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能小夫郎 全能小夫郎 第51章
作者:鹿绒
但富阳县主似是并不希望被认出来。
她身边的侍女换了几个,均以小娘子称呼她,她乘坐的马车并无纹饰,身上衣物也素净许多。温玉白虽不明白富阳县主的心意,但配合着没有点破。
富阳县主提着裙裾,仿佛逛成衣铺子般在药铺里外都走了一遍,看到内院廊下挂着的十二生肖灯笼微微出神,在温玉白询问她是否喜欢时却仓促摇头,很傲娇地断然回绝:“不过是些破灯笼罢了,有什么可喜欢的?”
温玉白“哦”了一声,继续跟在富阳县主身后。
直到富阳县主像是随便逛逛、一无收货就要转身离去,温玉白才叫住了她。
他差一点说漏嘴,赶紧把“县主娘娘”四个字吞下去,柔声问:“来都来了,我帮你诊脉看看?”
来都来了四个字,不仅在现代社会有魔咒般的奇效,看样子在殷朝也很厉害。
富阳县主帷帽上障面的长纱微微波动,终于点点头,伸出皓白如玉的一节手腕。
温玉白欣慰地点点头,心想药浴没停,才能巩固这一身白如玉的好皮肤。
“娘子最近肝火虚旺,晚上应该很难安眠,过去常服用的一些药也停了……”温玉白隐隐有些谴责。
在他看来,富阳县主和宋洛臻都有痼疾,药不能停。
这些孩子怎就不听话呢?
都多大的人了,莫非还怕苦不成?
“是了。”一旁的侍女接口说:“娘子最近整夜难眠,白天无精打采的,脸儿的颜色也比往日差一些呢。”
听着跟相思病似的,邱津安今日没来。温玉白暗暗思忖。
他知道富阳县主对邱津安有些情思,他虽并不喜欢邱津安,此人对他纠缠不休、全出于他个人的自私罢了。但对他是渣男的男子,也可能待另一个人深情款款,如果另一个人位高权重,能制衡住他的话。
“娘子放宽心思,很多事便能水到渠成、迎刃而解。”温玉白尝试去开解她,却被富阳县主半途截住话茬。
“我放不宽心思。”她硬邦邦的说,“这人的心事于我如重峦叠嶂,迷雾凄凄,我真看不明白。”
温玉白愣怔片刻,心说两辈子加起来,我才有宋洛臻一个诚心诚意的追求者。
富阳县主您不会是想让我开解您的感情经历吧?
“这人我最初很看不惯,总觉得够装够假惺惺的,处处退让的姿态更透着虚伪。”
“谁知再次重逢,我的感觉却不一样了。”
“我最介意的心事,此人竟帮我一一化解。我的痼疾也是他开方子给我小心调理的。”
温玉白频频点头,点到这里点不动了。
富阳县主说的人,好像并不是邱津安啊?
“他处处帮我,却又处处隐瞒。每每回忆到此,我跟个傻子似的被他耍的团团转,不知他在背后怎么嘲笑我呢,我的心就跟油锅里煎熬似的难过。”
温玉白嘴唇动了动,仍没说话。
“但我总会记得地动的那个晚上……人人自危、无暇顾及他人。唯有他很重的把我吵醒,扯着我往窗台外跳,我的手都被他拽紫了!我觉得还没站稳,要调整一下姿势再往下跳,已经被他不由分说带下去,腿也摔肿了,过了半个月才渐渐的能正常走动。”富阳县主愤愤然捶击桌面。
温玉白轻声说:“对不住啊。”
“他虽然粗手笨脚的,但却救了我的命。”富阳县主粗暴的打断他,“哪怕不死,若被火烧花了脸,我肯定是活不成的。这些天我不断的回忆,又想揍他又想谢他,这混蛋小哥儿到底是怎么想我的?”
“咳咳,这个笨手笨脚的小哥儿觉得吧,你怪可爱的。”
富阳县主帷帽下的脸蹭一下涨红了,她深呼吸数次,重重“哼”了一声,“真是个花言巧语的骗子!”
说完起身就走。
温玉白追了过去:“娘子的药不能停……”
临上马车,富阳县主才冷冰冰回了一句:“知道了。”
“哼,对了,让他把心放回肚子里去,他的事情我不会说出去,也不准别人胡言乱语。”
这个别人,是指邱津安吗?
