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能小夫郎 全能小夫郎 第44章

作者:鹿绒 标签: 强强 生子 种田文 穿越重生

  不让端上来的精细食材,大半进了温玉白的海碗。因为富阳县主忌口,侍女仆役们都不敢吃甘味。

  温玉白耸耸肩:“我又没病?”

  温玉白这一番反应,其实充分总结了原主和富阳县主相处的经验。原主顾忌她身份高贵,只要见面都让她三分,拘谨卑下到了尘埃里,也没讨到富阳县主的好。

  他干脆反其道而行之,说不定能顺利探得富阳县主千里迢迢的来意。

  富阳县主怒极,额头青筋直爆,但她一早照过镜子,果然红肿消褪一些,她只好重头再忍,耐着性子一根根挑素面条吃。

  好不容易熬到了中午,富阳县主就盼着这一顿丰盛些,谁知温玉白亲自端了漆盘过来,碗里是黑黝黝的一碗水。

  富阳县主崩溃了:“这是什么?”

  邱津安来和富阳县主说话时,还没进门,便见到富阳县主和一个小哥儿剑拔弩张。

  他诧异地观赏奇景,要知道富阳县主身分殊贵,向来被捧得高高在上,竟有人敢压她一头,该不会下一刻就血溅五步罢?

  “你让我喝泥巴水!?”

  “县主娘娘,我已经滤过杂质,蒸煮过才给您端过来。这一碗泥水费了小人不少心血,您好生喝三碗,保准在兴安郡不会水土不服!”

  “照你这么说,我去西南郡还要再喝泥巴水?脏死了我不喝!”

  看来,兴安郡并非富阳县主最终的目的地。

  温玉白淡淡说:“您不想喝,就把这碗水给倒了。我身为大夫,早就习惯了病人们不听话。反正病在你们身上,我又不受苦,你爱喝不喝。”

  邱津安扬起剑眉,惊愕地发现,两人怼了一回合,富阳县主竟一闭眼,苦哈哈的将泥巴水给喝下去了。

  见她听话,温玉白老气横秋的一拍她肩膀,说:“县主娘娘,既然你并不讳疾忌医,我会遵守承诺,给你制美白的药方,保准让你白得像剥了壳的鸡蛋!”

  富阳县主深恨自己皮色不佳,呈天然的淡黄,比不上昔日第一美人相府明珠的如冰似玉。

  这丑小哥儿医术果然高明,她脸上肿胀已褪,等都恢复了再变白,定能闪耀整个京城。

  温玉白好不容易伺候完公主脾气的富阳县主,只觉得腰酸背疼腿抽筋,他施施然朝着僻静的廊道走,想赶紧回房洗干净脸面,躺回软和的床上歇会儿。

  谁知绕过了大片的芭蕉叶,到了苍苔泠泠的无人处,他的腕子突然被人一扯,整个人都被强硬的半抱半拽过去!

第55章

  温玉白还没来得及叫嚷, 嘴唇已经被一只手用力堵住。一方玄色长帕裹住了他的脸,他顿时眼前一片漆黑。

  男人贴着他的背心站着,手跟老虎钳子似的钳住他的手腕, 他身量似是极高,需半躬下腰才能贴着他耳根说话。

  “你最好乖乖听话, 顺我的意思, 我自不会伤害你!”

  这把声音狠戾粗糙,瓮声瓮气的, 很像是捏着嗓子说话。温玉白被他反扛在肩头,头朝下脚朝上的抱着, 他顿时心提到了嗓子眼上,砰砰疾跳,几乎要从他嘴里跳出去。

  男人似是将他抱进了附近的一间房里,他昏头昏脑的被砸在床上, 那方手帕子仍绕在他的脑袋上, 他忙不迭用力咳嗽,将浅浅塞在嘴里的绢丝团帕吐了出来,那男人已经关好门窗, 扑上床去。

  “您必然是没看清我的脸……”温玉白手撑着床褥,两脚乱踹着朝里头躲,哪怕祸事临头也竭力振作精神,尝试着劝退暴徒。

  “您把帕子取下来,就会发现我长得丑陋难看, 多看一眼都想吐!您和我苟且鬼混, 吃亏得绝不是我, 而是您自个儿啊!”

  男人欺身上来, 攥着他手腕往上抚摸, 那手指的触感其实并不坏,这恶人竟长了一双修长的手指骨,指腹的皮肤细腻光滑,并不粗糙。

  但温玉白还是起了身鸡皮疙瘩。

  “你很会编瞎话骗人。这衣服里的皮肤娇嫩得很,你又怎会生得难看?”他贴着温玉白的耳朵说话,那舌尖甚至在他圆润的耳垂上一划而过,温玉白只觉被蛇吻一般,恐惧恶心得只想放声尖叫。

  他也确实这么做了,只可惜男人大掌再次捂住了他的唇。

  男人的手顺着他颤抖的手肘滑向了系着豆绿色丝绦的细腰上,慢条斯理的将那绳结一点点解开。

  “呜——”

  温玉白挣得眼冒金星,听男人恨声说:“看你的反应并不羞怯,想必已经不是头一回桃源洞开,既然如此,不如温顺些,和我共赴巫山云雨,好好享受鱼水之欢,免得白受皮肉之苦!”

