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能小夫郎 全能小夫郎 第42章
作者:鹿绒
他随手选了几个花簪,问了价付银子,又将花簪拢在手里,翩然朝窘得团团转的唐升走去,浑然不觉身后的邱津安陡然回头。
袅袅的香风吹起他的衣摆,将他的气息吹到了邱津安的鼻端,摇漾心乱如麻。
第52章
温玉白不曾回头, 自然也不曾和那恋恋不舍的目光相触。
他带着满兜儿的花簪回府,将一枝花簪送给风如故,一枝顺手给小弟温承允插在发间, 香得引来凤尾蝶翩翩飞舞。
今晚蒸了一大笼的醒狮馒头,温玉白还特意加了许多牛肉馅儿, 香气引来了大白鸟。
这鸟最近是越发的肥胖了, 矫健迅捷的飞翔速度似乎都慢了一点,从它脚上取下纸条, 宋洛臻破天荒的多写了几个字。
——为雪鹰减重,这几日暂不书信往来。
后面还有明显补充的解释小字。
——再纵容下去, 它飞不动了。
温玉白噗嗤一笑,遥想宋洛臻犯愁的模样,心跳竟微微的加速。
大白鸟的黑眼珠一转,立刻锁定了香喷喷的馒头, 伸长了脖子就过来啄, 温玉白慌忙将馒头整盘子都端走,大白鸟顿时气愤不已。
“哦哦哦?”
温玉白虽觉得它伸直了脖子在骂人,十有八九就是骂自己, 但一想到今晚过后,它很可能就要接受残酷的训练甩肉——毕竟宋洛臻身高腿长,身形清癯如仙人,总不能随身带一只胖子鸟儿吧?偏生还是白鸟,更显肿, 他便于心不忍起来。
“最后一顿。”
“哦?”大白鸟歪着脖子瞅他, 随即开始大快朵颐。
既然暂时不再通信, 温玉白突想调戏一下宋洛臻, 就像热情的南屏国小哥儿调戏唐升一样, 把他臊的进也不是、退也不是,那困窘的表情若出现在宋洛臻波澜不兴的脸上,该多有趣味啊?
大白鸟临别时,温玉白在它腿上系了一枝娇艳欲滴的花簪,附上小纸条一张。
——试问君容何所拟,恰如雍城一枝春。
尹玉馨深夜才回来,温玉白还没睡,夜里凉快,他贪这穿堂而过的晚风,一面从水晶钵里掏水果吃,一面看当地的堪舆记。
见馨儿解下大红锦缎的长披风,满面笑容的净手,温玉白把水晶钵朝她推,“顺利罢?”
尹玉馨伺候温玉白多日,知道他虽比温承允年长,却比年幼的弟弟更不讲究规矩,便弯膝行了礼,半坐在椅子上,捡几只红得透黑的李子吃着,描述起见到贵人的全过程。
“……那屋里竟有一大排的金笼子装鸟儿,富阳县主说百鸟裙是圣上赐的,过年进宫面圣的时候得穿上,她又不知该用什么羽毛来补,就叫人把附近能捕来的鸟儿全逮了回来。五彩斑斓的连孔雀都有,满屋子都是鸟儿味,叽叽咕咕个没完,把县主娘娘熏的够呛,和我略说了两句,便匆匆走了。”
“我乐得一个人在屋里忙活,打下手的人也有,在旁边给我伺候擦汗洗手的也有,想喝茶吃果子,我只略动了动,她们便将东西凑到我嘴边上,就跟我肚子里的蛔虫似的。”
这就是伺候天家的规矩。
温玉白曾看过宫人太监们的记录,对他们的要求是眼里有活儿,皇上、皇后、太后、皇子等诸多主子们是不必多言自己要什么的,眼锋一转,近身伺候着的人必须立刻反应过来,是想用点心了,想捶肩膀了,还是想逗猫逗狗,出门转转了。
想必这森严的规矩,也从贤庆大长公主传给了富阳县主的身边人。
“到了夜里,我才把这针线缝补好,又细细的剃了一遍,做旧得和其他地方一模一样,才将裙子献了过去。”
“足足等了大半时辰,才得了答话,说县主娘娘很满意,赏了我足足一盘子的银子呢!”尹玉馨对着温玉白不藏私,喜滋滋的把小包袱解开,里头果然全是亮澄澄的银元宝。
“若不是在大人手底下做事,我得不着这样多的赏赐。”尹玉馨语气真诚:“方才回来的路上我想好了,这银子给公子一半。”
温玉白忙推辞:“无功不受禄,你忙了一日一夜,干我什么事儿?你快收着吧,不是要攒嫁妆来着?”
