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能小夫郎 全能小夫郎 第50章
作者:鹿绒
“对不起。”宋洛臻的道歉来的很快。
温玉白怔了怔,虽说知错能改善莫大焉,但宋洛臻的道歉也来的太迅速了点。他不太确信的补充:“知道错了就好, 今后不要再犯了!”
宋洛臻的答复来的依旧迅速:“这个不行。”
温玉白:“!??”
温玉白:“你这是知错不改,错上加错吗?”
宋洛臻凝视着他娇红的脸蛋,说:“是。”
温玉白:“……”恶人光明正大的做坏事,把他整不会了。
他结结巴巴质问:“你、你该不会把我当勾栏粉头取乐吧?我——”
宋洛臻很快打断他的话:“不是。我曾和你说过,我从未婚配, 府中也并没有任何侍妾。小白, 我想娶你, 那两个铺面, 是我第一批给你的聘礼。如今在外多有不便, 等你我回了金陵城后,我会将端王府的内库通通交给你。”
——发财了。
——不是,怎么突然谈到这么远的将来?温玉白退后一步,耳根都红透了,纤细的血丝像是白玛瑙上的无数纹路,看上去窘得楚楚可怜。
——难怪他说付铺子钱,宋洛臻死活不肯收,竟留了这么一手。
“我、我可以拒绝吗?”温玉白坑坑巴巴的问,宋洛臻立刻点头:“自然可以。”
他在他身边的椅子坐下,高大的身形带来的压迫感立刻消弭,他狭长的双眸自下而上看着温玉白,问:“你会拒绝我么?”
温玉白半天没说话。
宋洛臻没有追问,只是目光一直寸步不离。
他的样子太过可爱,尤其昨晚,当自己第一次诉说心事,他随着自己的话忽喜忽悲,每一个表情都生动迷人。
宋洛臻一直隐隐有自毁的冲动。即便他再是出色绝伦,这世上竟没有人真心期盼他活着。皇位上的人如此,深宫中所谓的亲人如此,甚至于他的生身母亲也是如此。大梦谁先觉,倒不如索性提前去了,方得清静。
哪怕顾北骁隐隐猜到了幕后主使人是谁,也一时词穷,装聋作哑。只因《孝经》有云:不得乎亲,不可以为人;不顺乎亲,不可以为子。
朝堂上朱紫交竞,若是谁犯了不孝之罪,立刻会免官白身,祸及子孙三代不可科考。
昔年,某地曾有这样一个故事:某人的生母亡故后,父亲又续弦继母,给他生下几个弟弟妹妹。亲爹也亡故后,家中财帛微薄,难以供养这许多人的生计。这人便外出做零工散活,换来米粮养活继母和弟妹们,而他的继母脾气刻薄,对他动辄打骂、不准他多吃用,隆冬时节也只能穿着单衣薄裤。
这人不曾违逆继母,事继母至孝,直到二十年后,还亲自操持继母的丧事,甚至于在继母出殡时,抚棺痛哭不止。
他的事迹被地方官上报朝廷,得了朝廷的嘉奖、三百金的赏赐和九品芝麻官。这段佳话顿时如长了翅膀一般,传遍了大江南北,出了不少更匪夷所思的孝顺故事。
玩儿过了的,父母一句斥责,儿子领命出门,买了把宝剑回手就捅,把小命交代了的也有。
宋洛臻没想到,温玉白会说出那样的话。
“你这条命,从脱离母体后就只属于你自己啊?哪怕是爹妈要杀孩子也是犯罪,你不追究她已经算宽容大度,为何要顺着她的意思去死?”
他的表情很凶,“真荒唐!我是一定会回金陵城的,到时候一定和你娘亲对峙!”
宋洛臻知道自己动心了,看到温玉白凶巴巴护着自己的神情,他只是又一次的动心。
他手撑着桌沿,很平静镇定的追问温玉白:“你会拒绝吗?”
温玉白鬼使神差的摇摇头,见宋洛臻立刻笑了,立刻后悔不矜持,凶狠的说:“但也没这么快答应啊,你甚至没有追求过我!”
宋洛臻若有所思:“追求,是指窈窕淑女、寤寐求之的追求之意?”
宋洛臻给温玉白一个“我懂了”的表情,温玉白这一整天都是恍恍惚惚的。
他到底懂了什么?
