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周目be以后 一周目be以后 第4章
作者:杏仁蛋挞
便道:“裴先生,既然清醒了,也不必同我多言,你犯下重罪,现下案子交予大理寺接手,是非曲直,堂上自会有论断,走吧。”
这么说着,关瑞的态度并不如之前咄咄逼人,裴词看着,也不再十分压迫,但还是没有动。
“既要拿人,总该让人知道是何重罪?为何是大理寺来人,而不是刑部?”裴词想了想,这么问道。
本朝律例如此,凡有大案,一般都是先交由刑部处理,刑部裁决不了的,才会送予大理寺商寰。
夜宴刚过,出了官员反叛这样的大事,刑部却一潭死水,唯有大理寺闹出动静,这其中必定有人压了消息。
裴词能看出来,面前的少年眉目张扬,行事直白,虽然排场很大,办事却不算特别利索。
裴词猜他是不知晓其中内情的。
……原本,他做了错事,该受些罚。
但即使如此,情况不明,他也不能不明不白被人拿去。
如裴词所料,关瑞的确不知道这其中发生什么。
他只知道,他姐夫安南王昨晚回来时看着还好好的,一派得意,说恨之入骨的人这次终于死了,犯下大错,就是陛下也护不住。
只是天蒙蒙亮,忽的又听闻宫中传来什么消息,气的他姐夫的脸立刻沉了脸,派他来拿人。
他倒没同关瑞多说什么。就连吩咐的时候,也三缄其口,像是很担心走漏消息,只让关瑞速度拿裴词下狱,旁的一概没有多言。
关瑞看着事情严重,也没多问,现在想想,这倒是个把柄。
关瑞看着面前油盐不进的裴词,静下心想了想。
他不是个废物。
自小在权贵之家长大的少爷,旁的不说,手段还是见过的,裴词拿话堵他,他一时没反应过来,但不是没有话说。
于是思忖片刻,关瑞目光沉下很多:“裴先生这话说错了,你莫不是忘了,你从前官拜少丞,刑部在你麾下,要避嫌,自然不能让刑部来。”
“可除了刑部……也就只有我们大理寺……或是将你交予圣上裁决。”
“但恕我直言,裴先生,谁人不知,你辅佐圣上多年,圣上待你亲厚,你犯下重罪,圣上定然是不忍苛责你的,但国有国法,就是到了御前,也只是徒增烦恼,裴先生还是不要为难圣上了。”
虽然这位圣上也不是个什么好对付的角色。
关瑞心里想着,面上却不露分毫,只看着裴词,见裴词不再出声反驳,便知道这话有用了,不由得松口气。
这清醒后的裴清河也太会说话了,挺不好对付的。
谁不知道他与圣上关系好,去御前裁决的事,可不能让他先说出口了。圣上宠他,好不容易寻到错处,到了圣上那,哪还有旁人说话的份?
自己这么说,倒是先一步将他最后一条路堵死了。
关瑞说着笑起来,不知为何,看着与印象里全然不同的裴词,他莫名生出些好胜心,不愿意轻易认输。
恰在此时,身后有人又轻推了他一把。
是他姐夫的副官提醒他,他姐夫这次要人要的很急,迫不及待了似的。
关瑞皱眉,有些不耐烦,看一眼面前沉默不语的裴词,想着要不要亲自动手比较好。
这下又可算知道他姐夫为什么不派手下训练有素的将军,独独派他一个年纪尚轻,又没有实权的少年来了。
他虽没有实权,却是真正的贵胄出身,裴清河这样的罪臣,一般士兵,还真容易被他糊弄,治不住他。
关瑞想着,抬了抬刀,不过没有等他真正动手,一直沉默不语裴词就主动来到他面前了。
不过与他所想的拼力抵抗或狼狈不堪不同。裴词只是褪下了腰间一块玉佩,递给身旁老仆,温声交代道:“府中诸事,劳您照看了。”
又转过头,对一旁眼圈通红的小丫头道:“别哭。”
之后,便没怎么反抗的任他缉拿。
关瑞心中所想的威逼利诱都没用上,一拳打在棉花上。懵逼了下,愈发觉得有些看不懂他。
回去路上,因为实在想不明白,他不住地勾头朝人看,动静之大,连裴词都注意到。
裴词有些无奈。这少年心性直白,所思所想,什么都写在脸上。裴词不过看了一眼,便尽数知晓。
只是……他所疑惑的,虽不是什么难解之题,裴词却也难以答复。
他总不能说……
这些年,朝夕相伴,不仅是谢凉心中有所触动,待他亲厚,愿意在他神志不清时有所维护。
他也不是无动于衷的。
无论是何原因,这具身体犯下大错,惹人口舌,如果真闹起来,捅到御前,为难的……确实是谢凉。
总归裴词心中有数,谢凉如今还有事需要他帮扶,他不会就这么折了自己,去了大理寺,总会有脱身之法。
只是不能直接捅到御前。
裴词不想这么为难他。
作者有话说:
谢谢大家~
第4章
裴词配合,关瑞看在眼里,没多为难,只带了几个兵将守着。
一路上,没人打扰,裴词静下心,思索了几种应对之策。