尹玉馨被说的脸上一红,见温玉白坚决不收,才把银子又高高兴兴的收拾了起来,说打算一半给爹爹哥哥使,一半留作嫁妆。
说了大半宿话,温玉白也困倦了,他将沾了水仍旧娇艳的花簪推给尹玉馨一只,“戴着玩儿的,还能戴两三日呢,你收着玩儿罢。”
尹玉馨眼睛一亮,忙说:“我看那富阳县主晚妆也戴着这种花簪,正想明儿出去买几枝呢。”
众人一夜好梦,自不必多提。
隔了一日,温玉白闲不住又想出去,温益然让他在府里好生呆着,他却想着四处转一转,看看雍城的买卖如何,有没有发财的机会。
在温玉白看来,百年世家门楣,倾覆也不过君王一念之间。在这里要活得好,自己能挣钱才靠得住。
唐升一脸期许的看着他。
温玉白初时没转过弯,反而叫唐勇跟上。
“那笠帽上的纱巾实在是太长了,飘飘坠坠的碍事,我今儿不戴帽子了。”说着,他拿了一方玄色绣帕,将下半张脸遮得严严实实。
“公子——”
温玉白刚举步,唐升终于喊了一句,“还、还是让我伺候公子罢?”
温玉白先摇头:“上回是你出去的,这回轮着你歇罢,唐——”
“我不累!”唐升鼻尖沁出豆大的汗珠儿,挠了挠后脑勺:“我熟悉路,我来陪公子出去罢?”
温玉白突然想起一张明俏的小脸,于是了然点头:“成,那还是你跟着吧。”
他原意是在雍城四处转一转,但见跟在马边上的唐升左顾右盼,还没到小虹桥便直着眼往远处瞅,瞅得望眼欲穿的,他没忍心,还是骑着马朝着小虹桥上行了过去。
这一次他没有下马,小虹桥原就容得下马匹经过。他坐在马上居高临下,一眼看去,并没见到前日调戏唐升的漂亮南屏小哥儿。
“该不会……?”温玉白话说一半又咽下去。南屏小哥儿负责家计,因此举国上下都不讲究什么贞洁羞涩,若和相中的男子彼此合意,立刻就能找客栈圆房完婚,然后作别队伍,带着丈夫回南屏国过日子去。
那小哥儿不见踪影,怕是寻觅到意中人了。
只是他不说,唐升也猜得和他差不离,男人黝黑英气的脸顿时神色黯淡,垂头丧气得十分可怜。
只隔了一日,小虹桥上明显清冷了许多,温玉白陪着唐升来回走了两遭,刚想要离开,却听见一把娇俏的声音。
“我远远的便见你左顾右盼的,莫不是在找我?”
“我……”唐升黑脸涨成紫红色,犹犹豫豫的,那小哥儿便轻啐一声,说:“罢了,我们南屏国女子小哥儿为尊,丈夫都要听妻子夫郎的,想来你们大殷朝的男人们是受不了这等委屈。你走远些,别挡着我的路,我还要找夫婿呢!”
他刚举步朝一个路人走去,却听唐升瓮声说:“我受得了。”
南屏小哥儿暗暗发笑,却不回头。
“你受得了什么?我又不是你肚子里的蛔虫,怎知道你在说些什么?”
