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能小夫郎 全能小夫郎 第29章
作者:鹿绒
宋洛臻目光近乎凶狠地盯着温玉白,凭他的内力,很容易看出温玉白并未装睡,他的一切反应都出自天然,他轮廓姣好的红唇如盛放的芍药花,是那样适合把玩□□,当温玉白再一次靠近时,宋洛臻一把扣住他的后颈,将他按在自己的胸膛上不能动弹。
他的心意他已经知晓,他理应接受雨露的浇灌、疾风的摧残,因为风雨是他自己招惹来的。
在他清醒的时刻。
次日他们赶路,温玉白的腿伤没全好,宋洛臻竟伐木简单做了个车厢,让两匹马拉车,温玉白和温承允兄弟俩在车厢里头歇息。
路过一处废弃的民宅,宋洛臻若有所思,示意唐平暂时在此处休息。
“为何不让我和您们一起进雍城?我还要找知府大人鸣冤喊屈,求他派人救我的家人邻居!”
宋洛臻说:“我对你另有安排。”
一
留下唐平,宋洛臻坐在外面驱车,一路走过曲折荒凉的山道,树木参天蔽日,森然阴翳,再回到宽敞开阔的官道上,前方城门上的防风灯笼和齿墙如被暗夜啃噬过的边缘,赫然映入眼帘。
西南西北虽相距千里,但同样是边陲城镇,兴安郡和西南郡相比更靠近中都,雍城远比西南郡繁华富庶,但宋洛臻远眺那城楼上,竟除了飘动的灯笼火光外,再无人间烟火。
宋洛臻不动声色,见那城门处极沉重的大铁门即将缓缓合拢,便策马扬鞭,赶到了城门口。
温玉白见宋洛臻又戴上了劳什子的面具,将他俊美的脸彻底遮住,变成平凡无奇的黄脸男子模样,城门守兵爱答不理地说:“要进城明日赶早,天色晚了,我们要歇了!”
宋洛臻竟和平日的做派迥异,显出平易近人的和善,他手心托着一点银子,说:“我携家眷紧赶慢赶,终于赶到雍城,劳烦行个方便,免让我们夜晚露宿野外。”
温玉白看得纳闷,没留意宋洛臻因陋就简挂着的车帘被他掀开了些,几个看门的军爷看见他相貌,都不怀好意笑了起来。
“这人是谁?”
还没进城,温玉白尚未来得及换回男人的衣裳,乌发红唇、冰肌雪肤在夜色中更有缥缈之美,他心念转了转,刚要说自己和宋洛臻是兄弟,便见宋洛臻轻咳一声,狭长微扬的眼尾瞥他一眼,缓缓说:“车里是我的夫郎和弟弟。”
守兵接过银子,笑了笑说:“你倒会享艳福。只是不知你这样的书呆子,有没有本事守住颜如玉的美夫郎?”
他们将只余一条缝的铁门再推开些,让宋洛臻驱马车进去,但宋洛臻并没有忽略几个门兵交换的不怀好意的眼神。
进了城,正中的一条道极宽敞,可同时容纳四辆马车。宋洛臻记得,这附近是雍城最热闹的街市,商户云集。
温承允依偎着温玉白,颤声说:“这儿好黑啊。”
温玉白搂着小家伙的肩膀,也觉着奇怪。
哪怕是春琳城,一旦天气转暖,商户开门,到晚上也不急着关门闭户。宋洛臻曾和他说过,这雍城繁华热闹,城内仿照金陵城造就,在远近有小金陵的美名。
可一路上,处处关门闭户。温玉白想买些换洗衣裳,还想找个夜宵铺子好好吃一顿,竟没找到去处。
宋洛臻驾车过了一道虹桥,眼看着前方一带高墙,墙边悬着官制灯笼,应是府衙所在。
他并不急着立刻进去,绕了一圈又朝另一条道走去。
那边有个客栈隐隐挑着招牌,宋洛臻同时还听见阵阵哭声。
声音喑哑,像是苍老的男人在哭,比凄婉的女子哭声更添了几分阴森。
温玉白见到客栈,忙说:“咱们今日便在此处歇脚罢,你赶了一天的车也累了,得要一桶热水,好好洗一洗,松乏松乏身子!”
宋洛臻将马车停好,马匹绑牢,背对着温玉白蹲下身子,温玉白瞅着他瘦削平坦的后背,有些怪不好意思的。
“我这腿已经好多了,不必……”
宋洛臻纹丝不动,温玉白看着他夜色中剔透若冰的侧脸,终于脸上一红,还是乖乖的趴上去。
他们三人迈步一进客栈,那哭声便戛然而止。
柜台里坐着一老一少两个男人,齐刷刷的抬起头来。
也不知他们遇上什么伤心事,俩人眼睛都哭得通红,老人家一止住哭声,便开始干噎打嗝,年轻男人一手抚他背,一面疾言厉色地问:“你们做什么?”