承北元年……谢凉登基不久,北疆经过了连年战乱,正是百废待兴时。
这时候,裴词官拜少丞,统领六部,与百官交好,和大理寺多有往来。
虽然紧接着就出了意外,他无力朝政,让大理寺落到安南王手,他也慢慢被剥了权。
可谢凉一直没夺走他的官职,只把他原有的一部分事务交予六部,另一部分亲自过问。
因此,裴词虽无权,出门在外,却要实实在在被称一句裴相国。
大理寺卿杜远笙,为人圆滑,谨慎周到,他虽属安南王麾下,却几乎没和裴词起过冲突。
按照他的脾性,只要裴词官职一日不落,他就不会真的得罪。
更巧的是,他早年落魄,阴差阳错,和裴词有几分交情。
那时候的杜远笙还不是如今周密圆滑模样,是个彻头彻尾的愣头青,科考时着了人的道,被逼着认罪。
裴词碰见,见他有才,替他解围,得他一个承诺。
陈年旧事,知道的人不多。裴词此时提起,加上杜远笙心中顾忌,他就算不相帮,应该也不会太过为难。
虽照他的性子,即使相帮,也不会做的太明显,只会给裴词拖一些时间。
但这就够了。裴词想,他此时要的就是时间。
他如今身上担的事,可大可小,端看上面想不想追究下去。
只要拖的时间久,安南王不能定他的罪,事情就会越来越模糊,以一种更加正大光明的方式转圜。
谢凉到时候若还有帮他的想法,只管大事化小,这件事不经他的手,他也不必为难。
想通其中关窍,裴词松口气。恰巧到了大理寺,一下车,冷雪卷入肺腑,激的他轻咳起来。
眼中因为喉间痒意生出水汽,裴词眯眼,奇怪的发现,大理寺门口空荡荡一片,连人影都没有。
裴词皱眉,停住脚步。
关瑞下了马,见此情形,握着刀柄,看空荡荡的门口,也有些奇怪,纳闷道:“这是怎么回事?”
跟来的副官一头雾水,他放下马,跟着往四周看看,没看出门道。
不过他目的和关瑞不同,见想不通,干脆不想了。只催促道:“少爷,既已抓到裴……还是尽早定罪入狱的好,不要管旁的了。”
他说着,急匆匆想去推裴词,被关瑞伸出的刀柄挡一下。
副官惊讶抬头。
关瑞皱着眉,看一眼手中刀锋,又侧头看一眼裴词。见他神色温和沉静,并无慌张模样,抿着唇,想说什么,又觉得没有什么好说的,慢慢放下刀。
关瑞后退一步,示意其他人带裴词走,自己站在原地。想了想,拧眉往前,准备进去问问。刚进门,里面小跑出来两个人。
年过半百的大理寺狱丞,跑的气喘吁吁。他们与关瑞认识,见到人,脸上扯出笑,停下来招呼:“关大人回来了?”
关瑞点头:“嗯。”又问,“今天怎么回事,怎么没人?”
两人没有答话,低着头,往门外看,看到裴词,微不可查松口气。
再抬头时,两人笑容真挚许多。一人去扯关瑞衣袖,叹气道:“可算回来了,大人快与我来,杜大人已经等候多时了,说是有要事相商。”
另一人小跑下来,到裴词面前,稍显拘谨:“裴大人,与我来吧。”
副官想拦,被他一手推开,冷冰冰道:“袁将军,事急从权,王爷派你们去请裴大人,但如今,人既已经到大理寺,就安心交予我们吧。”
袁旭挑眉,低头摩挲被拍开的手指。
大理寺卿属安南王麾下,因为这这层关系,大理寺狱丞,芝麻小官,往日里见他,无不是低三下四,摇尾乞怜,今日竟硬气起来。
他感觉有些不对。但抬头一看,是大理寺没错。
关瑞还在前方与另一狱丞交谈,看起来十分融洽的模样。
袁旭凝神,又想到杜远笙虽绵软,却不喜欢人指手大理寺内务的性子,又觉得一切好像又也没有什么不对。
他挑眉,微微后退,将裴词交给狱丞,不再强留。
裴词站在一旁,拧眉看他们交锋,没说话,只觉得有些奇怪。
但一时间没想通是哪里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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狱丞带了裴词,一路往庭院深处走。
北疆多廊檐,大理寺因为主刑决狱讼,修的庄严壮丽。
狱丞的脚步轻缓,似乎因为裴词被风呛的咳嗽,刻意放慢了步调,短短的路程,对裴词多有照顾。
但如果裴词的没有记错,他带领的方向……似乎不是大理寺诏狱,反而有点像……大理寺卿办案的私人地盘?
……杜远笙想和他私了?还是当年那一点恩情,真的有多年后救他一命的重量?
裴词脑海中浮现出一张白净俊秀,却难掩狡猾的面容,摇摇头,否定了这个想法,觉得应该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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