  温玉白:!?

  他扯开唇角用力咬向男人手掌,趁着男人吃痛松开一些,厉声呵斥:“邱津安,竟然是你!?”

  邱津安以为乔装得天衣无缝,谁料温玉白点出他真正身份,他一怔之下,温玉白屈膝向上一拱,膝头狠狠撞上邱津安此刻最不安分的地方,男人顿时脸色煞白,微张着嘴说不出话来,额头沁出豆大的汗水。

  “嗯——”他侧身栽倒,疼得在床上乱滚。温玉白有心越过他逃走,却被他的动作阻住去路,一时场面极其荒诞难看。

  温玉白只能缩在一旁怒骂:“邱津安,且不说你我曾有过婚约,长辈们也曾有一二交情。你是国公府世子爷,身边偎红依绿,竟还要行霸道强横的手段强逼于我,你是失心疯了还是彻头彻尾的混账胚子?”

  邱津安疼得眼圈都红了,抬起头自下而上狠盯着温玉白,那目光里赤裸裸的凶狠,让温玉白望而生寒。

  “你还记得你我曾有一段情……”邱津安的痛缓和了些,“你竟对我下此重手……你好狠的心肠。”

  他小心地护着自己的要害,挡住温玉白逃跑的路,依旧朝他步步逼近。

  “我不过行使未婚夫的权力,你父亲已死,四处依靠男人不如回到我的身边。”

  温玉白的后背已经贴着雕花床框,那冰冷的酸梨枝木雕的八仙过海、各显神通,似在他的脊背生根。

  他强装镇定,说:“你真是胆大包天,不怕我叫人么?”

  邱津安阴沉着脸,片刻后竟笑了起来,他相貌确实英俊,有种狼子野心的逼人之美。

  “叫人?你叫啊,只要你不怕暴露你罪臣之子的身份,只要你敢把你脸上这些黑墙灰抹掉,你大声叫好了。”

  温玉白知道富阳县主住的驿馆里,不便携带宋洛臻送给他的可发射小箭的匣子,若被人翻出来,后果不堪设想,还会连累温益然。但他还是带了骨笛,但这会儿根本无暇吹笛示警,邱津安是吃了秤砣铁了心,要害受创还要和他巫山云雨,决心坚决得让人想哭。

  他手指瑟瑟的攥着床栏,寿桃纹深嵌入掌心。

  “是么,我的身份暴露固然难逃一死,你想成为贤庆大长公主的乘龙快婿的念头,恐怕也要泡汤。等到了富阳县主面前,我一定会把你我苟且时,你过分着急撞伤要害,致使淤青受伤的事情也告诉富阳县主。”

  邱津安听他一字字说完,面上竟显出极伤心的神色,他颓然垂下头,轻声说:“谁都能上你的床,只有我不可以,初哥儿,为什么?”

  他的车轱辘话,听得温玉白耳朵起茧,他翛然满脸惊喜,扬起脖子朝门口喊:“县主娘娘,您来了!”

  趁邱津安恍神的功夫,他一把推开邱津安,落地便跑。奈何邱津安反应极快,发现中计后扯着温玉白的脚将他掼在地上。

  温玉白脑袋瓜磕在光滑如镜的地砖上,疼得眼前金星乱冒,他无力的双腕被邱津安反折在头顶上,已经是待人宰割的鱼肉。

  谁知此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隐隐有环佩叮咚,侍女的声音穿墙入耳。

  “娘娘,您别跑这么快,这么晚了,万一邱世子在房中洗漱,您贸然闯进去……”

  邱津安气的五脏六腑都在疼,那清泠泠的月色透过薄薄的窗纸照进来,照在温玉白斑驳肮脏的面上,却不减他的姣好美丽,此时温玉白也镇定下来,斜着眼看他,笑吟吟的低声说:“你若能豁出性命和我旧梦重温,我不介意和你做一对不顾廉耻的野鸳鸯,你可愿意啊?”

  —

  富阳县主兴冲冲的推门要进,谁知这门竟闩得极紧,她反复推不开,顿时脸色阴沉。

  侍女忙轻叩门扉,帮她通传:“邱世子请开门,县主娘娘想见你。”

  隔了一会儿,邱津安才徐徐打开门。

  和他打了照面,富阳县主顿时脸上一红。

  邱津安确实在洗漱呢,他的发髻已经解开,黑发不羁的披在肩上,水珠在他英俊逼人的脸上流动,汇到下巴,滴进半开的衣襟,打湿了一大片精壮紧实的胸膛。

  “抱歉,天热出汗,我刚才稍作擦拭,来得迟了些。”