温玉白一向是遇弱则弱、遇强则强,他见男人凶悍得很,诧异地扭头看看招牌,说:“你们开客栈的,我们住店,有什么不对么?”
男人一怔:“你们还想在我家住店?”
温玉白伶牙俐齿地追问:“怎么,你家出了什么事儿,不可以住么?”
男人和老人对视一眼,最后什么也没说,他挤出个笑来,摇头说:“并无事情,绝无事情,三位要几间房?”
温玉白忙说:“两间——”他没说完,便被宋洛臻打断:“我和夫郎、弟弟一间房住便是。你们客栈应该是有套间的罢?”
年轻男人又给老人拍拍背,旋即举起油灯,殷勤地自述:“楼上便有雅间套房,请跟我来。我姓尹名征,和我父亲开店几十年了,房间里样样东西都有,你们好生歇着就是。”
温玉白和温承允刚和宋洛臻进屋,正在检查房间,便又听见门响。
尹征不请自来,态度前倨而后恭,温玉白觉得他身上透着些古怪。
尤其是盯着自己的眼神,小心翼翼的垂着眼,以为他没防备便飞快地看他,那眼神里透着极古怪的热烈。
“几位旅途劳顿,我给你们准备了几样小菜和粥水,你们慢慢用。”
第36章
客栈少主人尹征往前一推, 食物的香气顿时弥漫开,宋洛臻见他目光闪烁不定,一直在往屏风后瞥, 便将身子往右边一移,将尹征的目光挡得严严实实。
尹征自然察觉到宋洛臻的不悦, 他讪然笑说:“客官们慢用, 还有甚么吩咐的喊一声便是,我和我爹就在楼下。”
宋洛臻见他走时双目犹红, 眼角泪痕未干,显然是有伤心事, 但却不忘觊觎美色——实在透着古怪。
客栈的雅间通常备有木质、竹质屏风,用以女眷小哥儿遮挡身影,宋洛臻若有所思的回首,便见温玉白不耐旅途疲惫, 已经脱了鞋袜, 一双雪足踏在床榻边沿,十个脚趾活泼的或立或并,活动筋骨。
天气热, 温玉白又百无禁忌,他已将棉布制的上衫解开许多,露出细细的脖颈和一痕纤瘦的脊背,蝴蝶骨随着他的动作振翅欲飞。
这曼妙的身姿透过木质屏风的镂空纱屏徐徐展开,真如一幅画卷般韵味悠长, 宋洛臻觉得最有趣味的是温玉白的动作, 往往和端庄娴雅的传统世家小哥儿绝不相同, 甚至也和温之航获罪前他凑巧看到过的温家二公子迥异。
就像美人灯突然活了过来, 活色生香。
温玉白仗着腿脚好些了, 白足踏在黝黑的地板上,单脚想跳过来用饭。
“饿死我了,好香啊!”
宋洛臻眸中寒光一凛,等他跳到自己身前时,单手将他揽入怀中,手指已经捂上他的樱唇。
“呜呜……”温玉白下意识的呜咽,整个人像小奶猫似的挣扎几下。
宋洛臻一手稳稳的将托盘放在桌上,一手将他抱到床上,自己则单膝跪上床榻,反手将两重帐子通通放下,接着用力的摇撞两下床板。
温玉白抱膝缩在另一边,眨巴眨巴眼,突然明白了宋洛臻的意思,他瞅一眼门外,旋即大声叫道:“啊呀——”
宋洛臻听他声音,面色陡然变得古怪,温玉白嘿嘿干笑两声,心说某些事儿他两辈子都没甚经验,上辈子读书读傻了,墙都不会翻,小电影都没看过,技术生疏值得原谅。
他见宋洛臻晃床晃的累,有心分担一二,鼓起勇气又“嗯嗯”两声。
这回嗓子压得低,像是奶猫儿在撒娇,小爪子来回挠人。
他还要再叫,宋洛臻骨节分明的大手遽然又捂了过来,五指分开,他顿时发不出声音,没伤的单足顺势在雕花床板上踹出一脚。
门外隐隐有脚步声远去。
宋洛臻这才松开手,停止动作。
温玉白一双黑白分明的眸子直勾勾盯着他,带着喘发问,三个字被他喘得千回百转。
“这么快?”
宋洛臻陡然脸色一沉,像是要说什么,可看了温玉白一会儿,想说的话终究变成了无可奈何。
尹征在楼下心神不宁地仰着脖子,热切地瞅着紧闭的门窗愣神,他的老父亲低声说:“还是……别了,造孽啊。”
尹征无名火起,强硬地挟着尹老爹的胳膊将人拽进房里,他低声说:“有甚么造孽不造孽的?玉馨儿难道不造孽?”