一
温玉白离开一个月,总算是送来了书信。温益然和雪鹰是头一遭见面,那鹰隼振翅而飞,风声呼啸,温益然饶是知道它乃宋洛臻的信使,也戒备警惕着,捏雪鹰爪子时还差点被雪鹰扫了个大耳刮子。
看着信笺,温益然的心总算是放下来了。温玉白信中透露的端王真实身份,他给温家人洗清罪责的承诺,也让温益然精神为之一震。
风如故自然是为温益然感到高兴的,两人难免不拘行迹,亲热了一些。
听到隐约的脚步声,风如故立刻用力推开温益然,两人各自整理了衣裳,他才侧过头去,笑着对温承允说:“小承允,你来了。”
温玉白建议过温益然,将一切事情和温承允也说了。他觉得小家伙年纪虽不大,但这两年经历不少,人成熟了很多。但温益然大哥做派惯了,对温玉白能力的信任度有所提升,却仍不敢过分相信一脉天真的小弟。
冒充朝廷命官,是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的行为。
他不说,温承允对他的戒备心便一直不消,在小家伙心里头,只觉风如故清秀文雅,和二哥关系不错,对他的照顾也体贴入微。
只是那个卫旭,时不时的强迫风如故做他不愿意做的事情,弄得他眼泛泪光、只能委曲求全,看得温承允心里难过的很。
温承允一直不敢靠近,直到“卫旭”走了才蹑足走到风如故身边。
风如故微微喘气,滑落的衣袖下,手腕泛红,是那“卫旭”用力抓出的痕迹。
“风哥哥,你还好吗?”
风如故一怔,忙把衣襟拢紧,微笑说:“我很好,多谢承允关心。”
“对了,你二哥来信,说他在平城一切安好。你不要担心他。”
温承允点点头,这一路二哥的聪慧机敏他都看在眼里,他总能逢凶化吉、遇难成祥,温承允虽时时挂念着二哥,却并不怎么替他担心。
“那就好。”温承允望着风如故的面庞,只是暗暗替他难过,“风哥哥,我二哥都能离开这里,你为何不逃出去?”
风如故一怔,望着自己的腿出神。
他是在想,温玉白随信寄来了一个方子,说会添加许多痛楚,但他若照着方子去治疗,很可能重新站起来。
温益然看了信,比他还要高兴。这会儿应该已经去各医馆询诊,确认温玉白的说法可行。
思及与此,他淡淡一笑,说:“过一阵子,说不定我们能够堂堂正正的走出去。”
温承允点头,就势垂下脑袋,小心的看风如故的腿。
明知道他不良于行,他却要揭开疮疤,真不应该。
一
上回再一次的落荒而逃后,温玉白刻意的不去关注宋洛臻,将全部精力放在了开铺子上。
正式开业前,自然需要采买许多的材料,他来的匆匆,身上只带了几张大额的银票,剩下的都留给了温益然防身。
宋洛臻怕他不够花,临出门前添了两张银票,温玉白很警惕的躲了开去,那两张重逾千金的纸便轻飘飘的落在地上。
“我不要,赶明儿你又要说这是聘礼了!”
宋洛臻静静地笑了一笑,说:“我原本是想入个股,和你合伙。你要当成聘金,我自然求之不得。”
真是……
不挑明心事,温玉白觉得宋洛臻哪哪都好,一旦挑明,他便可气起来。
气的温玉白一边忙活,一边回忆和他相处的细节,只要想起自己不当之处,便悔恨得捶打桌面。
既然是面向女客人和小哥儿的店面,温玉白将来又有可能离开平城,他挑选店员便格外的上心,各个都按将来能独当一面的掌柜选择,又多耽搁了几日,到底还是备齐了物料和人马,择了个良辰吉日正式开业。
正式开业这天,端王也来了。
他在平城是高高在上的皇亲贵胄,宛如云霄里的神仙,如今却携了大量的鲜花来庆祝,顿时让灾后恢复正常的平城百姓轰动。
宋洛臻曾经和温玉白讨论过,他认可的追求是怎样的,温玉白被他问得全身不自在,糊弄着说了一个最老土的方式:“送花。”
上辈子,温玉白曾听过一个跨国恋哭笑不得的故事,外国小伙儿给他心爱的中国姑娘送了满满一走廊的花圈,他觉得这是神秘的东方艺术品。
好在宋洛臻和他没有这样大的文化隔阂,温玉白看到满铺面的鲜花,似是整个平城的花都被宋洛臻带了过来,一时云蒸霞蔚,如坠梦幻。
第64章
温玉白一时招架不住, 脸蛋红扑扑的,帮他干活儿的苏娘子高兴极了,小声说:“看样子, 郡守大人很看重小公子,这么多的花儿, 我的天啊, 得花了多少力气搬过来啊?”