“我家有四兄弟,我排行老三,上头俩哥哥已经成婚有子,大哥侍奉父母双亲。我可以跟着你回南屏国的,没、没关系的。”
温玉白知道唐升鼓足勇气很艰难,他面皮薄,故而不忍绕过去看热闹,只是津津有味地听着。
“听媳妇儿的话,一向是我家的传统。我大哥二哥,都很听妻子夫郎的话,我身为三弟,自然、自然也是有样学样……”
真是家学渊源啊。
温玉白咬唇止不住笑,那小哥儿也笑得咯咯作响。
想起南屏国的传统,再听下去就不礼貌了,温玉白轻拍马儿,小声说:“走快些,给他们点私人空间。”
枣红小马下了桥,绕着碧波浩荡的湖岸一路疾驰,马蹄扬起细沙,烈日下闪烁金光。
他不知跑了多久,突听见身后有急促的马蹄声,似一直跟在自己身后,这才扭头看去。
骑马追来的人竟然是邱津安。
温玉白看看他□□骏马的长腿,又看看枣红小马的小短腿,心说自己策马扬鞭,动力也不足以支撑甩开他,便做出若无其事的神色,由着马儿带他走到柳树下遮阴。
他没想到,邱津安竟会恶人先告状。
“初哥儿,我没想到你竟会变成这般模样。”
温玉白还以为衣裳有污迹,低头仔细看了一遍,又抬起细长洁白的手指,明光如金线,他的手真似玉一样洁白细腻啊。
邱津安痴痴看着他,心口如刀割。
他方才策马飞驰,周身纱衣翻飞,红影深深烙进眼底,如烙出血一般疼痛。
“你和那男人分开后,竟这么快就搬进了卫旭的宅邸里。”
好家伙,邱津安竟把他的事查的清清楚楚。温玉白警惕地看邱津安一眼,想看他狗嘴里能吐出什么牙来。
“你真是糊涂。”邱津安痛心疾首,他万万没想到,清纯绝丽的初恋,褪去昔日的光环,竟是人尽可夫,毫不珍惜自己。
他不该对不自重的小哥儿继续动心,但他想忘却始终不能忘却,这绝代佳人的一肌一肤,一缕发丝,都该完全属于他才是!
“你可知卫旭在京城装得人模狗样,一离开京城便暴露真面目?他做了多少荒淫无耻之事?你还敢呆在他身边?”
狗?到底谁狗啊?
温玉白讽刺地瞥他一眼,反唇相讥:“这是我的私事,与你何干?”
“我……你我虽已解除婚约,但你在我心中,始终有着不可动摇的地位!”
温玉白忍无可忍:“哦?我的地位不可动摇?请问你送南屏银簪子的人,地位又如何呢?”
第53章
两人针锋相对, 邱津安先是一怔,随即却又喜上眉梢。
“前日桥头上的人果然是你。”他双目微眯,笑吟吟地上下打量着温玉白, 直把温玉白打量得浑身发毛。
温玉白到底两辈子没谈过恋爱,见邱津安不以为耻反以为荣的模样, 他简直难以理解。
他明察秋毫、就事论事的说:“你可别想抵赖辩解。那银器你尚可说带回国公府, 给安国公夫人和你的姐妹们赏玩。可鲜花簪用冰镇着也只能留上十天八天的便要枯萎,你身边已有新人讨好, 为何还要扯着旁人不依不饶?”
温玉白觉得俩人日子过不下去,离婚再娶都是常有的事儿, 唯有这脚踏两条船难以忍受。他还双标,山寨主汪蓝岑脚踏两条船很有趣味,邱津安这么做就是油腻恶心!
邱津安那股子喜气要从眼睛里喷薄出来,他望着温玉白, 一字一字说:“初哥儿, 你果然对我不能忘情。”才会斤斤计较于他的鲜花簪送给谁了。
温玉白恍然大悟他的喜气从何而来,恼怒之情溢于言表。
思来想去,继续和他争执, 只会加深邱津安的错误印象,让他越发的得意洋洋。
温玉白自悔多言,咬唇不语,双腿不觉用力夹紧马腹。他以为枣红小马是宋洛臻特意选给他的,类似于现代社会买了个MINI版五菱宏光给他用, 动力很不足, 权且适应市区行车驾驶。谁知这马儿似觉察到他的焦躁情绪, 马蹄来回踩了踩沙地, 回头冲他叫了一声, 见他抓紧着缰绳,两只脚也好端端的踩在马镫里,突然来了个零到一百三秒加速,四蹄腾空的冲了出去!
温玉白微微一晃,忙俯下身子稳定四肢。
耳畔风声嗡嗡的,他只敢睁开一眼,侧头朝后看,见邱津安的高头大马尝试着追了几步,距离越拉越远,他讨厌的身影化为一个小点,和水天湖光融为一片。
眼看着追不上了,邱津安索性勒住缰绳。
温玉白如飞一般的远去,纱摆在身后拖曳成长长一片,艳丽的色泽几乎染红了碧绿剔透的水面。
失去他的无数个夜晚,邱津安不断想象着。
想象他白皙娇嫩的身体是如何在粗陋男人面前展露,他娇艳如狐妖的面靥,又是如何在承欢时喘息讨饶,娇吟婉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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