹袍给他穿上,扣好外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