负责运花的一个男劳力擦了把汗,笑嘻嘻的说:“咱们这一回, 确实把平城内外,加上点沧山上的各种花卉都采来了。这真是个好活儿, 郡守大人出银子,花娘子们高兴,咱们也能挣出一个月的花销!”
另一个劳力也把竹篮子盛的大朵鲜花放在柜台上,附和说:“前阵子地动, 修整房子重新置办家业花了不少钱, 正愁不知从哪儿挣钱填补亏空呢,郡守大人吩咐的这个活儿,实在是太好了。”
因宋洛臻不便久留, 只在马车里遥遥相望,没多久便匆匆离去。这些劳力们只好把感激之情全倾泻给温玉白,溢美之词不绝于耳,温玉白听得耳孔滴油,被人“菩萨”前、“仙子”后的叫唤着, 脸上的红晕始终不褪。
等搬运完, 整条商街简直成了花的海洋, 鲜花馥郁的香气扑鼻而来, 招来了无数看热闹的人群。
温玉白干脆就势宣传, 开业十天来光顾的客人,都可以任意带走鲜花一篮。
两家店铺一医一食,都重新装潢过,透着文雅精致的气息,让过往的人都有些好奇。
等女说书先生一登台,原本还在观望的女客人和小哥儿们便纷纷涌入,顿时人头攒动,沸沸腾腾的像刚开的火锅。
温玉白知道药铺这边的伙计们都坐不住了,各个跟兔子一样竖着耳朵偷听。
女说书先生总有四十岁上下,十多年前便已经改行不干了,平常的女说书先生,三分靠说七分靠姿色,要足够诙谐讲带颜色的笑话,经得起食客们半真不假的玩笑狭促,因此年纪一到,不得不认命下课。
当温玉白的征问文书传到她家时,女说书先生简直不敢相信,世上竟有人做这种生意。
“真会有客人进门吗?”她抬起眼皮,动作间眼尾纹如花绽放,满是忧愁地看着温玉白,提前给他敲边鼓:“小公子有些积蓄傍身不容易,若随随便便就花了,年纪大了该怎么着?与其做生意亏空光了,还不如找一家妥当的钱庄存起来。”
温玉白知道女说书先生是好意,又喜欢她醇厚的一把好嗓子,并不是出谷黄莺的婉转娇嫩,反而余韵悠长、一叹三叠。
“你先把故事看一遍,试讲给我听听罢。”
女说书先生只好低头翻书,真是墨痕犹在,因为是温玉白连夜赶着写的。
等她看完第一卷 ,女说书先生自己先一巴掌重重拍上膝头,说:“这故事真有新意,我不该顾虑重重的!”
温玉白复写的这一段故事,原名《女太子》,因他担心这名字过于锋芒毕露,换了《安阳公主外传》的名字。
原书拢共有三百多万字,讲述的是安阳公主从保护幼弟的太子位,到幼弟因病亡故,她干脆女扮男装顶替,登基后恢复女装身份,成为一代君王的故事。从少女到帝王,她遇到了无数危及性命的凶险,身边也不断出现出色的男子,但公主还是凭借自己的能力,成就了海晏河清的一段盛世。
女说书先生比春琳城的说书先生文九爷还要厉害,只看了两遍就把书中内容记得滚瓜烂熟,卷轴放在手边并不需翻查,她音色清晰、情绪饱满,将幼年的安阳公主帮母亲除掉后宫对手的一段,说得险象环生,一众女客人和小哥儿听得是欲罢不能。
温玉白大方的放药铺伙计们过去听,也告诉他们,这是头一遭,让他们过瘾听个够。今后还是要好好干活儿的。
等人都走了,药铺便陡然安静下来。
齐大非偶四个字再次浮现脑海,温玉白本人并没有经历过穷极奢华的生活,宋洛臻最初给他的印象,是触手可及的一个书生幕僚,顾北骁将军给他的待遇不错,类似于相貌俊美的现代社会大机构中层管理。
结果他摇身一变成为顶级富豪,温玉白举棋不定。
这就像中了五百万让人心率过速,可若中了五个亿就是心脏病发,人未必扛得住啊。
门外一阵车马动静,温玉白抬头一看,顿时愣住了。
来的人是富阳县主。
她虽戴着厚重的帷帽,遮蔽了整个面庞,但那熟悉的身形,和习惯性扬起下巴的姿态,温玉白一眼就认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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