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周目be以后 一周目be以后 第3章
作者:杏仁蛋挞
系统虽然在新年之际借裴词之名闹了一场,但实在没什么本事,过年事又很多,他实际上被镇压的很快。
也因为反应的非常迅速,寻常人甚至没得到什么消息。
东珠也不知道夜宴发生了什么,只听说裴词犯了重罪。
不多时,又有消息传来,圣上大怒,要贬裴清河的官,把他发配到边关去吃雪。
东珠吓得掉了一晚上泪,怕裴词神志不清,身有重罪,到了边关会被欺负,于是一晚上收拾了好几包细软,想要为他打点。
天一亮,听到不用走了,无论是刑部还是大理寺,也没有前来问责的意思,东珠才终于稍微松口气。
她抿唇站在裴词身边,小小呼出一口凉气,轻声提醒,“先生,先吃饭吧,吃好了才有力气,陛下与先生多年情分,陛下一定不会太怪罪先生的。”
小丫头不知事情严重,面上一派天真。
裴词转过身看她,把手炉还给她,没有告诉她太多,只笑一下:“好。”
然后便又垂目想其他的事。
当年这时候,事情发生的突然,谢凉连夜将他送走,诏书都是路上发的,着急得很。
朝中传言,天子盛怒,要趁着荒郊野外,人烟稀少,秘密结果了不知好歹的裴清河。
但未来三年,裴词清楚知道,他活的好好的,可见传言是并不成立的。
他那时候混乱多,清醒的时候少,醒时还要忙着扯几下安南王后腿,敲打他,让他不要找谢凉麻烦,一时间也没时间想这是为什么。
现在没了系统,坐在书房,裴词将能想起的事全部列出来,想了想,忽然想通了其中一些关窍。
或许……或许谢凉并不如旁人想的那么恨他,甚至是想保他一命也说不定?
裴词记得,那场造反宴,安南王也是在场的。
安南王姓齐,单名一个盛字,今年三十多岁,政绩十分平平,但祖上功勋很重,是朝中唯一的异姓王,手中有兵。
他为人谨慎,很懂得明哲保身的道理,六年前西州之乱,君王势弱,不少人想在其中搅动浑水,唯他没有。
有段时间,裴词和他打过交道,初时觉得这个人心思很重,但不出乱子。后来才知道,齐盛爱惜羽毛,极重名声,他不乱,不是因为不想。
只是一开始各方都乱,他没有把握,所以不动。
后来纯粹是被辅佐少年帝王的功绩喂大了心,已经看不上乱臣贼子的上位手段了。
他想要权利,更想要权利来的名正言顺。比如将妹妹嫁予少年帝王,生下太子,倘若诞下太子后皇帝又不小心出点什么意外,再好不过了,名正言顺的摄政王。
想法直白粗暴的好笑,不过当年西州之乱时,他站队及时,情况又特殊,让他手中捏了兵,确实是个麻烦。
如果没有系统,那时候,凭着安南王日益嚣张的气焰,裴词与谢凉下一步便要清理他的。
不料系统作乱,让裴词神志不清,谢凉不知情况,束手束脚,反而让他在其中左右逢源,壮大了不少。
裴词依稀记得,系统和谢凉闹的时候,这人以为自己和他是一派,还来拉拢过自己。
不过当时身体里刚好是裴词本人,未免他们狼狈为奸,让谢凉吃亏,他先一步让安南王掉了好大一块肉。
自那以后,安南王就对他恨之入骨。
若是夜宴有变,弑君造反这么一顶帽子下来……
头一个让裴词死的就是他。
……
裴词隐约觉得自己抓住一些关窍。
不确定谢凉本人究竟是不是这样想。
但纵然记忆缺失,中间多了好多东西。但裴词固执又莫名的觉得,他同谢凉关系,不至于到反目成仇的地步。
诸多误会,诸多懊悔,有些事是解释不清了。
但现下情况不明,他还是想同谢凉见一面。谢凉若愿意相信,他会像以往一样,尽心辅佐,若不信,也算他自己种下的苦果,尽力弥补就是。
想着,裴词思索目前自己还有什么人手可用。
正想着,外面忽的又传来吵闹声,不同于昨晚低调,这声音里还有哭声存在。
裴词皱眉,分辨出声音是从正门来,顿了顿,走到到书柜的暗格旁拿出个东西,在手心攥一下,推门往外走。
两排手执利刃的精兵,来自安南王管理的大理寺,杀气腾腾,身着甲胄,站在裴府门口,做出一种拿人的姿态。
东珠在正门前挡着,管家丁叔白着头发,神色惊诧,正把她往后推,而自己被带刀的士兵一把推到在地。
裴词冷了脸色。
他走上去,握着丁叔的手把人扶起来,又俯下身给老先生拍了拍身上的土,抬手把手里的玉佩给人挂在腰上。
那是块金纹玉佩,上面刻着一行字,雕工并不多好,成色倒是极润。
不会有人不记得,战争过后,推迟了数年的登基大典上,少年天子,握着这枚玉佩,亲手将他挂在了信任臣子的官服上。
说,见此佩者,不得冲撞,不得不得有违,不得……高声恫吓。
正门前,一年前就已经疯疯癫癫的裴相国,长身玉立,清隽眉目,他皱眉,淡淡扫一眼门前,恍然间竟让人忘了他的疯病,想起来当年君子端方,名动天下的裴清河。
他垂下眼,平静环视四周,在周围人惊疑不定的目光里,淡声问:“还推吗?”