他将门一关,气不过又将横闩往外一插,将他老爹暂时的囚禁起来,这才回到桌边坐下。
楼上的动静已经没了,隔了一会儿,尹征见门翛然打开,木托盘被送了出来,那托盘上原本盛放的熏鱼腌肉、鲜炒芦笋和瘦肉粥都没了,只剩个空空的碗底子。
他心下一喜,将绳索负在背上,又从厨房里捡了两把趁手的菜刀,一把握在手里,一把插在腰带上,小心朝二楼走去。
他一拨开暗藏的机关,将门闩打开,入眼的就是屏风后头的大床。那美貌绝伦的小哥儿背向而眠,应是累倦极了,整个人缩成一团,只露出一把乌油油的好头发。
尹征下的迷药极重,这小夫夫断无反抗之力,他眼睛只盯着美人的背影,猴急地冲到床边,一把想将床上的人背起来。
他连着薄被将人拽起,立刻察觉不对,这娇滴滴的纤弱美人怎会这么沉重?而且身子还长得很?他抱起上半身,那两条大长腿简直是漫无边际,依旧拖在床榻上。
尹征顿觉不妙,刚想把人放下,那人剔透如冰的手已经顺着他的胸膛,将他揣着的一双菜刀抄在手里。
寒意凛然的刀锋贴着他的脸擦划过去,竟将尹征毛茸茸的一片胡子顺手割了下来。这人若是手腕再偏一些,就可以将他的咽喉放血,把他像鸡鸭畜生般的直接杀了!
火镰声响,油灯遽然亮起,柔和的亮光点燃了稠密的黑夜,温玉白衣衫整齐地站在帐幔背后,探头看他:“小老板,这也是你们店的特殊服务么?”
宋洛臻设局,原是怀疑店老板是受人指使——譬如说温玉白的前未婚夫。温玉白看不出,他却很容易能察觉到,当他带着温玉白兄弟俩一路南行时,邱津安并没放弃跟踪,这人真够闲的。
邱津安虽是有名的大才子,三年一次的科考也次次不落的参加。对外头也明说了,他虽有祖荫庇护,却不愿被皇帝直接封官,必须遵循最清贵的路线考上去才行。但宋洛臻冷眼旁观,以为他并未出尽全力过。
或许他比他爹英国公要聪明许多,知道国公府已出了个极受宠的贵妃娘娘,他再位极人臣,未必是件美事。
但见店老板亲自揣刀上来,宋洛臻制服他后,此人并无后手支援,看来不是受邱津安指使。
宋洛臻足尖一点,重重踢中尹征的麻筋,男人不由自主双膝一软,跪在地上。
尹征带上来的绳索,也顺势成了绑他的工具,被严严实实的五花大绑后,尹征整个人也蔫儿巴了,垂头丧气地说:“没想到……我技不如人,你不如将我报官罢!”
宋洛臻羽睫长垂,一时风起,烛火乱跳,在他光洁如玉的脸上平添了许多诡异的阴影。
“衙门的老爷若将我斩了,我绝对嗝都不打一个!”尹征坦然说,温玉白有些好奇:“你为何不求饶,求我们放过你?”
这个时代的老百姓都是怕官府衙门的。除非受了天大的委屈,否则一定绕着衙门走。只因官府为了维护威严,避免百姓们胡乱报官嚷冤,哪怕是货真价实的苦主,一到了公堂上也要吃三十棍压惊棍。
大殷朝的律法虽谈不上是严刑峻法,但为了节省牢房,基本犯了事的人,都是流刑起步,不是去西北吹冷风就是去极南吸瘴气,轻刑流放三个月,但路上都要耽搁半年。
除了救人心切的唐平,温玉白还没见过主动要求去官府衙门的老百姓呢。
尹征闷声说:“你们会放过我么?哼,我宁可被打一百棍子,也不愿在你们面前低头!”
宋洛臻突然讥诮地笑了:“你最好说明白,为何要对我夫郎下手。否则我就把你父子二人用这两把刀剁成肉酱,埋在你们的客栈底下。你想将我引到官府衙门里,莫非是笃定了我一去官府,会比你更难脱身?”
他这话说得平平淡淡,但森然之意令人毛骨悚然。
尹征沉默片刻,直到宋洛臻将那刀贴近他的脖颈,刀锋一下划开了肌肤,剧痛让他浑身一颤,刚想叫,喉咙却被刀背重重砸了一下!
砸得他咳喘不止。
更让尹征没料到的是,宋洛臻对他下毒手的时候,温玉白竟一手捂他弟弟的眼,一手捂着弟弟的耳朵,理所当然地说:“怪吓人的,小孩子可不能看。”
既然吓人,你倒是阻止啊!?
温玉白才不会阻止呢。
他自以为善良如菩萨,佛光也不至于照向要害他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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