  邱津安指望自己半开衣襟,能令得富阳县主知难而退,谁知富阳县主垂下眼帘,一双灵动的眸子透过睫毛来回穿梭,总往他锁骨之下梭巡。

  富阳县主羞答答的用一柄嵌珠牡丹花的团扇半遮着脸,来意坚决的往里头走,邱津安无法,只得侧身让开。

  幸而她一进屋子便捡了把紫檀木的玫瑰椅坐下,团扇抵着尖尖的下颌,将大半张脸露给邱津安看。

  半点没留意床底下,那盖着床的玫瑰紫色长铺穗儿还微微的晃。

  邱津安隔了一盏茶功夫才恍然大悟,忙说:“县主娘娘的脸大好了,光华如月色,清媚动人,真如……月宫嫦娥一般,真是可喜可贺。”

  昔年,他和温玉白青梅竹马一起长大,见惯了绝色美人的姿容,对于含蓄清瘦的气质美感受力要差一些。

  富阳县主瞥一眼融融的月色,觉得今晚的月亮有点子发黄。她皱了皱眉,决定原谅邱津安一回。

  他俩一进一退,高手过招似的在饮食啊、衣裳啊、天气上来回晃,却苦了温玉白。床底下空气不佳,还挂着些灰,也不知是蛛丝儿还是什么,轻轻的拂过他面颊,他背脊生寒却不敢作声。

  几乎听得沉沉睡去,富阳县主却突然说:“这几日世子一直不在驿馆里,想必除了帮我寻觅良医,还在四处查询线索。你查的怎么样了?”

  邱津安没吭声。

  自然,他知道床下有耳。

  富阳县主却误会了,她挑起眉梢眼角,似笑非笑的睨邱津安一眼,说:“二十年前的事了,线索早就湮没难寻。咱们哪怕什么线索都没找到,原路回去,想必母亲也不会责备你我。”

  邱津安涩然:“我——不是这个意思。”

  “我知道你这几日忙出忙进,辛苦得很!我连你的面都见不到。你看看你,脸都晒黑了……你放心,若找不到那宫女生的小皇子,我也会帮你和母亲求情。况且那宫女被逐出宫时,谁也不知她已经怀了先皇的龙裔,她一个弱女子又怎么保胎生产?说不定二十年前,那个小皇子已经死在她肚子里了!”

  他俩说话时,侍女们已经退到屋外守着,重新将门闭上。

  邱津安徒劳的站起身,想要阻止富阳县主继续说下去。可富阳县主误会了他,还以为他那为难尴尬的神色,是在感谢自己解围。

  “照我说,这事儿终究是太后娘娘做的不对。先皇本就子息单薄,侍过寝的宫女就不该随意发出宫去。可能还是太后娘娘心存嫉妒,才那样不依不饶的。”

  富阳县主明眸流转,满满都是说不尽的情意。

  “母亲从小便教导我,不可存嫉妒之心,要仁慈宽厚,待人为善。《女师》《女戒》我都熟读与心呢!”

第56章

  温玉白原以为邱津安是主动追随富阳县主, 千里迢迢跑到了兴安郡,他自个儿才倒霉催的又被前未婚夫撞上。

  但从富阳县主活泼又主动的谈话内容看,事实好像并不是这样。少女积极又热络, 邱津安处处被动防守,隔上几句话便提一句时辰不早, 暗示富阳县主可以回去歇息。每到此时, 温玉白心里便是一紧,生怕富阳县主打道回府, 又剩下他和邱津安面面相觑。

  幸而邱津安再次提及月行过半、夜深露重,既然县主娘娘身子刚好, 更应赶紧回去好生休息时,富阳县主顺着他的话头往外看,立刻眼珠子一亮,惊喜地问:“池塘那边是什么?一亮一亮的好生有趣!”

  邱津安沉吟未答, 富阳县主已经笑嘻嘻的自己接话茬往下说:“那是萤火虫吗?”

  温玉白心头一喜, 心说打一巴掌给个甜枣应对富阳县主的法子当真好使,富阳县主只要乖乖喝过药,他便会捡自己图书馆读遍的闲书里, 有趣味的故事讲给富阳县主听。

  白天他刚讲过异族男女阴错阳差的相识相爱,最后相杀相离,一死一留的爱情故事,年少天真的公主被少年皇子四处逮来的千只萤火虫打动,满眼都是喜悦, 仓促许下一生一世的誓言。

  听完这个, 连立侍在一旁的婢女们都纷纷侧头拭泪。富阳县主意犹未尽, 温玉白又随口说了一段大师兄令狐冲漫山遍野抓萤火虫, 逗小师妹岳灵珊开心的故事。

  一听富阳县主提萤火虫, 温玉白都能猜到她接下来会说什么。

  “我听说将萤火虫装进纱囊里,挂在床帐之内,半夜也会莹莹而亮,就像是将天上的银河裁下一段。”

  邱津安哪怕立地成瞎子,也忽略不了富阳县主投注在他身上的炽热目光。他侧头看一眼床下,知道自己一出门,温玉白必然夺门而逃,一刻也不多留。

  其实,邱津安觉得他和温玉白有缘。不见温玉白,他已下了决心,遵从父亲的意思,和富阳县主成就姻缘。这一路相伴,富阳县主虽有半个天家娇女的天然娇纵,但大体上是得体优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