一
这一晚,温玉白的心情明显不错。
当宋洛臻带着点心果子回府时,甚至听到他在哼歌,而花厅的桌上,放着一大盆怒放的红蔷薇,色泽似霞光万丈,将素雅的房间都点亮了。
他默默的发现人生有意思了一点。
活得越长,便能经常见到温玉白的笑容。
温玉白哼的是《可爱女人》,含糊的歌词深得原唱精髓,被他改成可爱男人。他望着宋洛臻,面颊红扑扑,眼睛亮晶晶的。
“别取笑我五音不全啊。”他咳嗽一声,“我觉得我这个人,有一点点可爱呐。”
宋洛臻颔首,温柔的说:“是啊,不止一点点。”
第65章
温玉白的脸又赤红一片, 他暗暗想,和宋洛臻的事情容后再议。宋洛臻不挑明心意时,他只是偶尔和他对视、心脏噗通乱跳。如今挑明了, 他的心像是另有想法,动不动就在腔子里蹦迪似的。他真担心, 若真和宋洛臻长久在一起会得心脏病, 小命不保。
接下来的几天,他真跟做贼一样躲着宋洛臻, 从侧门一路溜到铺面上干活。
好在宋洛臻事情繁忙,这几日也没再继续追人大计, 温玉白总算是放下心来。只是药铺的几个伙计心里没放下端王,但凡有车马声动,便要出门去看看,以为是端王来看望自家店主。
“该不会怄气了罢?”用完午饭、客人稀少, 药铺的俩伙计以为他趴在桌上睡着了, 小声说着话。
“我看着像。咱们店主真有些糊涂,怎么能和端王殿下闹别扭呢?我听说端王殿下和皇上是亲戚,那是好大的一个官儿呢!”
“你这话说的, 涨敌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咱家店主貌美如花,正青春年少,该拿捏的时候还是要拿捏的,也不能太惯着男人。”
这平城毗邻南屏国,思想难免受到些影响。要不然, 温玉白也没这么容易雇到小哥儿伙计。
他装睡装的进退两难, 手肘都麻了, 刚想装着打呵欠抬起头, 对面他自个儿的酒楼便把饭后点心送来了。
俩伙计一面美滋滋的啃油炸鸡骨头, 一面豪放的将年轻时候如何驯服男人的方法一一交流,交流到后面,难免变成了逞威风的比试,让温玉白听得啧啧称奇,心说他俩说的若是真的,这二位的夫婿在家高声咳嗽都不敢,怪有意思的。
让他想起前世一个叔叔公司的男同事就有这么一个癖好。
比着炫耀谁家老婆管得严格,谁兜儿里的零花钱最少,谁能用最少的零用钱挺过最长的时间。
晚上公司有活动,还要比谁家老婆先来电话催。哪怕在电话里骂得狗血喷头,他们也是言若有憾、实则心喜。
隔了很久,温玉白才明白这是秀恩爱呢。
“等咱们店主醒了,好好地教一教他,王爷又咋了?是男人就得好好调教一下,后院才能安安宁宁的。”
“咳,店主醒了没?这午觉歇得也太久了吧?”
温玉白想象了一下宋洛臻被调教的场景,顿时打了个寒噤,更加装睡不敢动。伙计死推他都不醒,另一个有点着急上火,道:“该不会魇着了吧,我掐一掐店主人中!”
够了。
温玉白刚要睁眼,药铺的几个人都听见匆匆的车轮声,很急的刹在了店门口。他赶紧装作酣睡方醒的模样,便见车上下两个小丫鬟,都脚不点地的冲了进来。
“听闻小哥儿医术高明,请随我去一趟红杏阁,给我家娘子看一看诊。”
红杏阁?
温玉白眼睛一亮,整个人都精神起来。听说红杏阁里有西南郡最美丽的姑娘,也是最有名的销金窟,他好歹是个穿越者,理应随俗进去看看。
俩伙计都有些焦急,小声的劝:“店主,那红杏阁可不是清白地方。你一个小哥儿进去,不方便的。”
“您可是要嫁给端王殿下的人!”