作者有话说:
谢谢大家~
第3章
裴词的声音不大,但是是不容忽视的。门口原本错错落落的站了许多人,闻声不由得安静起来。
其中有个眉目轻狂的少年,看起来十分年轻,官职却很高了。他站在门口,原本正笑着,听到裴词的声音,脸上的笑意淡了下来。
他抬起头,正好看到裴词也垂眼看过来,琥珀色眼睛十分明澈,本该是柔和的,但却莫名让人感受到了危险。
名为关瑞的少年眯了眯眼,脸上的笑意彻底消失了。他不确定这一瞬间里自己有没有被人当众下了脸面。
但作为林安关家之子,金尊玉贵又官拜大理寺左少卿的关少爷,他确定即使没有安南王给他做姐夫,也是没有人敢这么不给他脸的。
更不要说对方是个犯下了大错的罪臣了。
关瑞朝裴词走去。
他抬头看裴词,又看了看十分落魄的裴府牌匾,原本想嘲笑两句,猝不及防对上裴词平静又温和的眼睛,不知为什么,没有笑出来。
这一瞬间,关瑞脑海里忽的闪过去临行前他姐夫交代过的话。
他姐夫说,这次过来,别的东西的都不重要,裴家其他人,放了就放了。唯有裴词,一定要在所有人反应过来前把他拿下来。
他姐夫对裴词十分的忌惮,关瑞当时不懂,也没有多问,只因不觉得这有什么难。
裴词这个人,一年前或许还是个人物,可现在就是一个不足为惧的疯子。关瑞见过他。
那日聚清楼,关瑞其实就坐在楼上的雅间。
裴词去时,他正吃着饭,便听到楼下传来争执,他往下看,正看到裴词笑着在和人大放厥词。
厥词的内容十分好笑,关瑞不记得了,但关瑞始终记得清楚,自始至终,楼里都只有裴词一个人的声音,周围人敷衍欺骗他,他也看不出来。
这种人,连些能干的下人都比不上,又有什么好忌惮的?关瑞没当回事,点了兵,直接去了裴府。
到之后,发现果然和他姐夫说的一样,裴词虽然没用,家里仆人却很忠心,老东西带着小丫头,想拦住他的兵。
对这种人,关瑞反而有些敬重,没对他们动手,只是道:“这就是裴府?裴清河就是万年王八?让小丫头出来拦我?”
关瑞站在门口笑他们。
他是没经历过西州之乱那些事的,因此也不懂得旁人眼里的裴词究竟有多好,多值得维护,只知道他眼里的裴词,他看不起。
不过比起主人,丫头气性倒是很大,生气了拿茶泼他。
反正也泼不到,关瑞没搭理,倒是他姐夫的人,见人动了,上去推了一把,把人推的一个趔趄。
然后关瑞就看到了裴词。
与他记忆里的裴词不大一样,具体是哪里不一样,关瑞也说不太出来。
只是看着对方从错落的景致里走出来,身姿款款,眉目清隽的样子,竟好像有些让人挪不开眼。
然后他只是愣一下,回过神,就发现这裴府的下人,他好像真有些没办法动了。
关瑞此生没有这么憋屈过。
他心里憋一口气,想直接动手,却发现裴词反咬一口,装痴卖傻,有些疑惑看他:“大人,不知这是……?”
“……”关瑞一时间竟不知道说什么好。
他抿唇,不耐烦抽刀,原本不欲再客气,可是看着面前的裴词,他皱了皱眉,又忍不住有些迟疑。
他总觉得,今天的裴词,好似有哪里不一样了。
他不穿那身看起来贵气,实际十分俗气的衣服了,人看着好像也不傻了,清隽的眉目不再浑浊,竟还有些好看。
关瑞皱眉,难听的话便有些说不出口,到最后,只不耐道:“你不知道我做什么?”
裴词抿着唇摇了摇头。
他好像真的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关瑞皱眉。同一时间,看着面前温和有礼的青年,他又不由得想到早年总是听到的传言。
西州之乱那些年,他还随家里人在林安老家,不曾上京,也不曾见过少年时的裴清河。
因此一时没反应过来,面前这个人,或许不是那个患了疯病,任人摆弄的裴词了。
他是传言中那个清醒后会秀韵清致,国士无双的裴清河。
关瑞从前总听人说起,但并没见过,也并不看好,今日一见,才发觉传言竟不算错。
关家清流,即使……即使他没命多受几年,但骨子里总是不会讨厌这样的人的。
关瑞敛目,指骨忽的轻蹭一下鼻梁。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某种共情,他的声音不自觉的不那么咄咄逼人了:“既然……你不知道,也亲自出来了,那便不管旁人的事。我不动其他人,你也不要为难我,裴先生,请吧?”
他说着后退着让出路来,裴词却没跟着,形状好看的唇抿了抿,还是问道:“去哪?”
对方目光十分坦荡,关瑞一瞬间差点以为自己穿错了衣服。
他低头看了看身上的官服,确认道:“大理寺。”说完反应过来,又气笑了,觉得这清醒的裴词,果然不大好说话。
但他此次能够调兵,就不是没有缘由的,也不会任由裴词狡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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