温玉白并不计较那些,但两个伙计是真关心他才苦劝来着,他不好拒绝的太粗鲁,一时僵住了。
两个派来请郎中的丫鬟都是十岁上下年纪,豆蔻年华亭亭玉立,四只大眼睛沁着泪花,眼巴巴的望着温玉白,满是哀求之色。
“我家娘子病的很重,真耽搁不得。”
“求你了。”
温玉白最受不了小姑娘的苦苦恳求,见他已经同意了,两个伙计也不好说什么,一个留着看店,另一个把药箱准备好,说什么也要跟着一并去。
马车走得极快,路上两个丫鬟殷勤的斟茶拿点心,温玉白和宋洛臻一起久了,也渐渐的和他一样,于颠簸的路上极少进食。他带的伙计则不客气的又吃又喝。
快到了红杏阁,他比温玉白还兴奋,把车帘撩起来,兴奋地探出头去。
据说红杏阁是仿照金陵城的大花舫所造,临水而建,半道长廊直伸入湖心,万顷碧波间红袖翠鬓环绕,此时虽是中午,艳阳高照,水边许多红蜻蜓盘旋飞舞,来往的行人车辆不多,半开的窗偶有少女挽起袖子倒水,洗去脂粉的水香气四溢,袅袅荡荡的飘散开来。
伙计跟在温玉白身后,谨慎的低着头,却挡不住他满脸的兴奋。
“你刚才还劝我不来呢?”温玉白也是迷惑了。
“这不一样,来都来了。”伙计压低声音,“这地方可贵着呢,听说喝茶也要十两银子,我家公家婆、我相公都没来过!”
温玉白瞠目结舌。
正事儿要紧,他们顾不得欣赏红杏阁里香艳堂皇的陈设,跟着小丫鬟进了二楼的一套上房。
疏疏的几缕光透过两重屏风,整个屋子霎时从白昼变成了暧昧凄迷的黄昏,红木桌上还放着碰倒了的酒杯,酒气和脂粉香气混杂在一起,甜腻腻的过了分,多闻几下便隐隐有些恶心。
温玉白已经看见了女人的身影。
路上小丫鬟已经说过,这位王姑娘是红杏阁最红的姑娘,昔日在金陵也是响当当的花魁娘子,一舞动京师,多少武陵子弟争相追捧。只因故犯了事儿,被发卖了出来。
温玉白先看到的是王姑娘被薄被卷裹着的身形,自古美人都是单薄的,他更像是薄薄的一片,轻的没什么分量。只剩下一把墨黑的好头发,不见凌乱的堆在枕侧。
“请小哥儿帮我家娘子好好诊治诊治。”一个丫鬟想把王姑娘扶起来,温玉白见她身子晃了晃,便不受控制的整个朝后仰倒,小丫鬟承担不住也跟着朝后栽,他忙趋步伸手,扶住了女子的肩头。
黑漆漆的长发在他眼前水波般的晃了晃,露出底下的脸蛋来。王姑娘应是高热不退,失了神智,绯红的面颊上双眸紧闭,吓得小丫鬟低叫:“这可怎么办呢?”
温玉白张了张口,半晌没说话。
伙计麻利地接过手,将病人身后的迎枕垫高,又伸手摸她额头,回头冲温玉白说:“店主,这娘子额头烫的能烙鸡蛋饼了,您看怎么开药呢?”
温玉白方强自振作精神,小丫鬟赶紧给他捡来一凳,他便坐下号脉。
目光不住往王姑娘脸上转。
她确实生的美貌,瓜子脸,浓黑的小扇子般的长睫毛,黑睫根形成两道上扬的狐狸眼,白得透明的下巴娇娇小小,滴血似的樱唇边一颗黑痣。
和镇北营那位并不承情、转身投奔原将军的王夫人可以说是一模一样。
“咳——”温玉白暗暗盘算时间,这王夫人的脚程未免太厉害了,从春琳城一路追过来,后发先至还能先做个花魁?
他装作仔细诊脉,随口打听道:“王姑娘什么时候来红杏阁的?她身子是一向如此,常常容易发热吗?”
小丫鬟说:“小哥儿不知道吗?我家姑娘来了总有快三年,在西南郡乃至兴安郡都极有名气呢。”
伙计“哦”一声,“我也听说王芝薇姑娘名气挺大。你家鸨儿这就不厚道了,摇财树般的大姑娘病成这样,总得有好几日罢?怎么今天才请大夫看诊呢?这要是病入膏肓了,我家大夫也不能医死人药白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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